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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家宴 ...


  •   循例在除夕这一夜,皇帝要与后妃女眷,亲王,皇子共同参与内务府承办的家宴。为了缅怀建朝时,先辈祖宗们浴血奋战的艰苦历史,每年除夕夜宫里便会包素馅饺子祭奠死者,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延续下来,逐渐演化成必须严格遵守的祖宗遗训。

      皇帝卧病在场,今年辞旧迎新瞻拜的礼仪便由太后带着众人完成,之后便转移到乾清宫东侧昭仁殿东暖阁吃煮饺子。

      内务府以及御膳房太监从几套剔红飞龙纹宴盒里取出掐丝珐琅的万寿无疆碗整整齐齐摆放下来,杯盏也摆全了,宁寿宫总管太监钱川走上前请示,“回太后娘娘,饽饽都备好了,准备下锅,可否开膳?”

      太后叶赫那拉氏正喝茶,听这话盖上了杯盖,“再等等,等六爷那边的消息,看怎么说。”

      钱川应个是,甩拂尘出了殿去传旨意。太后说要等恭亲王,其他人饿着肚子也不敢轻举妄动。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望向窗外,“晌午那时不是说已经到顺义了么,眼下也应该入了京才是。怎么还没个信儿呢?”

      下首的礼亲王道,“要不我去接接六弟吧?”一旁的怡亲王道,“那我同四哥一起去吧。”

      五公主文瑜看向他肩头立得那只雪鸽,笑道:“我瞧是七爷的娇宝贝想要出去放风了吧?”

      怡亲王抚着耳朵旁的鸟喙,淡颜一笑,“擎等着不是办法,我这是替大家伙操心自己的肚子,担心咱们家六爷,不掺杂任何个人私欲。”

      五公主嘴一撇,意思是鬼才信。太后开口道,“一句话的功夫饽饽就出锅了,谁也不准乱动,承周那面有顺天府还有直隶总督衙门接应,耐心等他们的回话就是了,承延!再让哀家在这种场合瞧见你那只鸽子,仔细哀家拿它来炖汤喝。”

      怡亲王一抖肩,那只雪鸽轻飘飘扇着翅膀飞走了,回脸讨好似的一笑,“这畜生面皮薄,经不起批评,知道老祖宗骂它,背地里偷着伤心去了。孙儿知错,给皇祖母认错。”

      若说这宫里有谁能在宁寿宫跟前转开面子,还跟老主子嬉皮笑脸说话样式的,非怡亲王莫属。太后出身内蒙察哈尔部正黄旗,怡亲王的母亲令妃也是这个旗的出身,沾亲带故算的上是太后同族里的侄女,不过令妃去世得早,怡亲王两岁的时候就被接到宁寿宫里抚养,是在太后膝下泡大的,他们祖孙之间的感情无比亲厚。

      听他认错,太后欲言又止,若按往常也许还会跟他再接着往下斗斗嘴,眼下是没有任何心情,太后看向香案上的那尊镀金雕木菩萨,菩萨法相慈悲庄严,略露微笑,却不能安抚她内心的不安。

      回眼看向四围,因她的沉默连累的几个后宫的妃嫔也只是默然端坐,喝茶煎熬着,再看驭下小辈里的皇子公主,太后心底更加沉重叹了口气。

      皇帝久病沉疴,丧子之痛在即,国事却不允许她这个做母亲的过多悲伤,天子垂危的关口,当务之急是遴选出下一任君主,而皇室血脉中最合格的人选莫过于恭亲王。

      细数起来皇帝的子嗣并不稀缺,却也不十分繁茂,成年的皇嗣也只有三公主,礼亲王,五公主,恭亲王,怡亲王这五位皇子公主。

      早些年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诚贵妃金氏膝下的大阿哥,二阿哥接连早夭。

      而后珍妃乌雅氏诞了一对龙凤胎,分别是三公主文淑,礼亲王承礼,承礼的出生本来是被寄予厚望的,可迈不过“天姿愚钝”这道坎,开蒙读书起的种种表现就愈发的明显,天生温吞老实的心性,有仁有慈却无胆无术,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并无帝王之能,不适合做为储君。

      接着惠妃郭佳氏膝下的五公主文瑜之后,便是安贵妃索绰罗氏所生的恭亲王,因为有了皇四子礼亲王,皇帝一番心血付出东流的先例在前,所以皇帝这位做父亲的,前期并未对他这个皇六子有过过多的关注,却应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那句老话。

      承周秉性肃谨,少年老成,有大智也有大勇。书房里有位师傅曾经用《南史》描述南朝宋孝武帝的原话来描述他,“少机颖,神明爽发,读书七行俱下,才藻美甚。”

      内谙达夸他书读得好,文章写的妙,外谙达那面对他骑射方面的才能也是大夸特夸,久而久之,皇帝闻之,也愈发开始用欣赏的眼光看待他这个儿子,从而进一步的培养器重,常言道:“承周素性似朕,可堪大任。”

      恭亲王落草时,皇帝赐得名字是“承恩”,“可堪大任”这样的话说出口以后为其改了名字叫“承周”,寓意“承邦周天下”,逐渐为其奠定了皇太子的地位。后来恭亲王的生母索绰罗氏病逝,皇帝便下了旨让他把名字记在了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册下,认皇贵妃做了嫡母。

      成年兄弟姊妹中,怡亲王承延排行最末,因为他的母妃去世得早,养在太后宫里,她格外偏疼些,承延也没有他哥哥承周身为诸君那般大的压力,年纪最小的他活的其实最轻松快活。

      所以一想到恭亲王,太后就心疼,皇帝病倒后,一国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亲自带兵南征北战,只为完成皇帝“削藩”的心志。

      目下的状况是一国有君却似无君,好在恭亲王作为皇帝亲口认证的后继唯一之选,这是满朝文武,阖宫上下默认的无可撼动的事实,三个亲王之间也向来兄友弟谦,并不存在夺嫡的隐患。

      那么这个未来大邧的君主,万万不能在行军途中发生任何意外,否则就真的要沦落到国将无君的境地里了。等的越久太后就越慌张,甚至有些后悔方才拒绝了礼亲王,怡亲王的提议。

      不知过了多久才等到钱川再次入殿,回禀道:“回太后娘娘,辽东王府受降,顺天府衙门方才派了人来回话,恭亲王带着三大营的将士已经归京了,不过六爷说今晚就不来参加乾清宫除夕宴了,先回王府安置,带话给各位主子恭贺新禧……”

      听完他一番汇报,太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度喜极而泣,拿帕子揩着眼角道,“平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守岁还有时候要熬,不难为他陪咱们一起熬困了,让他早些回王府休息吧。钱川,开膳吧!”

      开膳的指令下发不多久,御膳房的饺子就出了锅被太监们摆上了御膳桌,接着又一轮冷膳,热膳,酒膳,茶膳大大小小等一百零八品饭食。

      用过晚膳之后,宫中除夕夜有守岁的习俗,等膳桌撤了下去,太后抽着水烟袋道,“愿意陪哀家守岁的就陪着哀家,乏了困了的就先回各自的宫里吧。”

      活落没一个人动身,太后说得只是表示宽慰体恤的客气话,只要有她老人家在此坐阵,谁也不敢挪动破坏礼节。饭桌上规矩大,各自闷头吃各自的,一下膳桌少了诸多拘束,一家人聚在一起三两个人说话气氛就显得热闹了。

      无可避免的就聊到了辽东王府,太后问钱川,“饭前听你说,辽东王府家的那位敬和格格是被六爷带回京了,现在把人安排在了哪处?是京畿的兵役还是皇庄下的客栈?来者都是客,千万不能怠慢了。”

      钱川躬下身,“回太后娘娘,顺天府衙门里的大人未同奴才讲明,奴才并未知晓。”

      太后看着他,把含在唇里的烟嘴慢慢拿了下来,神情若有所思,这一幕足以让在座的几个后妃暗中交接了几巡目光,当然她们的反应,太后也一一看在眼里。

      礼亲王道,“几个藩王里,也就这辽东王最识相,南面那三位藩王要都同他一样听话,大伙可不都省事了么。非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好看相么?”

      说起南面平西,平南,靖南三王府的倒台,五公主来了兴致,“我听说这三座王府,一座赛一座的漂亮,九曲回廊,流觞曲水,能把人脑袋给绕大了,有些亭台水榭建的比宫里的样式还气派,四哥,承延,你们二位是亲眼瞧见过的,果真如此么?”

      当初削三藩时,礼亲王,怡亲王随同恭亲王一同带兵南下,也算是南伐的见证人之二,故此五公主才向他们询问。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怡亲王接了话,淡淡笑着,“这样说倒也不夸张,平南王府还是仿制前朝的建筑风格,楼台掩映,花木扶疏,山路宛转,曲径通幽,景色虽然极美,是何尝居心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也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事情,些许的惊讶之余,嗟叹道,“看来皇帝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再迟些那起子奸佞之臣可不就收拾不住了么……”

      这样一来又把话头引到了皇帝身上,皇帝难以医治的病是所有人心头的痛,提起来徒增悲伤,太后意识到了这点,便转了话题,看向皇贵妃道:“明儿承周应该就带辽东王府家的格格入宫来了,你给这孩子安排个住处吧,今儿下午内奏事处来找哀家,问明儿个开笔仪式该怎么安排,哀家想了想,新年新气象,万事也要有个好的开头,皇帝提不动笔,就由承周代劳吧,这件事你操着心。”

      当今在位的绥安帝,从未立过皇后,后宫诸事由位份最高的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一人主理,面对太后的吩咐,她忙应声道是,“额娘放心,奴才一定安排妥当。”

      面对这位即将到访的格格,众人怀着不同的心绪,好奇,疑虑,担忧交织,在各自的心中发酵。

      过了子时之后,守岁的仪式结束,太后在昭仁殿里叫了散,不做过多停留便乘坐暖轿回到了宁寿宫,到了养性门前,钱川上前扶她下轿,“老祖宗当心脚下。”

      太后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踩着花盆底慢悠悠的踱步,“这会子没人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主仆多年相处下来有默契,在昭仁殿里钱川说自己不明辽东王府敬和格格下榻之所在,其实并不然,太后定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曲折,“回老祖宗的话,六爷带辽东王府格格入京后,将人安置在了恭亲王府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当着其他各宫各主子的面回明消息的原因,恭亲王尚未婚配,若留普通身份女子在王府中过夜,随后收入房中或打发出去,都无过多妨碍,对方是位藩王府格格,情况就需另当别论,如此做法并不符合规矩。

      显然太后跟他的看法一致,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才继续往前走,隔壁撷芳亭檐下大红灯笼的光漫了过来,把眼前照得昏花,太后本想吩咐钱川切勿把这件事往外传,想了想哪里来的必要,钱川这人办事有分寸,忠心耿耿伺候她了几十年,能在众人面前拦下话,背后他自有琢磨又怎会乱传。

      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在宫里活着就是这般不容易,她坐在宁寿宫最高的主位上,事事都要奔着为子孙辈考虑的目的出发,该说的说该骂的骂,该遮掩的也要遮掩。特别是当下这个关节上,她不能泄气,得把前朝后宫同时调转起来。这件事也只有等明天见到人再做计较。

      太后上了年纪,身肩重责,不可能不累,钱川慢慢溜着她的步子走,没等到进一步的指示,只闻深夜里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郁兮在恭亲王府上度过的在京第一晚可以算的上十分安稳,以至于翌日醒来时产生了错觉,仿佛还身处辽东自己的闺阁中,直到看到头顶的天花,才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有微弱的天光透进来,天花上的淅粉金边彩云荧荧泛着光,金莲水草的影子在她眼底晃啊晃。她殿里的屋顶不及这里的富贵漂亮。

      起床洗漱穿戴好,觅安从随身携带的箱笼里取出她的首饰,帮她选今天入宫所要佩戴的钗环,郁兮循着门外的光,推开了门格。

      门口伫立的太监听见门开的声响侧身过来,甩袖打千儿:“奴才小砚子给格格请安了,格格吉祥,想吃什么,奴才给您传膳去。”

      郁兮望着半昏半明的天,“这会儿用膳来得及么?会不会误了入宫的时辰。”

      小砚子道,“回格格,王爷吩咐过了,说您面瓜点儿没关系,什么时候收拾好,什么时候再入宫。”

      “面瓜?”郁兮微愣,“面瓜是什么意思?”

      小砚子也愣,年轻生涩的脸抬了起来,“回……回格格,就……就是肉蛆。”

      门边另外一太监听不下去了,走近行礼道,“奴才小喜子见过格格,王爷原话是说,“格格晚些起来也没关系”。”

      “我想起来了,王爷不是这么说的,”小砚子同他争执道:“王爷原话是说格格磨蹭些也没关系。”

      小喜子咬紧牙关,强忍着才没一巴掌呼他脸上,“你会不会说话?怎么这么直肠子呢?王爷说的“磨蹭”不比你叨叨的“面瓜”,“肉蛆”好听?那都是骂人的话!你师傅怎么带出你这么个徒弟,你师兄小墨子他们都进书房里伺候了,这回明白自个儿为什么不成了吧?嘴上不严谨!言辞不端庄!”

      一语点醒梦中人,小砚子目瞪口呆,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受重用的原因,眉眼耷拉着,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也顾不上郁兮的饥饱了。

      小喜子不搭理他,面向郁兮道,“对不起格格,奴才替小砚子同您道歉,格格别理他,心脆的跟玻璃似的,旁人还说不得了。因为这张嘴丢了不少差事呢,您一点都不面瓜,也不肉蛆,格格还没说您想吃什么来着?”

      郁兮同情的看着小砚子,扬声道:“我嘴壮,啥都成。”小砚子被她故作痞气的声调勾起了头,她抿嘴一笑,“文雅的话可以慢慢来学,没关系的,我是东北人,说起糙话来应该不比你差。”又看向小喜子,“谢谢你们为我准备早膳,麻烦二位了。”

      说着就往台阶下走,身边两人对上了眼,什么是文雅端庄之人,面前这位格格就是,被人骂了也不计较,他们做分内之事,居然能受句谢谢,拿腔作调讲起糙话在她口中也如咿呀秀丽的戏词一般。

      昨晚进院门的时候,郁兮就注意到了院中挨肩载种的两棵树,腊月二十八那日刚立过春,现在的时节仍旧寒冷,树枝上光秃秃的很冷清,她很少在辽东见到枝桠开得这样低的树。

      殿门前小喜子用胳膊撞了撞小砚子的肋巴扇,“我上膳房传膳去,你看好敬和格格,仔细听差,别乱说话。”

      小砚子讪讪说是,商量好了两人分头行动,他跟着敬和格格走到殿下,似乎是长了记性,害怕祸从口出,他紧紧闭着嘴巴,郁兮见他这个样子忍俊不禁,招招手把他叫近,“同我说话不必这么拘谨,我不介意的,你说的那些词我倒觉得挺有趣的,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面瓜,肉蛆跟磨蹭是一个意思呢,小砚子,我问你,这两棵树是什么品种?”

      其实嘴上的毛病,他自己也清楚,不过一般下等出身,家里穷困潦倒的人才出来做太监,不识字又未读过书,说话谈吐就被限定在了那个阶层里。小砚子已经努力在改了,可毕竟自小世俗俚语说惯了,难免会有嘴敞的时候,敬和格格肯耐心的包容他,他感激同时也感到开心。

      敬和格格说她不介意他的用词,那么他便可放心大胆的说,“回格格,”小砚子欢快的道,“这两棵树是西府海棠,据说它们已经活了二百九十多年,将近三百年了,可长寿着呢!”

      郁兮望着拔天的树枝,“我听说过这种树,可惜我们家那边的气候不适合这类树木生长,海棠树是会开花的吧?”

      “会的会的,”小砚子忙道:“不过北京城春迟,得等到将近三月中旬的时候,海棠树才会开花。”

      现下已经步入了正月,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长,如果北京城都算的上春迟的话,辽东相当于是没有春季的,那里有漫山苍翠的树木,却没有遍地娇花盛开,她一直都想瞧瞧南方的花朵盛放时长什么样子。

      三个月后如果还没有离开北京城,或许她可以在宫里看到那样的场景,只是眼前这两株西府海棠花开时,她应该再无机会欣赏到它们满载花香的美貌了。

      小喜子那边的行动飞速,说话间已经传了膳过来,郁兮选择坐在树下的石桌前用膳,她的早膳是烧鸭冬笋,鸡脯豌豆,还有一碗咸汤饽饽。

      觅安挑了一只金香珠宝松鼠簪为她配戴上时,郁兮吃到了新年里的第一口饺子,是猪肉菠菜馅的,汤料用的是鸭汤,一口下去混合着粉丝,紫菜,虾皮,冬菜,芫荽等各种佐料,舌腔里顿时盈满了丰富的口感。

      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自家王府里做的饽饽,不知道她的两位哥哥有没有回家陪阿玛额娘一起守岁跨年,临行之前,她甚至未同哥哥们道个别。

      觅安陪她一起用过早膳,扶着珐琅竹节的渣斗供她漱口,抬眼时郁兮无意中看到锡晋殿厅堂前的楹柱上只贴了对红纸黑字的对联,柱体本身并没有装饰楹联,这种现象倒是极为罕见,但凡有些讲究的人家修建住宅时,各处房屋正堂前的楹柱上一般都会装钉赋有寓意的楹联,按恭亲王府的规制,更不该有此疏忽才是。

      郁兮觉得奇怪因问起来,这回小砚子倒很自觉,偏过脖子压低声偷偷问小喜子,“这话是不是不该说?”

      见他们俩嘀嘀咕咕的,郁兮笑道,“如果是我话问得冒昧,犯了忌讳,我不问便是了。”

      小喜子为难似的笑,犹豫着说,“格格言重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锡晋殿是王府后院的正殿,本来是等王爷娶亲后给福晋住的,王爷说要让未来的福晋选自己喜欢的楹联,所以才并未配置,格格您……您是头一个住锡晋殿的人。”

      郁兮听了大惊,一下子从石墩上站了起来,攥着揩唇的帕子道,“那我是不是不该在这地方住的,是不是我要住在这里的,我若一早知道这是六爷福晋的住所,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

      “格格不必自责。”小砚子道,“这是王爷的主意,是王爷亲口吩咐的……”说着不自信了,又去问小喜子,“这话应该能说吧?”

      小喜子瞧郁兮慌乱的样子,咧着牙摇头,开始觉得自己的话闯了大祸。

      郁兮这时觉得方才喝下的那一盏鸭汤都化成了热气不断往她脑门上蹿,顶得耳眼里也嗡嗡作响,觅安的神色也有些难看,恭亲安排敬和格格住他福晋的住所,这到底是何居心?这将来若传出去,郁兮的脸面该往哪放?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家简单记住谁是谁妈就行了哈哈哈,记不住后面慢慢也能看懂,妃子的出身是我自己写文时的依据,有个背景放在那里更容易说服自己。
    不管什么角色,不管做啥事,都是男女主感情的推动,不会写太多你死我活的宫斗,就酱哈哈
    今天没有男主,所以更个6000字
    ——————
    皇子公主排序:
    1.大阿哥夭折: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之子
    2.二阿哥夭折:懿淳贵妃(女主姨母)之子
    3.三公主文淑:珍妃乌雅氏之女(出嫁于乌里雅苏台 土谢图汗部中旗)
    4.礼亲王:珍妃乌雅氏之子
    5.五公主文瑜:惠妃郭佳氏之女
    6.男主恭亲王:懿安贵妃(安贵妃)之子去世
    7.怡亲王 : 母亲令妃叶赫那拉氏,为太后同族侄女 去世
    ————
    后妃出身:
    太后:叶赫那拉氏 内蒙正黄旗察哈尔
    皇贵妃:博尔济吉特氏 (男主养母嫡母 ) 内蒙卓索图盟 喀喇沁左翼旗
    懿安贵妃(安贵妃): 索绰罗氏(男主生母 已经去世) 内蒙卓索图盟 喀喇沁右翼旗
    懿淳贵妃(诚贵妃):金氏 女主姨母 已经去世
    惠妃: 郭佳氏 内蒙哲里木盟 郭尔罗斯前旗
    珍妃:乌雅氏 内蒙锡林郭勒盟 乌珠穆沁左翼旗
    令妃: 叶赫那拉氏 内蒙正黄旗察哈尔 (太后同族侄女,怡亲王母亲,已经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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