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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酉时,晚课时分。
      “过来,坐下”
      尘羽乖乖的走到寒雪对面盘膝坐下,低着头。
      突然,寒雪的眼睛落在这少年额头上,靠头发的位置有一条细细的淡红色的疤,已几不可见,若不细看,很难察觉。
      “把手给我”
      颤颤的伸出手,尘羽只觉得手腕处一阵清凉,悄悄抬眼看去,只见一只修长白皙好看的手搭在自己腕上,正在为自己把脉,尘羽内心情不自禁的道,好漂亮的一双手。
      大约一炷香时分,寒雪缓缓收了手,“你一直在喝补药?”
      “嗯”
      “从明天开始,先暂停掉”,是药三分毒。
      “喔”
      “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
      “嗯”
      尘羽听话的闭上眼睛,跟着,他感觉一只手贴上他的小腹,慢慢的,一阵缓缓的温热的气息流进自己体内,很暖和很舒服。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分,寒雪慢慢的收了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嗯,很舒服”
      寒雪低头沉思了一下,又将手搭在尘羽的腕上,半天,缓缓收了手,对尘羽道:“你先在这里静坐,记住,将心思放空,什么也不要想,听见了吗?”
      “嗯”
      寒雪转身去了书房。
      以脉像来看,尘羽是伤了身体的根本,所以,尽管一直在调养,却不怎么见效,加上除了御医开的药,左丞相估计还另外加了不少所谓的滋补药材,导致身体虚不受补,寒气郁积,既然是伤了根本,便要从最基本的调息运气开始,辅以丹药,重新调养。
      那天晚上,尘羽一直不敢睡,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又要被大师兄罚,谁知,上半夜没敢睡,到了下半夜反而沉沉的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人叫醒的。
      被寒雪
      睁开朦胧的睡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寒雪,尘羽以为自己又起迟了,小脸一皱,几乎要哭出来,只见寒雪静静的看着他,道:“起床了”。
      “喔”
      难道他没有起迟,难道大师兄是来叫他起床的?
      尘羽睡眼朦胧的爬起来,正要准备穿靴子,只见寒雪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一手拿起他的靴子,一手轻抬他的脚,竟似是要帮他穿靴子。
      “大师兄,我自己来吧”,尘羽低低的弱弱的微带着颤音道。
      “不用了,你昨天的靴子穿反了,你自己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寒雪头也没抬,一边帮他穿上另一只靴子,一边说道。
      尘羽的头垂的更低了,他昨天是觉得脚上很不舒服,可是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他长这么大,穿衣吃饭都是有人伺候的,加上他一年倒有大半年都是躺在床上养病的,怎么会自己穿靴子呢?
      不过尘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大师兄明明几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怎么会发现他靴子穿反了呢?
      尘羽这边正暗自纳闷,寒雪已经帮他穿好了靴子,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梳妆台前,让他坐到凳子上,自己则拿起梳子,帮他梳起了头发,尘羽乌黑的发丝在他手中被轻轻拢起,再用发带一圈圈的缠好,动作轻柔而娴熟。
      尘羽洗漱完毕,跟着寒雪出了房门,见其他师兄弟都刚刚起床梳洗,慢慢的迟疑的开了口,“大师兄,你刚刚是专门来叫我起床的吗?”
      “嗯”
      “为什么”
      他不是很讨厌他吗?
      “是你自己说没有人叫,起不来”。
      那个,好像是喔,可是,大师兄是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的人吗?
      “你起迟了,我还是要去叫你,还要想怎么罚你,不是更麻烦”
      原来只是嫌他麻烦,果然,他无论到哪里都只是个麻烦而已,尘羽默默的低下头。
      那天早上,顷风阁传出来的第一个大消息就是,今天早上是大师兄亲自叫小师弟起床的耶。
      那可是顷风阁的大师兄——萧寒雪,这些年,因为起迟受罚的弟子不在少数,有谁见过大师兄亲自去叫起床,起迟了无非是冷冷的一句,去抄顷凤阁规矩多少多少遍,而已。
      这小师弟到底哪里特别?要说是左丞相的小公子,大师兄对他应该只会更冷淡呀,毕竟谁都知道左丞相和右丞相不对付。
      难道这小师弟天资聪颖,竟然让大师兄刮目相看,但看他病恹恹的样子,瘦弱的像是一阵风就会被刮走,怎么也看不出天资聪颖这四个字呀?
      不管众师兄弟怎么猜测,他们只会发现,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他们的大师兄叫小师弟起床的,风雨无阻。
      早课。
      “过来,坐下”
      尘羽又乖乖的盘膝坐在寒雪对面。
      “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一些练气的法门,你用心记住”
      “嗯”
      从那天开始,从天突、云门、天池、太乙、天枢,到关元、气穴、气冲、会阴,寒雪慢慢的逐个的开始教尘羽,竟十分耐心。
      尘羽也非常尽力的努力的去学。
      学习,静坐,成了尘羽以后每天早晚课必做的事情。
      每次尘羽静坐完毕,寒雪都会将手放在他的小腹,缓缓的将元气输进他的体内。
      早饭。
      鸦雀无声,只见尘羽的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他昨晚上半夜压根没敢睡,现在只觉得好困,竟坐在饭桌前打起了瞌睡,众师兄弟想笑又不敢笑,几乎憋出内伤,一个个都想着不知道大师兄会怎么罚他。
      只见寒雪端起自己的饭桌,走了过去,然后对坐在尘羽旁边的弟子道:“你坐到对面去”
      那弟子忙应了一声,赶紧端起饭桌坐到寒雪的位置去了。
      寒雪在尘羽旁边坐下来,看到他的脸都快埋到饭碗里去了,竟伸出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那个,不是吧?大师兄是及时托住了小师弟的下巴,可是他们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寒雪托住尘羽的下巴,将他的小脸扶正,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先把饭吃完”。
      尘羽睁开眼睛,看见其他师兄弟都在看他,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见寒雪坐在自己身边,手还托在自己下巴上,就吓得更狠了,小脸一皱,眼看要哭出来。
      “不许哭”
      吓得尘羽身体抖动了一下,眼泪瞬间收回去了。
      寒雪见他醒了,收回了手,“把饭吃了”
      “嗯”,默默的委屈的一口一口吃完了早饭。
      从那天开始,寒雪的饭桌就一直放在尘羽的饭桌旁边,雷打不动。
      不仅如此,寒雪还特例允许尘羽在午时可以小睡半个时辰。
      就在众师兄弟以为这已经是破天荒了的时候,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了过来——
      大师兄竟然去学炼丹术了
      要知道,就在三年前,寒雪十五岁的时候,师父的朋友药庐的掌门玄素药师来顷凤阁玩,第一眼看到寒雪就发觉他天赋惊人,追着喊着要教他炼丹术,却只得到冷冷的三个字的答复:“没兴趣”,弄得玄素药师仰天长叹,直呼暴殄天物。
      玄素药师那是何人,那可是药庐的掌门,想跟他学炼丹术的都要排到国门外去了,奈何这玄素药师收弟子向来只看有没有天赋,没有天赋,说破大天也是休想,没想到在寒雪这里竟然被拒绝了,这玄素为了收个弟子也真是拼了,隔三差五就找上门来,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不用拜师不用有师徒名分甚至可以想学的时候就去不想学可以不去,就差给他跪下了,这般拼上自尊舍上老脸还是只得到冷冷的三个字答复:“没兴趣”,气的玄素药师几乎要翘辫子。
      所以,当寒雪找上药庐的时候,玄素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像了。
      “你说要跟我学炼丹术?”
      “是”
      “你真的是要跟我学炼丹术?”
      “是”
      “你真的是寒雪本人,不是什么邪魔妖神变的吧”,玄素的脸都要贴到寒雪脸上了,感受到寒雪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冷冷寒意,终于确定了,确实是本人没错。
      “可你不是说没兴趣吗?”
      “你教不教,不教,我找别人去”
      “教教.....”赶紧拉住,别一会又反悔了,玄素恬着一张老脸几乎笑开了花,这太阳今儿到底是从哪边出来的呀?
      从那天开始,寒雪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
      一早起来便去叫尘羽起床,帮他穿衣洗漱,带他去早课。
      教他练气法门,调息练气,帮他输送元气。
      监督他吃饭,甚至写了专门的食谱让厨房照着做。
      安排他午睡,在他午睡期间,去药庐学炼丹术。
      晚课,继续教他练气法门,调息练气,帮他输送元气。
      安排他晚睡。
      众师兄弟不仅下巴要掉了,连眼珠子都要出来了,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打赌这种状况能持续多久。

      一个月过去了,药庐。

      玄素兴冲冲的冲到寒雪面前,“你真的培育出天樱草了?快给我看看”
      只见寒雪手中的碧玉瓶内,一颗通体红色的药丸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你已经把它炼成天樱丹了?”
      “嗯”,说完,转身就走。

      等下,玄素赶紧追上去,一张老脸上堆满了笑意,“那个,你打算把这药丸给谁呀?”
      “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他没关系,好歹他也是挂名的师父,这弟子炼出的第一颗丹药孝敬师父不是最正常不过了吗,何况,这可是天樱丹呀,好药不嫌多。
      天樱草,需要用炼丹者自身的修为精心灌溉,还要机缘才能培育出,一颗天樱草几乎要耗掉炼丹者半年的修为,而且,修为越高,天樱草的效用就越好,炼出的天樱丹就越纯,难怪玄素那么动心。
      当然,他也不是培育不出啦,只是越多越好嘛......
      寒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掉了
      弄得玄素仰天长叹,不知道这么金贵的丹药要落到谁手里?
      尘羽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低低的叫了声“大师兄”,正待穿好衣服下床,却听得寒雪道:“把这个吃了”。
      只见寒雪手上拿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瓶,玉瓶里放着一颗通体红色的药丸,煞是好看,当下指着自己:“给我吃吗?”
      “嗯,把它吃下,然后坐下按我之前教你的方法运气”
      “喔”
      拿起那颗药丸吃了下去,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按寒玉教的方法开始运气,只觉得那药丸入口清凉幽香,慢慢转成温热,顺着自己运气在体内流动,很是舒服。
      半天,运气完毕,尘羽睁开眼睛,看到大师兄正在看着自己,“把手给我”
      寒雪指尖轻抬搭在尘羽的腕上,半晌,收回手道:“果然有效用”。
      第一步,巩固基础算是完成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跟我去个地方”
      “嗯”
      寒雪带尘羽去的地方是炼器阁,招待他们的是炼器阁的大弟子哀弦,见到寒雪,朗声笑道:“萧兄久不来炼器阁,今日来想必是要炼什么灵器”。
      “嗯,我想请你帮他炼一张弓,这是图样”
      哀弦接过图样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画的是一张弓,弓身画满了符咒,旁边画着一杆长箭,箭簇部分成正方形,四角磨圆,画着跟弓身同样的符咒。显然,画这图样的人很用心,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哀弦看了一眼尘羽,会心的一笑,道:“没问题”,然后对尘羽道:“把手臂伸直,我量一下”。
      尘羽抬头看了眼寒雪,见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抬起了手臂。
      这弓是为尘羽量身定做,他身体瘦弱,身材也比同龄人要矮一些,臂力更是不行,要炼制一张适合他用的弓也是颇费思量。
      哀弦量好了尘羽的身高臂长,微微一笑道:“好了,三天后便可来取”。
      “如此多谢,告辞”,寒玉冲他微微一抱拳,带着尘羽离开了炼器阁。
      路上,尘羽几次想开口问,都没敢,寒雪停下来,看着他,“想问什么,问吧”
      尘羽低着头,半天,迟疑的开了口,“那弓是为我定做的吗?”
      “嗯”
      “我真的可以拉开吗?”要知道,以他的臂力拿碗吃饭都很勉强,要拉开一张弓岂非天方夜谭。
      “慢慢练,对你来说,弓是最适合的,要想拉开一张弓,必须气息稳定且持久,对你调息练气有好处”
      “喔”
      尘羽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三天后,寒雪从炼器阁取回了那张弓,还有十杆箭,暗红色的弓身上刻满了符咒,像是古老的图案,尘羽看见那张弓很漂亮,竟然难得开心的笑了。
      可是从开始练拉弓,尘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按照寒雪教他的调息运气然后慢慢开弓,可是那弓几乎纹丝不动,一张小脸顿时皱的跟面团似的。
      寒雪站在他身后,身体前倾,左手覆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拿着他的右手,将他的姿势摆正,缓缓将弓拉开。
      尽管寒雪每天都耐心的纠正他的姿势和运气的方法,尘羽自己也很努力,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尘羽还是连一小半也拉不开。
      他一天比一天沮丧,这天,眼看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长进,越练越气,刷一下把弓扔了,不要练了。
      寒雪顿时脸上一沉,“把弓捡起来”
      “我不练了,反正我就是个废物,是个麻烦,我根本就不可能拉的开”,尘羽一边哭一边嚷。
      “啪”的一声,尘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已是挨了一巴掌。
      “去捡起来”
      尘羽又疼又怕,一边哭一边走过去,把弓捡了起来,走到寒雪面前,低着头,不停的抽泣。
      寒雪接过弓,面色稍霁,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看他一张小脸哭的跟花猫似的,叹口气道:“在这里坐着。”
      自己走回房间,将毛巾在水里弄湿了,拧干,然后又走了回来。
      尘羽果然还在哭,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脸更花了。
      寒雪走过去,半蹲下身,用毛巾轻轻的擦着他的脸,只见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你就那么委屈?”
      尘羽听他问,哭的更狠了,一边哭一边呜呜的说,“我从小就是父母的麻烦,是周围人的麻烦,每天病恹恹的,走路都要靠人扶着,连个弓都拉不开,我知道别人都烦我,嫌我是麻烦,我也不想的,我也想可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出去玩,可以跑可以跳,可以成为父母的骄傲......”。
      尘羽只觉得有无限的委屈,呜呜呜的只想哭个痛快,他虽从小锦衣玉食,奈何身体不好,便是山珍海味,在他眼里也不如可以出去和同龄的孩子玩耍,每次生病,看到父亲着急母亲心疼的样子,他都要强装不痛,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少回,这次,父亲好不容易求了国师收了他,可是其实他心里很怕,他事事不如人,什么也做不来,拖着个病恹恹的身体生怕成为别人的累赘,眼看别人可以轻易拉开的弓,他费尽力气用了月余的时间也拉不开,心情已是低落到极点,忍不住还是发了脾气,挨了大师兄一巴掌,脸上自是很痛,可是心里更痛,又痛又难受,这哭怎么也止不住了。
      寒雪静静的看着他,让他好好哭一场也好。
      哭了半天,才慢慢的收了声,寒雪问他:“哭痛快了吗?”,见他点了点头,轻抬了下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拿起毛巾轻轻的帮他擦着脸,他平时脸色煞白,这会倒是哭的脸通红,寒雪擦到刚刚自己打他的地方,只见五个手指印浅浅的印在脸上,知道自己刚刚一时气极下手重了,当下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问道:“疼吗?”
      尘羽委屈的点了点头,大师兄虽然平时对他也凶,可是这还是第一次打他。
      “以后别再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了,听见了吗?”
      “嗯”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一个月之前你还一点都拉不开,现在起码能拉开一小半了”。
      “真的吗?”尘羽听寒雪这么说,扬起小脸认真的看着他,他太想得到别人的肯定了。
      “嗯,慢慢来,会拉开的”,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打开来,用手指挑了一点,轻轻的涂在那五个手指印处。
      “好了,今天不练了,脸上刚涂了药,别再哭了,嗯?”
      “嗯”
      顷风阁的弟子除了要留下值守的,每三个月可以下山回家两天探亲访友,虽然其余时间也可以,但是需得禀明掌门或者大师兄,所以每三个月的这两天就格外珍贵了,左丞相夫人一大早就吩咐备了马车早早的来山下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儿子可以回家了。
      也难怪,自从左丞相将儿子送到顷凤阁,按照顷风阁的规矩,是不能带仆从的,也不好三天两头来探望,本来还想着每天派人送补药可以探探消息,谁知,第二天就被告知,补药不用送了,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回家,那还不早点来。
      书房里,寒雪看着尘羽那张盼着回家兴奋的小脸,认真的叮嘱他,“回家之后不许偷懒,每天让人叫你卯时起床,静坐调息运气,听见了吗?”
      “嗯”
      “要是回来我检查发现你偷懒没有练,你可要受罚,听见了吗?”
      听见要受罚,尘羽顿时认真的点了点头。
      “把这个带上,每天吃一颗,然后按照平时的方法运气调理,听见了吗?”
      是一个碧绿的玉瓶,里面放着两颗丹药。
      “嗯,我知道了,大师兄”
      “去吧,记得按时回来”
      “嗯”
      左丞相夫人接了儿子回家,高兴的吩咐厨房摆宴接风洗尘,发现儿子脸色确实比送去之前好多了,拉着儿子的手问东问西,一边问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等等等等,左丞相在一旁插嘴,“听说你师父闭关了,把你交给萧寒雪那小子带的,他有没有故意为难你?”
      尘羽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为难,只是有些凶,“大师兄挺照顾我的”,这话也没错,确实是挺“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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