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漠程杨》siyue

5、学霸和学酥的故事

　　余漠发现自从自己坐到好学生专属位后，自己的学校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打盹的事儿，以前余漠一下课便趴到桌子上休息，身边的同学不是玩手机就是把言情小说摊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但是现在，余漠身边都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这些好学生除了课间偶尔嬉皮打闹一下，其他时间都是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写作业。这下余漠课间打个盹或者上课时迷糊一下，居然会产生一种沉重的负罪感，于是余漠现在课间睡眠质量呈直线下降，睡还是睡，只是睡得一点也不心安理得了。

　　然后是人际关系，余漠来这个班后，除了同桌，基本懒的和人说话，要是同桌是吕新那样的烦人精，余漠一天说的话可能不超过十句，因为光听吕新巴拉巴拉地说了。但是现在程杨坐在旁边，这个老师眼里、同学心中的好学生，居然时不时会吐槽一下老师的新发型，或者讲题方式和速度，还有前面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经常下课时反过来找程杨说话，程杨一开口苏晓晴便掩着嘴笑，吴菲菲则是和程杨哥们儿似的互相打趣。余漠突然发现所谓的好学生也不是那种一本正经地每天趴在桌子上学习的人，就有像程杨这样的，学习好，长得帅，嘴巴又会讲话，还会逗女孩子开心。余漠突然觉得小时候看到的程杨变得模糊不清了，是不是...这才是真正的程杨，会笑会闹的程杨，而不是在杨丽丽女士面前一声不吭，每天玩命似的往各种补习班跑的程杨。

　　最后是自己，余漠发现自己居然也会主动找程杨说话了，大多是问题目，偶尔是聊天，而且好像自己还挺幽默的，总把程杨逗笑，余漠突然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挺不错的新天赋。

　　余漠看着程杨正在笑着和吴菲菲互怼，苏晓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杨的脸，脸颊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听着他们的说话声，余漠趴在桌子上时觉得自己内心很平静，这种感觉有点像自己坐在喜静斋的大槐树下，头顶是风吹过大槐树树叶哗哗响的声音，那种气氛，那种心境，很让人放松。

　　程杨偏过头看着他，嘴角勾了勾，又是右嘴角先翘起来的。

　　“怎么？是不是觉得你同桌的口才很好，吴菲菲这个尖牙利嘴的傻狍子都怼不过我。”

　　吴菲菲甩过一本书表示抗议，程杨笑着躲过去，苏晓晴紧张地在旁边拉住吴菲菲的手：“小心点，万一砸到人......”

　　吴菲菲很不爽地嚷嚷道：“你才傻狍子！你全家都傻狍子！”

　　余漠嘴角不由自主地提上去了。

　　今天是周五，放了学后，余漠踩着自行车往喜静斋去，今晚照旧帮林叔看店，然后明天后天要看全天。哦，对了，还要买那本试卷，刚跟程杨他们约好了，周末做四套，星期一去对答案。

　　余漠十分钟就骑到了喜静斋，林叔又捧着他的紫砂茶杯在和隔壁包子店的老板侃大山呢。

　　“我跟你说啊，我看咱们这个小街就得整治一下，街角那个网吧开了这几个月，我都看到多少学生被家长扭着耳朵拎出来了，这么搞要不得嘞。”

　　包子店老板嘬着牙直乐道：“行了吧你，让你去竞选妇委会主席你又不去，成天搁我这儿叨逼叨。”

　　余漠看林叔还想再讲点什么，而包子店老板已经是一脸无欲可求的表情了，看在老板经常请自己吃豆沙包的份上，他赶紧打岔：“诶！林叔！”

　　“余漠来啦，去帮我看店，我今天要跟李老头儿多唠唠嗑。”

　　包子店老板转身便往店里走“得得，我走了，谁跟你唠啊，外面蚊子多死了！”

　　林叔捧着紫砂茶杯还想说呢，看见包子店老板跑了，一脸意犹未尽，于是转身跟余漠说：“诶！余漠啊，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我跟你说啊...”

　　余漠连忙举起双手，摆了个投降的姿势：“林叔，最近新来的XX卷还有吗？我要买一本做题。”

　　程杨走到店门口时正看见这一幕，余漠嘴唇似乎还动了动，可能说了什么，但他没听清，只觉得余漠这姿势活像投降的犯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余漠听见笑声时便看到程杨靠在门边上，抬着下巴笑的飞扬跋扈的，眼睛璀璨如星辰，没想到这世界上有人还能笑的这么欠揍又好看的。

　　“余漠，你怎么在这儿？”程杨缓了会儿才问出声。

　　“我买试卷啊。”

　　“哦，巧了，我也来买本练习册。”

　　余漠看着程杨：“什么练习册？你怎么来这买了，不去新华书店？”

　　程杨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一排排书，挑着眉毛说道：“这大晚上的，太远了，这里的书不一样吗？”

　　余漠拿起自己要买的那本试卷“一样啊，只是觉得你这种人一般都是去新华书店买。”

　　程杨还在找自己的书，听了这话有点不爽，提了提声音“什么叫我这种人？”

　　余漠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讲的有点欠，忙转了话题：“什么练习册？我给你找找。”

　　程杨说了名字，余漠径直走到左边的书架上，从花花绿绿的书里面抽了一本给他。

　　“你这，你怎么知道的？”程杨挺诧异的。

　　余漠也学着程杨扬了扬眉毛：“我在这里打工啊，大哥。”

　　“你，你在这打工？”

　　“嗯。”

　　程杨突然语塞了，接过余漠递过来的练习册，走到柜台准备付钱。又看见余漠熟练地抬起柜台一边的门，自己走进柜台，熟练地给他扫码，打单，然后问他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程杨知道余漠没开玩笑，只是觉得余漠这样冷冷的性子，居然会在书店打工，程杨的脑袋里一下跑起了火车，想象了一下余漠冷着脸站在柜台里，问顾客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时，突然觉得很逗，这样还会有回头客吗......不过，不过余漠这脸就能算店里招牌了吧，肯定有很多女生来买，就算余漠冷着脸，她们也一定认为很帅。

　　“程杨？”

　　“啊？”程杨突然被余漠从自己的幻想小火车里拉出来。

　　余漠扬了扬手里的练习册。

　　“哦，微信。”程杨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的付款码让余漠扫。

　　滴......

　　程杨正准备把手机收回口袋，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余漠的微信好友，便把微信又点开“诶！同桌，加个微信啊。”

　　余漠没想到程杨会这样跟自己说，余漠很少用□□和微信，因为没有要联系的朋友。以前初中毕业时也有一堆女生围着自己要留个联系方式，都被自己以没手机为由拒绝了。

　　程杨看见余漠愣了下，然后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感觉余漠好像还挺不情愿的。

　　“就是加个好友，周末喊你出来打球啊，放心，不会半夜骚扰你的。”

　　余漠加了程杨后，淡淡地说道：“我周末要打工，还有，我不打篮球。”

　　程杨一脸难以置信：“还有男生不打篮球的？你不是不会打吧？”

　　“嗯，不会打。”余漠一脸坦然地说道。

　　程杨被噎住了。

　　余漠从柜台里出来，准备去整理书架上的书，程杨便跟在余漠身后。余漠把乱了顺序的书抽出来，又去其他书架找正确的位置，程杨就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

　　......

　　余漠想，都说不会打了，难道还要解释为什么不打吗？因为自己没朋友？没人教？还是压根儿不喜欢运动？

　　余漠看见程杨还跟在自己后面，只好说：“我拒绝任何运动。”

　　程杨正想着怎么问余漠才合适呢，没想到余漠直接说了出来。

　　他只好接下话：“就是你不锻炼，才连桌子都抬不起。”

　　余漠突然觉得最近自己是不是太好脾气了，才让这人得寸又进尺。余漠还没想好怎么怼回去，就听见程杨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杨拿出电话一看，杨丽丽女士，便接到耳边：“妈，嗯，我买好了，准备回去了。”

　　余漠看见接电话的程杨时，突然又看到了那时手里举着七个小矮人的小程杨，任何情绪都藏进了自己的面具里，又变成了那个被杨丽丽女士抽的呼呼作响的陀螺。

　　程杨挂了电话，对着余漠笑了笑“那我回去啦，明天见，同桌。”

　　余漠点了点头，看着程杨走出了门。

　　余漠突然发现店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看了眼墙上滴滴答答的钟，八点半，那林叔估计散步去了。

　　余漠点着书架上的数时，行踪飘忽不定的林叔不知道从那里捧着他的紫砂茶杯散步回来了。

　　“余漠啊，刚那个你朋友？”

　　余漠刚数到第三行，顿了顿，把数先记在本子上，才说：“班里同学。”

　　“哦，挺阳光一小伙子。”

　　余漠的头微微往林叔那边偏了下：“嗯。”

　　“你继续点数吧。”林叔捧着紫砂茶杯，慢悠悠走进里屋了。

　　余漠每晚下班都是九点半，骑车回到家九点一十五。

　　余漠见防盗门关的好好的，知道余萍肯定不在家，打开门后，果然屋里黑黑的。余漠打开客厅和自己房间的灯，把挎包放到书桌上，往衣柜里找衣服，然后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已经十点多了，余漠正常的休息时间是十一点，睡之前余漠还会看会儿从喜静斋借出来的书，现在看的一本是一个日本的悬疑小说，余漠很喜欢日本的悬疑小说，最喜欢东野圭吾，他的所有小说余漠都在喜静斋看过了，这次这本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作家写的，但是也很有意思。

　　等余漠揉着眼睛看手机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余漠准备关灯睡觉。突然手机嗡了一声，余漠划开手机翻着页看了看，发现微信有个小红点，余漠指尖顿了顿，点进去，是程杨发来的消息，余漠给他备注学霸。

　　学霸：“睡了？”

　　余漠：“准备”

　　学霸：“学酥，你睡得真的早啊。”

　　余漠：“嗯所以我是学酥啊 学霸”

　　学霸：“哈哈哈，你不会在书店打工到现在才回来睡吧好感人呐。”

　　余漠：“九点半就下班了我还看了会小说”

　　余漠把消息发出去时，突然发现自己就傻逼了，为什么跟同学这么详细地报道行踪。

　　学霸：“什么小说？”

　　余漠：“日本悬疑推理”

　　学霸：“哦，你不害怕？”

　　余漠：“？”

　　学霸：“好吧，你快睡吧，我做套卷子再睡。”

　　余漠把手机放回床边，躺在软软的枕头上，窗外的蝉鸣声悠悠不断地传来，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程杨？这样想着，余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