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41、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三十三场

　　第三十三场

　　周端端的双手合十，她缓缓的走近郝春秋，她的脚踝上有铃铛的声音如同十万铠甲的勇士在那道士的胸口处来回践踏。女鬼直到位于他的面前蹲下身来。郝春秋紧张的直冒着汗，汗液从他的面颊上流着，他被迫与女鬼直视：你，你别乱来呀，我只听说这个世间只会有道士去找妖鬼的麻烦，我不曾见到有鬼对着道士是紧追不舍的……
　　草丛里钻着的道士，面颊上粘满了泥腥，更加是在雨中冲刷着泥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还有纷乱犹如杂草一样的发质，上有草木碎屑沉积，衣裳单薄拖着灰黑色的污渍。
　　女鬼又笑，郝春秋觉得她的笑很不怀好意。实际上这道士不该期盼女鬼能够想着他一点好，郝春秋确实将女鬼得罪的记恨他咬牙切齿，如若他不落在女鬼手上吃一些苦楚，简直对不起女鬼的名声了。这样一来，周端端看见郝春秋是为求生而过的不好，心里面越发的得到了诡异的欢乐。
　　郝春秋（他是断断续续的说完以下的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女鬼（答非所问。）：你怕死吗？（郝春秋畏缩的不敢看向周端端，他以为她要开始杀他了。）我不怕，我已经死过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女鬼这样的东西了……她为何不灭绝……（道士十分怨。）
　　‘人死了都会变成鬼的，有一天你死了也是要变成鬼的，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的讨厌我呢？’女鬼问。‘你还要杀我，日日叫嚣着要杀我？你这个小道士十分的不讲理呀……’
　　郝春秋（脱口而出，不假思索。）：人鬼殊途，你跟我是不一样的。
　　周端端：终有一日，你也要变成鬼，你就跟我是一样的了，届时你又该如何？等着让新的道士来杀你吗……
　　郝春秋（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我要投胎做人，我要继续降魔除妖，我要杀尽天下之鬼……
　　怎么会有这样的道士？天下之鬼都不会想通的，估计天下之鬼如若听到了他的这一番话，从此不会再给这小道士好过了。
　　周端端（她语塞，摇头苦笑。在此之前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后来唉声叹气，轻轻的说。）：这样的一个世间呀！人何苦为难人，鬼又何苦为难鬼？原来就只有为人的难为做鬼的，还有做鬼的憎恨为人的……你这道士，不讲情面的样子真是让我这个做鬼的都要感觉到厌恶呢……真是让我感觉不杀了你也不行了……
　　一人一鬼都淋浴在雨幕里。但就是道士唯独狼狈，他惊慌中想要逃命却又不得其法，‘稀里哗啦’的雨声增多了他的恐惧，道士一口理直气壮在女鬼的注视下变得微不足道了。
　　郝春秋（顿时间就变了一种气势，尽可能的往后退，可见道士还不想死，他是个果真的怕死的道士。且看他是如何说的。）：你……你不能杀我……我不晓得天下哪有做鬼的杀道士的道理，你这样……我……我会很没面子的……
　　杀鬼的道士最后被鬼杀了，嗯……这话不假，的确是挺没面子的事情……
　　‘那不如你就自杀吧……’这女鬼于是就建议道。
　　郝春秋以为此鬼说错了。但他又看上看下，仔细观察，女鬼是认真说话的。
　　郝春秋（满脸苦相，仰天长叹，咆哮。）：我还不想死……（又看着女鬼，想要祈求，但是世间上哪里会有道士能向鬼救命的。郝春秋闻所未闻，故此不敢求情。看着女鬼呢喃着。）我真的不想死……
　　女鬼哈哈大笑，女鬼像疯婆子一样，她在原地还转起了圈。“现在是我要杀你的时候，你说你不想死？你想要让我放过你了吗？你要杀我的时候我也想说我不想死，可你……未必会放过我的……”
　　小道士这一次摸着口袋，他抱着玉壶不撒手。他果真是想要哭了，他几乎已经哭了下来。
　　小道士强忍着眼泪，他不能让自己身为一个道士在一只鬼的面前丢人现眼。一人一鬼对视，各自皆有嫌恶。
　　小道士心想自己要是再借用玉壶之威能够收走眼前的这个女鬼能够有几分的把握。郝春秋拿着玉壶的手发颤，心虚极了，这几乎没有把握呀，自己的命，几乎自救不得了呀……
　　周端端（斜眼看待这个道士，申诉。）：世道不公，总有人会被鬼害死了。这人被害死了，都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就独独怨恨我们这些做鬼的了吗？只是这做人的为非作歹天不收他，我们做鬼的先行一步罢了，怎么就能够怨恨我们做鬼的呢……
　　郝春秋（浑身被冻得发颤。）：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雨声渐大，有雷电轰鸣。这个小道士的眼睛此时已经睁不开了。
　　周端端（鼻哼一声，她勾起嘴角自顾自地笑着，她浑然不在意眼前的道士了，也不在意他是否听懂了，是否听清了。）：岂知我们做的鬼的生前为不公世道而死，死后又要为不公世道所累，这岂不是对我们这些做鬼的更加不公了？
　　郝春秋没有听清楚她的话。此时此刻他的浑身湿淋淋的，尤其被寒风一吹，他的头脑昏沉沉的，想到自己的大师兄还在酒庄里头呼呼大睡，自己却在荒郊野外的披着冷风被雨水浇灌。道士也想说，‘天意呀，你是看我年纪小了吗？所以你是如此的不公平呀……’
　　深感‘命运不济呀……’道士眼泪汪汪的。
　　有女鬼的感慨万千，再着眼于郝春秋的时候他已经生无可恋了，尽管他依旧表现的是一个怕死景象。但与之前求生之志强烈大不相同了。郝春秋能够坦然说道。‘你杀了我吧……’
　　女鬼（深幽幽的叹气，答非所问。）：做鬼不容易呀……
　　有道士郝春秋疑惑，这女鬼究竟要不要杀我，难道她是不杀我了吗？
　　周端端：做个孤魂野鬼更加不容易呀……我自做鬼以来，从来就没有开心过……我是个孤魂野鬼，想必脱胎也难了。想要修道成仙，还尚有一份机缘……只是非我所愿呀……（又一次叹气。）
　　郝春秋问：你究竟杀我还是不杀我，你给个明白话……（这个道士心里面想通了一些事情，语速相当的快捷，就连同求死这种事情郝春秋还能够拿来威胁眼前的这个女艳鬼的样子。）
　　道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这是被女鬼教导的有了一些自信？
　　左右不过被此鬼杀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他捧着胸口处的钝痛站起来，迎风站立，大雨倾盆打在他的身上。更加显得他瘦小孤弱的身形一派铿锵。
　　郝春秋（哆哆嗦嗦一字一顿轻扬起来，小道士几近虚脱，犹如大战了一场）：我……即使今日如你这等恶妖恶鬼将我折命在此地，我也是不怕的……（双腿都这样抖着了，你还要这般自欺欺人吗。他有一颗心的地方跳得飞快，此话说到最后，道士的内心发虚。）
　　这道士还想不放过师兄吗？恶妖恶鬼？都说人间的道士皆是一堆冥顽不灵的石头，此话不假，看来有道士的地方杀伐不止是真的。
　　周端端（先是勾起嘴角，而后在哼笑出声。）：哟，小道士，你居然如此求死。我是一只好鬼，成全你又有何妨呢？你要站好了哦……腿也不要抖哦……
　　这时的郝春秋有了战意却像是不死不休的孤狼一样了，且恶狠狠的黑白分明的双眼直视前方，即便风雨打击，他也分毫不动。
　　周端端看了他许久，‘也罢，我就放了你吧……‘她说完，红衣一闪，铃铛声犀利能够穿越各种雨幕杂音升腾于高树之上，就近观看此道士，’道士，今日我又放过了你一命，我统共放了你三次。他日你定要还我三条性命方才是天经地义。‘
　　女鬼要飞走了。
　　郝春秋心想‘身为道士有朝一日遇到了妖魔鬼怪要有与其战斗不死不休的勇气，不能逃，不能退。不成功，便成仁。‘紧接着暗自下决心。尽管贪生怕死，但当时郝春秋已经暗自下了决心……
　　再看看哪里，站在树枝上的女鬼已经飞走了……
　　郝道士抱着玉壶一步深一步浅的跟着上去。‘并要与她战斗……你死我活……‘
　　一直到风雨停歇的时候，也不知他行路多少远了？行路又用了多长的时间？已经到达一片竹林之地。
　　四处静谧，远山幽幽深的绿色微光反射，该道士脸颊细肉横生出现薄汗，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出来。”许久之后，除去森寒一片的天地生象，宛若无物。或者当作周端端瞧不上他，不屑与他动手。“你出来，休怪我不客气。”道士警惕预备作战，‘叮。‘的一声，那道士原来攻击一叶归地，再无动静。此后道士开始浮躁，对手不将他当作敌人，滋味不好，此一时间却忘了他的一片忧心难敌，本着早死早超生的道理，于是乎这道士不耐的四处搜寻。只看见他，口袋中诸物即出，五花八门，如那金钱子，赤黄贴，朱砂记、桃木剑、阴符水、橙黄皮、黄金罐……满天飞……
　　郝春秋：你出来与我一战。（语音中虽然铿锵有力，然而，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不完全的他，气势弱了。）
　　而有一处静谧之处，站着的有撑着一把碎花样子的纸伞正是女鬼。女鬼就跟在郝春秋的身后。
　　周端端（轻佻妖娆的语气，先是有软绵沉浮的笑声，后是趾高气扬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生有趣呦……竟然果真追着我过来……
　　郝春秋（转身，不知觉的倒吸一口气，感叹道）：好个大胆的孤魂野鬼。
　　周端端（学着道士的感叹，继续往下说）：也不知是哪个深山野林养出来的这么一个不知事的道士？竟敢来管我的闲事？好大的胆子。
　　郝春秋：你伤人害己，我自然要管；你是个邪魔歪道，非我族类，我自学术要修道成仙，自然要管你的为非作歹。
　　郝春秋：为何不应我……
　　周端端：你走吧！小道士，继续修炼个三百年不见得能敌我分毫，且饶你一命，浑然就当我这个邪魔外道的一时善念。善念不常有，不会再放了你一次又一次，好好珍惜你这条命吧……
　　郝春秋正在犹豫不决，‘做道士的就是要抓鬼捉妖，现在被鬼瞧不起了算怎么回事？’
　　周端端（感觉一股妖气袭来，语音里带着一些急促。）：还不走？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一男声妖娆状从四面八方的竹林里涌来，一阵绿光闪现，立即将郝春秋打落倒地，一下就去了半条命。郝春秋吐出鲜血，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断断续续的且气息微弱，‘……何……方……妖……孽……做……祟……‘只当做是女鬼的同伙，恼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