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耽心》埼玉桑

30、夜阑听

　　容炎此番光明正大的来祁王府，本是存着接祁英去他的将军府的心思，好给祁英瞧一瞧他珍藏多年的宝贝，让其感动一番，趁机再偷个香吻什么的，哪能想到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他将怀内打着瞌睡的祁英搂的更紧了些，抿着的嘴唇不住的回味刚才那一吻，香甜又婉转，直叫他恨不得至此缠绵下去，但可恨的是自己身体也因此起了反应，被祁英发现即刻停止并恶狠狠地咬了下巴一口。

　　容炎摸了摸下巴上的牙印，嘴边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曲指刮了刮祁英的鼻头，宠溺的小声笑道：“小颜，你是小狗吗？”

　　这话不过刚落下，但瞧着祁英慢悠悠的睁开了眼，无甚表情的开口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容炎立刻打哈哈，伸手抚上祁英的双目，小声道：“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继续睡吧。”

　　祁英挥开那只手，继续盯着他：“你说谁是小狗？”

　　“我，我是小狗，汪汪汪……”容炎笑了笑，“好听吗，若你喜欢听我还可以一直叫下去，汪汪汪……”

　　祁英失笑，拍了拍他的头顶，而后捋着他的黑头微笑道：“小狗，乖！”

　　容炎低头让他摸得不那么费力气，拱了拱他的鼻头，得寸进尺的小声说道：“小狗想要亲一亲你，可以吗，主人？”

　　“啪！”的一声，容炎的头顶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再听得身下人传来一句：“滚一边去。”

　　容炎揉了揉头顶，嘴边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沙哑着嗓音凑到祁英的耳畔说道：“遵命，我的主人。”话落，搂着怀内的祁英滚上了一旁的竹榻，支撑着身子虚压在他身上。

　　祁英眨了眨眼，呆愣愣的看着上方的容炎，不等开口怒骂便被放下身体重量的容炎压到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便如容炎这只狡猾的小狗要求的那样，被亲了个正着。

　　书房内的两人关起门来做些什么，房外的人根本不知晓，但却不得不让王府的人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

　　七八个奴仆围在厨房门口，一人率先开口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公子何时与他人如此亲近过，而且还是只见过一面的大将军？”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在永安县的时候，那个玥羚公子不是与咱们公子来往密切吗，怎能说公子未曾与他人亲近呢！”

　　一女仆说道：“公子可是那玥羚公子的救命恩人，而且是那玥羚公子一直缠着公子，公子才与他来往的，但是这个大将军却不同，公子与他之前并无交集，他一来公子便把他引到了书房，甚至还关起门来不许旁人踏入半步，怎么想都觉得公子与这个大将军更亲近一些。”

　　另一女仆说道：“还有还有，你们瞧见这大将军带的礼品了没有，个个都可称得上为无价之宝，咱们公子瞧都没瞧，甚至一个谢字都没说就让扔到库房，那个大将军从始至终也不见有一丝恼怒，甚至还全程笑眯眯的模样。”

　　厨房的大师傅说道：“哎，你们是不知那个大将军下厨的场景，可是没把我吓死，从择菜洗菜到烧火添柴，全程都是亲历亲为，甚至还问我会不会做溏心蛋，我说不会之后还一脸惊讶，口中一直劝诫着要我多问问公子的喜好，甚至还要求我观摩他做饭的过程，学会后做给公子吃。”

　　其他人听闻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竟不会做溏心蛋，枉你还自称为淮南第一名厨，这么简单的食物都不会做，看来有必要向王爷提议降低你的月钱了。”

　　“哎，别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活，你们这不是给我使绊子嘛！”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在厨房门口响起，直到管家走过来才歇了声，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着管家训话。

　　但见管家咳嗽了一声：“做好你们的本份，这些好奇的心思你们趁早给我歇了，王府可不是菜市口，你们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另外……”指了指大师傅，“今晚你好好表现，做一桌丰盛的淮南特色菜，公子今晚要宴请大将军，若公子满意了，我可以当降你月钱的事没听到过，明白吗？”

　　大师傅点头哈腰道：“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王府丢脸。”

　　当晚，明月挂高空，祁英的厅房。

　　奴仆们陆陆续续端了五六个菜肴放到了厅中的八仙桌上，末了端上满满的一大盆荷叶粥，随后躬身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桌边的两人均未动筷，一个含笑的双眸看着对面人，一个蹙敛眉头不住的呲牙咧嘴，最后讨好的向对面人开口道：“子颜，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你说呢！”祁英学着容炎先前看自己吃饭的样子支撑着下巴，努了努嘴，“这些都是本公子特意为你准备的淮南特色菜，你若不吃可是要枉费我这一番好意了。”

　　“可是，这些也太辣了。”容炎指了指五盘冒着红澄澄的辣椒油的菜肴，“我怕吃下去肠胃会受不了，以至于拉肚子，子颜，你就饶了我吧。”

　　祁英摇了摇头：“我已让管家备好了药，将军尽管吃便是，出了事本公子兜着。”而后兀自盛了一碗荷叶粥，吹了吹热气，一勺一勺的抿入口中，喝了四五勺后看向对面人，抬了抬下巴说道：“吃啊，快吃，免得待会儿凉了还得回锅热。”

　　容炎心塞，看来无论如何装可怜巴巴的乞求祁英，今晚这顿辣椒宴是跑不掉了。

　　狠了狠心，罢了！只当图祁英个欢心，刀山火海都不怕，区区几盘辣椒能奈我何！

　　夹了一筷子渍满红油的肉片，容炎闭了闭眼猛地填入口中，没有咀嚼便直接吞入腹中，而后吃了两口米饭，就着这一筷子菜，两口米饭，容炎反而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辣，似是找到了方法，依此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祁英喝着荷叶粥，偶尔夹起眼前的几根咸菜入口，时不时的给对面的容炎舀一勺满是辣椒油的菜汤放入饭碗中，大有今晚要辣死容炎的念头。

　　容炎有苦说不出，心知这是祁英给自己的惩罚，若今晚不能如了他的愿，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仅占不到一丝便宜，恐怕连人都见不到。

　　桌上六个菜肴，唯一没有辣椒的菜肴明晃晃的摆在容炎的面前，但他却不敢下筷，只因每当筷子伸向这盘菜时，祁英的目光便扫视过来，所以从始至终，容炎一直忍着这道菜的诱惑，默默的承受辣椒对味蕾的洗礼。

　　嘴唇被辣的又红又肿，额头上的汗水从始至终未曾停下，容炎一边吸气，一边吃菜，或许是这番模样使得祁英心生不忍，他乘了一碗粥递到容炎面前，口中说道：“别一直吃菜，也喝点粥。”

　　容炎顿时感激涕零，忙不捷的将这碗粥灌入腹中，末了抹了抹嘴，对祁英咧嘴笑道：“子颜，你真好！”

　　“别急着谢我，今晚这些菜肴均是为你而做，你若吃不完岂不是浪费。”夹起一根朝天椒递到容炎的嘴边，微笑着说道，“吃吗？”

　　容炎脸色憋得涨红，“不吃”这两个字几欲出口，最后咬了咬牙，似是奔赴刑场般慷慨赴死的说道：“吃！”

　　“真乖！”祁英笑靥如花，将朝天椒填入他的口中，而后舀了勺粥，“喝吗？”

　　容炎哪会不从，乖乖的答道：“喝！”

　　如此，从容炎独自忍受这些辣椒的荼毒，变成了暧昧的喂饭场面，容炎发现，这些菜肴貌似也没有那么辣了，咂了咂红肿的嘴巴，味道还不错！

　　过了半个时辰，这满满的一桌菜终于再容炎接连不断打着饱嗝的情况下被消灭了个精光，只剩下盘底油滋滋的菜汤。

　　祁英喊了管家进来，说道：“今晚的饭菜，将军很是满意。”摊手平放到容炎面前而后弯了弯，容炎随即领会，掏出腰间的钱袋子放到祁英的手中。

　　掏出钱袋子里面的五两银子递给了管家，祁英继续说道：“这是将军赏厨房的师傅们的，你发下去吧。”

　　管家向容炎道谢：“奴才替师傅们谢过将军，若将军喜欢吃，奴才可派一人去将军府每日给将军做菜。”

　　“不必！”容炎皱着眉头捂着嘴，趁祁英未开口答应之前将管家轰了出去。

　　再次关上了房门，容炎的半个身子几乎挂在了祁英身上，下巴蹭着他的发顶，讨好的说道：“子颜，你可消气了？”

　　祁英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再次倒了一杯茶水转身举到容炎面前：“喏，喝杯茶润润嗓子。”

　　容炎蹬鼻子上脸，蹲下身仰头看向祁英：“喂我！”

　　身长八尺的男子这番模样蹲在面前，祁英心中已被他这番模样逗笑，面上却极力克制，伸出食指抬了抬容炎的下巴，说道：“张嘴！”

　　容炎依言张开了嘴，但瞧着祁英倾倒着细如雨注的茶水入了他的口中，哗啦啦的茶水声似是灌到了莫名的容器中，直至茶杯的茶水已空，容炎这才打开口中的阀门，尽数将茶水咽了下去。

　　似是发现了新的趣味，祁英再次斟了杯茶，摇晃着茶杯说道：“还要吗？”

　　“要！”容炎怎会扫了祁英的兴趣，完全配合的再次应下。

　　直至半壶茶水入肚，容炎跌坐在地上，抚摸着腹部，摆了摆手：“子颜，我实在喝不下了。”

　　祁英实在憋不住的笑出了声，开怀的笑声响彻在屋内，也被房外等候传唤的仆从们听了去，他们不禁面面相觑，公子到底被何事逗乐，以至于笑得如此开心？

　　跌坐在地上的容炎起身半跪在祁英面前，伸手擦拭祁英眼角笑出的几滴眼泪，陪着祁英干笑了几声，而后见他被自己的笑声呛到既而咳嗽了几声，无奈的倒了杯茶水递到祁英嘴边，小声的责怪道：“幸灾乐祸，这下被自己呛到了吧，快喝点茶水缓缓。”

　　祁英低头抿了几口，摆手将茶杯推了回去，肩膀颤抖着扶额靠在桌角，连续低低的笑了几声，脸色因着笑而染了抹红色，直至换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他嘴角挂笑的说道：“小乞丐，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憨厚逗趣，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容炎一怔，眼眸瞬间变得锃亮，向前凑近了些，平视他的双眸，低声问道：“子颜，你说，喜欢我？”欣喜的又凑近了几分，直将鼻头碰了上去，眼眸直直的与他对望：“我，我没听错吧，子颜，你开口说喜欢我？”

　　祁英头部微微后仰，将容炎欣喜无比的面容全部看在眼中，蓦地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这场感情似乎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是的，你没听错，我说我喜欢你。”

　　措不及防的，祁英被容炎拉下揽在怀中，咧开的双唇自祁英的额头开始自上而下的亲吻着，最后停在他的唇瓣不停的口齿碾压，直叫祁英有些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这才停下亲吻。

　　但如此却完全不足以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容炎将祁英打横抱起狂笑的在屋内转了几圈，直转的祁英紧紧揪住容炎的衣襟，生怕他一个收不住力道将自己甩出去。

　　眼角撇到厅房角落中的一张矮榻，容炎横抱着祁英将其轻轻放下，自己则蹲在榻边傻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祁英失笑：“就这么开心吗？只不过说了句喜欢而已，何至于此。”

　　容炎不管，继续咧嘴傻笑：“至于，当然至于，要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十年，今日终于听到，如何能不开心。”

　　“十年……”祁英双目呆了呆，喃喃道，“十年的时间转瞬而逝，回想这十年间度过的日子于我并无丝毫不同。”侧身与容炎对视，“你的十年定是精彩纷呈，也真的达成了当初的期盼，从一个小乞丐当成了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容炎摇头轻笑：“没有你的日子，也只是惶惶度日，暗淡无光，而且成为大将军也是因为你。”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若非你期盼，我又怎会去当这大将军。”

　　“我？难道你本心不愿意当这个将军？”

　　容炎拧眉思索了片刻，说道：“愿意是愿意，但若不是你的期盼时刻在心中督促着我，恐怕我早已放弃。”再次失笑，“如此说来，还是因为你。”

　　“是吗？”祁英垂眸，语气平淡的说道，“若我让你卸了将军之职，你可愿意？”

　　容炎即刻回道：“当然愿意，只要守着你，哪怕是卸职，就算是再成为乞丐又何妨。”

　　祁英怔了征，既而浅浅一笑：“说的轻松，你统领万千兵马，无数将领听你指挥，岂是你能轻易卸职的。”含笑的眼眸看向他，“再者，当乞丐哪如大将军威风，既可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而且走在街上定会受百姓敬仰，哪会似乞丐那般让人瞧不起。”

　　容炎脸色臊红，挠了挠头，含糊地说道：“原来你都记得。”

　　祁英轻笑出了声，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某人说过，等他有钱了要给我买一箱梅花饼吃，结果如今真的有了钱，莫说一箱梅花饼，连一包都没有主动送过。”想起了什么，恍然说道，“你瞧我的记性，还真是冤枉你了，昨日倒是给我买了一包。”

　　“这个，这是因为……”容炎懊恼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我错了，我明日便给你买。”

　　似是怕祁英生气，他斟酌了词汇再次说道，“其实我一直记得要给你买梅花饼来着，在未找到你之前，我每次回京都会去东街糕点铺子买梅花饼以解相思之苦，但，可能是找到了你之后这梅花饼也不那么，那么……”

　　“不那么重要了，是不是？”祁英替他说了出来，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小声说道，“你如此长情，可叫我如何回报你。”

　　容炎笑着抚上面颊上的那只玉手，贴着脸颊蹭了蹭：“我不用你回报，只要让我守着你，我便知足。”

　　祁英呆呆地看着他，良久后，开口说道：“好！”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温暖，将军府花园内的梅花比往常年开的都要早，都要清香宜人，或许是迎了主人心爱之人的喜好，梅花树精们十分有灵性的将过多的养分分给开有白色梅花的树木，直叫今年的白梅花洁白胜雪，芬香飘远。

　　似是受到了遥远的母枝的养料，祁英房中的那只装在淡蓝色花瓶的白梅花不仅丝毫不见衰败，反而越发长势喜人，大有要生根的迹象。

　　这并非不可能，或许将来的某一日，单凭这枝白梅花便结出十里梅林，到那时，十里长路如皑皑白雪扑入眼球，又会是怎样一番壮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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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红鸢：狗粮要不要，便宜卖了，一毛钱一斤。
白虎：给俺称十斤的，俺也来尝尝这狗粮的味道。
（作者心声：删删减减，仍是一波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