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58、第八幕 孽海情天 第五场

　　此后聂府相公日日疯癫，又有狂叫呼声不停，攻伐不止，不分亲疏，则形状如鬼厉。他便是入魇梦当中，无人能解，且自救不得其法。平常就疯癫状，其疯癫状每一个都怪异恐怖，丑态毕露，从而引来全府上下严密防守。人人都说祖上阴德有损，得此邪祟入侵。流言蜚语里照澈的人心惶惶，弄得家宅不宁，多烦忧愁。
　　各有人愁，此时此刻满地落叶狼藉，脚踩着狼狈花间彩瑞。哪个赏心情也无，一朝突变猛然间家不成家。上上下下警惕非常，几个妇道人家，求天告佛祖，声声凄厉恳切。如若得乎一应万求，又一会儿化危为机。则感恩不尽。
　　清昼归零落叶凉风，秋野凄凄穷奇乐鸣。路有行人都着马瘦，且一间时伏酒相救。休闲等卧横吾山渡，醉梦将里藏西门向。
　　还望天乞怜，一拜再拜三拜头。（容嬷嬷率领一众老妇齐声声哗啦啦啦哭泣……等候再求，一度又一度，做得是凄惨事，‘哗啦啦啦……’之声不能停。）
　　天意自由裁定，还需些时候聆听。
　　然而自有人心急，作威作福的聂府主母，这几日心力交疲。她就是有所想，人不自救如何等候天来救。莫不是等得人命尽衰，魂入九泉，天也乏力，哭着亲者痛仇者快，如何不叫她心慌慌？是故当时她便忙乱胡诌诌的怪罪……于是乎，尽是骂将话不休。行诸小厮丫头人人自危，或能尽力而为，终是毫无所用之处……
　　不忍见好相公换天换地换了一个面孔来着，怎敌个好心好意换了个狼心狗肺……吾着个找便不行，寻个良方，回个夫贵妻荣……家庭和乐……
　　容佳玉撇着落绑着的，形如囚徒不忍心看。轰咚咚的跑开……回头命令菊环，‘绑且绑着，莫要伤了我相公……’（再跑离开，冲着聂府花园，先奔走着。）
　　菊环：是。（菊环留下看守。）
　　恰逢时候，山阴阴冷风儿吹响，湖面清波荡漾，落满芽儿枯枝败叶满地。悉悉索索的，但佳玉半点儿心绪也无，好花园没个打扫整齐。怨言堵满心头，一句话不提，远看清波荡漾的湖面，印得是人心澄净，却闭眼睛一心茫然……（这一刻便想到了容嬷嬷。）
　　“容嬷嬷在哪？“佳玉追问。（丫鬟直指东苑向天高处，曾说则是个祥瑞之地。）
　　怎敌着一风扫落叶，世上尽是萧索。容佳玉从一门跨出，拉起跪拜磕头的容嬷嬷，冲入一间房门里头暗室当中。
　　当是东苑。
　　“容嬷嬷……“佳玉已经忍耐不住，眼见相公用粗绳捆绑，更加是正在全府面前丢尽了颜面。容佳玉行个面目狰狞，全然要求她相助，便无谦卑个底儿。
　　容嬷嬷（懊恼中低头，双手交搓着，俯腰更加显得谦恭。正在容佳玉又要起一声狂躁的时候。有安抚声。）：小姐放心，聂府诸人密守不透风，这点儿风浪绝对不会传到门外去的……（强调。）别人不知晓得……
　　容佳玉（长长的唏嘘一声长叹。）：如此甚好。府里面现在沸沸扬扬，都说是祖上……（被打断，容嬷嬷紧张兮兮的看着容佳玉，她的形容面上全都是警惕、反对的意见。）
　　“往后全赖小姐力压，小姐才是这聂府里当家作主的第一人。“容嬷嬷坚定的语气。
　　且这一方菊环当守着形如疯癫，狂躁如同野兽一流的聂府相公……其被粗绳绑压在卧榻上。
　　女鬼儿正坐在卧室中榻上房梁地方……
　　粗粗听闻小厮们心声一致，觉得好笑，可乐。说：此话不错，可不就是祖上私德？
　　暗室里头，一对儿主仆争论不休。稍稍安定点儿心肠，然而心胸原来不如，恩仇需清晰的来个明了，不宜任其自由。
　　一般情景如此：（一个儿心虚，一个儿咄咄逼人。）
　　容佳玉（急切问候。）：容嬷嬷，二十日以后，道长果真回来吗？
　　容嬷嬷（连忙点头。）：是，是。（佳玉心急未曾注意到她的面上愧疚之色，终是不敢直视佳玉。）小姐，你可还有何事要嘱咐？（踌躇之间，面上转化成为愁容。）
　　容佳玉：岂不是要将我的相公如同孽畜一样对待，直到二十日以后……（声势渐渐的大了起来。）
　　容嬷嬷不敢言语了。
　　容佳玉（再问。）：二十日以后，我的相公难道还会安然无恙，若是……若是……（哽咽声，伤心难过已经难以抑制了。）他一命呜呼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了寡妇了？
　　容嬷嬷这下不得不劝慰容佳玉，但却是无计可施。“小姐耶……你莫要悲伤，若是……如是……一朝事发不得休，不如求助容老爷，方得一线生机呀……”（本以为好言相劝，能得片刻安歇。）
　　容佳玉（大骂，指责声。）：你以为相公死了，我还可以另嫁他人，怎不知我，怎不知我……爱我相公多少情谊……怎得令他独独的受此劫难……
　　容嬷嬷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认错。
　　容佳玉（坚定到口吻，再次吩咐，下定命令。）：换一道士前来救我的相公……至于这个一拖再拖罔顾人命的道士，来日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然容嬷嬷却是面上难言，许久未动，容佳玉转头看她，‘怎么了？’言即未出，而佳玉有所解，‘可是为难你了？’
　　容嬷嬷：是。（一声回答惹来佳玉不满。）
　　容佳玉：说吧……（叹息声，双手揪着裙角地方，直勾勾的盯着容嬷嬷。）
　　“小姐呀……“容嬷嬷解释，“嬷嬷从来不敢欺骗你，是方圆几百里之地没个本分道士，只得等候……”
　　于是，佳玉甩袖离开，余下一句话，“那就把命人将那个臭道士给抓来……”
　　容嬷嬷心语：小姐还是这样的小姐……张扬跋扈，自私（顿停。）……她……（摇头叹息，闭眼。）
　　终了未有果。（郝春秋打拼妖怪时论是非逃跑功力最强。）
　　二十日以后。（聂相思已经沉睡昏迷，期间滴水未进，身形已经消瘦，呼吸渐转弱息，一下归天之势。）
　　道长便是郝春秋。（暗处女鬼儿惊讶，“是他？不明事理的小道士？”起身一扑，就在半空中消弭身形。）
　　郝春秋丝毫也未曾察觉。待得郝春秋查看以后，绕着房屋墙角开始走动，正在思虑，最后大开阴阳眼，（容佳玉与容嬷嬷从房外一哄而入。郝道长做得个正经相，高深莫测。）一旁眼儿瞅着聂相思，一心道，‘这分明三魂六魄将欲脱离了肉身，怎得这凡人生魂犹在，却又生了死气？’
　　容佳玉：道长，我的相公为何如此这般……（佳玉手呈爪状就在这时候挠了郝道长，且看她心情甚是急切的模样儿……）
　　郝春秋忍了这一时的不快，扯起衣袖捂住伤痕之后，便回头看了一下容嬷嬷，抿嘴角。容佳玉这时候也看向容嬷嬷。容嬷嬷这时候镇定自如，从袖口的地方扯出一个银袋儿，整件塞给郝春秋。
　　容佳玉（急得眼泪儿流。）：郝春秋，你快快想想办法呀……莫要令我当个青年寡妇……
　　“哎呀……“郝春秋甩开容佳玉的束缚。
　　容佳玉、容嬷嬷（齐声呼救。）：道长呀，救救我家相公（姑爷）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郝春秋一手拿着破旧背包，看到容佳玉，“我又没说不救。”
　　容嬷嬷：那我家姑爷他……
　　“无妨，将此镇魂符放置在他的枕头底下，七日以后，聂姑爷的病症就会迎刃而解，莫需过分紧张……”郝春秋慢腾腾的，慢腾腾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黄符，金光一闪正在众人的面前。（容佳玉慌忙接过。）
　　‘切记，此符半点儿血腥也沾染不得……’郝春秋眼睛儿瞅着黄符许久，恋恋不舍，暗中告诫自己，‘此乃是为了大业功成就，一度舍弃师父所赠，真是像挖了我的心头肉一样生疼……‘
　　容嬷嬷（连忙点头。）是，是，多谢道长……
　　容佳玉（接过黄符以后。）：多谢道长。
　　“哼……“郝春秋心想，‘原来以为果真妖祟来猖獗，不料曾想……（看一眼聂相思。）却是这样一个邋遢睹物。啊哈哈……就当作我日行一善吧……’便是不舍师父所赠镇魂符，此时此刻也无济于事了。
　　再就是眼前已经没了道长身形。
　　得此镇魂符，容佳玉盼望还有的救好相公，不顾及其他，任那个道长来去自如……直到已失其踪迹，方才懊恼极了……（‘应将他留在聂府，直到相公康复呀……’容佳玉最终是无可奈何了。）
　　且但愿家宅安宁，人人和乐健康……
　　一身红衣突现。（女鬼儿看着府内情形，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