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形换性》微枫淌棠

13、 孤雌与雄

　　陈祁樊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照例先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email，他正在好奇是谁传给他的信，虽然是匿名邮件，但陈祁樊很清楚这封信是洛粒写的。
　　他没有细看，不过这次的洛粒倒是有很清晰的认错态度，他觉得还是给洛粒的父母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可以明天就来学校上学。
　　不过今天的高二（10）班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平常带头的大姐头梅姐今天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课桌前看书，她不说话的时候，全班都不敢出声，她似乎在等着谁。
　　阿莲终于来学校来上课了，今天她带着她的煎饼果子迟到了，梅姐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在等第一节课下课。
　　按照平常的时候，第一节下课的午休时间是阿莲的早餐时间，因为她总是迟到所以根本来不及在课前就吃完早餐，阿莲正抓着她的煎饼果子准备乘热咬上一大口，却被梅姐叫到了班级外面的小黑屋，其实是五楼的女生休息室，那里是恶霸三姐妹在学校的基地。
　　梅姐没有说话，但阿莲依旧吧唧嘴地拼命咀嚼着热乎的煎饼果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梅姐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手抢过阿莲手里的饼就径直扔到了地上，那个声音对于青春痘阿莲来说，可以被形容成一种梦破碎的声音，“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嘛？”
　　此刻的阿莲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阿莲，她对于食物的信仰决不允许任何人的亵渎，愤怒在她的心中燃烧，“我干了什么？我能干什么，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和那个鸡眼阿兰一手造就的嘛？就算你被陈祁樊抓住了把柄，也雨我无瓜。”阿莲虽然爱吃东西，但都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本身也很聪明，知道梅姐所言所指。
　　“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啊，那薯片袋子要是不扔能会有昨天那一出嘛。”梅姐盛气凌人，但听到陈祁樊三个字之后，她渐渐欲言又止，眼泪从眼眶中拼命溢出，沉浸在一种无法自拔的悲伤情境之中。
　　其实梅姐真的也只听陈祁樊的话了，因为梅姐很喜欢这个老师，她的父母几乎不管教她，社会上的人对于这样的孩子是百般地冷眼相待，唯有陈祁樊一直接受她的任性，无理取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而经过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梅姐觉得全世界都和她隔绝了。
　　陈祁樊昨天在办公室和梅姐说过，“你是一个特别的女孩，但陈老师也一样，我愿意和你背靠背与整个世界对立，但是如果你把自己坏的一面表现在我面前，就根本不值得任何同情。”
　　梅姐的脑海中现在想得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只是阿莲似乎没有停嘴的冲动，“说实话，我其实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没有人爱的小鬼罢了。”
　　阿莲捡起地上的煎饼果子，弹掉上面的灰尘，继续大快朵颐的样子，根本无暇顾及一旁落魄的梅姐。
　　这时候正好阿兰从楼梯口经过，进去问她们里面的情况，梅姐没有看她的眼睛，“阿兰，我有点累了，不想说什么了。”然后就一个人独自走开了，阿莲和阿兰望着这样憔悴的背影，两个人顿时也说不出话来。
　　确实，高二（10）班这样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尽管还是有些人在聊着八卦，但那充满活力的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了，有些人居然拿起书做起了高考前的预习准备，着实令人感到诧异。
　　一上午的课突然就变得懒洋洋的，陈祁樊的二次函数讲课还是一样的活在他自己的平行宇宙之中，所以几乎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些什么，女生可能天生不擅长数学，但陈祁樊班的数学水平尤为堪忧。
　　今天的学校午饭是白水煮青蛙和清炒冬瓜，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所学校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究竟是谁想出这样奇葩的菜谱，虽然很难吃，但衫季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就准备回教室再看下上午没有听懂的数学题。
　　衫季没有看多久书，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肚子涨涨的不太舒服，她真的忍不住了，平时她就没有上公共厕所的习惯，说到底，这也是她从小到大就养成的，可以说是一种坏习惯了吧。
　　而且她这个身份在学校里跑进女厕所总感觉有些不妥的，所以她要找男厕所如厕，不过整个Y女中的男厕所非常的少，一栋楼就只有两个，也难怪因为除了一些男老师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男丁出入。
　　衫季为了避人耳目，还特地从这幢楼的五楼跑到了实验楼去上厕所，那边除了几个理科老师带学生做实验就别无他人，特别是大中午的时候，整栋楼都属于空楼状态。衫季从楼梯口走到三楼的男厕所，她寻迹还是看到了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那可能是上次冷球球她们鲁米诺反应调查所剩下的痕迹。
　　她走进厕所里面靠窗的那个位置，然后锁上隔板的小门，由于肚子是真的不太舒服，但许久都没有排出便便，衫季回想自己是不是早上吃什么吃坏了肚子。
　　正当她以为旁若无人的时候，有一个踏着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悄悄走进了这间男厕所，衫季害怕极了，怎么可能这个学校有如此重口味的人？难道是老师吗？还是？
　　衫季没有多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怕有人从隔板的门缝看见些什么，那么她的身份就要暴露了，但那个女人并没有走进隔板，而是在厕所里面的小便池那边抽起了烟。
　　衫季本以为她只是学校不让抽烟而特地跑到男厕所来抽烟的，但令衫季没有想到的是，她进来之后后面又来了一个像是男人的声音，而且他们两个并没有发出任何惊讶的表情，看似非常自然。
　　不过由于空间有限，衫季从隔板的门下只能看出别人穿的裤子的一部分和鞋子，不过由此衫季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此时的衫季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去按下冲水的开关，即使她知道厕所现在的味道不太好闻，那是一股屎混合着烟混合着女人的香水的味道。
　　“什么味道啊？是不是你在这拉屎又没有冲？”那是一个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但即使这个声音非常有特点，衫季还是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别管那个了，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等下午休时间过去了就会有老师带着学生来实验楼上课了。”衫季听出来了，那个男声是教导主任伟歌的声音，就是那种成熟的小奶狗的声音。
　　“来先吃粒糖吧，伟歌，你上次都不够持久呢，是不是太紧张了，快吃个糖放轻松一点。”那个女人从裤子下摆的口袋里游刃有余地拿出一颗糖出来，似乎是在就准备好的一样，衫季这时候看得非常仔细。
　　“还不是你太美了啊，让我都情不自禁。”伟歌吃了糖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情绪高涨起来。
　　然而午休时间快过去了，整个班级还只有零零散散几号人物，陈祁樊喊女生们回来上午自修，却发现大部分人都不在教室，他向窗外一看，看到筱美拿着望远镜在看隔壁的实验楼，旁边还围着一群女生在围观，
　　“快看啊，那不是教导主任伟歌和白敏嘛，快看他们在干什么呢，好刺激啊。”
　　陈祁樊很气愤地向前一看，一把抓过筱美手中的望远镜，“看啥呢？给老师！”
　　看向那个相同的地方，“哟，风景不错啊，女孩子家家的居然可以偷窥男厕所啊。”此时的衫季在厕所里想走，但不可能走，她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到了午自修结束的时间，但旁边一直传来□□声，“啊，用力啊，再来一发，爽歪歪。”
　　至于两个人的对话就像这般不可言喻，然而同学们都被陈祁樊吓回了教室，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还在外面用望远镜继续观看这一段伟歌的出轨日记，待到旁边许久都没有声音了。
　　已经过了约莫20分钟，衫季从门缝一看，只剩下伟歌一个人，那个女人已经走掉了，衫季说时迟那时快准备马上蒙住脸冲出去，不料，伟歌竟然果体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似晕了过去，只是她看了伟歌的□□之后，充分地怀疑伟歌吃了大剂量的伟哥，所以药效时间还没有过，
　　但此时窗外的一个黑色望远镜很明显得朝着这边看来，衫季瞟到了望远镜后面的那个男人，没错，是陈祁樊，肯定不会错的。
　　之后衫季赶在下午上课之前回来教室，陈祁樊叫衫季放学后去他的办公室一趟,大眼老师已经下班回家了，衫季当然心里知道陈祁樊找她是关于什么事，
　　“我想听听你关于这件事情的看法？”陈祁樊示意衫季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其实有些事陈老师在学校里也只能找你谈谈，”
　　“如果是关于伟歌在厕所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具象的看法？我知道伟歌和你有关系，也知道他现在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情呢？这是你自己的个人情感问题，出轨和被出轨的一方都有责任，况且你不是还帮梅姐隐瞒了另一件事情的隐情。我说的没错吧，陈老师。”
　　衫季今天对待陈祁樊早已没有了上次的如此那般胆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毕竟只有他，简而言之，他比他知道的更多，关于这件事情的内幕。
　　“哟，不错嘛，可是我觉得关于你变装混进学校的事情全校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如果明天大眼老师早上来上班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或者说以他的大嘴巴弄得人尽皆知，那恐怕更加不好吧，衫同学。”陈祁樊又用一种威胁的语气逼问他，话中带话，
　　“况且你又是怎么知道关于梅姐的那件案子的内情，难道你偷听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衫季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只是一直沉迷在陈祁樊的颜值加持之下，很难对案件有所新的进展，而且上级已经给她下了最后命令，要她必须在学生期末考试之前将整个案件破解并将凶手绳之以法，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她真的很陶醉于陈祁樊的颜值，以致每次陈祁樊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的脸总是微微泛红，只是她并不知道，陈老师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很简单的推理啊，那天毛俊杰的第一发现者是三羊，然后他就叫陈老师你去了医院，自然我也知道事情的案发地点，而且毛俊杰是个好学害羞的人，平时也不可能招惹是非，呢么最有可能就是同班同学动的手吧，只是现场唯一可以查证的就是那袋臭袜子味的薯片的包装。
　　再者周一第一节课的时候她们三个极其不自然的反应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了吧。”衫季说的振振有词，虽然声音很轻声，但没有任何逻辑上的错误，听得陈祁樊竟然入了迷，
　　“那么你也知道我现在有那个薯片的袋子吧，如果你敢对三羊透露些什么的话，那么你的小秘密可也就不保了吧。”陈祁樊用纤长的手指触碰到衫季的脖颈，也猜想衫季下一句会用什么话对接，但事实上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我并不知道老师你有那个薯片的袋子，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我早就觉得老师对梅姐有一份超过师生的情感，但人的心是很小的，陈老师你的心现在已经被梅姐和伟歌占满了，装不下别人了，倘若今天这起事情的凶手是我，陈老师你会帮我隐瞒实情嘛？”
　　衫季一方面渴望得到陈祁樊的正面回答，但陈祁樊没说话而且沉思了下。
　　“我对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在乎，说实话梅姐她们三个坐不坐牢都不关我的事，每个人都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就算老师今天帮她们隐瞒了实情，等到毛俊杰醒来整个事情也会真相大白的，都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其实我真正在乎的只有......”
　　衫季没等说完，三羊就给她发来了短信让她快点回家，也正是刚好，要不然再多说一句，她的身份就暴露得更快了。
　　衫季对陈祁樊说了一声再见之后马上跑出了办公室，陈祁樊越发对这个外表看上去只有16岁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感兴趣，他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和侦查能力，也莫名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一丝喜欢，但他并不知道，他的下一步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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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祁樊对衫季，到底只是普通的智性恋还是颜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