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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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青风口中，秦恒与那些魔修勾结在一起，合谋将王氏屠杀干净，并残忍地挖走全部灵丹交给魔修。之后魔修们离开，秦恒带着人留下，将伤口做了遮掩，就装作一副刚来此地，发现王氏被魔修所灭的样子，然后再发信号回秦氏，秦氏再装模作样的通知各家。
王青风说的这些实在太匪夷所思，大厅中一片肃静，明明有上百人聚于此处，此时却安静得像空无一人。
好一会儿后，依旧心有疑惑的霜元阁门人说：“王氏已然没落，对秦氏早已不存在任何威胁，秦氏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屠杀王氏？”
周寒泽讽笑一声，“诸位可别忘了，秦恒与王振奇一向不合，私下里、明面上，两人多少次的针锋相对。王青涛自爆灵丹于秦氏，又给秦氏招来了多少非议。”
然若只因为受不了外界的这些指责就迁怒王氏至他们灭族，秦氏的肚量就实在太小了些，这与秦氏一贯的谦逊作风并不相符。
见霜元阁门人还想再说什么，周寒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高声问那门人，“剿魔一战中，不知贵宗门损失了多少弟子？”
霜元阁门人沉默一瞬，痛心道：“百人有余，皆是门下精英。”
周寒泽看向陆阊。
陆阊沉了脸色，“也过了百人。”
“揽月宗呢？”
“八十余人。”
“锦山岛？”
“九十人。”
起先还要周寒泽问，到后来诸家掌事人自发地开始报数，多多少少，人员损失最少的世家也不低于五十人。周氏在剿魔一战中，死去的弟子也快有两百人。百余家势力加起来，便有几千之数，其中大半都是各家最有潜力的弟子，可谓损失惨重。
在众人的沉痛哀伤中，周寒泽淡淡道：“但诸位可知，秦氏损失了多少？”
不等他人询问，周寒泽便说道，“不到五十人。”
“不可能！”有一人立即反驳道，“凡与魔修交锋，秦氏人都在最前，怎么可能五十不到。”
周寒泽说：“这种一查便知的事，我难道还会撒谎骗你们不成。”
反驳的那人顿时沉默了，其余人也纷纷若有所思。
“这……”霜元阁门人迟疑道，“的确颇有蹊跷。”
“不到五十人，”周寒泽语调缓缓，意有所指，“究竟是我等门下的弟子太无用，还是他们秦氏弟子个个都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亦或是……那些魔修对他们格外手下留情？”
王青风愤怒道：“秦氏与魔修勾结，魔修当然不会动他们的人。”
“怪不得……”有人喃喃开口，“我有几次划分到的路线和秦氏一致，但那几次，我们每到一个魔修的聚集之地都会扑个空，那些魔修提前撤走了，仿佛知道我们要来一样，我一直以为是巧合。”
“我也遇见过两次。”有相似经历的人附和，“那些魔修在半途与我们撞上，却是扭头就跑，并不与我们交手，我当时也以为是对方怕了秦氏威名。”
林鸿正以看似不确定实则笃定的口吻道：“这么看来，我们之所以会频频遭遇魔修的埋伏，分明是秦氏提前向魔修通风报信了！”
“好个秦氏！”禄州吴氏的人一拍身前的桌案，“当时我们都察觉情况有异，秦瀚说我们这边有魔修的内应，却原来他们秦氏就是那个内应，真是贼喊捉贼！”
“若不是秦氏，剿魔之战不会狼狈收场，我们更不用损失族下那么多精英弟子！”
“都是秦氏害的！”
在座者群情激愤，尤其是那些死伤惨重，族下精英几乎毁于剿魔之战的势力。他们本身就处于悲愤之中，又忧心族门的凋零，心里早已堆积诸多急需发泄的愤懑。
这群人未与秦氏对峙，只凭着一些推测便定下了秦氏的罪名，然后群情共愤地讨伐起来。他们认定了事实，哪怕秦氏在场，但说再多，在他们眼里也只是狡辩之辞。
在这激愤当中，霜元阁门人看向了与秦恒交好的周寒之，“周四公子，以你对秦恒以及秦氏的了解，你也认为秦氏与魔修有勾结？”
周寒之出来确定了凛岁剑的伤口后，便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听见这问声，他轻垂的眼帘并未抬起，始终看着地面，让人看不见他眼中神色。
只是，他给出的回答却未见半点犹豫，几乎是铿锵有力。
他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寒泽以嘲讽的眼神隐晦地看了周寒之一眼，然后道：“我四弟说得不错，人心最是难测。剿魔之战中，秦氏与魔修勾结，只为排除异己，他们这般狠绝，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能让整个修真界遭受千年难遇的重创。而在此之前，免除王氏的长生花名额，便是他们踏出的第一步。”
提及长生花，林鸿正说：“正是因为有长生花，秦氏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
“那又如何？”有人怒气滔滔，“秦氏害我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就算他是长生花之主，也需得给我、给那些被他们害得命丧黄泉的修士们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个交代！”
“他们不能白死！”
“秦氏真是修真界之耻！”
“如秦氏这等卑劣无耻的氏族，根本不配拥有长生花！”
眼见着众人处于盛怒之中，周寒泽缓缓勾起了唇，周迎彦与陆阊则暗暗地对视了一眼。
看着这一切的周寒之面色淡淡，眼神漠然。
讨论依旧在继续，相比众人刚开始来此的茫然与平静，后续的讨论一直伴随着众人对秦氏充满仇恨的责骂与唾弃。
待人群散去后，这个夜晚也将要过去。
厅中央，王振奇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死不瞑目，一双眼睛一直都是睁开的，也没人想着帮他合眼，便是那个王青风，也只是在刚进来时很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
周寒之最后一个离开大厅，他绕着王振奇的尸体走了一圈，然后抬脚踩上王振奇青白的脸。挪开后，王振奇的脸上留下一个脏脏的脚印。
谁能想到，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跋扈公子，在灵丹被碎，成为了一个废人后，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周寒之忽然便笑了，那些内心深处的嫉妒与不甘，早被湮灭在越来越温润的微笑中。
现在的他谦逊、柔和，仿佛是第二个秦恒。
只是，他没有秦恒的慈悲与宽容。
*
江阔云低，孤鸟发出鸣唳，携着一身的孤寂，展翅掠过天际。
秦恒看着那只远去的鸟儿，视线落回眼前波涛汹涌的江面。他要猎杀的枭蛛生活在前方的孤岛上，空中有瘴雾，不能御剑，只能渡江。
随从劝阻，“三公子，暴雨将至，此时不宜渡江，再等一会儿吧。”
秦恒摇头：“枭蛛喜好雨夜出来觅食，此时渡江正合适。”
他从袖中放出渡河的船只，正要登船时，后方忽然传来厮杀声。
秦恒回头，瞳孔一缩，只见一群黑衣兜帽的魔修正向这边靠近。
随从立即拔剑护在他身前，并道：“这些魔修真是猖獗，以前还要藏头露尾，现在青天白日也敢大喇喇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简直找死！”
秦恒每次看到这般装扮的魔修，心中都会咯噔一下，会有种阿肇也在其中的不安感。但他认得阿肇的身影，稍一确认，便知道眼前这群魔修中，并无阿肇。
秦恒放弃了登船，召出凛岁迎着魔修过去。
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这一群魔修其实是在追杀当中的一名，并不是冲他们而来。
随从奇怪道：“这群魔修，狗咬狗吗？”
“秦三公子！”
却在这时，那被追杀的魔修抬头看向了秦恒，急急出声，竟是在向他求救，“我是兇冥，与阿肇认识！”
秦恒不知道兇冥是谁，但他听到“阿肇”二字，劈向兇冥的那一剑顿时转了个弯，将另一名魔修斩杀在原地。
秦氏随从们一惊，疑惑不已，但也并未迟疑，避开兇冥，对上了其他魔修。
一群魔修十几个，很快命丧秦氏剑下。
兇冥捂着流血的肩膀站在原地，见秦恒杀完魔修后向他看来，忙揭开自己的兜帽，“不知秦三公子对我是否有印象，我与阿肇同为王氏庶出子，王远山大寿前一日，我们曾见过的。”
修士记忆一向好，秦恒对兇冥有些许印象，认出他是与阿肇一同挨打的那位。
“是你。”秦恒说，“你一直与阿肇在一起？”
“我与他一同逃出了王氏。”而后兇冥一摆手，着急地往秦恒身边走了两步，“秦三公子，王氏灭族事有蹊跷，阿肇走之前，让我密切注意修真界动向，这两日百家势力动向诡异，正聚往灵沧，你快回去！”
秦恒原本想问阿肇行踪，可一听兇冥所说，握剑的手一紧，“百家势力聚往灵沧，为何，他们想做什么？！”
兇冥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只能摇头。他见秦恒转身便要走，忙拦住他，递上一个锦盒，“这是阿肇让我交予你的，他让你一定要戴上。”
秦恒迅速打开一看，是那枚他没有收下的妖龙骨簪。
“知道了。”秦恒眉头微皱，正要将锦盒合上，便被兇冥阻止。
兇冥强调，“阿肇说，一定要你戴上。”
秦恒看他一眼，取出骨簪，“多谢。”
言罢，秦恒一边召出飞舟，一边重新束发，将骨簪戴上，而后带着寥寥几个秦氏随从，匆匆离去。
秦恒乘飞舟飞了一天多时间才来到此地，回去便是将速度加快到极致，也要到今夜才能到灵沧。他眉间蹙上忧虑，心里猜测着百家势力聚于灵沧的原因，手下接连不停地给家人发口信。
可那些发出去的口信，仿佛石沉大海，一道都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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