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千阙兮

25、第 25 章

　　深蓝总是觉得，楚楚的眼睛里是有星光的，一闪一闪的。
　　“你真的很像一个人”深蓝拨弄着楚楚的头发，像是小动物的毛发一样，软软的。
　　楚楚笑着看深蓝，也不开口，因为深蓝看得见楚楚眼底的笑意。
　　“我一直在想，写出林黛玉的曹雪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深蓝盘着腿，手就杵在腿上，头歪靠在手上。
　　“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有没有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他爱贾宝玉，还是林黛玉”楚楚也学着深蓝，两个人的头挨的很近。故事书里，总喜欢把孙悟空和白骨精凑成一对，明明有九九八十一难，为什么孙悟空一定要喜欢白骨精。
　　曹雪芹真的好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一个会害羞，看到喜欢的男孩子会递上情书的女孩子，但是为什么，却写了红楼梦，就好像他遇见了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贾宝玉是他做的一场春秋大梦，贾宝玉最后娶了薛宝钗。
　　至于曹雪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你说，几千年后，世界上，会不会有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这样谈论起我们，还记着我们”楚楚撩开遮住深蓝眼睛的长发。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会一直一直记着你”深蓝就这么一直看着楚楚的眼睛，看着楚楚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自己的眼睛里又倒映着楚楚。
　　楚楚突然笑起来“你真的很可爱”捏捏深蓝的脸，深蓝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
　　我们在无人的海上航行，却不料遇到了彼此，明明是无人的海啊，怎么喊叫都没有反应的海，遇到你真的是意外，所以我很害怕，上天什么时候要收走你这个礼物。
　　夜晚的时候，我经常躺在床上想，如果奕含和她的马尾女孩在一起了，那她会不会变的快乐起来，马尾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呢。窗外的星光依旧明朗稀疏，奕含说的每句话，楚楚都记得，很清楚的记得。
　　楚楚手指不禁摸上吉他，真的，从前，我们是不是还有选择。
　　“你知道住在银色的铁栏杆后面是什么样子的吗”楚楚的眼泪不禁溢出眼眶“半夜的时候，半个小时，护士来看一次，怕你自杀，半夜我都能听到哭声，撕心裂肺的”。
　　深蓝伸出手去擦掉楚楚脸上的眼泪。
　　时间其实并不能冲淡很多东西，而是把我们熬成了一味中药，苦到了骨子里，但我们还要闭上眼睛，捏着鼻子喝掉，这是为你好。
　　“兔子死掉了，楚楚”深蓝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她早上看见的，没告诉楚楚。
　　可能病了，就死了，也可能一直没吃东西，就死了，不知道，反正就是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是解脱还是挣扎，不知道。
　　“为什么要活着呢”楚楚一下子就迷茫了，好像又掉进河里了，没办法呼吸了。
　　深蓝感觉自己的心就被就被揪住了，疼，特别疼。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上天都不给降世的孩童所谓的选择。
　　深蓝从楚楚的颈间抱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深蓝为伤害过楚楚的人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你不会丢下我的”深蓝很害怕，害怕楚楚离开，不行，不可以。
　　如果她们还有选择，如果真的成为新人，可以吗，不可以，因为没有选择。
　　深蓝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她知道，她要比楚楚坚定，不然她们都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对吧”深蓝捧着楚楚的脸，脸上的泪水阡陌纵横。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我们都是青春的幸存者，即使是楚楚，那个从十岁就歪斜的小女孩。
　　深蓝紧紧抱住楚楚，深蓝感觉自己身上的羊绒衫都被楚楚的眼泪浸湿了。
　　在经过期末考试以后，就是寒假了。
　　过年啊，楚楚这个时候才发觉，好像自己断轨了，因为正值寒假，所以楚楚要去医院住院。
　　“楚楚，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上海玩，还有我们可以去西藏，还有还有贵阳的漂流”深蓝兴奋的拿着手机做着攻略。
　　楚楚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深蓝，她没办法去。
　　“深蓝，我去不了。。”深蓝愣了几秒，就又开心的说“那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绍兴怎么样”。
　　“不是远近的问题，是因为我要在医院里”
　　其实很久很久以后，深蓝似乎都还记得那个病房，每一个物件的摆放位置，太清楚了，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大厅里散出来的苦涩的中药味，很多人被关在铁拉门里面，就好像是囚犯。
　　“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班主任在讲台上，拍着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你们都给我，听好知识点”。
　　苏扬碰碰楚楚的手肘“你考哪啊”苏扬和楚楚已经坐了两个学期的同桌了，死皮赖脸的喜欢楚楚。
　　“和你有什么关系”楚楚还对苏扬翻了一个白眼。
　　“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啊”苏扬对着楚楚抛了一个媚眼，苏扬的死皮赖脸真的是够的。
　　“我想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并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楚楚把便利贴贴在那个苏扬的额头上。
　　“从我说我喜欢你的那天起，你就每次都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狗屁，人呢”苏扬拿下便利贴，然后放在手上折纸。
　　“没你什么事，一边去楚”楚继续低下头记笔记。
　　不一会，苏扬就递过来一颗爱心，是用楚楚那张便利贴折的。
　　楚楚楞呆呆地看着倒计时的排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