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坟》秋丘

23、第二十三章

　　他们俩像是乐在其中，乐此不彼，一次，张青城正在军营，看着兵士们操练，忽得有一个小兵来通报说，家里人来报，说是三夫人又出了门了，带着一个大箱子，不像是闹着玩，张青城眉眼一抬，对着那团长说：“你们先练着，我去看看。”团长说是，然后张青城带着人走了。留那团长瞥着眼笑。
　　见着家里的人就问道：“走了多久了，有人跟着吗？不是有两个人时常跟着吗，怎么会跟丢了呢？”
　　“说得也是啊，现在三夫人是学精了，狡猾着呢，听回来的人说，她进了一趟一个衣服铺子就没见出来，进去找人就没了，指定是在里面换了衣裳了。”张青城瞪了那人一眼，对着身后的兵说：
　　“去，把林城所有出城的路都查一遍，派人守在那，一有消息马上来报。”有人听命而去。张青城随后跟上，带着人去了青莲进了的那间成衣铺子，一番盘问，伙计说是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进来了，还换了衣裳，张青城叫人搜了一下换衣间，发现了青莲拿的那个箱子，打开一看，只有换下的一套衣服。
　　张青城叫人带上那口箱子离了这里，然后去了火车站，家里老太太也叫人去打听，把红香叫来细细的查问，红香哭着说：
　　“我也不知道，夫人叫我去东街的那家胭脂铺子去拿上次订的擦脸油，我回来也是刚听说她又跑了的事。”
　　有人还要问什么，老太太说：
　　“别问了，她也不知道，也问不出个什么。还是快快叫人出去找要紧，这次要是找不着，青城可要发疯了。”下面的人一听，能出去的全都出动了，大夫人对老太太说：
　　“您也别着急，青城那么多的兵，她能跑得了，一会保准就回来了。”

　　老太太说着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青莲这次要是真走了，青城可就要失了魂了，这几年她可是看得真真的，她那儿子对青莲可是上心，她对他说一句好听的，他能乐上三天。虽然她不情愿留在这府里，可着天底下所有的人问问有几个顺的？只要她那儿子高兴，她老太太也就自私一番吧。

　　张青城带着人满林城的找了一遍，也没见着青莲的一丝影子，他也纳了闷了，这次她这是藏哪去了，还是真的已经离开林城了，要是出了城，这可就难找了，张青城不敢想象，正在他想着出城的时想，副官低声说：
　　“将军，要不我们回家去看看？”
　　张青城一想遂说道：
　　“那先回去看一眼。”

　　张青城回到家中，见家里空空的，也不见个人影，他带着几个兵兴冲冲的走到青莲的屋子，叫人等在外面，他打开门，望里一瞧，青莲却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看书，他这气可是一下子冲到头顶，上来一把抓住青莲说道：
　　“你可知道，外面找你都找疯了？”
　　“你不是乐意找我吗？这次怎么样？我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张青城一把又把她扔在床上，解开上衣扣子脱掉衣服说道：
　　“你这个小贱人，越发的上瘾了，你知不知道，这次我差不多派出了一个团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那，带这么多的兵敢情是为我张青城找老婆的。”
　　青莲格格的笑着，倦缩在床上，张青城正眼瞧着她的样子，把她压在身下又是一阵揉搓，又是咬又是亲的，低着声说：
　　“你还笑，我差一点都出城找去了，不能再有下次了，闹的越来越不像话，好歹我也是一城的将军，给我留点脸面成吗？”
　　青莲笑而不答，只是嘻嘻的看着他

　　然后他对着外面说道：
　　“对他们说，别找了，让外面的人都回来。”接下来对青莲又是一阵折腾。

　　这事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对青莲也是不满，叫人把青莲唤来，想训斥几句，那成想张青城随后就跟了来求情，只得说了几句便完了，大夫人更不能说什么，看着张青城护得那个样子，她是明白了，男人要想对一个女人好，便是要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给的。

　　这可苦了下面的兵，有事没事的跟着他们的张将军找老婆。有一次府中的守卫们在聊天，说起此事，怨声载道：
　　“你们说那两个人，也不嫌烦，过一段时间来一出。”
　　“你懂什么，人家这是在调情，你没看到将军现在满面红光的，精神亢奋着呢？”
　　另一个听了，吃吃的笑了起来，“将军和三夫人这样的还真难找！”
　　“英雄难过美人关呗！”
　　正说着副官来了，众人闭了嘴，紧接着张青城拥着青莲从汽车里出来进了门，正走着，青莲像是不舒服，大口吐了起来，张青城连着问：
　　“这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了吧？”
　　“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可能是胃病犯了吧！”两人均没当回事，可有心的人听在了耳朵里，传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又传去张青城那里说：
　　“青莲不会是有了吧！”
　　张青城一听，立马叫人去请大夫，青莲却紧张起来，怎么又怀上了呢？这可怎么好！大夫来了之后，把了把脉说已有两个多月了，连连说着恭喜的话，张青城控制不住的高兴，大夫人少不得前来看望，脸上还是冷冷的，张青城已经习惯了她这副表情，她坐在青莲的床边对下面的人说，好好照顾着，想吃什么叫人回一声。可心里也还是在意的，想着生老大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高兴。二夫人自是不用提，自从上次之后，张青城对她是冷淡了许多，除了去看看二小姐。

　　到了深夜，青莲又犯了愁，这可怎么好，孩子是万万不能要的，要不她永远也别想离开了，有了前车之鉴，张青城是寸步不离的让人看着她，别说出门了，床都几乎不让下了，眼看着月份一天天的大了，她着了急，嘴上火泡都起来了，有一天中午，红香去厨房端熬的鸡汤，老妇人困中觉坐在那打盹，青莲躺在床上，机灵一动，身子往床沿挪了挪，往下一栽便从床上掉了下来，肚子正碰在下面放鞋的横木上，老妇人惊醒了，吓得脸色苍白的大叫着不好了，正赶着红香回来听到声音，一盆鸡汤全倒在了地上，她们把青莲从地上抬到床上，叫唤着赶紧去请大夫，老太太闻信赶来，骂了那老妇一通，把人赶了出去，大夫来了把了把脉说，先喝着安胎的药吧，成不成的看天意吧！

　　张青城回来是大发雷霆，责备没有看好，青莲向他哭着说，她也是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的爹娘，不知怎的就滚下床了，张青城半信半疑，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他又开始怀疑起了青莲。

　　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张青城这次是心灰意冷了，先不说她的话是真是假，孩子没了是真的，他只说好好养着吧，就离开了，这一走都没再进青莲的屋子，虽说他不来了，可是青莲的小院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兵了，张青城对她又看得紧了。

　　后来听说，张青城在外面迷上了一个妓女，也不怎么回来了，大夫人听说，来找老太太，哭着说：
　　“娘，你说说，这可怎么好，他纳了一个个的我不说什么，现在又在外面胡闹，这成个什么样子了，眼看着天立大了，他这个当爹的却越来越不像了。”
　　“你也别大惊小怪，男人嘛，一时兴起是有的，过不了多久也就算了，你好歹也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人，这点事都擎不住，让外面的人怎么看。他回来了我劝劝他，你且回去吧，看管好两个孩子，别让下人胡说的让孩子听了去。”
　　“知道了娘，儿媳让你笑话了。”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她走后，老太太叹口气，她自己的儿子她是再明白不过的，这是在和青莲置气呢，孩子没了，他生她的气，他们俩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没过几日，张青城居然把那个女人带了回来，还特意把她按排在了青莲的那个小院的侧房里，见天的两人粘粘糊糊，到了晚上，那房里传来阵阵的浪笑，青莲听着，心莫名的一疼，她惊着了，她居然会心疼！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跟着张青城这几年，她每天想的都是离开这离开张青城，她和他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的。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她自嘲的笑了笑。

　　有时候张青城带着那个女人故意在青莲面前起腻，有时候那女人无事就到青莲的屋里闲聊，俩人对着耳朵说着吃吃的笑着，青莲好似全不在意，张青城闹了一阵，看青莲也没有反映，对他也还是视而不见，倒是和那名妓女聊得甚欢，他顿觉得特别无趣，便叫人把那个女人送了回去。

　　晚上他到了青莲的屋里，坐在床前的桌子边，青莲还是那副表情，好似他不存在般，他实在忍无可忍，便对着她发起了脾气：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生孩子？你的心可真狠，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也舍得么？”
　　“我只是不想他生下来受苦，若他知道他的父亲害死了他的外祖，他该怎么想？”
　　“那你那次在你父母的坟前说的话，是假的吗？”
　　“这你也信，逗你玩的，张青城我发现你有时候真像个孩子，虽然你比我大那么多！”
　　“你！”张青城脸涨得通红，拉过青莲：“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逃！”
　　“对啊，你最好把我看紧点，别让我找着机会。”
　　“青莲，以往你对我都是假的？”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真的。我一直都想杀了你。”
　　“你就这么恨我！”
　　“恨，恨到骨子里，张青城两条人命啊，你忘了，我可不会忘。”
　　张青城一听，浑身冰凉，这几年她一直在骗他，哄着他，他握紧拳头，眼睛像是着了火，对着青莲说：
　　“你也欠我两条命，两个孩子的命，这怎么算呢？想杀我，可以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给你机会，看你能不能抓得住 ，杀了我之后你再跑吧，我活着你是没有机会的。我看咱们谁耗得过耗谁！”

　　青莲听他说起两个孩子的命，心如刀绞，她何曾不想像别的女人一样当妈妈，但这种情况怎么能要个孩子呢？二老二小的命他们俩还能掰扯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