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68、第九幕 前世因果 第八场

　　次日，‘清明堂‘里议事。老少爷们儿来，这一对儿各自陈情。
　　青州城里，清河入江。一水之隔似在九重之下，有哗啦啦的落入人心。传达繁华尽头，它有它去处，我有我的热闹。往来的商贩日间启程，哟喝声从这一头桥传到了另一头桥那边儿。有妙龄女子少年郎桥上头笑，你唱歌来我吟诗。不必通知晓，平生也不相识。桥下头划拨儿水自流归隐浓浓的雾障当中，荷花深处。从而后远远的再不见。春木陈情夏里葱郁，一岸芷归柳丁兰地。流水自在人家欢喜，途逢几波鹭从天飞。
　　夏日里炎炎。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聂父转身说道。
　　昨日里聂子树归来，说明药老软硬不吃，安居乐业不畏苦寒，尤其憎恨富家子弟。（其中曲折自是掩去了药老女徒儿一说。只说得药老心肠狠，不好求情。）
　　聂父：嗯，我倒是听说了药老的三不救的规矩。正有此三不救恐怕难请出山，若非得要请他出山，需得做得个不得已而为之，令他不得不来。
　　只是他不为名利所动，又不贪财向往富贵，倒是为难了我。（沉吟以后思考。）
　　“那娘……”聂子树说话，被聂父打断。
　　聂父：我儿有一颗孝心，为父怎好得不成全。（聂子树心想父亲必定是有了法子，则耐心等待。）
　　“就只是……”斜着他的眼，歪着个头儿，黑须飘飘儿。这个尖尖的小小的脑袋儿打量神色，看得聂子树心慌慌，不知所措。
　　精明能干的抽条身材，深锦衣，紫蟒色长袍子，宽袖。聂父有一张厚唇，紫红色。聂子树极害怕他的嘴里吐出些儿不好听的话。
　　聂父有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儿，圆溜溜的。他明察秋毫，这一个历经大事。长年累月的算计同行同业，积聚家财万贯。杀将才干，血腥味儿。言且言震慑的是他的人心，一双眸儿扫过去哪个能得坏心肠。
　　聂子树心语，‘这眼睛看得我渗得发慌，怎么办？’请爹有事多交代，莫要高深莫测，教儿怎么猜你的大计划如何你的心思似那海底捞针。果然奸商狡猾，不是我等书生儿能够较量的……（该儿摇头叹息，眼睛里瞅着聂父讨教的时候心虚着怯弱。）
　　“儿呀儿，这天下有谋略者大求发展；以一己之力能够撼动大山，端看你要如何了……”聂父的眼睛里晶晶的细碎的精光，语言里似乎感叹。留给聂子树余地感悟，能够令他自在提。
　　聂子树只做不知，不停摇头。
　　“还请爹来指教，原谅儿子太过愚钝。”聂子树鞠躬，面上不堪，迷惘当中。
　　聂父（恨铁不成甘，唉声叹气。）：你，唉……
　　聂父便与聂子树耳语一番，聂子树多多的点头，“儿呀儿，这天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然而是那等冥顽不灵的古怪脾气的老家伙，不妨用用苦肉计，无事生非。且你示弱，管你王公贵族还是贫民乞儿自有人同情……”
　　聂子树：爹高明。
　　说着说着刻不容缓，一分一秒还比妖精来斗狠。看看怎么个无事生非……
　　这一个话传入聂家主母的耳朵里，她便赶来。（聂子树被用着家法藤条五十鞭。）
　　聂子树咬牙时候，背上鲜血淋漓，强撑开眼。直望着高座上聂父自在饮茶，怎得觉得爹是公报私仇，心语，‘我这个爹，好狠得心肠。’一个囫囵，昏了过去。聂父眼皮子也不动，小厮上前，“公子已经昏迷了，老爷。”
　　聂父：那就不必再继续了。
　　聂母这时刚好来到，趴正在聂子树的背上，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又弄疼了他。稀稀哒哒的……眼泪儿慢慢的飘，这一下苦啰……（聂父抬头望天，‘这件事情可不好解释呀。’）
　　“老爷，你好狠的心呀……”聂母捂着心肝宝贝儿叫唤，昏睡不醒的聂家儿孙，如何能成？都说儿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如今事事发儿，来不及阻拦，只好做得个嚎啕大哭。‘无能为力的夫人哟，护不住心上的尖尖子，受尽了欺负耶……’
　　不休停，哭的稀里哗啦，震天动地。回头叫唤小厮，“还不去给公子请医？”慌忙间，那人退。
　　女妇方才抬头，赌气话，“不要你这个狼心意，不知抱着哪个不见人的阴私计算，且不如将我这对儿娘俩的命拿去吧……都拿去……”
　　聂父慌乱间站起身来，聂母的狠话不断，更是要死要活的来纠缠。吓得个聂父胆量包天，也要伏低做小。
　　“夫人呀！你这是误会我了。且听我来解释……”怎得个解释？隐没在那泪水滔滔，‘呱呱呱……‘不休了，“唉，夫人呀……你就这样的感情用事？辜负我的一片好意？也伤我心哟……”吵了个头昏脑胀，老爷听的捶胸顿足来着，心想着，’老妇愚昧短见，不足多言耳！‘自在一旁太师座上眯着眼睛养精神，任她哭的海枯石烂，看看是否真的来个天可崩，地可裂。这是破罐子破摔，任他东水西流，无妨的她哭不哭了……
　　聂父座上哼着曲儿，闲适派头。倒是一个舒心畅快的模样了。
　　聂母见了更加恼，匀着气儿胸口上下起伏。左一眼看看孝顺孩儿，没个醒转头，如何是好？
　　聂母眼泪儿哗哗的流不停，且先要息声。这一面悲惨模样儿，令人侧目。（聂父面上故作不知。而心中惋惜，少年夫妻老来伴，她如此我如何能够视若无睹，然而还做这个故作不知，不好劝说。）
　　聂海后头跟着请医的小厮，一个白胡子老头背着药箱来了。
　　临着‘清明堂’。聂海给小厮一记眼神儿，而后小厮退下。
　　聂海：主子，医者来了。（看向主母：夫人，你有眼疾，不宜多哭。怎得这样不爱惜自己？）
　　聂母（招呼医者，一边儿擦干眼泪。）：快快给我儿治病，感恩不尽了。
　　医者：阿弥陀佛，应该的。
　　直到老医者得了银两告辞，说得是受了皮外伤，养个几天也就了了。聂海见这个皮开肉绽，心惊不已，与聂母一齐心抽抽的难忍。直到医者走后，把着聂父，讨个交代。
　　两个秋后算账，聂父无从抵赖。事到临头，只好从头说起了。
　　聂海说药老铁石心肠，厌恶富家子弟事有缘由，人人都想着避得他远些，免得晦气。他便是看着公子正在面前断了气也不会出手相救，主子作何想？如何不知此种情形。
　　聂母更加是呜哗哗的哭个不停，都怪我一个老妇，连累了我儿。
　　聂父（解释。）：最近青州谣言四起，多是针对我聂家来的。可来了不少心怀不轨的人呀！这时他避了出去也是为了他好呢……
　　聂海：这……（犹豫中。）
　　聂父：青州一宝现，来而往者多少人？哪个歹毒心肠会将手伸到我聂家来，我儿平日里好才，自个儿胡作非为，爱结交才子，却无其他作为。心思单纯好骗。我唯恐他引来入室呀……
　　聂海：如此倒是支开了公子。那药老虽冥顽不灵，也不敢与我聂家相抗，无妨他拒绝，公子一片孝心不会轻易放弃。只怕公子有得摸了……
　　聂母：还是多亏了老爷有远见。（恍然大悟状。）
　　聂父（挑起眉梢儿，反问。）：适才是谁怪罪我给儿子添了麻烦。
　　聂母一下面上晦涩不敢多言，斜着眼儿看到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孩儿，心口地方又是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暗道，‘那为何要把我儿打成这样了？’（聂父知她心中疑虑，无意解释。）
　　聂父（再做安抚。）：不过，他能够有这份孝心也不枉费你平日里多疼了他。
　　聂母（回看聂父，用手帕掩者鼻子，娇笑儿。）：老爷……养儿防老嘛……
　　聂海正好告辞。
　　聂父（摇手，让聂母留下，与聂海一起离开，轻叹气。）：哎……
　　回到一个转角地方，长廊处。四周并无人。
　　聂海拜礼，“主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