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27、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十九场

　　第十九场

　　时有雨滴粗暴的砸落在破庙上有碎瓦当中，噼里啪啦作响不间断，也有乌鸦啼叫哀哀戚戚却不知乌鸦是否在此地安身，不见它们的踪迹。书生们失神一样不由自主的从破庙的破窗亦或者是破门的间缝隙中去查探究竟，天地有变化。看那天际远处有一道白，眼前的四周阴沉沉的，对比有异样。远看是重山威严，时常有血红色带有刺目的白光闪过；近看乌云盖顶，树木枝桠犹如张牙舞爪的狂魔飞舞，还有显目的黑点在空中飞来飞去，嗡嗡作响声。宏观则显危夷，对比己身蜉蝣无所依，生死由天定。顿时浑身上下狭冷异常，犹如被其操控，心神不宁。
　　‘山中夜雨，竟有如此之景，宛若幽冥地狱。‘有一名书生做出如此似是而非的感叹。诸位并不管他。确实犹如幽冥地狱，观之震慑灵魂，七魂六窍能一朝焚毁散尽。众人皆心内唏嘘不已，不知手脚安放，立身归命之地。
　　‘咿……呀……呀……‘长长的尾缀，还伴随轰隆隆的雷声，大水珠滴落在四面八方，使得各处夹杂着清脆的树枝折断声。那时众书生心内惶惶，也要强自镇定，各自互相靠近，共同取暖能得安心。‘咻……咻……’此声从众杂乱无章的声音中脱颖而出，直到传入各个人的耳中，逐渐的锐利了起来，而无人分辨得出此音为何物所出，相互对视之间都有不知所措。
　　尖厉似乎鬼怪笑声，实在渗人。此时周端端落在房梁之上，轻轻的吁了一下，正感慨舒适从容时，也看下方。见众人都有心虚慌乱，又冷笑，她摇头晃脑，‘世人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心中坦荡荡，正人君子又为何而惧？看来如斯佳公子，各个衣冠禽兽，表里不一哪……‘鄙夷之意如同冷刀利剑暗剐了以下诸位。这艳鬼自是给大家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幻境，大家以为梦。其实不是，乃是他心中所思，而女鬼从中做梗。
　　许佳年（惊慌不定，言语间颤抖不停。）：……院……院长……长……（吞咽声。）我看此处真如宋师伯所言，诡异的紧呀……学生最怕此地不详了……
　　惹来陆无双双眼一瞪，看他就像沾染了麻烦似的，佳年心中惶恐更甚，委屈极了。陆无双内心叹气，十分无奈，心想‘难道我就真的不知道此地风险？还不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陆无双想说，‘莫不管这些怪异之事，难道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下定了决心之后，仅稍稍维护好身为院长的尊严，其余的一概不管了。
　　许佳年瑟瑟发抖，几乎昏厥之时，陆无双眼疾手快的将他撑扶起来。
　　院长陆无双：难道我还能像你一样……（瞬间改口。环顾四周，用眼神安抚下来正在瑟瑟发抖的诸位，后来比划手脚，动作夸张。）大家且稍安勿躁，宵小鼠辈，藏头露尾，又有何惧……（那一片刻，许多人看他却是云淡风轻，果真是一个统领各位学子的院长风范。）
　　当然，煞风景者有之……
　　宋菏泽（催促，张牙舞爪并且不断嘶吼他并如同在破庙野外随风而动的树木。）：我们必须要走……必须要走……
　　陆无双（拖着长长的尾音。）：宋兄，走了难道就是真的安全了吗？这里是荒郊野外，你又要到何处安身？可是心中已有计划？但若是离开了破庙，途中刮风下雨，天昏地暗，且前路难行，该如何保全自身……
　　宋菏泽的似疯似颠的声音戛然而止，‘难道就因此可忽略了此处的不平静，若破庙中藏有山精鬼怪又当如何保全自身？’宋菏泽当然也没有问出口。这儿还有青山院的学子，宋菏泽自比作高洁风流公子，也是要面子。且先搁置咄咄逼人。看那陆无双将许佳年放下，许佳年呆呆的任由陆无双的动作。
　　“无论如何，还得在此地将就于天亮，大家稍安勿躁吧……”言尽于此，而院长陆无双十分无力、十分疲惫兼之十分无奈。后悔莫及那日宋兄玩笑时说与他同行时，他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唉……”顿首叹气。
　　许佳年心中恐及，然见陆无双如此便咬牙忍耐，于是内心苍凉，更感绝望了。‘原来走南闯北的陆院长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这可如何是好呀，当前我若是殒命在此，家中父母小妹定不能接受我的死讯……’越想越多痴呆症又犯。
　　此时许佳年、宋菏泽、陆无双三人面面相觑。张子鹿，齐子修等人等待陆院长的示意。‘咳咳……’陆无双假作正经。
　　“大家抱团而睡，先且闭目养神，保全体力吧……”看起来院长表情自然的说道。
　　庙外风雨不停，庙内倒是安然自若了。梁上周端端可不会这么想……
　　女鬼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绣帕，粉色的。呢喃着，‘还剩下一半……’悄无声息的由上而下的尽数撒落，准确无比的被吸入了七人的身体里。
　　要问陆无双、齐子修、宋菏泽、许佳年、聂子树、张子鹿、吴明生等七人重新进入幻境当中感觉如何……且待他们醒来时候记忆清晰无比的一一脱口而出……
　　周端端（啧啧称赞。）：黑幕森林的老妖怪给的奇幻花果真是效用极好的。（突又皱眉。）可惜不能将这群人给关押在幻境中，他们呀……各个都是胆小鬼。呵……（讽刺一笑后，并无言语。）
　　已经第二日天亮。经历一夜搓磨恐惧，眼见天明甚是欣慰。虽无明媚阳光，更有黑云滚滚，皆不敢久留，其表面上看是如此的。然而众人神色迷惘，不可言说之心思隐秘，竟有不舍之情。
　　陆无双（十分庆幸。）：好在大家安然无恙，可见昨夜忧心只是一个虚妄。
　　此时宋菏泽沉默不语。
　　陆无双观之宋菏泽觉得他行为举动有异，暗自道，‘宋兄最是应该第一个表示愉乐的，毕竟昨夜……’陆无双可不会忘记昨夜闹腾的要赶紧离开此山的正是宋菏泽了。‘怎么……’然则陆无双不欲多问，看了看他没有闹出令他难堪的事情甚好。
　　“走吧……”五个学生齐齐动身，陆无双见他们如此也甚是安慰。
　　宋菏泽最后一个动身，那宋菏泽的眼目中却是流下来一行清泪，没有被任何人瞧见。终还是随众而行。
　　那时钱财皆无，兼之并无饱腹之物，众人徒步而行，体虚则有眩晕耳鸣之象。及至半途中，饥肠辘辘，时有人哀鸣声，常作幻想家中长乐，衣食无忧，餐桌鱼肉。这比拟作望梅止渴，然物极必反，反而越来越虚弱。那时一人说，‘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扶着双膝几乎要跪倒在地，拖累了大众行程。彼时开头有人作此言，后人随之。共有七人，五人停步不前。一人虚脱坠倒在地，几乎昏厥。
　　那人又说：院长，我……学生实在渴极了，累极了……
　　陆无双遥望天色，天色灰暗不明，目露担忧。关切的问道：还能不能继续行路……
　　此人摇头不语。
　　院长陆无双（紧皱眉头，无可奈何，摇头晃脑。）：唉……天意呀……
　　宋菏泽（已经就近靠在一棵树上，呼哧着鼻气说道。）：无双，无妨在此地歇息片刻，耽误不了行程。
　　他听闻此言时，陆无双再一次深深的叹气。于是七人各据一方。
　　有一名小书生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本是寂静山里，他表情十分深沉，突兀说话。
　　吴明生（就在他的身旁，以保护姿势护着他，惊讶道。）：子鹿，你这是何故？
　　张子鹿（故作深沉的看着吴明生，定神许久之后，令吴明生感觉到了一种紧张。子鹿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扫视了除了宋菏泽、陆无双的其他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
　　齐子修看着张子鹿，他莫名呵呵笑了两声。使得张子鹿的满脸羞红之时，就近在旁边推了推正在发呆的聂子树。
　　聂子树神游回来就问‘发生了什么？’
　　后来，众人推推搡搡，你不言，我不语。但还是要你言，而我不语。
　　院长陆无双（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理张子鹿，反而殷切的看着吴明生。）：明生，由你先言。
　　吴明生则不知所措，他求助于张子鹿，张子鹿沉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吴明生（深呼吸，急促说话声。）：我做梦了……
　　陆无双继续看着吴明生。
　　张子鹿（抢话。）：我也有一梦，与明生相同……这一定是奇异的怪事，昨夜于破庙里又有鬼怪出没的样子……
　　众人的心重重的提起，当眼见没有人例外的都做了梦，却又轻轻的放下了。
　　齐子修：梦里面是一个美人。
　　宋菏泽（急急的抢话，呼吸加重，心速加快。）：……我观看这美人时（回忆，眼眸神采发亮，涣散。）……美人如斯佳年华……好似一杯醇厚浓郁的香酒，越看越久越是失魂落魄……
　　陆无双（脸色大变，通红之后无端的苍白。）：宋兄莫要……莫要……（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菏泽（从回忆中醒神，疑惑。）：无双要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无双甩袖叹气，翻身沉默。
　　那些学子们开始议论：
　　张子鹿：好艳的颜色，美的不是个人的模样。
　　吴明生：难不成是一个妖物……
　　对方皆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蹦的紧紧的元神一下子定住。这时，有其中一人惊呼。
　　‘我们都做了一样的梦……’
　　院长陆无双也想要劝导他们，宋菏泽再一次兴致勃勃的加入其中。陆无双再次无可奈何的叹气，观看了一下正在一旁醒过来后出神发愣的聂子树，以及目光紧紧锁住了宋菏泽的齐子修。
　　陆无双（皱眉。）：子修，你也做了同样一个梦，怎么时时刻刻看着宋兄？
　　齐子修（作揖，抬头时走近陆无双，在他的耳旁说话。）：院长，院长请听我一言……
　　陆无双（慌忙挥手阻止。）：梦中所见，未必是真。
　　齐子修（再次作揖。）：此梦古怪，大家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而至互视之间，陆无双警告之严厉眼色，齐子修一时怔愣，‘原来院长心中有数了……’
　　陆无双（摆手。）：你让我好好想想。
　　此时宋菏泽与吴明生争辩，宋菏泽坚定的态度，吴明生通红变紫的脸颊。
　　吴明生：宋师伯，我只是……只是……（一个猜测……）
　　在宋菏泽的步步紧逼下不敢再多言了，张子鹿也想为吴明生说一句公道话，然在吴明生的身后默默无言。
　　宋菏泽：怎么就不能说她是个仙子，只有仙子才有那样的颜色乱人心魄……（痴迷模样。）
　　陆无双在一旁十分以为羞耻的观看宋菏泽依旧意乱情迷的模样，不敢明言相劝，多则为内心不堪而暗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摇头晃脑，颇有恨铁不成钢。
　　院长陆无双起身来到宋菏泽的面前，宋菏泽哼唧一声，撇过头去，别过头时怒瞪了一眼张子鹿，张子鹿的身体猛的一缩。咬唇摇头趴在吴明生的背上。
　　同时吴明生也见到了他怨极了的目光，同时愤懑不平，内心激荡。
　　吴明生朝着陆无双作揖，‘院长……’
　　张子鹿从吴明生的身后窜出，也作揖，‘院长……’
　　陆无双点头。“不可招惹是非。”
　　宋菏泽（挑衅这二人，眯起眼睛，且对陆无双颐指气使。）：呵……无双，我今日看你的学生愚蠢不堪，我说你的学生简直一个比一个如同蛮牛一般……
　　五个学子们纷纷敌视之。
　　陆无双再言：不可惹是生非。
　　吴明生（握紧拳头，鼓足勇气。）：此乃荒山野岭，又不是神仙待着的仙境。那个梦里面的女子怎可能是个神仙……神仙还会入我等蠢钝如蛮牛的梦中？宋师伯莫不是说笑了？
　　张子鹿（眼见陆无双脸色变得幽暗，张子鹿扯着吴明生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那女子是只鬼，并不知晓她会有何冤屈。
　　宋菏泽（并未跳脚，坚持已见。）：那样美艳绝伦的怎可能是个鬼……
　　陆无双（先对学生们言）：莫要惹是生非……（又对宋菏泽言。）宋兄，我倒是觉得子鹿说的有道理。你且莫要多言了，言多必失……（心语。）我为了你们操碎了心，可莫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宋菏泽又要多言，陆无双上前强拉着宋菏泽的手，制止他又作争辩。
　　宋菏泽（不甘，憋的脸成紫红色。）：……梦而已……
　　陆无双（看着宋菏泽，若有所指，深深的叹气。）：昨夜多梦，大家梦中所见略同呀……
　　此时宋菏泽不以为然。
　　院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再不管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