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闲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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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剩下陈林溪和余歌这俩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陈林溪在梦境中看到过文如娟的遭遇，知道她八成已经死了，但他不打算让余歌知道。
陈林溪猜想文如娟十二年前离开篙庄外出打工，是去了木氏家族当佣人，或者是保姆。梦境中木云则大约八九岁，依木云则现在的年龄推算，那是在十年前。也就是说文如娟在木氏家族干了两年活后发现了木氏家族的秘密，她试图谋杀木氏家族家主报仇，但是失败了。
而一旁的余歌正在想着刚才木云则听到文婶名字时候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
“嘿，你在想什么？”陈林溪主动找余歌说话。
“我在想，刚才木云则知道文婶名字后，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
陈林溪心想不好，得赶紧转移余歌的注意力。
“谁知道呢……文婶已经没有音讯十二年了吗？”陈林溪开始没话找话。
“是啊，十二年了。”
“好人一定有好报的，你不用太担心。”
“希望吧……希望一切都会变好。”余歌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文婶于我的帮助，远不止帮忙照顾了我爷爷一段时间而已。她还救了我。”
“救了你？”
“我小时候的性格，跟现在其实不太一样。我爸爸是在工地上发生意外去世的，当时得了一笔抚恤金，后来我妈妈生病了，抚恤金花了大半在看病上，可我妈妈仍然被病魔带走了。我跟着我爷爷奶奶长大，虽然爷爷奶奶对我很好，但经历过父母相继去世的变故，我变得很阴郁。我小时候从来不笑，不是装酷，而是当时我恨着这个世界，觉得世界对我不公平，所以我不愿用笑来面对它。后来文婶来了，我知道她的故事，知道她命苦，但我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她对待生活仍是积极且热情的。她常常对我说，要坚持呀，要挺过去，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听到这里，陈林溪有些心酸。文如娟相信一切都会变好，也毫不吝啬向别人伸出手，帮助别人变好，但她自己却没等到变好那一天。
“你现在也很热情积极。我丝毫看不出来你曾经阴郁过。看来文婶对你影响很大。”
“对，她像一个心理治疗师，治愈了我。我高考发挥得不错，考上这所大学，学费是借的助学贷款，因为选的是计算机专业，要求自带笔记本电脑，我高考结束那个暑假打了整个假期的工凑够了买电脑的钱。”
“你为什么会想学计算机？”
“别人说IT行业工资高嘛，我一切都是向钱看齐的啦。”余歌笑哈哈地说，露出一对小虎牙，“但因为我上学之前对这方面没一点了解，我连电脑都是高考结束才买的，基础太薄弱，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学得很难过，我大一差点挂科了。我不是像木云则那样的天才，基础又差，所以必须比别人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大二的时候就逆袭了，拿了奖学金。”
“哇，那你很厉害哦。”
“我学会编程后，就开始在网上接活儿，接外包挣的钱够我生活费了，还能寄给奶奶一些；上学期我参加了一个编程比赛，提前拿到了大企的实习offer。所以呀，就像文婶说的，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陈林溪向他比了个大拇指，“兄弟，厉害。冲你这从差点挂科逆袭到拿奖学金，我佩服你。不像我，我就比较水了，大学时候在班上万年吊车尾。”
“嘿，羊城理工计算机很强的，你在你们班上吊车尾，但放在全国来比，也还是厉害的那一等。”
“所以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不不不。”余歌连忙摆手，他凑到陈林溪身边，说：“你刚才给他们提解决方案的样子，超级帅。你特别棒。”
陈林溪耸耸肩，“算了吧，我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我的能力没能得到秘术师们的认可，我现在好比一个试用期员工。”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什么法术啊、鬼魂啊，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没想到是真实存在的。”
“是不是还没想到鬼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妹子。”陈林溪说的是郁织织。
“哈哈没错。单纯可爱，还很善良，一点也不可怕。相比起来，人比鬼可怕多了。”余歌意指木氏集团那伙人。
陈林溪觉得和余歌聊天很舒服，自然而然地想要倾诉更多。
“我是真的佩服你。”陈林溪说，“你给我的感觉是充满活力的，在经历那样的黑暗后，你仍然能掌握自己的生活。不像我。”
“你这说的怎么好像你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活一样。”
陈林溪耸耸肩，“说实话，一直以来我好像都是被人推着走的。上学，实习，工作，顺风顺水，但也中规中矩、死气沉沉。不久前我遇上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数，那就是成为秘术师，可即使是这样，也并非是通过我的努力，甚至都不是我做的决定。”陈林溪是被金霄雪强行醒魂的，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有点转化不了自己的角色。
“顺风顺水是福气……”余歌真情实感地说。
“我有时会觉得迷茫，会觉得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迷茫期谁都有，过去了就好。不过兄弟，你要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死气沉沉，想改变一下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推荐给你，保证有用。”
“什么法子？”
“找个对象。”
陈林溪满头黑线。
喂喂喂，对象是想找就能找的吗？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偏偏还时时刻刻有人提。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充满恶意……
“遇不上。”陈林溪扁着嘴说。
“你看，刚还说想掌握自己的生活呢。瞧瞧，我说让你找个对象，你说遇不上，注意，你用了‘遇’这个字。可对象是主动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呀。”
陈林溪心里却在发酸。余歌说“找个对象”的时候，陈林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金霄雪。可问题是要他争取金霄雪，他争取得到吗？
“别说我了。你有对象吗？”陈林溪问余歌。
余歌沉默了好一会。他的眉头拧了又松，最后故作轻松地说道：“曾经有过，后来没了。”
啊！余歌有过对象！余歌有过对象！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是个母胎单身……这一瞬间陈林溪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
余歌的语调低了下去，“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都是校乒乓球队的。”
“打乒乓球的时候看对眼的？”
“嗯……有一次一起去打比赛，她开玩笑地说要是在比赛中我拿了第一名她就当我女朋友。”
“后来你拿到了？”
“其实当时我的实力，进前十没问题，但拿第一，难。可那一次她这么说了之后，在比赛前我拼了命地训练，居然还真拿到第一名了。”
“然后她就成你女朋友了？”
“对。”
陈林溪觉得自己即将酸成一只柠檬精。
“后来为什么分手了呢？”陈林溪问。
余歌把头低了下去。他想哭又不能哭，因为习惯了想哭的时候就笑，这时候他努力地把嘴咧到最大，样子有些滑稽。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陈林溪连忙道。
“我那样的家庭情况，不敢连累她。”余歌忍了很久，却还是没能忍住眼泪，“这个理由很俗套很狗血对不对？但真的是这样的。”
“不是吧兄弟。你都说了一切都会变好，你也确实做到了一点点让自己的生活变好，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就不相信自己了呢？”
“当一个人在你心里越重要的时候，你在她面前就会越胆小。我可以有面对生活的勇气，但生活却夺走了我面对她的勇气。”
陈林溪恨铁不成钢地一摊手，说：“老兄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在女孩子眼里也是渣男的一种。”
“……为什么？”
“你这是逃避，是怯懦。你努力读书，这是对自己的担当，你披露木氏集团的罪行，这是对社会的担当，怎么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没有担当了呢？”
余歌把头低下去，用力抓了一把头发。
“其实女孩子只是嘴上条件要求一大堆，但真喜欢上一个人之后，都会有陪他走下去的勇气，除非，你没有让她看到走下去的希望。当然，我不是说你没有能力给人家希望，我相信你有的。但你也许没让人家看到。”
余歌继续抓头发，用小孩子抽泣一般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又不是女孩子。”
“我上学的时候跟女生玩得很好的，她们许多事情都来跟我说，那时候我有个外号叫‘妇女之友’。”
余歌抬起头来，望了陈林溪几秒钟，然后露出一副“我明白我了解”的表情。
陈林溪觉得余歌好像误会了些什么，连忙解释：“喂你别想歪，我虽然是妇女之友但我是直的，直男。”
“哦哦。”余歌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就在这时，陈林溪耳边响起了琨臣的声音。
“哎哟，怎么突然变成知心大哥哥了？”琨臣说。
“一直都很知心。”陈林溪小声道。
“嗯？”余歌以为陈林溪在和他说话。
“没没没。”陈林溪赶紧打哈哈。
琨臣继续趴在陈林溪耳边，悠悠地说：“别聊太嗨，危险就要来了你知不知道？往井那边看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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