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42、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三十四场

　　第三十四场（竹妖寒青。）

　　眼看道士坠地吐血，女鬼有说不清的心理感受，竟然是不知该如何了？于是冷清问道，“嘿，你这小道士都让你走了还不走，这下有苦头吃了。”抬头观察站在竹林之上俯视底下一人一鬼。鬼甚惊艳，妖怪毫无动容，眼里如同一潭死水并无感情。
　　那妖一击之后倒退十米，他敌视眼前的一妖一鬼。双手背后，‘哼’了一声。转头飞在竹树上，竹干弯曲支撑，故而俯视。郝春秋被他渗人的目光盯着又再一次咳嗽出了血。
　　他的一声咳嗽引起周端端的注意，也许是女鬼饶过他许多次，心生怜悯。端端看那男妖若有所思，她便眼珠子一转，‘呵呵呵。’笑声在黑夜中传扬，有雨打竹叶，淅沥沥。雨中淋浴，女鬼最后仰天大笑。
　　“放肆，胆敢犯我寒青地盘，不可恕。“此妖眼睛渐渐的变成幽绿，煞气迫人。而道士强压着沸腾的鲜血，再也不敢看到竹树枝上。
　　‘疼吗？‘女鬼问。‘疼就要忍着，竹树上这只妖看起来是不讲道理的。你要是叫疼叫苦的，也无用呀……‘女鬼抬头在看，一边啧啧感叹。‘还不如装死了事了……’
　　还不如不安慰，简直欺道士太甚。郝春秋又极力地忍耐。‘她定是故意的……’如此一想，这小道士眯着眼睛。
　　‘这才去了一只妖，又来了一只妖？’郝春秋趴在地上受伤极重不停的吐血，他有点绝望，他用微弱剩余的力气抱着怨恨的声音回答，‘你这只鬼，帮手这样多……是不是世间男妖怪都被你的美色迷倒了？’郝春秋捂着胸口憋足了眼泪，虽年纪尚小，见识不多，观看眼前这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妖怪就比得女鬼恐怖多了，他于是尽管得罪眼前女鬼。想着女鬼两次因他受伤，定然也不会饶他的，郝春秋心里面一苦，怨天尤人‘真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呀……我小道士自下山以来功力未进分毫，如今早丧……’
　　女鬼扬起嘴角，‘看来道士，不识好歹……’
　　郝春秋见女鬼久不回应，并且注意力全在那妖的人身上，内心深处一片寂凉。‘这年头……这是连鬼也看不起我这个道士了吗？’很是委屈。
　　“我想是那条蛇说错了，她就说你这只小鬼百年修为实在好对付？我要是知道你的同伙儿多，我必是要先杀尽除你之外的天下之鬼，再来除掉你……‘这样死了，年纪轻轻的我就要就这样的死了，太憋屈了。
　　女鬼黑脸严肃道，‘不是我的同伙多，是你的敌人多……‘
　　郝春秋（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苦笑流涕。）：原来苍天给了你一张好脸，是为了让你活着长久的吧。妖精们迷离在你的一张脸里，都愿意保护你。可怜我一个道士，没有一张好脸，迷惑不了人，今日果真要死在区区一个百年道行的女鬼手里，死后被数不清的师兄弟们笑话……唯独我坟头凄凉，枯草生……
　　女鬼则想着要不要去他的坟头串门儿，想到此道士变成鬼立马要去投胎转世再做道士之类的话，女鬼的兴致就少了，淡了。单独一眼瞥向这个连自救都不想了的道士，念着他追打自己的时候包含不死不休、不屈不饶是看中了我是一只女鬼的缘故？于是感觉好笑，‘道士也要欺软怕硬吗？这贼老天也是欺软怕硬的吗？’
　　寒青乃是此山头独尊的山妖，其原身是一节竹木。他化成人身时身着青衣长袍，淡泊装扮，乌黑发上插着凤尾竹，手着竹叶扇。他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便只眉宇间妖气横绕，戾气甚重。闲说话时也会杀气腾腾，见者皆心中萧瑟不安。薄唇薄情，双面艳红如花，眼角锐利，鼻似抖砂，冷面如峰。咋一眼看似雪山上如玉公子，实则暗藏汹涌，危机四伏。
　　‘我不惹道士，道士也不要惹我。‘开场便是阴风更甚于女鬼幽寒，转头便问她，‘这个不知羞的道士是你带来的……’
　　“不是。“女鬼微微侧身，退后两步皱眉头。她觉得此妖定是杀人不少，曾听闻世间尚存有取人精血精进修为的功法，只是此类功法注定是与修仙无缘。想必此妖执念甚深，怨气不少。此一番计较之后，决定还是少以得罪，能够平安脱身为上。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那寒青又说，‘此树是我栽，此山乃我家。竟然你们来了，就留下来吧…… ’四周气场变化，有寒风流速加疾，夜雨如刺刀。此时郝春秋重伤难行，且法宝诸多已经之于先前在屠凹以及女鬼身上用光了，唯独还剩下玉壶之威，更兼之他袋中如那金钱子，赤黄贴，朱砂记、桃木剑、 阴符水、橙黄皮、黄金罐……诸类对付此妖毫无作用呀……
　　道士看了看女鬼方向，一边想着要不要向这女鬼求助，一边想着这女鬼定是愿意看我死无葬身之地的。再者就是身为道士如若舍下面子向一只鬼求助，实在太掉份儿了，将来要如何在师兄弟面前抬头挺胸，只是，‘我是为追着这女鬼才惹上的这个麻烦呀……‘郝春秋觉得自己最是天底下最倒霉的道士了，于是为了保住面子，身为道士的确不能够向一只鬼求助的。顺着道士急切的目光所望，寒青自然也明晓重中之重是此女鬼……他面无表情，声音犹如寒冰，‘还不束手就擒……’
　　女鬼看他，收起纸伞之后，陡然升起，站立竹树偏高的位置上。一身红衣黑发疯魔飞舞，有黑云密布，浓雾弥漫。夹杂风雨未歇。道士在想观看什么时候已经看不清一妖一鬼的踪迹。他便使用阴阳眼，‘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快显灵……’在妖鬼之气盛行中，他的眼睛就是指路明灯。后来他顶着受伤身躯艰难的在草丛里搜寻白玉酒壶，念念叨叨。一边望天边看去，一边手里动作不停，好不容易抱起玉壶，他急忙的将玉壶盖打开，一道金光闪现后，有灰黄色的一个身影倒地。‘噗通’一声，‘哎哟哟……’山精捂着屁股有如是一双懵懂无知的眸观测四周，‘这是怎么了？’但他不是去问郝春秋，心里头记恨此道士果真如同娘亲讲的那样‘山下的人，都是奸诈阴险的人……’对于道士私自将他收进玉壶的事情令山精很是生气。
　　但道士不得已将其放出来，则是有事相求。
　　‘小妖怪……‘郝春秋讨好道，心里面则是想着如何让这只愚蠢的山精听自己的话。想来当时选择没有炼化他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妖到用时方恨少。‘终于又见到你了，小山精，小山精，我带你出来玩的，你记得我吗……’山精身在玉壶定然是不知近来发生的事情。‘只可惜遇上了一只坏妖，我被他打伤了，你一定要帮我呀……‘
　　山精却是半信半疑，怔愣的看着他，呢喃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山精：我娘亲说不要轻易相信外面的人的话。我娘亲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奸诈阴险的人……我娘亲说了你们这些人说的话全都不可以相信……
　　道士一噎，整个面色苍白，随后他故意装的十分虚弱。
　　“你待在山里面久了，是不是从来没有去人间玩过呢？没有吃过冰糖葫芦，没有放过风筝，也没有几个好伙伴？我见你可怜，方才带你出来……‘
　　郝春秋的伤势未愈，他抱住玉壶不放，将玉壶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哎哟叫苦连天，竟然还流出了眼泪。
　　山精以为是自己的误解使得道士伤心了，他有些儿愧疚。平常笨笨的，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人。他带着试探，询问，“我是想去玩玩呀……可是我娘亲说了人类最可怕了，奸诈阴险。尤其是道士……我娘亲让我遇到道士一定要躲起来……”
　　郝春秋的眼神闪躲，此时觉得冷风冷雨并不怎么刺激了。他认真的看着此山精，‘你若是不帮我，定是要让我被坏妖给弄死了……’
　　“我娘亲说遇到了穿着破烂的道士一定要躲起来，她说穿着破烂的道士最厉害了，可惜我常常没有遇到过……“山精小凤摇头说道。
　　“小妖怪……“道士再一次呼唤。“我不是穿着破烂的道士……”实际上我就是穿着破烂的道士，看来这小妖怪不是一般的好骗呀。
　　“我叫小凤，我娘亲就是这么唤我的……“山精小凤略微一个犹豫，他拍了拍灰黄色的衣裳，站起身一蹦一跳的来回。后来说，“我是不会帮你的，我娘说遇上惹不起的妖怪要躲起来，我感觉这天上斗着的一只鬼跟一只妖实在太厉害了，我现在要躲起来了……”山精嘟起嘴巴，他就要化成原形，准备远离此地，才行走数米，郝春秋的额头突突的直跳……
　　又念起白玉壶的收妖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收鬼收妖我不停，急急如律令，天雷地火助我行。’山精回头时就看到这样的一个景象，他刚刚‘叽叽叽……’慌忙的叫唤，又化成了一道金光，消散在空中。
　　郝春秋决定要给玉壶里面的山精一个教训，让他不帮自己？眼看形势危急，小道士心里面慌慌的。他将玉壶壶身上下滚动，左摇右摆。隔着壶子他都能感觉到山精头晕眼花的景象。
　　当时重伤未愈，走路几里有余。误入蛮荒地，又受此无妄之灾，徒惹来恶妖觊觎。此地祸源，必是此妖立身之所，妖气冲天，常人在此偶有窒息憋闷之感。他欲让山精前去‘酒庄’处唤来师兄助阵。而山精趋吉避凶，无意无心令郝春秋恼怒。
　　竹林场地，竹下荒地杂草疯魔乱长。得之土壤腐烂之味，再看却是血腥红色，雨水冲刷不尽，使其弥漫开来冲鼻刺激，地下森森白骨。而后有风雨犀利，雷暴穿梭其中，天地变色，犹如受了天惩。但论是阴晦，此原是乱葬岗地，有冤魂不散，死尸养育苍翠竹木，竹木又有攀比，争锋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