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46、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三十八场

　　第三十八场

　　行至酒庄，云雾老道长与郝春秋和丁善人相汇合，丁善人朝云雾老道长行了一个弟子礼，待他看到郝春秋时，发现这小道士面上血色尽无，是以大吃一惊，回望云雾老道长，并无发现其有异色，是以无意多管闲事。但……还是要问问的……
　　丁善人：师弟的脸色可不好呀……
　　郝春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紧接着是偷瞄云雾老道长，他见他神色并无异常。郝春秋便回答，‘是……是吗……许是师兄看错了……’
　　丁善人笑了笑，‘无事便好。’如何看错？脸色苍白渐变清灰，呵，当是我眼瞎了。
　　此时有酒庄掌柜的迎接，‘听丁道长所言，师父抓了一只鬼，不知现在如何了？’此掌柜额头上布满汗珠，战战兢兢，平日里尖酸刻薄的话在面对云雾老道长时也要放低态度，变得谦卑。
　　‘此地清幽，倒是安静的很。’
　　酒庄里仅道士等三个客商，实在荒凉惨淡生意，且掌柜的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生意惨淡乃是他心里面的苦水，之前掌柜家的媳妇儿何张氏正是为此跑回了娘家。唉……掌柜有苦说不出，哀怨至极，转身就要离开，吩咐小二好生招待。
　　云雾老道长（喝止住掌柜，有事请求。）：且此地清幽，今夜子时，需要借得酒庄后院一用，不知道……
　　何掌柜（神色一变，慌忙说话。）：用吧……用吧……
　　夜晚子时，天上无月，四周漆黑。酒庄后院寸草不生，飞沙走石间，斜风肆意。倒有马厩诸物，马无好马，仅一匹瘦若骨柴，濒临死境。
　　云雾老道长于法台上布局，郝春秋与丁善人在一旁护法。其案前摆着正是收押山精以及女鬼的玉壶。有三炷香点明后，云雾老道长作法时周边温度升高，念叨出声，结为天地神灵照顾。又一盏茶后，郝春秋上前将玉壶的盖子打开，欲言又止般看了看云雾老道长，在丁善人的一个瞪眼下退后。郝春秋心不甘情不愿他觉得云雾老道长定是被女鬼给迷惑了心智方才这般模样，这般模样郝春秋担心云雾老道长心慈手软饶了女鬼。
　　云雾老道长大喝一声‘放。’玉壶疯狂左右摇摆之后出来两道青烟。
　　丁善人与郝春秋急忙跑至云雾老道长前挡，云雾老道长深呼吸，将拂尘放置于左手臂。风尘不染，一派高人形象，外人见之重之。
　　放出女鬼后，四周温度急降，阴风阵阵。女鬼与山精飞出落在八卦阵上，再次一瞬间有金光从天而降，将其困在八角之地。
　　“这……”掌柜的胖乎乎的脸颊上的细肉哆嗦着，想必这就是女鬼了，听闻小道长的意思其中还包含着一只小妖。可怕，可怕，果然，果然，道士得罪不得的，能够召来的都是妖又是鬼的道士更加是得罪不得的……他的心下打着战，琢磨许多了，低下头眼里变化诡异之色。
　　有小二以及酒庄里的小厮浑身发抖，嘴角发颤，纷纷缩成一团。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求助于何掌柜。何掌柜强自镇定，只道是这几人没见过世面。也不敢任其离开，留下自己一人。
　　直到云雾老道长命掌柜的与小二等人离开，尽皆快如脱兔一般散开。
　　女鬼醒过来后，听闻山精‘叽叽叽’的叫声传来，嘈杂入耳，甚是恼人。她扶着额头，瞪着眼睛喝止：闭嘴，再叫就杀了你。‘山精退缩在一个角落里。
　　郝春秋首先向前。
　　郝春秋（实在得意。）：哈哈，这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在终于你落在我的手中了，看你还要如何做妖……
　　女鬼回神过来，盯着眼前三个道士。
　　郝春秋：这次你可逃不了了。
　　周端端也不理会他，她仅仅看着那师父。师父的脸色不变。正是思考的时候。周端端心想‘我虽为鬼，当世之所难容，并未有过害人之心。此道长看来是个明事理的，如此一来，必定性命无忧。’
　　那边，老道长确实如周端端所考虑的那样犹豫，云雾老道长在做法中确实知道了此鬼一身功德，外有仙气护身。‘这可惹来了麻烦。’那道长师父欲解脱，想着放了这只会惹来后患无穷的鬼。
　　周端端（软软绵绵的请求。）：道长，你放了我吧！
　　小道长冷笑道。‘这样的求饶才是对的，自古以来只有道士找得了妖鬼的麻烦，何曾会有鬼来找道士的麻烦，二者冲突了……不好……’
　　得意洋洋犹如公鸡打鸣的时候，特别的骄狂。
　　周端端（只是双眼紧紧的看着云雾老道长。）：道长，你当可知道我身上有功德加身，兼之枉死方才有这样一般造化，你可莫要杀我是为逆天行事……
　　郝春秋（对此质疑，嗤之以鼻。）：呸……坏事做绝，天理难容……（看向云雾老道长。）师父，你不会相信她吧…
　　云雾老道长（询问。）：可看见她伤人害命？
　　郝春秋皱眉。
　　丁善人：师父……
　　云雾老道长：你可见她伤人害命？
　　此时就是丁善人也低头不语了。
　　郝春秋（道士突然感觉不妙了。）：师父……
　　云雾老道长（摆了摆手。）：莫言……此事师父自然已有打算……
　　丁善人（不甘心，抿嘴，依旧劝说。）：师父，她迷人心智，那些无辜受累的人儿若是那个心志不坚岂不是要堕落魔道去了。由此可见她心怀不轨，必定有所图谋。（丁善人将破庙里所有见闻在此地详细的言说。）
　　云雾老道长（看了看丁善人，又看了看郝春秋。）：看来你并未看清楚她是否杀人了？
　　郝春秋（憋气，脸颊通红。）：……是的，师父……
　　丁善人亦如是。
　　云雾老道长（顿首，眼睛看的是两个徒儿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也罢……暂且先审一审这桩案子。看看这女鬼究竟要怎么解释？我云雾观不错杀任何一个不妄造杀孽的妖鬼，万物生灵，生存下来，都不容易呀……
　　郝春秋（愤愤不平。）：多说了也是狡辩。
　　云雾老道长闷哼一声，郝春秋不敢再与其对立。
　　郝春秋（指着女鬼大吼。）：你这妖物，你要作何解释？
　　周端端（笑声清宁。）：小道士好一个脾气呀……
　　郝春秋（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斜视此女鬼。）：哼。
　　周端端（向云雾老道长陈诉。）：我不过是途径此地，遇到了些人，看他们是否良善？
　　云雾老道长（皱眉，想及丁善人所言，此女鬼未必心中良善。）：世有恶人，就有好人。你偏巧只想着留好人杀坏人，最终也会是好人留不住，坏人杀不尽。如此，你的罪名就大了。
　　周端端：枉死的是好人，长寿的是坏人。可道长呀……你杀妖除魔说的是要替天行道。这世上人心比妖魔更加狠辣，你怎么就不去除了他们？反而他们青天白日下还能杀人无罪？
　　这个问题令云雾老道长不知作何回答，世道如此，身为得道高人又能如何？
　　周端端：我生前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曾也行医救人。不说能得福泽，及至死时方知害我的人之中还有我救过的人，她那时满脸狰狞毫无悔改之心，有些人思恩不图报反落井下石，心如蛇蝎，你说她该不该杀？该不该受尽苦楚？
　　郝春秋：谁知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云雾老道长：春秋，她所言是真，你万不可带着偏见。
　　周端端：如若造业还能够得天独厚天下人愿意去当这个坏人，为何还要辛辛苦苦做半世好人一点儿回报都没有？你教我如何是好？
　　郝春秋（被云雾老道长训斥后底气不足，轻声呵斥。）：看来你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事了，歪理一堆？
　　周端端（眼角落寞悲情，眉梢处微微下垂，偏偏嘴角上扬，哈哈大笑，最后沉重道。）：小道士，你从未经历人间苦难，不明白我是如何被搓磨的死去，怎知我怨气极重，怎知我宁愿做无依无傍的孤魂野鬼也不要重新做人？你的话说的轻松，怎知道轻拿重放之间何等的沧桑？
　　郝春秋先是惊惧。
　　郝春秋（按下心里许多同情，死命的捂住耳朵。）：居然借此地步，还要来诱惑我呀……（凄厉喊叫，冲着云雾老道长大吼声刺耳。）师父，我看这只鬼是真的死不悔改……
　　云雾老道长（‘嗯哼’，正经脸色严肃道。）：好徒儿，我听着她说话甚是有点儿道理……
　　丁善人（此处搭话，先是唉声叹气，十分惋惜的样子，看得郝春秋于心不忍，心疼极了。）：唉……师弟，你就听听师父的话吧……（听在郝春秋的耳朵里就十分的隐忍了。）
　　郝春秋（坚持。）：如何能得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师父，我们不放过她。
　　郝春秋的态度实在惹得云雾老道长诧异，几次三番都有在打量着他。不理解郝春秋下山一次，如何还变得这般蛮不讲理了，分明之前在云雾山上的时候紧紧是固执而已。
　　周端端（愁苦无奈状，只得是哭哭啼啼。）：小道士呀……你为何总是与我过不去呀……唉……
　　云雾老道长摇头晃脑中。
　　云雾老道长（心想。）：她能得几分机缘，这是上天的恩赐，想是她果真如她所言的含冤而死？否则如何天谴不显。看来还需仔细放了她才行。
　　郝春秋：师父，你就究竟为何犹豫？
　　云雾老道长：徒儿，放了她，她不会害人的？
　　郝春秋（撇嘴，心语。）：难道我真的劝不住师父了吗？
　　丁善人则是沉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