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坟》秋丘

5、第五章

　　翌日 ，山猫去了大李庄，回来把东西送去青莲处。回去时隐隐听到有人议论说：
　　“那个女人是山猫的学生，我说怎么是跟着他回来的呢？”
　　“原来是这样哩，你看他们走的真近哩，山猫媳妇也不吃心么？”
　　“她吃甚心，大把的银钱往家里送着，听说那个女人很是有钱哩！”
　　“她以前可是有钱人家的姨太太!”
　　山猫听着，也置之不理，这种流言飞语的，理它做甚。

　　当天晚上，村东的二赖子趁着夜深去了青莲处，他敲了敲门，低声说：
　　“青莲，开门呀，我来看看你哩！”
　　“大黑家的，你看我做什么回去吧！”
　　“黑家才好说话哩。”
　　“你回吧，再叫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吧，喊也无人应哩，快开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青莲披着一身雪白衣服，像是一个鬼，二赖子着实吓了一跳，刚进门，就一头栽倒下去，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时，却在自己的床上，听人说他是被人抬回来的。山猫来青莲这询问是何情况，青莲说二赖子想趁人之危，青莲无法一棍子把他打晕了，然后大叫，听到叫声的人把他抬回去了。山猫说：
　　“你一人以后要多加注意，下午我来把这个门再加固一下。”
　　青莲答应着送山猫出门，随之关上了门。

　　白狐从屋顶下来，说道：
　　“这个人的人气着实有点臭，下次可不能再吸他的了。”
　　“狐仙，你已吸了两次了，你现在可能恢复了？”
　　“我还要修炼一番，一个月以后，我再吸一次，然后再多加修炼便可大功告成了。”
　　“这便好，狐仙这几日修炼，想必也无事叫我去做，我便趁着这几日给老师做件棉衣。”
　　“李长河有你这个学生，也算他的造化。青莲如有事发生，不要慌一切有我。”
　　“知道了，狐仙。”

　　下午，山猫来了重又把门修缮一番，又加了一道门拴，才放心回去。回到家感到胸口有些不适，躺在床上休息，山猫嫂又是唠叨一番，嫌弃他不干自家的活，净往别人家乱跑，没看着家里的柴都没了么？山猫也不理她，随她去。

　　两天后，青莲来，送来一件棉衣，原来她让采买的布料是为他做的一件长衫棉衣 ，山猫感谢万分。
　　“青莲，老师不知说什么好。”
　　“老师，别客气，你那件怎么能过得了冬天呢，你看我活计不好，你也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老师感动至极，老师已有几年没有穿过新衣哩！”
　　山猫嫂在屋外听着，嘴巴不时的撇着，心里想着：
　　“有事没事的总往这跑，自己找不到称心的男人，惦记别人的男人哩！”又不好面上发作，她可是收了青莲的钱哩。

　　青莲走时，山猫嫂懒懒的说道：
　　“就走哩，不多聊会么，青莲以后再来啊，你李老师可是惦记你的很！”
　　“不了，师娘，回去了劳烦你多照料老师，他现在身体不好，多给他弄点可口的饭菜。”
　　“我自己的男人，我自然知道，多谢你费心，”
　　青莲听出不是好话，不好再说什么，就直径走开了，山猫在屋内听到，直气得一股怒气上升，青莲离开之后，山猫嫂来到屋里对着山猫说：
　　“山猫，你告诉你的那个学生青莲，以后少往家里来哩，外面风言风语，你没听到么？她一个单身女子，总往一个男人身边凑，是不是想着别人的男人哩！”
　　“他娘，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么？外面的人不清楚内情，你还不知，青莲为着咱家日子艰难，三番两次送吃穿钱财，你可好，收了别人的东西，背后说人不是，你良心难安么？”

　　“我也不白要她的东西，我们还救她性命哩，她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但是她为着这个总和你套近乎我就是看不过眼，你看她那副妖狐的样子，生怕男人看不到她。”
　　“无知蠢妇，和你说也白说。以后我和青莲的事你也少管。”
　　“我为啥不管，你是我的男人，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么。”
　　“越说越不像哩，你以后只管好民安，我也就不烦你操心哩！”
　　“你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哩，山猫，你个没有良心的。”
　　“你明知我和青莲是师生关系，我们之间是清白哩，你还学着外面的人无理取闹，是何道理。”

　　山猫嫂无词可说，只是胡言乱语，山猫看着她无理撒泼的样子，只是闭上了眼睛，无论怎样她还是民安的娘哩，就算她心里没他只要她能好好照顾民安，山猫无奈的想着。

　　回到住处，青莲也是一肚子委屈，唯利是图的妇人，李老师怎会找一个这样的妻子，正在想着，只见二赖子来了，站在门口大叫：
　　“青莲你个贱人，勾引了我，还偷偷从背后打我，今天看我怎么治你，马上整理东西离开小李庄，否则我让你好看。”
　　青莲出了屋门，生气的说：
　　“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你自己跑来的，倒反咬一口我勾引你，你仗势欺人，不讲道理。”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整天在村子里扭来扭去不就是想找男人吗？我来哩你还打我，到底是谁不讲理。”
　　“你这个下流痞子，满口的胡言乱语，想污蔑我的清白。”
　　“清白，做了人家的小老婆，还和别人勾三拾四，还要清白？”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青莲是气得七窍生烟，正闹着，村长李长发来了，只见他不急不慢走来，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
　　“二赖子，你又在闹些啥！一个男人欺负一个外来的女人，不嫌丢人么？”
　　“村长，她打我。”
　　“打你怎么哩，你做出丢人现眼的事不该打么。换我打得更甚。回去，以后再来无理取闹看我不按族规处置你。”
　　二赖子听了村长的话，焉焉的走了。心想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青莲对村长是千恩万谢，李长发也不看她，走到她的破屋里看了一眼说着：
　　“青莲姑娘，你这里这么简陋，能住人么？”
　　“能村长，我也只是暂避，过一段时日我也走了。”
　　“二赖子你不要去管他，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以后他再来你去告诉我，我来治他。”
　　“那就谢过村长。”
　　“不用谢，青莲姑娘，虽说山猫是你的老师，但男女总是有别，避着点也好。”
　　“我和老师十多年未见，重又遇见难免走的近了些。”
　　“这个我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还是避着点为好。况且山猫也是有家室之人。”
　　“多谢村长提点，青莲记住了。以后会多加注意。”
　　“好，那我就先回哩。”
　　“村长慢走，青莲不送。”

　　送走村长，青莲坐下来，更觉委屈，泪水像连了线一样直流下来，她只想求个活命，似乎很难。外面的风透过破洞吹了进来，青莲觉得冷若冰霜，可是人心似乎更冷了些。正待伤心，忽听门响，问道：
　　“谁呀！”
　　“是我，青莲。”
　　李老师来了，穿着青莲给他做的那件长衫，那天去了大李庄理了理头发，人也跟着精神了许多，倒有几分当年讲台上的风采。青莲打开门请山猫进去。
　　“老师，这么晚了你怎来了，师娘她？”
　　“不要管她，青莲你还好吧？”山猫看着青莲红红的眼睛说道。
　　“老师，到哪都没有安生日子。”
　　“哎，可不是哩。”
　　“老师，外面对我们两个是风言风语，师娘她可有和你闹？都怪我不好，不该常常去烦你。”
　　“不要挂在心上，随他们去吧，清者自清，你堵了一个人的嘴，还能堵上所有人的嘴么，只要他们想胡说，总能找到理由。”
　　“我打扰你的平静了。”
　　“你以为你不来，老师就平静了么？这本就不是一个平静的世道。”
　　“老师。”青莲正待还要说什么，但却不知说什么好，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的坐着。门吱呀开了，惊醒了两个像是睡着的人，山猫站起说着：
　　“青莲，我回了，你关好门。”
　　“是老师，你小心。”

　　佝偻的身影和无边的夜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人还是鬼。

　　同一时间，在李府，副将在张青城耳边说道：
　　“将军，有了三夫人的消息了。”
　　“在哪？”
　　“有人说在西南一百多里的地方，见过一个独身女人，看情形像是三夫人。”
　　“赶快派人去查探，确定了消息马上来回我。”
　　“是，将军，我已安排了人手去了，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好。”

　　村长李长发家里，李长发和他那夫人坐在土炕上，闲聊着。突然李长发说：
　　“我想纳那青莲做小哩！”
　　夫人一征，随之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按着好心，看人长得俊动心了是不？”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哩，她不是一个平常的女子。”
　　“我看就是一个狐媚子，专勾引男人。你们男人见着这种女人腿都软哩。那山猫不是和她不清不楚的么？”
　　“你胡说些什么，他们俩人是师生关系，清白着哩！你不许跟着胡说，她可是个识字的女人，不像你！”
　　“过了大半辈子哩，现在嫌我哩，孙子都要娶媳妇哩，爷爷也跟着凑热闹，叫人笑话。”
　　“我只是对你说一声，我已定哩，明天就叫山猫对她说去。”
　　李长发夫人一听，大哭起来，孩子在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晚上的也不好去问，只能听着自己的娘哭的撕心裂肺，应着这漆黑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