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调戏和反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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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深夜，街道两旁的灯光快速划过，明暗交错的光影透过车窗打在陈一萧的脸上。
他额边的刘海有点长了，正好阻隔了他的余光，苏明旭这才敢偷偷打量他。
陈一萧长相是没的说，从小就受女生欢迎，以前只知道他长得好看，具体哪里好看，他也不清楚。
现在再看他，终于明白陈一萧为什么好看了：鼻梁高挺，眼眶深邃，唇珠饱满，紧致的下颌线流畅又有力，是戴着眼镜也挡不住的优秀轮廓。特别是侧面，立体的有点混血的味道。
也许以前就是受到他长相的蛊惑，总是忍不住看他，而陈一萧又时不时来撩拨他，让人很难不心动。
只是心动归心动，陈一萧身边的人太多，颜值出众才华横溢的各色女生都排着队，怎么也轮不上他一个男生。
“我不习惯开导航，还得你来指点一下路线了。”陈一萧突然说。
“嗯。”苏明旭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在看他，赶紧收回眼神，盯着前面街道轻轻应了一声。
想想又补充一句：“市一医院知道吗，快到附近了我再告诉你。”
陈一萧：“好。”
先前，苏明旭逃回包厢，跟胖子他们说了有事要先回去，刚说完陈一萧也推门进去，说自己顺路，可以送他。
苏明旭好不容易躲开他，立马拒绝了，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结果点开打车软件半天，时间晚，地方偏，没有一个接单的。
胖子又问了其他几个开车的，跟苏明旭家的方向也是远的十万八千里。陈一萧就再次自告奋勇，徐聪总是不能错过推波助澜的机会，最后，苏明旭不得不上了他的车。
好在路上陈一萧没在追问女朋友的事情，苏明旭才渐渐放松下来。
深夜的街道上没几辆车，陈一萧故意挑了红绿灯多的路线，开了一段速度还没上来，又得停下来等红灯。
车里又是一片安静，苏明旭说了谎总是心虚，怕陈一萧重提女朋友，主动找了话题问他，“你也回来过年？”
“回来参加同学会，”陈一萧见红灯的数字在倒数了，慢慢松开刹车，绿灯亮了，踩着油门开得又慢又稳，“爸妈跟朋友去三亚过年，我明天晚上也得回省城，团里新年音乐会排练。”
苏明旭：“你爸妈还挺开明，这个年纪的长辈一般都不乐意旅游过年。”
“我怂恿他们去的，”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聊天，陈一萧又继续说，“不管人多人少，过年总是一桌一桌的菜准备着，我不在家他们整天吃剩菜。反正家里长辈都不在了，出去过年他们也轻松点。”
这倒也是，苏明旭想到接下来整个过年假期都将被大鱼大肉包围，觉得陈一萧这样也挺好。
难怪，他身材保持的那么好。
之前玩大冒险的时候，他看着他劲瘦的腰杆，以为他只是高了点瘦了点，壁咚贴近的时候，才发现他衬衫下肌肉线条分明而惹火…
呃，想到哪里去了，苏明旭赶紧打住脑海中的画面。
今天是怎么了，是太久没见，还是实验室男人太多，看到他也跟其他女生一样发花痴么。
看见熟悉的建筑物，苏明旭道，“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左转。”
“好，”陈一萧看到前面大片新建的高楼，好像是市区新的核心住宅区，“你家搬到这边来了？”
“嗯，大四的时候搬的，一年就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感觉周围不一样。”苏明旭没有驾照，出门比较喜欢坐公交地铁，不容易迷路。
陈一萧开到小区门口停下，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他，“这几年家乡发展不错，不管是市区还是乡镇，变化都挺大。”
他顿了顿，唇角一扬，又加了一句，“倒是你，没什么变化。”
苏明旭刚解开安全带，听陈一萧这样说，也转过头看向他，想客气的回一句，“你也……”
陈一萧直接打断了他，“我变化就大了。”
苏明旭一脸疑惑，不懂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他打量一番，心道，不会想说自己比以前更帅了吧？
陈一萧俯身靠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脸皮比以前更厚了。”说完自己都笑了。
这是他刚才在路上想通的。
管他是真的有女朋友，还是说了谎，有些感情，憋着难受，那就释放吧。
冷淡也好，有距离也好，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能随心放肆一回么。
以前就是顾忌太多，扭扭捏捏，黏黏糊糊，纠缠了十年也没个结果。
现在他只想跟着感情走。
“你吃错药了？”苏明旭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陈一萧依然笑的很灿烂，“是啊，刚才你喂的。”
“你！”苏明旭脸上的吃惊掩饰不住，呆坐在副驾驶位上忘了下车。等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是脸颊上升的热度。
“再见！”他拉开车门下车，冷冷地抛下两个字走了。
*
等陈一萧回酒店洗漱完躺下，已经快12点了。
方才在苏明旭家楼下的时候，他从初中班级群里加了苏明旭微信好友。现在再拿起手机一看，已经通过了。
啧，刚才下车前还气得不行，这么快就通过了好友，某人有点口是心非呢。
陈一萧立马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睡了吗？
苏明旭很快就回了：还没。
看样子他也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陈一萧想。
他决定逗逗苏明旭。
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打了一句话。
陈一萧：你今天累吗？
苏明旭：还好。
陈一萧：怎么会不累，你今天在我心里跑了一天。
打完这段话，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捧着被子闷笑。哈哈，他应该可以想象，苏明旭这会儿肯定气坏了。
拿着手机的苏明旭，脸色一沉，呵呵，又来这招。
苏明旭：无聊。
听到微信声音，陈一萧又把手机捡回来继续。
陈一萧：对了，有个秘密你知道吗？
苏明旭本来不想再理他，看到这句话还是回了。
苏明旭：什么秘密。
陈一萧：我喜欢你。
……苏明旭心里有一种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的感觉，陈一萧说的没错，他确实变化很大，自从今天再见，他开始直白的让人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他想了想，打下两个字：知道。
知道陈一萧这种闲的没事就撩人的喜好，以前类似的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嗯？苏明旭知道我一直喜欢他？这回换做陈一萧懵了，那这说明什么。
他一直知道我喜欢他，也不完全拒绝我的靠近，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吗？
陈一萧飞快的在对话框里打下一句话。
陈一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苏明旭：嗯。
陈一萧：你应该回答“爱过”。
苏明旭：……
陈一萧：这是电视剧套路，主角死的时候一问这句话，对方一定会回答“爱过”。
苏明旭：一点点。
陈一萧盯着屏幕半天，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点是多少？
耍了半天流氓的假流氓有种死机了的感觉。
见他半天没回，苏明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反调戏成功！
苏明旭：睡了，勿回。
我靠，苏明旭这是……
所以，今天晚上打算让别人睡不好觉的陈一萧，失眠了。
*
当了一晚上烙饼的陈一萧，睡到第二天中午饿的不行了才起床。酒店楼下就是商场，他洗漱一番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就出门觅食。
一个人吃饭比较快，一碗味千拉面两下就填饱了肚子。商场B1是超市，陈一萧打算买点方便带着的食物，傍晚回省城的时候路上吃。
临近过年的超市特别热闹，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红红火火，头顶挂着灯笼辣椒鞭炮一系列喜庆的装饰，过道中间都是一排的特价和各种拜年大礼包。
更别说超市里挤满的人了，一个个推着车，好像东西不要钱一样，拿着就往车里扔。结账的地方就算有一半是扫脸付款，也排着长长的队伍。
以前都是跟爸妈一块儿逛超市采购年货。今年自己单过，回去马上就要投入封闭式的排练，在这之前，也算是凑过热闹了。
在零食架子那排拿了饼干和蛋糕，又买了矿泉水和牛奶，最后准备再去买点水果。反正家里冰箱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多买点当存口粮了。
陈一萧推着手推车转到水果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熟人加他的长辈。
“苏明旭，好巧啊。”陈一萧给了一个标准笑容，正好露八颗牙。“阿姨好。”
苏明旭没想到，陪妈妈出来买点年货都能碰到陈一萧，看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样子，昨天怕是睡的很好。
不像他，一晚上没睡着，一大早还被叫起来打扫卫生。想趁着中午眯一觉，又被拉出来买年货。
苏母见自家儿子沉着个脸不说话，赶紧搭腔道，“你是小旭同学吧？”
她看了看陈一萧的身高，又看了看脸，叹道，“你多高啊，比我们家小旭高好多，长得也好看，在哪儿工作呢？”
“妈，你问这么多干嘛。”苏明旭终于出声了。
苏明旭有175，说高不算高，说矮也不算矮。上大学之前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矮，去了北方读书，班里女生都有比他高的，他就挺讨厌比身高这回事儿了。
陈一萧不多不少，正好比他高了10公分，不过南方人骨架纤细，看着没有那么魁梧。他平常又在健身，看起来不会过于单薄，身材显得刚刚好。
“阿姨，我穿的内增高，其实跟苏明旭差不多高，现在在省乐团工作。”陈一萧也看出来苏明旭不喜欢比身高这个话题，故意自黑了一把。
“是吗？”苏母特意低头看了看他的脚，怎么感觉是平底的。
“妈，我们不是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吗？”苏明旭催促她。
“没事，慢慢逛，难得碰到你同学，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人家。”苏母是个喜欢聊天的，小城市的乐趣就是出去吃饭逛街散步，都能碰到认识的人，聊上几句。
“小旭同学，你是乐团唱歌的吗，难怪长得这么像明星。”苏母看儿子这个同学越看越好看，忍不住夸赞。
“阿姨，我叫陈一萧，是拉大提琴的，”陈一萧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比不上苏明旭，从小就是我们同学中的榜样，现在还是津大博士。要不是今天碰到，都不敢跟他说话。”
瞧这马屁拍的，苏明旭瞥了他一眼，依然不开口。
苏母被陈一萧说的开心的不行，儿子确实是她最值得炫耀的。苏明旭天生热爱学习，从小不是看书就是做题，偶尔还要逼他去看看电视放松一下。
有电脑的时候家里就立马给他买了电脑，苏明旭在电脑上玩游戏他们也不管，因为了解他对学习的执著，不做到完美誓不罢休的性格。
除了担心他太累，他们没有操心过任何关系学习的事情。
“哪里，他就是会死读书，”苏母话里说的埋怨，但语气还是美滋滋的，“你有空要多跟我们小旭聊聊天，他就是朋友太少了，我们都怕他不合群。”
“好啊，”陈一萧答应的飞快，他看了一眼苏明旭，“不知道他下午有没有空，我下午想回我们以前学校看看，据说学校被拆掉了，现在造了一座公园，不过校门口的亭子还在。”
“没空。”
“有空。”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苏母瞪了苏明旭一眼，“我们买完年货就没什么事了，待会儿让小旭跟你一块儿去。”
“阿姨，那我不打扰你们继续逛了，”陈一萧目的达成，笑眯眯地跟他们道别，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苏明旭待会儿见。”
苏母卖了儿子还开心的跟人挥手，目送人走到收银台还不忘说苏明旭一句，“你要跟你同学好好学学，热情开朗，多招人喜欢。”
苏明旭不知是气还是笑，索性一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调戏和反调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