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秘术师》舟木

14、削肉

　　金霄雪赶到云泊仙山顶峰时，却看见那里浓烟滚滚。

　　“这是天谴刚过的样子。”追上来的胡兮卿说，“澹台郅就是在这里遭受降下的天谴，人已经灰飞烟灭了。”

　　胡兮卿看着红着眼沉默不语的金霄雪，又劝道：“澹台郅杀了守护养灵琼液和写命天书的神兽，夺了宝物，宝物一失，云泊仙山也要塌了，所以抓紧离开这里吧。”

　　金霄雪不理他，红着眼死死盯住那片浓烟。

　　突然，她在浓烟之中发现了一点辉光，那辉光虽只是一小点，但纯净明亮，一尘不染。

　　“魂魄……那是澹台郅的魂魄……”金霄雪反复地说，如将死之人又有了活的希望。

　　金霄雪微抖着，她毫不犹豫地冲向那片浓雾，同时手中长弓拉起，这次她没有在长弓上搭起火焰之箭，而是聚起温润的灵力，灵力从剑上射出，将澹台郅的魂魄包裹。

　　可是没有用，魂魄就算被灵力包住，也仍然在消散。

　　金霄雪急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咬牙用弓弦将手指割破，她面无表情，像没有痛感一样。金霄雪的血带有魔石的力量，可使灵力更强大。她将混着鲜血的灵力搭在长弓之上，射出。

　　魂魄消散的速度慢了一点，但也还在消散。

　　“放弃吧。”一旁的胡兮卿说，“已死之人魂魄都会散去，你阻止不了的。”

　　“我偏要阻止。”金霄雪固执地说，她的声音颤抖，有些哽咽。

　　她继续用弓弦将手割破，把血混入灵力里，一次又一次将灵力射出。

　　过了许久，金霄雪的嘴唇都发白了，她稍停了一会儿，看着眼前被灵力包裹的澹台郅的魂魄，它已经消散得仅剩下一点点了。

　　“只剩下一点了，它很快会散完的。”胡兮卿说。

　　金霄雪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一星点微弱的光，面如死灰。就在胡兮卿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将长弓一收，长弓幻化成一把尖刀，她将尖刀狠狠地扎在自己手臂上，然后慢慢的削下一块皮肉。她脸上仍面无表情，仿佛削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肉。

　　“你……”胡兮卿被吓住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金霄雪是魔石体质，她的肉身相当于魔石碎片，她想要制造更大的力量去禁锢澹台郅仅剩的一点魂魄。

　　金霄雪割下来的血肉化成一滩金沙，那金沙呼啸着向澹台郅的魂魄卷去，牢牢将其裹住。

　　金霄雪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她念起了驱动金沙的咒语，每念一句，都会消耗她巨大的体力，她快要撑不住了，可仍固执地坚持着。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放弃吧！”胡兮卿着急了。

　　金霄雪不停地念着咒语，念着念着，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她渐渐地倒了下去。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还不死心地看了澹台郅的魂魄一眼。

　　金霄雪再次醒来时，还是在胡兮卿的竹屋里，她的手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金霄雪试着动了一下手臂，钻心的疼。

　　这时胡兮卿走了进来。金霄雪望着他的眼睛，以一种询问的目光。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想问澹台郅的魂魄保住没有。”

　　金霄雪颤抖着一点头。

　　“没有。”

　　没有。金霄雪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栽倒下去，她平躺着，双眼无神地大睁，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我在云泊仙山找到了这把剑，应该是澹台郅的，你留着吧。”胡兮卿说着，将一把长剑递给金霄雪。

　　金霄雪一看，是“挥雨”。她试着去摸“挥雨”的剑身，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触碰它了。连续几次魔化的力量使金霄雪彻底摆脱“挥雨”的控制，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挥雨”的剑灵。

　　金霄雪将“挥雨”拿在手里，试图从“挥雨”上感受澹台郅的温度。

　　她与澹台郅从相遇到分离的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蹦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失去他了，永远地失去他了。

作者有话说

　　前尘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