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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同榻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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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周围十分的安静,连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都显得尤为刺耳。
似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泊中,起初泛着汩汩涟漪,随后这汩涟漪逐渐的放大,逐渐扩散到整面湖泊,翻滚、汹涌、激昂着流入大海,数万朵浪花直冲心田,震得心脏都为之发麻。
祁英觉得自己的醉了,否则为何眼现迷离,头脑混沌,脸颊滚烫呢,看来老神医的酿的酒,劲头很足啊!
浅浅的一勾唇,祁英懒洋洋的趴在桌上,面向容炎口吐轻言:“再说一遍。”
“我爱你。”容炎依言而行,不管祁英想听几遍都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也不知是第几遍,容炎的嗓音也因着这三个字而显些沙哑,祁英低笑了几声,起身牵起醉鬼的手:“回房,休息。”
容炎摇晃着身子跟了上去,走几步便挂在了祁英的身上,似是得到了满足喃喃低笑了几声,在他的耳畔轻声说了句:“祁英,我爱你。”
“我知道了。”祁英含笑的回话。
一间房,一张床,微微的烛灯映照着屋内的两人,祁英替醉鬼脱下了繁琐的外衣,轻柔的里衣遮挡不住他强健的躯体,但就算如此,祁英轻轻的一推手,这具大身子自动仰躺上了床。
替他盖好了床被,祁英坐在床边与他对视,捏了捏他的下巴:“容炎,你很好。”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祁英吹灭了蜡烛,和衣掀开棉被,与他同榻而卧。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吴神医一坛酒饮罢,只觉得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抹了抹嘴,感叹:这才是老年人该有的生活!
翌日,酒醒了容炎看着身旁人安安静静的睡颜直觉的是在做梦,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脑内似是炸了一般,用力的回想却想不起一丝细节,只是昨夜与祁英一起饮酒,随后只发觉月更圆,风更柔,自己一直不停的说着什么。
容炎捏了捏额头,昨晚到底说了什么!
身旁人动了动,容炎看过去,四目相对,容炎脸红了。
“早!”祁英嗓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但对于日思夜盼与他同榻而卧的容炎来说无异于一剂催情|药。
吞咽了两口唾沫,容炎嘴巴干干的回话:“早!”
“呵。”祁英笑着舔了舔嘴角,凑前吻了吻容炎的唇瓣,甚至轻轻咬了一下,“别多想,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你醉酒了我不放心,所以才与你同睡一床。”
“我,我没多想,只是,我,我很……”容炎眼眸幽深的看向祁英,猛地一个翻身虚压在他上面,“我很想与你做点什么。”
“噗……!”祁英失笑,拍了拍容炎的肩膀,十分煞风景的说了句,“起开,我要去解个手。”
容炎也被祁英这句惹得发笑,俯身狠狠的碾压了祁英的唇瓣片刻,随后吻了吻他的耳垂,沙哑着嗓音说道:“虽然昨夜醉酒后我们没做点什么,但是我很开心,你承认了我们更进一步的关系,对吗?”
“对,是是是,所以麻烦容大将军可以起身了吗?”祁英丝毫不理他的调情,推开他起身穿起外袍,“快些起床,我饿了。”
对祁英要求向来有求必应的容炎即刻起身,完完全全丢开了那份涟漪的心思,再次当起了祁英的贴身小厮,服侍完祁英穿衣洗漱后又去了厨房。
这份殷勤劲儿,周生与路允早已见识过,奈何吴神医还是第一次见到,似是看到了稀罕事儿一般眼珠一直跟随着容炎的身影转动,而后凑到祁英身边问了一句:“幸福吗?”
祁英憋着笑,连连点头:“幸福,很幸福。”话到这里,祁英眼珠转了转,话锋一转,“神医,听说您是想让容将军当您的徒儿?”
“正是。”吴神医叹了口气,“可惜这小子拧的很,只道有老鬼头一个师父就好,对于我这主动求人家跟我学医丝毫不领情。”
“那您看我怎么样?”
“你?”吴神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样子倒是挺机灵,应该也有些武功的底子,有师父吗?”
祁英说道:“有,不过家师不介意我多学一门傍身的手艺。”
“你师父是?”
“抱歉,家师的名讳不外露。”祁英致歉,继续说道,“您的医术据容将军所言可称得上为古今天下第一人,想必很多人争抢着学您的医术,他既然不领情,您又何必执拗于他,再者我与他的关系您也看到了,教他与教我有何区别?”
吴神医:“你还挺伶牙俐齿,我倒是真的挺喜欢你,也罢,这传道授业解惑讲究的是一个缘分,我既与容小子无缘,可幸好与他的媳妇儿有缘,你磕几个头就认了我这师父吧。”
祁英立即下跪,“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借着桌上那杯茶水递到吴神医的手中:“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吴神医接过祁英手中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扶着祁英站起,这场拜师算是成了。
为了方便祁英与吴神医多学些医术,容炎在此处又停留了三日,最后不得不离去时,吴神医给了祁英一本医术,只道钻研透了此书后,不说能生死人肉白骨,至少难以再有医者可以匹敌。
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去溱柔县的路程,只是这次规规矩矩地上了官道行驶,再无初行时的闲散。
冬日里食物保存的新鲜,容炎将从吴神医那处热好的梅花饼放到祁英的嘴边:“今日份的,也是最后一块了。”
祁英只咬了一口,剩下的便推容炎吃掉,低头看着手中的医书,头也不抬地说道:“明日份的没了?”
“没了。”容炎大手盖住了书面,语气甚至有些委屈,“自从你拜了吴老头为师,你便整日里看这些书,何时再来看看我?”
祁英挥开那只大手,本打算不理他奈何这大小孩不依不饶,祁英索性合上书无奈道:“容大将军想让本公子如何做,您才满意?”
容炎一听有戏,凑上前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亲亲我。”
“你的脸皮何时这么厚了?”虽是这么说,祁英还是凑上去敷衍的亲了亲嘴角,惹得容炎更加不满。
一把将他的手中的书扯开,顺带再俯身将其推倒,容炎虚压着祁英吻上了他的唇瓣,带着湿哒哒的调调。
行驶中的马车四下晃动了一下,赶车的车夫一脸平静,只是手中的马鞭握的更紧,生怕一不留神便一鞭子甩下去,届时恐怕会打扰到车厢内两人的甜美氛围。
路允与周生早已同骑一匹马,周生一只手拉着胯|下骏马的缰绳,一只手牵着另一匹马,时而转头与身后的路允相视笑笑,随口调笑几句,也是兴趣盎然至极。
说是五日内到,容炎是五日的当晚才到达溱柔县的城楼下。
晁铮早已在城楼下等候,见容炎的马车近前来率先讽刺了一句:“几个月不打仗,连身子都变得娇贵无比,竟然坐起马车来。”
祁英在车厢内听到了这一句,向着容炎笑了笑:“你好像被别人误会了什么?”
容炎整理祁英衣襟的手未停:“不用理他,他这人嘴欠的很,口中没一句好话。”
“那你们关系倒是不错,可称得上为好友?”
容炎点了点祁英的鼻头:“子颜心思细腻,这都看得出来,我与他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几次,交情倒是不浅。”
祁英了然。
随着到达城门楼,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容炎率先撩开车帘走出,不等祁英自行走出便被容炎一个横抱下了马车,直至脚底踩地祁英瞪了容炎一眼:“容大将军,请注意场合。”这话被容炎打了个哈哈,一笑而过。
晁铮指挥着手下将士引领周生与路允进城,自己则只身拦在容炎跟前:“容大将军,出趟差事还要带家眷吗?”
祁英这才领教到容炎所说的嘴欠是怎么回事,嗯——的确挺嘴欠的。
容炎啧了一声:“晁统领,注意措辞,虽然以后会是但现在也不好张扬出去,你现且称他一声祁公子便好。”
晁铮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祁英一番,笑着说道:“祁公子,末将不知您会前来,没有给您安排住处,今晚……”看了容炎一眼,“不妨您将就着与容将军同睡一屋,可好?”
“晁统领不必麻烦,本公子先去拜见我父王,怕是今夜要与父王秉烛夜谈,倒是不必安排房间。”
“这哪能好。”晁铮瞪了容炎一眼,示意赶紧抓住机会。
容炎虽不知晁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有现成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且与祁英又不是第一天同睡一屋,这,算得上是第五日了!!!
“子颜,你就不要为难晁铮了,而且这夜已深也不好再去打扰王爷安眠,今晚你就委屈一下,好吗?”
祁英眼睛在容炎与晁铮之间来回转动了片刻,少顷叹了口气:“那好,我们走吧。”
这厢边容炎堪堪带着祁英离开,那厢边祁王便得知祁英也来到了溱柔县。
苍老的咳嗽声止不住的从祁王房中传出,从院中就闻到了浓郁的药味,鬼浪子在祁王喝了一碗药后扶着他躺了下来,捋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满眼尽是担忧之色。
“子颜,咳咳,子颜为何前来。”祁王无力的说了句话。
“不知,随着容炎一道来的,想来是你多时不回去担心你所以才来的吧。”鬼浪子在他的后背垫了个靠枕,拿了个蜜饯过来,“张嘴。”
祁王依言张开了嘴将蜜饯卷入口中,拍了拍鬼浪子的手背:“擎笙,辛苦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这又何谈辛苦,在你身边我便无比满足,只是你这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恐怕更严重。”
“无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超半月溱柔县便会再次恢复平静,届时我再去医治也不迟。”
祁王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光了力气般闭上了眼,若非鼻息间有微弱的呼吸声,苍白的脸色看去竟像是死过去了一般。
鬼浪子帮他脱下了外衣,再将被虚汗浸透了的里衣换下,既而擦试了一遍身子,盖好床被后坐在床边看着他。
微弱的烛光下,鬼浪子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久到不知不觉眼中噙上了几滴泪水。
有所察觉后,他抹了眼角的几滴泪水后失笑的喃喃道:“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竟似容炎那毛头小子一样动不动就偷偷的抹眼泪,只是他那是找不到人才急哭的,而我找到了却如此。”鬼浪子痴痴的抚摸着祁王的脸颊,“我们分离的日子太长了,余生相伴的日子便短了,梦楼,你后不后悔当初离开我?”
床上的那人并没有答话,紧闭着双眼蹙敛着眉毛,眼皮下的眼珠不停的转动,额角也溢出了几滴汗水,似是做了什么噩梦。
少顷,祁王梦呓的喊道:“擎笙,擎笙……”
“我在。”鬼浪子似是见惯了祁王的梦呓,抓着他的手背放在嘴边吻了吻,“我在这里,安心睡吧。”
感受到了身边人,祁王这才安生下来,侧翻了个身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舒展眉头安心的睡了过去。
烛火被吹灭,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这一夜过后,黎明会再次到来,只是已不复昨日。
作者有话要说: 拜师吴神医那一段剧情加快了点,当中无非是两人你侬我侬的场景,就不一一细说了,免得误以为是在拖沓剧情。
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笔芯,ε=ε=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