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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春节前夕2 ...

  •   庄园的正北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姜外婆说,这小楼宛如以前海球的复古别墅,很有古派韵味。小楼的一层是宽敞的客厅,里面混合海球与科斯星球的装修风格,比人高的彩瓷花瓶,虚拟屏电视放映在墙上,复古的欧式派旋转楼梯,组合的鹅黄色沙发,橘红色的绸缎窗帘,这些都显示了庄园中人的闲情逸致。

      平日里,这客厅很是安静,今日却是热闹。姜太爷一旁研墨,姜锦兔坐在主位,右手执狼毫笔,往那红色对联上勾画着庄园的期望,无非诸事平安、阖家欢乐。

      姜太爷是个读书人,看着姜锦兔的毛笔字,有几分感慨。他年纪大了,逐渐怀念旧时海球的那些风景人情、诗书笔墨。

      姜太爷本身没经历过旧时海球,但他作古的父亲和祖父经历过。父亲生不逢时,一出生就面临着海球的种种危机,对海球没什么好印象;但祖父有,姜太爷的祖父出身乡野,幼年时贫穷与童趣兼有,祖父的童年辛苦又单纯,祖父是怀念海球时光的。在姜太爷幼时,总是捡着海球的趣事儿说,倒是姜太爷父亲常常泼冷水,说海球就是一颗资源枯竭的破球。

      听得多了海球曾有桃花源的美好,又见识着科斯星球现实中许许多多不堪。姜太爷也爱上了海球,人总是要有期望的,不是吗?姜太爷好像相信了,海球时代,人们没有压力,人人和谐且善良,旧时的人们关注诗词歌赋、戏曲杂谈,那里的天很蓝、云很白,朝霞晚霞灿烂如火,下雨之后就有彩虹。

      姜太爷的祖父总是盼着有朝一日能重回能住人的海球,可惜到死也没等到那一天,姜太爷继承了他的思想遗产,总梦想着回海球。姜太爷是排斥科斯人的,但他不表现出来。

      看着孙儿写的墨宝,姜太爷想起了展览馆展出的复印书法,旧时海球真是人文凝练、才华纵情呀。哪是现在这些电脑印刷,手机打字能比的?

      锦兔写的字虽好,也是失去了那些风骨的。好只是相对于现在狗屁不通的人们来说。姜太爷知道这种想法扫兴,他不会说出来的。
      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们压力太大,哪怕是最优秀的年轻人们都有着巨大压力,他们一两岁就得学习拼音打字、数□□算了,又哪有时间学那中看不中用的毛笔字呢。

      姜锦兔天赋很好,时间多花在科学理论的学习之上,碰巧科学的学习正是锦兔的兴趣所在。毛笔字是速成的,能有这成就已经最好不过了。

      姜延带头说好。姜延当年初为人父,趴在妻子肚子前听胎动时,对妻子发誓说,要立起无所不能的大家长人设,做个严父,感受一下大家长的威风凛凛,以弥补当妻管严对他造成的心理损伤。

      没料到儿子出生就表现出优秀的一面,不等医生打,就哭了一声,仅一声。而且吧,那一声哭得刚刚好,就仿佛是设计好的,时间短暂却能明确听清。董太爷笑说,这外孙儿聪明,这一声,既省力气,又免遭出生后的第一劫——医生的铁砂掌。

      机智躲过第一劫的姜锦兔,在日后顺风顺水,简直没有遇到任何劫难,或者说劫难都被他轻易化解了。两岁不到就会打算盘,顺便玩手机游戏也会了;五岁熟练使用电脑;八岁就会自己设计编码……
      姜延是个识相的人,为了避免后期全能的人设崩塌,被亲儿子打脸;早早就叛变了严父的誓言,堕落成姜锦兔的头号小迷弟,平日属他马屁拍得最响亮。
      妻子董百合唾弃道,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呀。

      姜延说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姑麻麻拿着吸尘器,眯着眼睛夸赞:“少爷这字呦,真是好看呐,比广场上的标语字还好看昵。”服刑超过五年,且没有出现过失的囚奴隶,是能被主人带出主家的;老实服刑超过二十年的,甚至能自由出入家门,大街小巷溜达,不过不能离开当地城市。

      多锁郎看着墨汁未干的对联,也赞许不已:“少爷666,平日只知道少爷是个理科高材生,没想还如此艺术高雅。”多锁郎与姜延的互怼只在人后,人前多锁郎是恭敬的奴隶,姜锦兔是矜持的少爷。
      姜锦兔望着多锁郎一脸憨厚的崇拜表情,多锁郎这丫的,怕不是有当演员的天赋,好好磨练,以后就是个影帝。

      姜锦兔可没忘记,昨天多锁郎说他字好看又怎样,为了这手好字,右手食指都是歪的。常年写字,手指就会变形移位,姜锦兔处处完美,唯有食指指节虽然仍是细直,却歪向中指方向。

      多锁郎拿着姜锦兔写的一幅幅对联,贴向庄园各处的门;乌串串挂好一个个红灯笼;姑麻麻准备好一棵棵金桔树。庄园瞬间年味十足起来。
      姜锦兔揉揉有点发酸的手,悬空执笔是耗费体力的,更何况还写了那么多,就连表舅他们远在赛义体洲的,也点名要对联,数量还都是狮子大开口。幸好给了些补偿,正是姜锦兔爱的各式秘藏书籍。

      姜锦兔委屈巴巴:“多锁郎,陪我走走吧。”有时间的话,他们总要绕着庄园走一圈的。
      穿过亭台水榭、阡陌菜地、各处花圃后,心情多是愉悦的。
      董外婆笑说,多锁郎真是姜锦兔的大尾巴,只要是姜锦兔回庄园,两人基本都是呆在一处的。庄园的人已经习惯这个现象了,能干而且忠诚的奴隶,哪个主人家不爱呢?

      乌串串和姑麻麻在给菜园子浇水,塞埃球天气寒冷,一年中大半年都是寒风呼啸,自然种植时间短,因此塞埃球多种植易保存的老枯菜等。直到海球人来了之后提供大棚种植,一年四季便都有新鲜蔬菜瓜果供应。庄园银装素裹,不影响大鹏地里的生机盎然,一颗颗白菜长势喜人。

      菜地旁没有建筑遮挡,北风啸啸,雪花飘飘。姜锦兔穿着薄衣,有点冻,去大棚里帮忙浇水,顺便取个暖。

      多锁郎觉得姜锦兔真是个硬骨头,明明怕冷,却大冬天也穿薄衣,冻得鼻子小脸通红,还在笑,真不知是否冻傻了。
      姜锦兔总感觉,厚衣服穿着就笨重了,他是个追求轻盈感受的人。据姑麻麻说,姜锦兔一直是这样的,小时候被管着还穿过棉袄呢,现在顶多穿件毛衣。
      姜锦兔还狡辩,说自己也有努力,常年健身身子好,抗冻,他很少生病嘛。姑麻麻嫌弃,生病是少,一病就是三个月,绝对超标完成感冒排毒的目标。姑麻麻表示心塞,不说了,反正水浇完了,她回去背生物了,上次考核就是擦线过的,竟然还考不过乌串串那个二愣子。
      多锁郎和姑麻麻击掌,表示赞同。姜锦兔再健身,不也只是四块腹肌吗,还软软的,非常不明显。别问多锁郎怎么知道,他眼神好,就算隔着衣服一眼也能看出来。

      为了独子,姜延和董百合也是煞费苦心。托人花高价买了既轻盈有保暖的衣物,不然这孩子估计早冻死了。不过,姜锦兔更加肆无忌惮只穿薄衣,稳固保住了少年郎的风流潇洒、倜傥英姿。

      姑麻麻背书去了,大棚里只剩乌串串,多锁郎和姜锦兔帮忙折今天的晚餐菜。姜锦兔说,今天要吃火锅,必须加辣的那种,大冷的天就得热腾腾火辣辣的锅。乌串串是赞同的,他也想吃火锅,要是再有二两小酒就更好了。

      闲农庄园的规矩是,主子团聚时,主子奴隶不同桌,但奴隶有跟主子吃一样菜的权利;主子不再一起吃饭时,奴隶就做好各个主子要求的饭菜,然后自己凑合着吃。

      姜锦兔现在选择吃火锅,那乌串串想吃就能吃得到。话少的汉子也给出了建议,蔬菜需有香菜、西红柿、牛耳菜、马蹄菜等。

      姜锦兔吩咐乌串串,去给管家通知,准备好火锅得荤菜和汤底,现在距离晚餐时间不远了,姜锦兔和多锁郎就在大棚里择菜。多锁郎择菜,姜锦兔提着篮子跟在后面。

      为何如此分工?哦,那是因为姜锦兔不识人间五谷,他只能在菜桌上分得清这些菜,菜地里就有难度了。更何况,菜的特征就更复杂了,有的菜是要连根拔拔起,有的是割了菜叶还会长,有的是选择菜籽儿吃。

      姜锦兔不服,那凭什么多锁郎知道呢?
      多锁郎拿着镰刀,头也不抬:“这菜有一半是我种的,再不懂,经过这四个多月也懂得差不多了吧。”手起刀落,一棵牛耳菜放到了姜锦兔得篮子里。

      姜锦兔揶揄:“锁郎你真棒,要干活、伺候我、当我书童,还要学习,你真是太辛苦了呀。”活该,明明都让他不干这些了,非不听,哼!
      姜锦兔只对自己承认,他心疼多锁郎的小心翼翼,他是奴隶身,做什么都要有束缚,更何况姜锦兔对多锁郎的好,未必不是另一道枷锁。可他真的不需要多锁郎的报答,多锁郎陪着自己,自己好处又少到哪里去呢。

      多锁郎不知姜锦兔的想法,他仍然在提着镰刀,利落地刨菜:“少爷您闭嘴吧,不然今晚我可不抱你上床。”

      姜锦兔恼羞成怒:“哼,谁要你抱了。我睡沙发不挺好吗?”姜锦兔有些小忧郁,他自小就比较独立、早熟,和朋友同学关系虽然都不错,但总有一种别人感受不到地疏离感,包括对爷爷姥姥他们也一样,孝顺和谐以及看起来热闹,但要说十分亲近,也做不到。姜锦兔不习惯和别人过分亲近。
      唯有多锁郎,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完全属于他的缘故吧,自从他来了之后,姜锦兔越来越依赖他了。给他关灯,拿被子,算各种计算题……

      在小楼外面,两人距离还是比较远。在小楼里,姜锦兔想要更奢靡的享受,甚至会让多锁郎伸条腿出来给他搁脚。

      这小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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