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37、第二幕艳鬼现世第二十九场

　　第二十九场
　　正是说时迟，那时快。丁善人在山上一番推演算到师弟郝春秋正在此地附近，本是想着不会遇上强敌（只要不是遇上那女鬼就好），他便不放在心上。一半以为他性命无忧，又或者他手里头的有的宝物诸多，能够护得了他平安无事。但或者能够遇上强敌呢？比如说现在这样的打斗声真真让人心惊肉跳，说好了的不为郝春秋的事情烦恼的丁善人也觉得自己的自以为是不算太好，如何不会遇上女鬼呢？他就是在山脚下被她带到山上的人……
　　丁善人急急忙忙的去助师弟一臂之力，扔下了陆无双等七人。飞去路上一边想着师弟果然撑到了我的到来，是老天有眼呀。
　　许佳年：院长，他……（指着他的背影，不知所措。）
　　陆无双摇了摇头，面对诸学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竟然是道长有事，想必是为了前方打斗。我……’
　　宋菏泽：说到底你是想要多管闲事。我不去……（撇着嘴角，他的面颊上的肉正在抽搐，眼珠子左右旋转，不敢正视陆无双，也不愿意看看其他学生。）
　　例如许佳年、张子鹿也是不愿意去做什么‘助某人一臂之力的……’毕竟是书生，读好书就行了，打打杀杀的事情如何能成？陆无双若是执意前去情形就犹如宋菏泽愿意留在深山等‘仙女’时，大家都必须留下来或是此时必须前去‘战场杀敌’一样……
　　吴明生拉扯着背着聂子树的齐子修，想要得到他的意见。齐子修摇头。好吧，子修是唯一一个敢明言反对的人了，他若是摇头……
　　陆无双带着五个学子继续摸索向前。
　　余下宋菏泽，陆无双吩咐他在此等待，他说‘若是能雪中送炭，扶助了他一把也好。奇人异士善讲究这些，哎呀，此时此刻还是莫要以一时惧怕毁了交情呀……’听着陆无双想要好交情，也怕见死不救被人记挂，道士诸类人不可轻易得罪有之，杀人不见血也……
　　宋菏泽感觉这时自己若是改变了主意会很没面子。
　　他左右看了看，左右并未有生机。左右静悄悄的令他心生惶恐。紧接着有一阵风凉凉的吹了过来，他一手抚上面颊，开始了犹豫不定。且闭上眼睛就想到丁善人时常念叨在嘴上的‘此地不宜久留……’，他也跟着念叨，一边细细听闻有风刮着树木悉悉索索的声音，‘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则越是如此，感觉心底越发的虚空恐惧，最好硬起头皮轻呼了一声‘此地不可久留……’双目躲闪，眼角处冷出了细汗。浑身颤抖，冷冷的。
　　再看看陆无双的背影，最后咬牙跟了上去。他心里又是在琢磨，‘我定是不会轻易的饶过他的……’
　　那女鬼自从破庙里听了丁善人一番收鬼捉妖的话后，来至山下本意等待他的同伙。一直心绪不宁。
　　她时而捂住胸口，有泪眼朦胧。她抱怨自己空有一身梦想，想要与他再续前缘。却想必世人不容我是鬼身存于世；时而收起笑容，迷惑不解这人世苍夷，我为人时，徒遭陷害，难道世道曾经为我了？可见为人为鬼他都不容我呀……
　　女鬼便无措……
　　唱、曰：天意，要何为呀……（沉吟婉转，有哭诉难求。）
　　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她伤心难过非常，泪痕满面之时抬头现出眼前虚幻之影。又是一个青衫男子，他满目温情脉脉看着……看着她……
　　她迷怔了：你来了……
　　那男子朝她一笑而过。（却说女鬼的心痛如绞，头脑昏沉。）
　　男子曰：等我……（正如她生时死去那一刻，那人的祈求。）
　　女鬼追问：你在哪里……
　　‘等我……端端……‘渐渐的消失了。“你回来。”她大叫声响彻空谷。
　　女鬼伤心欲卒，得不到的最是想念。有一边森林深潭的地方，温度极高，妖凤的干竭嘴角勾起，很满意。她对着池里面的白莲说话：这一下，她的执念定是更加深了吧……
　　白莲左右摇曳，焕发白色的光彩，生机正浓。
　　妖凤（哑声，低沉，缓缓的说话。）：再等等，再等等，等等也过不了几年，你就能够修得了灵体，届时你去助她一臂之力。（妖凤私下对于周端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寻人做法烦躁不安极了。）
　　正说女鬼的惊叫声让不远处栖身的一名小道士惊慌，郝春秋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地昏暗，算得时辰应是黎明之时。自是恼恨这种阴湿晦暗的气候，以至于出行不便，却是肮脏杂物的出没季节。
　　“我定是要收了这只小鬼……”郝春秋受到花姑言语的刺激，羞恼之后豪气冲天；一方面有了一万年修为的大妖在前，担忧恐惧不安全都一股脑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现在对比收拾一直一百年修行的小鬼，不经思量的话，都会觉得这任务难度降低了许多。如此计较如何还会再害怕，二者必要造就一方成功呀。“小鬼而已……罢了……”不足以畏惧。
　　有小道士郝春秋追逐而来，正是女鬼周端端所等待。
　　郝春秋“我定要收了你，未免你为祸人间。”说的是正气凛然，周端端则是看到他不过幼龄，身量极小。如女鬼所琢磨，‘此人会是个道士？还是姓丁的那人故布疑阵，特意的派个孩童过来探我的深浅？‘
　　郝春秋（觉得女鬼疑惑的表情很不对劲，很是小瞧了他的样子，于是不满极了。）：看什么看，我一定会收了你……
　　女鬼‘呵……‘一声，双手做了个法诀。而周边风向便为她所用，她厉喝一声，猛然间阴风犹如大鹰落下，夹杂着树叶，树枝，砂砾刮在郝春秋的身上，令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便一顿，他一步要前行，首先想到了重要的玉壶，还有陪伴了他数月之久的小山精。不知怎得，现在的郝春秋觉得如果女鬼一招能够将她击倒，那么他和小山精就很可怜了。郝春秋抱起玉壶，整个人身形萧索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只稍稍一会儿吧，他重新的斗志满满，迎难而上，只待是还没有掏出布袋子里面的符咒他整个人已经被风刮走了，道是这个女鬼不懂规矩，他都还没有准备好武器她就动手了。
　　吹走了小道士之后，女鬼就收手，左右查探这山海当中并未掩藏任何的其他活物，除了此时挂在树杈上的挣扎中的道士。
　　周端端心想，“丁善人能够在我的面前装模作样，如何不会找了这么一个无能的帮手才对。”她转身正要离去，虽存疑惑未解，依旧认为这个无能的小道士定是他们派来探她的深浅的，于是评论到，‘人类真狡猾。’想到自己曾经也是其中一员，摇头叹气，真是做了鬼了也不如人呀……
　　狡猾的人类呀……
　　正说着这些个狡猾的人类的时候，她听到闷哼了一声脆响。才刚回头便发现，这个小道士紧紧抱着玉壶如同狼崽子的目光看着她，二者对视。
　　端端笑了，如同百花盛放之景。娇艳妩媚生添了山中荒凉以增色，美胜独得天地恩宠。
　　小道士（用尽平生第一凶狠的眼神，并且吃力说话。）：女鬼，你逃不了的……
　　周端端则是故计重施，法诀、风、将其刮走。眼不见为净。
　　这边风声，夹含吹爆树木拔根而起，升空中灰蒙乱象。
　　那边看来一遍又一遍的倒下、站起、重新的誓言旦旦。说这道士确实执着的很了。
　　最后一次，他气喘吁吁。郝春秋：若是你不用天时地利，这点儿小把戏如何能够令我这个道士进退两难。说到底还是你这只鬼只有作奸犯科的这点本事罢了……
　　‘哇………哈哈哈哈哈……’凄厉惨叫声在树林骄横响起，是有处于栖息藏身的黑鸟瞬间抖动翅膀，各种杂声里加入‘叽里呱啦……‘乱七八糟的犹似孩童哭喊声。
　　周端端回转过身来，‘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且自来。道士，我放你一马，你可莫要不识好歹……‘（女鬼的眼珠子这一时变成了满深绿色，且幽深深的，几近全黑了，身后则是黑土黑树黑鸟黑云的布景，有强风暴走刮起她的红衣黑发，渐渐的道士亲眼见到这女鬼的双脚悬空，升腾于高大枝干智商与树叶齐平。）
　　郝春秋吞咽口水，痴茫目光所望。
　　女鬼居高临下，并无杀人意愿。说，‘滚，不要让我见到你……’
　　‘这是一只不杀人的鬼？’那时的郝春秋是这样做的疑问的，且见得女鬼飞起，将欲远行之势……
　　郝春秋清醒过来，立马追了上去。即时打开玉壶盖子，大叫起身，‘本道士收鬼收妖。’后有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收鬼收妖我不停，急急如律令，天雷地火助我行。’霹雳响声引来天雷轰鸣，道士闭眼。
　　“倒是有几分本事……”女鬼念叨，飘在半空中等待后续发展，但眼见道士前奏饱满，后无杀伤力。许久之后，端端再也无意与他周旋，抬起手有红光闪现。但见道士闭眼时额头虚汗不止，看来是真的发力了，可惜是本领不够。女鬼要杀此道士的时候犹豫了，心想着杀他与不杀他于我皆无益处，不如就此地放他一马，也算是我这个做鬼的日行一善了。紧接着倒腾翻身，周边云雾弥漫，身形渐消，她便是要离开。离开之时，看这道士认真的杀妖杀鬼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感觉有趣，她就说，“道士，记得今日我放了你两次，他日你要还我两条性命才是……”
　　郝春秋只当作她气短想要逃了，“好个狡诈多端的女鬼，想必是知晓了我玉壶的厉害了吧。”如此一想，这道士就有恃无恐了。大喝一声，‘小鬼，你莫要想逃，我饶不得你……’马上睁眼，他眼眸发出金光闪闪，其光亮圣洁似有诸天神佛庇佑。这一时之间，女鬼并未防备，却看打得女鬼措手不及。竟是受了这一招，口吐黑烟。如何令的女鬼受伤而不惨遭报复，看周端端大怒，狂风更加剧烈。“该死……”这一鬼一道士打斗方才正式开始。
　　’真是小鬼难缠，小道士比小鬼更难缠……‘周端端腾飞于树枝上，见那道士果真是越战越勇的时候，秀眉紧皱。想必要后悔自己曾经心慈手软的时候了。暗道，‘今后做鬼可不能再心慈手软。即是要做鬼，就必得要心黑手黑，让世人都怕我、惧我……声名远扬，再也不敢招惹我……’女鬼似乎想通了许多。原不过下山来教训一下那人的同伙，不想遇到的是一个绣花枕头似的道士，偏偏打起来就不依不饶，有心饶了他，想他是自视甚高方才如此这般的不知死活。
　　玉壶之威一击还未得让女鬼魂飞魄散，看来是只厉害的鬼了……
　　女鬼周端端（回头看见道士手执金钱剑，冲也似的直往这边过来。）：冥顽不灵，则是自取死路。
　　强忍魂魄撕裂的疼痛，女鬼与道士缠斗，再无落于下风。
　　最终郝春秋被一击倒地。
　　周端端（呵呵笑称。）：原来是个无能的道士……这么一个无能的道士居然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简直可笑……（一步一步的逼近道士，她伸出一只手，火红色法光萦绕，想着一次定是要取了他的性命，这道士本事太弱，法宝却是厉害，平常人不得之法宝却有在他手里，一样又一样……想必靠山诸多。他的身份必是不简单的，还是杀了算了，以免后患无穷。）
　　郝春秋（惊惧，后有玉壶执于双手，再念。）：让你瞧瞧我云雾观山中至宝的威力。（郝春秋又要故技重施，像当时收了山精的手法急欲收了女鬼，丝毫不见犹豫。）
　　这时丁善人赶来。
　　郝春秋再次闭眼念咒，刚刚念叨到‘天灵灵地灵灵……’女鬼的右手就要掐上他的脖子……
　　丁善人（抽出黄纸扇，飞也似的向前。）：大胆妖魅，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丁善人之后，又有七人赶来。
　　宋菏泽（大叫，惊恐声。）：莫要伤她。
　　丁善人则是手上一顿，受其影响。刚要背后一击这女鬼必定再次受伤，而后战势能利于我方。假设如此便好，可惜依然不成了。女鬼躲腰则能避免此劫，而丁善人悬空倒转一下踢出一脚，说时迟那时快，女鬼左手法光对立丁善人，而丁善人迎面而来阴寒鬼气，使得他呼吸困难，扯痛喉咙。凭空失力，直直坠地。他突的把身一转，虽也坠地而能凭借此坠力在间隔呼吸瞬间将生命存危的郝春秋救出。他与女鬼分而对立，相距百米之远，丁善人放置下郝春秋，将郝春秋护在身后，一时不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宋菏泽也同时看见女鬼征伐后倒退半步，并且面上难忍之色，捂住胸口处，似已经有所伤。当时宋菏泽冲了过来，齐子修无法拦住他。有了宋菏泽的打乱，本处于弱势的郝春秋以及丁善人合力再无胜算。
　　陆无双见此怨怪：你怎么不拦住他，可……坏了大事了……
　　齐子修本欲拦住宋菏泽，但背着聂子树有心则也无力。
　　经年以后宋菏泽向齐子修解释今日所为说并不曾后悔，当日他反而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之中，再以后齐子修深觉此笑容非常诡异。
　　‘不成功，便成仁。少说多话，言明此事她要图谋的不过是我这一条性命罢了……‘
　　齐子修：为……
　　宋菏泽：我欢喜她。
　　可恨这欢喜，引来诸多繁杂，人鬼孽缘。
　　被丁善人所救的郝春秋，法事就此打断。又大喊，‘胆大妄为的女鬼，你莫要从我的手里逃脱。’
　　于是从布袋里找出噬魂索，起身时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泥土，抬头时已经是血丝红眼了。
　　郝春秋（本站在丁善人，要撞上丁善人，丁善人拉住了像牛头一样直往前的道士。郝春秋回头叫嚣，急乎乎。）：师兄，让开。我定要将她给抓住，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她是只厉害的女鬼，她好不容易在我的手里受了重伤。莫要让她养好了伤之后再卷土重来。
　　丁善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已经迟了……（还不是得胜于云雾观的至宝，难不成女鬼有那么傻，吃了一次亏还会再上这一道？）
　　一时不察，抬头再看时，女鬼却已不见了。郝春秋去到女鬼靠着的树干处，‘走了？’郝春秋不甘心极了。
　　同时又有陆无双紧盯着宋菏泽，宋菏泽不灭的情思终于让他觉得不安，不妥。预感有大灾难。却令女鬼跑了，陆无双此时也遗憾。
　　郝春秋（大喝一声，指责。）：为何师兄你要这时候出现，你……
　　当时情景丁善人只庆幸郝春秋能够保得一条性命在，而对于上了那只女鬼的事情未必是不挂在心上的。如今郝春秋不分好坏的怨怼，令丁善人的面色巨变，分明化悲伤以愤怒，不顾外人在场，也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闭嘴……‘咬牙切齿，风度全无。
　　郝春秋（愣神之后，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丁善人捂着胸口倒退了数步，他所望之处乃是女鬼消失之地。
　　丁善人（呢喃）：此地不可久留……
　　郝春秋看到丁善人从来时路回去，依旧不解那丁善人最后留下来的来的懊恼、愤恨的态度以及眼神是为哪般？
　　陆无双等人跟随其后。
　　终于……左右看看狼藉一片……一地落叶，断木枯枝……荒山孤寂，清冷……
　　留也无用，郝春秋最后一个跟在八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