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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师兄在呢 ...

  •   原本孤墨是在外游历,途径都峤山,有许多人说自己家的孩子走丢了,起初他并没有放到心上,直到失踪孩子的数量成倍成倍的往上涨。
      他从小就最喜欢大师兄,大师兄说的最多的就是,身为修真者,需扶危济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不止一条人命,于是孤墨就上了玄真门,希望能得到玄真门的帮助。
      “孤墨兄,许久未见啊。”孤墨想起来这人似乎是柏侯掌门的独子柏侯元启。但是对方的修为却在他之上,他明明记得,上一次见他还是一个筑基的小修士。
      他心下觉得这人修为涨的如此之快,必有蹊跷,但是就在他犹豫的下一秒,他就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他身处于一个水池中,两条粗黑的铁链穿过他的身体,锁死在他的琵琶骨上,而他一身的修为,荡然无存。
      “孤墨兄,睡的好吗。”彼时柏侯元启还穿着一身白衣,站在池子边同他说话,只是怎么都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血腥气。
      “你做什么。”孤墨身上疼的厉害,一动锁链穿过的地方就会有血流出来,滴到池子里。
      “没什么,你说,要多久你的师门才会发现你失踪了。”柏侯元启手里拿着一把铁扇子,百无聊赖的在地上划来划去的。
      “我问你想做什么!”孤墨猛地往前用力,但是那锁链不是虚的,他现在又是肉体凡胎,除了让自己疼,他什么都做不了。
      柏侯元启没理他,笑笑就离开了。他就这样被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冷,又害怕,他很想师兄。
      “大师兄……”孤墨和云惊蛰相处的时候,永远都是他嫌弃云惊蛰,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依赖云惊蛰。第一次御空从剑上掉下去,是大师兄第一时间拉住了他,他记得清楚极了,之后无论有什么危险,大师兄都会保护他,这一次也会很快就找到他的吧。
      但是没有,那以后浑浑噩噩活了不知多久,他发现每次自己入睡再醒来就会感觉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而柏侯元启每次来都会喂他吃一些丹药,他自己就是炼药师,他知道那丹药有一些是影响人心智的,有一些是巩固修为的,但是无论那种,吃了都不好。
      直到有一天。
      孤墨被关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光,他看到了人间炼狱。
      那池子里面的水早就变成了红色,怪不得他总是能闻到腥味,而池子边一个一个摞在一起的尸体,脖子上无一不是被什么撕咬过的痕迹,血液被吸干,像是干尸一样。
      “唉,孤墨兄,你在这里呆久了,都闻不到这里的味道,难闻死了。”柏侯元启故意用手遮挡了鼻子,仿佛极受不了这里的味道的样子。
      “你对我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孤墨猛烈的挣动着,大吼着,但是这都不足以体现出他有多么的崩溃多么的害怕。
      “这段时间,你总会有睡着的时候,但是你睡着了,正是你体内的人醒过来的时候,而他啊,特别喜欢鲜血。”
      孤墨颤抖着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不明白他说的他睡着了,另一个他醒过来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到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被割开,在他身上形成妖异的纹路,正在吸收着血池里面的鲜血,他失控的尖叫起来。
      “好了好了。别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一样。”柏侯元启说着,身后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宁可看那些死状可怖的尸体都不看他。可见他现在有多可怖。
      这里很快就被整理干净了,那些人走了出去,又带着两个男童走了进来,推到池边,两个人看着水中的孤墨,猛地尖叫着抱成一团,然后缩去角落。
      孤墨也被吓得不轻,努力的想沉到水里面,但是却被进入血池的柏侯元启提出水面,柏侯元启突然咬上他的脖子,吞咽着他的血液。
      “唔…”孤墨想挣动却不能,对方狠狠的吞了几大口才停下,然后走出血池,又将他肩上的锁链去除了。
      他不解的看着柏侯元启,对方舔舔嘴角的血,就走了。
      直到孤墨觉得自己喉咙像是火灼一样,忍不住朝着那两个男童走过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缺的血就会从别的地方补回去。

      云惊蛰就这么被扔在了水牢,不过他也高兴在这里,至少知道了孤墨在哪里。他就那么趴在血池旁,也不嫌弃血池的味道,也不害怕孤墨现在的样子,只祈祷对方能浮上来跟他说些什么。
      “孤墨…”云惊蛰轻声唤到,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他已经叫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对方就是不出现。
      直到水牢入口的门又打开了,两个陌生的人送了一男一女两个幼童进来。云惊蛰心知对方为何送小孩子上来。
      那两个孩子明显知道自己被送进来是干嘛的,哭泣着缩在角落里。很快血池有了动静,孤墨浮了上来。径直朝着那两个幼童走去,云惊蛰深感大事不妙,挡在了两个幼童的面前,直视孤墨猩红的眸子。
      “孤墨,你要做什么?!”云惊蛰难得严厉的对孤墨说话。
      “滚开。”对方的声音虽变得厉害,但是至少还是能说话的,云惊蛰听他说,也不让,对方上前他就后退,就是不让他接近那两个孩子。
      云惊蛰能感受到孤墨越来越愤怒,似乎想打他,又在克制。
      “孤墨,我知道是你,我是大师兄啊,师兄来找你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正戳到现在的孤墨的痛楚上,云惊蛰被孤墨狠狠的扼住了脖子甩了出去,撞在石壁上又重重的落到地上。
      云惊蛰几乎是当时就咳出一口血,眼看着孤墨的手就要抓到一个幼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爬起来,从背后抱住孤墨的腰猛地拉着他一起坠入血池。
      “师兄在呢。”云惊蛰浮起来,看着孤墨突然说道。
      孤墨也看着云惊蛰,他没有失去意识,至少现在是清醒的,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等了那么久的人,每天都宛如癫狂一般的念着他的名字才能坚持下去。
      “你的大师兄,好像没有来啊。”孤墨还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清醒的喝人血之后,柏侯元启说的话。他说,你大师兄,好像没有来啊。
      “为什么现在才来。”孤墨的声音就像是被刮花的玻璃,带着不可忽视的瑕疵。
      “对不起。”
      “对不起?”孤墨猛地咬在云惊蛰的脖颈上,吞咽着他的血液。云惊蛰知道他需要,所以他不躲不避不挣扎。
      孤墨很快就停下了,平时他是一定要吸到对方最后一滴血,但是这人是谁他知道。他看着对方脖颈上的伤口,凑上去舔了舔,很快那伤口就开始愈合。
      “额…孤墨…”脖子上出现的酥麻让云惊蛰不自在的动了动,对方立马威胁的又咬住他的脖子,云惊蛰不敢动了。
      一直到云惊蛰的脖子完全长好,身上磕碰的伤口也完全长好,孤墨才放开他,把他丢到了岸上,自己沉下去了。他克制不住自己想喝人血的欲望于是在水面上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两个新鲜的血源,但是突然云惊蛰就凑过来挡在他视线前面,一脸的无赖。
      “师弟,我好饿啊。”云惊蛰试着岔开话题,不过孤墨根本不理他,有沉下去了。
      云惊蛰无奈的扶着下巴,坐在那两个孩子的身前,挡住他们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你怎么会饿。”孤墨听到他肚子叫,似是确认他真的饿了,浮出来问他。
      “你师兄我被人废了修为哈哈哈。”云惊蛰见孤墨终于愿意跟他说话,开心的不得了大大咧咧的说着。
      但是这一次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孤墨只是看着他视线晦暗不明。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云惊蛰又跟身后两个小孩子说话,对方显然很害怕尖叫着躲避云惊蛰,没注意就到了水边,其中一个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抓下了水,云惊蛰立刻跳下去阻止,但是那孩子已经被孤墨咬断了脖子,正贪婪的吮吸着。
      云惊蛰登时僵在池边。
      “哈…哈哈…”云惊蛰突然笑了,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在现在的孤墨看来,喝血就和人需要吃饭一样,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理智放在压制本性这种东西上面了。但是云惊蛰哭了,他害怕的凑上去,伸手去接他的眼泪。
      柏侯元启想拿来逼疯他的,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是他对孤墨的自责和愧疚。
      云惊蛰开始把孤墨会变成这样的错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他看着对方已经没有多少理性的样子,握紧了拳头。他发誓,他绝不放过柏侯元启。
      这下孤墨是真的不敢碰剩下的一个孩子了,僵在云惊蛰面前,看云惊蛰哭哭笑笑状似癫狂。
      改变一个人不需要太多东西。太多也没用,只需要抓住他的命门,一个就够了。
      云惊蛰承认,他这辈子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掉一个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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