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33、作法

　　金霄雪托着下巴看了陈林溪一会，忽然走上前去，重重地一拍陈林溪的肩膀。

　　“棒极了陈林溪。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聪明。”金霄雪说着，冲着陈林溪明晃晃地一笑。

　　陈林溪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这好像是金霄雪第一次夸他。

　　“我觉得陈林溪的方法可行。”金霄雪说，“就这么干。”

　　几位秘术师凑在一起讨论具体的实施方法。陈林溪虽然秘术还没学出名堂，无法为实际实施贡献一份力量，但他像个总工程师一样帮众人设计了初始能量团的构建逻辑，这个过程中他侃侃而谈意气风发，还是有那么一点威风的。

　　末了，金霄雪想到一件事，说：“用秘术构建能量团需要我、胡兮卿、左轻颜三个人合力完成。除此之外，我想我们还缺一个人手。”她望望四周，目光落在木云则身上。

　　“保险起见，我需要一个人使用法术在井口监测，万一在往井中灌入秘术的时候能量溢出，及时给出警报。”金霄雪说，“郁姑娘灵力衰竭，陈林溪本事还没学成，余歌不会法术，木云则，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要做的不多，我们估算过目前井中还能够容纳多少能量，溢出的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你只需在一旁监测，只是防个万一……”

　　木云则像看鬼一样看着金霄雪，说：“金霄雪小姐，您没事吧？不要忘了，我们是敌人，我怎么会帮助你们呢？”

　　金霄雪扬了扬一边眉毛，她操控金蛇鞭，鞭子缠上木云则的脖子，并渐渐收紧。

　　“木云则，你小命在姐姐手里，你觉得你有理由拒绝吗？”

　　“你……这是在逼迫……”因为金蛇鞭收紧的缘故，木云则逐渐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一旁的余歌死死盯住木云则，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把木云则杀了好几遍了。

　　“怎么不勒死他呢？”余歌小声地、恶狠狠地说。

　　金霄雪看了余歌一眼，用安抚的语气说：“余歌，我知道你现在……嗯……心里一定很难受，但危急时刻，你不要冲动。”

　　余歌深吸一口气，说：“放心，我不会制造任何麻烦的。”

　　金霄雪把金蛇鞭收了回来，下巴点了点井边的位置，对木云则说：“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想不到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我带路，你暂时离开不了结界；魔井一旦爆炸，最先遭殃的一定是结界中离它最近的我们几个。所以你最好和我们一起，祈祷一切顺利。”

　　木云则无法反驳金霄雪，只好向井边走去。

　　木云则走过余歌面前的时候，余歌因为情绪波动而全身颤抖，陈林溪怕他悲愤过度，连忙靠近他，按住了他的肩膀。

　　“没事吧兄弟？”陈林溪问。

　　余歌摇摇头。

　　余歌敛去目光中的戾气，他垂下眼，小声地说：“我没事……我只是突然之间好想文婶，她离开篙庄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来杳无音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木云则突然脚步一顿。他有些愣怔，目光缓缓转向他一直没正眼看过的余歌。

　　“你刚才说什么？”木云则木木地问余歌。

　　“关你什么事？”余歌不给木云则好脸色。

　　“篙庄！”木云则的音调突然变高，神色古怪地望着余歌，“你刚才说篙庄，你是篙庄人？”

　　“……对。”见木云则脸色大变，余歌满腹疑惑。

　　“你口中的文婶叫什么名字？”

　　余歌本不想回答木云则，但他见到木云则惨白如纸的脸，神使鬼差地回答了他:“文如娟。”

　　木云则古怪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是笑是哭。

　　恍惚间木云则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女人温柔的嗓音，还有一个稚嫩的童声。

　　“文姨，你好厉害，你用草编出了一把枪！”

　　“以前我在家里的时候也给我儿子编过，你们男孩子啊，都喜欢枪。”

　　“文姨家在哪里？”

　　“篙庄。”

　　“高庄？高老庄？猪八戒住的那个吗？”

　　“是草字头的‘篙’，不是高矮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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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姨……”木云则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念出了一个名字。

　　金霄雪和陈林溪对视了一眼，他们听到了木云则念的是什么，不约而同地想起来在梦貘兽造梦那一次，窥探到的木云则的梦境。

　　木云则梦境中出现过的一个女人，木云则叫她文姨。

　　木云则仿佛在深潭中挣扎了好一会，良久，他才沉默着继续走向井边。

　　金霄雪一直看着他。

　　见木云则已经就位，金霄雪又嘱咐陈林溪、余歌和郁织织：“你们走远一点。”说完她和胡兮卿、左轻颜各自以井口为圆点，朝三个方向走去。

　　陈林溪、余歌、郁织织躲到离井口很远处，远远地看着那边的紧张局势。

　　左轻颜左顾右盼，偷偷脱离自己的路线溜到金霄雪身边，边走边小声地对金霄雪说：“大金金，井底的魔石碎片是个已经魔化了的魔石碎片对不对？而不是什么临界魔化的状态。郁织织以为她用自己的灵力阻止了魔石碎片魔化，其实不然，她的灵力阻止不了魔石碎片魔化，只能做到把已魔化的魔石碎片与外界隔绝开来。她把魔石碎片封锁在这口井中，所以我们才感应不到这里有魔化的魔石碎片。魔石碎片未能及时处理，导致情况越来越严重……”

　　“嘘。”金霄雪连忙打断左轻颜，压低声音说：“不许说出去。千万别让郁织织知道。”

　　“怕小姑娘愧疚？好心办坏事？”

　　“反正别说就对了……其实人家也没有‘办坏事’吧，如果放任魔石碎片不管，虽然在它魔化的那一刻秘术师能够感应得到它的位置，但谁也不能担保可以及时赶到，在发生事故之前封印魔石碎片。强如澹台郅，不也没能救回郁织织。这又是在学校里面，人来人往的，一旦出事，影响太大。郁织织封锁魔石碎片，等来秘术师到场，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意外发生。”

　　金霄雪、胡兮卿、左轻颜走到离井口大概二十米远的位置，三个人三足鼎立地站着，开始施法。秘术能量源源不断地从三个起点汇集到井上的一点，聚成的能量团越来越大。

　　木云则抬头看了一眼能量团，然后在井口往下两厘米的位置，施了薄薄的一层法术，用以监测井内容量是否足够。

　　这时远处的郁织织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这些年我的灵力消耗过多，好累好累。我有些困，想睡一会。”她手指朝地上点了点，一张竹床凭空而现。

　　郁织织躺在竹床上，闭上眼，喃喃道：“睡吧，睡吧。醒来之后，就可以离开了……”说完，她逐渐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