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51、第三幕 情恨天境 第三场

　　第三场

　　曾经几何时，人说增新愁引旧憾有负岁月静好，于是把酒言欢大唱古今安乐。年复一年，多添一把风霜。来时一无所有，去时两袖清风，静悄悄来去。谈甚的风花雪月，欢愉不到头，余恨无数。留一身哀愁无解，怨一生飘荡无依。着红衣萧索枯寂，坐落枯井中抬望天空，一叶障目。常叹长青树木不知春，从今而后春去秋来。经别数年，此女鬼重回此山，有人欢喜又有人愁。
　　老鸦树前几声哀啼声，有芭蕉叶围起卧于山包处，沿途而上，是小径通幽。再过三十米，此地荒草枯坟地，寥寥草草，一如既往。咿呀哦……‘唆’一声冷风吹过，寒彻入骨，痛哉！红衣薄纱从天而降，一抖香风，吹响‘沙沙’树叶儿漫天飞舞，女鬼眯眼与黑鸟对视，须臾之间有黑鸦乱纷纷狂躁飞起。
　　枯坟地左旁三百米处，是野地茅草屋，院中空荡荡。此地停放石椅，别无他物。前方含有草阶石苔，坐上一妖，微仰头颅，脸目痴相，一口白牙咬青黄交接一草木根。
　　越滕（见女鬼，急忙站起身，整理衣裳。不忘记憨憨笑。接着是手足无措，看到女鬼眼神发直，似乎无地安放。）：端端美女鬼儿，终于又见到你……
　　女鬼目不斜视，端正前行数十步以后。站立，唇角微微抿着。再一拂衣袖。此时草屋结界顿开，有‘滋呀’声过后，对面启开大门。
　　越滕紧紧跟随，‘端端儿……’
　　周端端（腰板儿直，屈膝拘礼。）：越大哥，您请进……
　　蜈蚣精则一派欣喜，虽觉得女鬼眉目冷淡，疏远不同往常含带欲拒还迎，故而紧张。但无妨，仅仅呼吸快速，一下子烦恼飞扬。
　　一屋两间房，浅褐色薄帘隔开。简陋家具，一桌四椅，一对镜花台一床，一把琴一唢呐。尘染花烛台，茶水空空。
　　越滕恍恍惚惚，闷头傻笑。女鬼坐堂中间。孤傲冷艳目中无人，低头看向越滕足下黄沙泥，眉锁住似乎心头愁绪，但就微怒。她双手一摊，‘我是一只鬼，日常吸收日月精华权当茶余饭饱，行进久不归家，或居于树林之中，或常游在外。是以家中无山水青果待客，还请见谅。’
　　越滕（摇手示意，大方热情笑道。）：无妨……
　　不识女鬼驱逐意，端端神情颇为紧张。两厢无话，对视无语。越滕心道‘好不容易等到心上好鬼儿……如何能够早早离去……我今不能够早早离去……’决心满满，他后来反客为主，且站起身来走动，左右细察观摩，其生活粗简，暗叹女鬼身边无一妖如他这般关怀备至可真是不行，如何一家之内寡淡至此。这儿仅一床暖被而卧，此时越滕位于床榻，他打了一个哈欠，仰卧。屋内另一方动作迅速，看那端端立即起身，她拿起唢呐。彼时先深呼吸，好脾气。‘深夜好修行，我去罢。’
　　越滕琢磨女鬼修行昼伏夜出，不似他这般随心所欲。随即想到自己就在女鬼家中，好不容易睡在她塌下。心下犹豫，‘要不要随她一起前去……但今夜能够宿在女鬼的家中……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舍离家，嘱咐道‘早去早归。’
　　对于森林霸主要赖在自己的家里，周端端心知肚明他意欲何为。
　　从今后但凡妖精鬼怪都来拜访，皆拒绝往来。
　　女鬼跳跃飞涧当中，体态轻盈，束发前行，还寻月西去，‘夜空寂寥不耐情深最最，吹唢呐无语，得来闲情了事。聊把金玉秋华，夜雨中孤往寻乐探求。此处风烟过隙，路上行人寥寥。数十米外横墨玉带飞，有寒露微降水上漂。再过深山，空有枯木死灰衰败景。望乡东去，西凉故居愁煞风，明年花开花谢奈何天……’
　　腾空而起，浓入黑幕当中。
　　的确修行之事刻不容缓，而潜心致力于此，能得日进千里。一改从前懈怠敷衍。
　　三月以后。
　　此地草木旺盛，虫鸣鸟叫声。左旁梧桐树，右则稻草田。得明媚阳光普照，方圆一里地，划归蜘蛛精屠叮叮所有。屠叮叮打理得当，规整花草树木，彩蝶纷纷飞，幽谷之中溪水流，这处里包含有静谧美好之象。得亏蜘蛛精的好一个心灵手巧。这是一只不一般的蜘蛛精，初时得闻屠凹爱静整洁，是为白鹤所化，私自琢磨若得居所讨得他的欢心，也是大功德。便得宜此地风光，于是森林中普遍草木枯荣。这里四季如画中一般美妙，为其妖力护养。
　　这一日，蜘蛛精被山参宝宝所缠，‘叮叮姐姐，我听说我的美女鬼儿回来了，你听说了吗？’
　　山参宝宝是乃出生于青州一处山脉里，万万年山参所化。当年由于时局所限，跟随女鬼来至黑幕森林，保全性命无恙。六岁儿童打俏稚龄，乌黑头发以及黑木簪起，黑眼睛，活泼生动，弯弯眉梢头，中央一点红纱印记，平日里似笑非笑可巧伶俐劲儿，十足灵气，浑身上下胖乎乎圆滚滚白嫩光滑恰似天上地下仅此一个吉祥宝，一身华衣宝蓝色。
　　蜘蛛精正在稻田里忙活，回头就见他踩着稻穗过来，急忙说，‘你站在哪儿，别动。’而后飞起将其仍在三百米外空地上。指着他的鼻头说教‘你今后少来我的地盘，这儿并不欢迎你的……’
　　转头便一点一点的拾起腰折的稻杆，吐出蜘蛛网于伤处，不一会儿，稻田恢复原样，有屠叮叮欣慰笑容。山参见此则是撇嘴嫌弃模样，他内心琢磨着，‘也不知是何方妖怪教坏了这只蜘蛛精，估计他说的是白鹤喜食稻谷，蜘蛛精果真弄了一田稻子，年年岁岁送到屠凹师兄哪里，不知道屠凹师兄会是如何的心情接受。且瞧瞧她，可怜以她愚钝模样，恐怕是想不通了。此般胡乱搞一遭，难得一见是如此仔细模样。’
　　山参宝宝（撑起身子，坐在地上，遐想。）：美女鬼儿回来了，我应该送她什么好呢？（直瞅着屠叮叮背影，思虑甚深。）
　　屠叮叮（深呼吸，回头看看山参正在发呆。）：你还有事吗？
　　二者对视。
　　山参宝宝（温柔称呼。）：叮叮姐姐……（语调一转。）我的美女鬼儿回来了，我想要去见她，你不去吗？
　　蜘蛛精再次一飞，来到了山参面前。
　　屠叮叮（稍加激动，质疑。）：回来了？（山参点头。见此一喜，而后嗔怒，嗯哼一声，假装正经，她的视线瞥向别处。）回来了就好。
　　山参宝宝：我希望能够早点儿见到我的美女鬼儿……
　　蜘蛛精平移脚步一顿，心情顿时受挫。无奈回头，哭笑不得……
　　屠叮叮（指着这个六岁身形尚小的妖怪。）：小鬼头，我警告你哦，你别总是学越滕说话，他要教坏你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这对于重复问了她许多遍的山参宝宝便感觉不满了。‘不解风情的女妖怪，难怪单身至今……‘山参不满意蜘蛛精的敷衍。
　　屠叮叮（脸上唰一下通红，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害羞。作势要疯狂，伸出手要威胁他。）：我打你哦……
　　山参逃开之后，翻身逃到枝头上。回头便大叫……
　　山参宝宝（强调，期盼，微红脸颊。）：叮叮姐姐，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吗？也许你能够见到想见的那只妖……哦……
　　‘你见过她了？‘蜘蛛精的眸光流转，不错过山参宝宝的一举一动。
　　山参宝宝（摇头，语气委屈生硬。）：我想她不见我，必定是我曾经惹她生气了。想我去她家中，里面空无一人。
　　屠叮叮直翻白眼，‘她是一只孤魂野鬼，能安于室？你若是找不到她才是最正常的。’后来呵斥，“你找不到她？于是邀我前去，若是一齐找不到她，岂不是要白来一遭，我要丢尽脸面。”
　　山参则是嘟着嘴巴不敢说话，在蜘蛛精一言一语的揣测当中，俯头做鹧鸪状愣愣的低头不语。
　　屠叮叮没有轻易拒绝，而是低头沉吟，‘我倒是想要知道屠凹师兄到了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想来也只有问问那只讨人厌的女鬼才行了。’
　　山参宝宝等候许久，屠叮叮考量许久，看起来她还要继续考量。此妖便不耐了，山参嗤笑后来大笑。
　　蜘蛛精则是恼怒。
　　后来山参吐舌作弄一番，屠叮叮面色铁青，举着拳头追着他，山参则是钻地而去。
　　屠叮叮撇嘴，‘山精如此会没有朋友的，哼，从今日起，我不要与这个小鬼头说话三天。‘而后左顾右看，蜘蛛精琢磨着，‘她回来了，屠凹师兄呢？他在哪？’后来欣喜。且化成一道烟流速而去，形容时不我待，时不可耐。
　　她离去后，山参就从原地爬出，此山参宝宝看着蜘蛛精远去。有嘟囔声‘蜘蛛精好奸滑，我原是邀请她与我前去，她不愿与我一起了吧。却原来是想要自己偷偷的去。’他先是憋闷，这蜘蛛精定是想要找到端端姐姐打听屠凹师兄的事。而后是喜悦，跳将起身，他说的是，‘若是有蜘蛛精的出马，想来我应该很快就见到美女鬼儿了……’
　　山参早知草屋里住着的不是女鬼儿，而是蜈蚣精。他知晓自端端姐姐回来满满三个月，蜈蚣精就住进了草屋，这蜈蚣精丝毫没有客居的尴尬，反而越住越熟稔。山参宝宝对蜈蚣精不满，所思所虑定是蜈蚣精的鸠占鹊巢了，未免的女鬼被逼无奈无家可归。方想此计策，恰好令蜘蛛精引开蜈蚣精。山参宝宝的心里也有计较，他需得跟着过去，引起蜈蚣精与蜘蛛精的相对峙，能够令他们两败俱伤不给端端姐姐惹麻烦才是最好。
　　那原地的跟随而去……
　　此处深潭禁地。
　　妖凤（抬头瞬息，低头间，一抹轻笑。）：我感觉到了，她回来了。
　　她面前白莲生机盎然，摇摇曳曳多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