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行动之亲历灿烂》琥珀色太阳

51、第 51 章

　　“你把大虾和麻子的审讯视频给了李飞？！！”秦楠惊讶地朝着蔡永强喊出声。
　　“我以为他事先跟你商量过……”蔡永强平淡中带着些诧异，“这件事，你不知道……？”
　　“我是让他来找您商量商量的……”秦楠皱着眉头，“蔡军告诉了我们，李局被带走的事……”
　　蔡永强忽然有些心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会查清楚的，别太担心……”
　　“我相信他……”秦楠的话听起来很有底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了二十多年，我了解他……”
　　蔡永强想告诉她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一而终，但他又不想否定她，只是微微张了张嘴，然而并没有说话。
　　“他走之前，去看过我和李飞，告诉我们说他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当时就觉得他不太对……”秦楠转而想想，“我和李飞知道李局出事之后就各自行动，我回了趟广州，打听了一下消息，他则回了队里找您商量，结果……”
　　“他和我争论了一番，然后拿走了大虾和麻子的审讯视频，去和林宗辉摊牌了！”蔡永强一惊。
　　秦楠心里一沉，低下头想了想，“如果是去找林宗辉摊牌，他可能不会让我跟他一起去的……”
　　“为什么？”蔡永强抬头问她。
　　“因为大虾的关键证词是我审出来的，”秦楠抬了抬眼，“上次我和李飞一起去找林宗辉，那次我们并没有很大的把握，所以林宗辉问我们消息来源的时候，李飞没有说是我审出来的，他只是说是伍仔告诉他的。这次需要用大虾的证词去动摇林宗辉，可能李飞怕我再去尴尬吧，所以他应该不会叫我，连说都不会跟我说……”
　　蔡永强刚要点点头，秦楠的手机就传来了李飞打来的电话。
　　秦楠抬起手机给蔡永强看了一眼屏幕，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喂……”
　　“楠楠，我找蔡队要了大虾的审讯记录，我要去跟林宗辉摊牌……”
　　秦楠有些意外，他居然提前通知了自己？“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李飞急急阻止，“大虾的证词是你审出来的，万一林宗辉怪罪我们为什么不说实话……我自己去吧，该说的话都跟他说了，我把审讯记录交给他，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怎么选择了……一会儿你先不用给我打电话了，等我和林宗辉见完面，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放心吧……”
　　秦楠刚要开口，李飞有些异常唠叨的安慰她，“放心吧！我会谨慎些的……你让我跟蔡队商量一下我也去了，蔡队也嘱咐了我许多，我刚从队里出来，我自己一定小心，放心吧！……”
　　“你刚从队里出来……？”秦楠讶异的抬头看看蔡永强。
　　她明明一直在队里，并没有见到李飞，蔡永强也说李飞走了很久了……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谎呢？
　　李飞早已在秦楠的犹豫中，急急挂了电话。
　　秦楠抬头和蔡永强对视一眼，心里暗觉不好。
　　她仔细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了马雯的电话，“雯姐，你现在在哪……？”
　　“我在往塔寨赶……”
　　“塔寨？！！”秦楠眼睛惊得一睁，“你去塔寨干什么？！”
　　“陈珂不听李飞的劝，跑到塔寨去找蔡小玲了！她一直不接李飞和我的电话，李飞担心她的安全，让我去看看她……”马雯的声音有些急切。
　　“糟了！”秦楠挂断了电话思考片刻，忽然醒悟，“李飞一定是去塔寨了！”

　　秦楠把蔡永强扔在办公室里，出门开车就往塔寨奔。
　　怪不得他不让自己给他打电话！
　　怪不得他磕磕巴巴地，瞻前顾后那么犹豫……
　　他一定是担心陈珂的安全，尽管让马雯帮忙赶了过去，还是不放心自己也去了塔寨。
　　就算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又为什么要说谎掩饰呢？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再扯进塔寨，可是听到马雯话语中李飞对陈珂的担忧，秦楠的心里忽然有了些不一样的别扭——就像上次偶然间，听到的陈珂的话语。
　　她忽然想起来，她至今都还没来得及和陈珂透露自己和李飞的恋爱关系。

　　可不等秦楠细想，她已经很快开到了塔寨。
　　村口的这幢大门，她曾经很怕想起这个地方。
　　今天村口的人似乎意外地少，可守在门口的三五人看到秦楠的车开过来，还是挥着棍子试探性地围了上来。
　　秦楠一咬牙，非但没有任何减速，反而脚下更加加速冲了过去。
　　秦楠开着车直冲林耀东家的大门，周围的一群黑压压的青年迫于她的车速，只得硬着头皮让了路。
　　车子“吱——”地一声刺耳在李飞的车旁边停下，秦楠心急地下了车。
　　李飞的眼神里有些诧异，可瞬间就被各种追悔莫及全部淹没……
　　自己真傻！居然还想瞒她？怎么可能瞒地过她？！

　　秦楠看到安然无恙的李飞，瞬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收起一路上的担忧和急切，身上转瞬间带上了一股坚毅的气场。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慌。
　　因为她明明看到，她下车前，那些慢慢向李飞围近的人背后，除了一些在夜光下闪着光的烈刃，偶尔夹杂着的，明明还有几把带着消音的手枪！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前。
　　她走到李飞身后，似是受着李飞完好的保护，又仿佛她才是李飞的主心骨。
　　她努力让自己挺直腰板，不在眼前人的面前输掉气势。
　　秦楠看着眼前从右至左的赵嘉良、林耀东和林耀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注目林耀华身后那个挺拔的身影。
　　她轻轻地，却稳稳地开口。
　　“林主任好，林副主任好……”
　　林耀东亲热地“哟”了一声，刻意地去拉近她的距离，“这不是楠楠么……？你可有日子没到我们塔寨来了！这以前，可都是跟着我们家阿灿叫东叔的，怎么有日子没来，变得这么生分了……？”
　　林耀东故意在她面前提及林灿，秦楠却偏不买账，她直直地盯着林耀东的眼睛，嘴角竟然带了一点点微笑，“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您，可是塔寨的村主任！怎么能再像以前一样随便称呼您东叔呢……？”
　　“不不不……”林耀东似乎慈爱却别有深意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一摇制止她，“东叔一直是你东叔，我可一直都没变！”
　　“是……”秦楠眼角的肌肉都抖了两下，意味深长地回应他，“您一直都没变，一直都是塔寨的村主任，只是我，一直都没发现而已……”
　　林耀东听懂了她话里有话，却只是笑笑，不再接她的话。
　　周围的人似是接到了什么默认的命令，轻轻掂量着手里的各式武器，小小步伐地一步一步靠近李飞和秦楠。
　　李飞上前一步把秦楠护到身后，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们，活动了活动手腕，准备大战一场。
　　可李飞还没热好身，身后却传来一声大怒，“都给我滚！！！”
　　声音震的四周马仔面面相觑，他们再不敢往前动一步。
　　林耀东其实有些失望地低了下头不去回应，倒是林耀华似是不好交代，轻轻回过了头，看了看满是怒气却看到他有些怯懦的林灿。
　　林灿变了变脸，大声继续圆场，“东叔和客人在这，哪里有你们撒野的份儿？！”
　　这话倒是既保护了秦楠和李飞，又保全了林耀东兄弟二人在赵嘉良面前的面子。
　　林灿见众人不敢擅动，继续低低怒吼一声，“还不快滚？！！”
　　四周的马仔闻声赶紧尽数向四周散去，一个个或隐于黑暗，或藏在墙角，尽数消失。

　　恰逢此刻李飞的手机轻响，他看也不看就接起来，“喂……？”
　　“李飞，陈珂和我在一起……”电话里传来马雯让人安稳的声音。
　　“那就好……”
　　“我们在你家等你，有事回来再说……”马雯急急催促他回去。

　　秦楠见状，低低扯扯李飞的袖子，朝他示意，“快走……！”
　　李飞还想再说什么，却遭到了秦楠又一次的阻拦和急急地催促，“快走……快走！”
　　李飞回头看着赵嘉良，全部的怒气化作一句话狠狠地摔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李飞回头看向秦楠，秦楠赶紧用眼神向他示意，“你先走!”
　　李飞原本想反驳，可他明白秦楠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他走了，只要有林灿在，秦楠一定是安全的；可秦楠走了，自己却不一定能走的出去……
　　李飞恨死了要靠秦楠这样保护的自己，可现在的他没得选择，只能快点走出塔寨，不然刚才隐去的那群人，随时都可能因为林耀东的一个眼神再次扑上来。
　　李飞在秦楠再次的催促下走进驾驶座快速驾车离去，秦楠看着他安全地驶出塔寨，才怒视林耀东一眼，绕回车旁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走近车子旁边的时候，却被林灿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手腕！

　　秦楠意识过来时心里一慌，立刻想要躲开，却早已经被林灿紧紧地抓住。
　　她刚想要挣脱，却发现了林灿眼里不同以往的几丝目光。
　　还未等秦楠回味明白林灿的目光，他却一把松开了秦楠的手，快速蹲下了身子……

　　他几乎要蹲到地面上，轻轻地给她系上了不知何时松开的鞋带。

　　秦楠心里一软，下意识的想去扶他，可手还没伸出来，就听到了林灿那几句只能让他二人听到的只言片语。
　　他说，“离我远点……”
　　他说，“离东叔远点，离塔寨远点……”

　　秦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明明是在利用林灿！在利用他来保护自己，甚至保护李飞！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他还在担心她，急急的催促她。

　　“离我远点……”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

　　秦楠使劲咬着牙，双手紧紧握拳好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林灿在站起身前，已经变成了一副冷漠的目光。
　　他似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走上前去打开她的车门，冷冷的向她抛下几句话——像极了三年前，他在婚礼时，刻意刺痛她的决绝。

　　“穿好自己的鞋子，小心绊倒了……这里可没有人扶你！”
　　他抬起下巴，昂首对她说，“你走吧，别再到我们塔寨来了!”

　　秦楠庆幸此刻自己是背对着林耀东和众人，她忍不住的闪了闪眸子，快步走进驾驶室，听着林灿“砰”地一声甩上她的车门，不敢再有一丝停留，迅速开车离去。

　　她连看都不敢看那个人有没有回头。
　　连侧目看看都不敢……

　　就像后视镜里那个人，虽然紧紧握着拳头，却同样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