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论（快穿）》海缘小姐

3、狩猎巫女（3）

　　一瞬的记忆可以留住什么呢？
　　暴君记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见他，很久以前，他就听过有关这位古怪伯爵的传闻，美丽、聪慧、过目不忘却少有朋友，不善交际，整日把自己关在古堡里写作绘画，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只有巫女和北国秘事。
　　还有传闻说，这位伯爵的爱意与众不同，不知是否是过度沉溺研究猎巫历史，伯爵大人尤其喜欢鲜血般浓烈的深红色，甚至爱屋及乌的恋上了这片土地上最擅长创造猩红地狱的男人。
　　呵，可笑。再度回忆起那双蓝色眼睛，那位传闻中的暴君冷笑着压下了心头的焦虑。
　　他确实听说过许多关于那个人的故事，但是今天这一眼里震撼到他的存在却是他在过去的二十六年里第一次感受到的。
　　浅葱色里弥漫着安宁、平静与淡淡的愉悦，是陌生却又熟悉的色泽，但是，该如何形容呢，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在看到那双眼睛中表达出的平静之后，暴君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喜悦之情，就好像，就好像那双眼睛本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暴君可以肯定地说那双眼睛曾经不是这样的，它一度被悲伤的阴霾笼罩，在死神的掌心徘徊，它直勾勾地注视着某个黑色巨物，悔恨、愁苦、悲痛地把自我绞杀了无数遍！却怎么也走不出悲剧的牢槛。
　　它本该是那样的，可是······它现在，不，他现在失去了什么，所以那双眼睛也失去了一切负面情绪。
　　此刻的伯爵有着他自己最好的状态。
　　梅利克利说不出这些感受是依靠怎样的逻辑在他脑中成形的，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种从天而降的体验，被灵感击中的感觉，不管怎么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已经勾起了暴君的好奇。
　　想必，未来伯爵的日子不会太安逸。
　　不过对于伯爵本人来说，或许不安逸的日子更加和他胃口。
　　拎着蛋糕盒的伯爵在小抱歉的指引下风风火火地奔向最近的皮具店。
　　这是一个平静的午后，老艾伦坐在自己皮具店门口的小木椅子上，难得今日没有客人，他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享受一杯咖啡，然而，正在这时！
　　“劳驾！请为这位女士制做一个颈链！”
　　非常嘹亮的声音，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老艾伦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位穿着华丽的贵族青年逆光站着，手里举着着一个蓝色的蛋糕盒，他似乎是自己跑过来的，脸颊因奔跑而微微泛红，注意到老艾伦视线的青年马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尽管逆着光，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依然没有失去光彩，靠着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和青年夸张的穿着，老艾伦恍惚间推测出了青年的身份。
　　克里斯·奥斯卡伯爵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他刚才说什么？给女士制作颈链？哪有女士？颈链？什么是颈链？
　　还没等老艾伦搞明白当下的状况，伯爵就非常自来熟地走进了皮具店里。
　　“好暗啊，没有灯吗？啊就放这里吧。”
　　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的伯爵大人大步踏进小皮具店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蛋糕盒摆在了皮具店柜台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慢打开蛋糕盒捧出了伊萨。
　　于是刚刚反应过来来了大生意兴冲冲往店里走的老艾伦就看到了——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哼着小曲的奥斯卡伯爵从蛋糕盒里捧出女人头——这样的场景，理所当然地因过于冲击性的画面而昏了过去。
　　所幸，邱乾璋还没有没常识到让年过半百的老人躺在大街上，乘着没人注意到皮具店的情况，邱乾璋稍稍动用了一点自己本身的身体优势，把老艾伦搬进了店里。
　　等躺在皮具店地板上的老艾伦醒过来时，眼前是一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虽然线条硬朗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男性，但也不得不说他是个漂亮的人，五官恰到好处，就像是人类基因融合到极致的产物，尤其是那双眼睛，近距离看似乎还泛着淡淡的紫罗兰色泽······
　　等等？！蓝紫色眼睛？！
　　老艾伦瞬间清醒过来，就像是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本来捧着脸蹲在老人身边的邱乾璋正在和小抱歉说自己还记得的小时候的趣事，这下也被老艾伦的动静惊得站了起来。
　　“啊，脚脚脚脚，脚麻了。
　　【喂，你们的游戏也太不真实了吧！】（这是邱乾璋）
　　【星际时代追求的是复古嘛，您的身体条件虽然和扮演角色的数据并不一样，但为了让玩家能更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地球时代的亲切，我们会对玩家的感官进行略微调整，保证让您体会到地球母亲的温暖。】（这是不知道为什么胆子大起来了的小抱歉）
　　【这是西幻背景啊！】（这是气鼓鼓的邱乾璋）
　　【整个古地球纪元就是活在我们星际人的想象里的嘛。】（这是不报歉了的小抱歉）
　　【你**不是人！】（这是爆粗口的邱乾璋）
　　【抱歉，可人家是星际智能deze】（这是大概可能是被刺激到进化了的小抱歉）
　　由于出乎意料的感官惊吓到了伯爵大人，他不得不以一种非常不美观的姿态扶着墙再次蹲了下去，这滑稽的行为与老艾伦回忆起的恐怖画面中的主角反差过大，以至于他即将出口的尖叫都被笑意掐灭了。
　　“啊，老先生，你醒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刚刚在拍卖行里买了一颗巫女的头，额，我是一名巫女专家，就是研究如何彻底消灭巫女的人，这颗头将作为我的研究样本，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做一个能够套住颈部断口的套子，方便我把它摆在桌上。”
　　“巫女？”
　　非常奇妙的是仅仅因为一个单词的出现，老艾伦所有的恐惧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仇恨和······喜悦。
　　这不可思议的变化对于邱乾璋来说算得上是窥探了这个未知世界的冰山一角，不过仅仅是这一角，就为窥视者带来了仿佛要窒息其中的精神压迫。
　　“竟然是巫女！天呐伯爵大人，我真是太荣幸了！其实我已经认出您了！哦真是失礼了快请坐。”
　　转换了心情的老人因狂喜而手足无措，颤抖着双手为伯爵搬来了凳子。
　　“谢谢。”
　　伯爵微笑着向老人道谢，而作为旁观者的小抱歉对自家宿主这般得体从容的表现惊诧不已。
　　怎么回事？！从宿主目前为止的行为来看，他能做出正常人的行为就很可怕了！更不要说做得很好！好可怕总觉得宿主要搞事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原来可以正常对话的吗？不行这个宿主好可怕！
　　瑟瑟发抖的小抱歉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宿主，伯爵坐下以后，非常自然地和老艾伦交谈起来。
　　“听你的话，我似乎很有名？即使是在贫民里？”
　　“那是当然的啊，您可是我们桑德利太的’天使之泪‘啊，还有，桑德利太的贵族里只有您一位巫女专家，您舍己为人的精神真是让人敬佩。”
　　【小抱歉，解释一下。】
　　【哦，抱歉，马上为您查询······是这样，桑德利太帝国非常崇尚狩猎巫女，但是巫女被视作诅咒和邪恶的象征，所以桑德利太的贵族十分厌恶从事和巫女有关的行业，会成为巫女猎人的大多是自由武士，而巫女专家几乎都是贫民出身由狩猎联盟的学校教导，再加上暴君梅里克利的新政剥夺了部分贵族特权，现在贵族们得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更不可能有闲工夫做研究，当然您是个例外，因为您继承了了领土内的三座金矿，即使挥霍无度的过日子也没关系，刚好伯爵本人因为父亲的原因对巫女很感兴趣所以干脆成为了巫女专家，虽然对伯爵本人来说只是遵循自我而已，但是在帝国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贵族那基本没好话说伯爵不务正业性格古怪，贫民这儿意外的对伯爵评价很好。天使之泪相比您自己也能猜到说的是您的眼睛，这是系统为了让您更好融入剧情加入的设定。】
　　在小抱歉说明设定的时候邱乾璋也并没有停下和老艾伦的交流，事实上他立马天衣无缝的回复了老艾伦，使得面前的老人完全相信了面前坐着的贵族青年就是克里斯·奥斯卡伯爵。
　　伯爵是这样说的：“只是兴趣而已，我并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当然当然，您是贵族嘛。”
　　老人满脸堆笑，在藏围裙上蹭着手。
　　“那么说正事吧，关于这颗头，“伯爵说着，把视线移向柜台上的女人头，”我要的皮套多久可以做好？”
　　“这个······\"老艾伦走进柜台，对着伊萨大致比了比，然后说道：\"明天上午您就可以来提货了。“
　　“如果我今天就想取走呢？”
　　“这个······恐怕有点难办······”
　　“钱不是问题，老先生，巫女的血说不定还留着诅咒，如果沾到家具上难保会出什么问题，我知道这这样的时限要求有点为难，希望你能理解。”
　　“当然，当然，那么您要什么样式的呢？”
　　“有纸吗？我画给你好了。”
　　······
　　邱乾璋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他要的东西。
　　从皮具店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为了赶制颈链老艾伦干脆关了店门专心接待伯爵，技巧娴熟的老人很快根据图纸做出了四条漂亮的颈链，既可以保护头颅断口的组织也非常美观，皮质颈链上安装的银色搭扣与巫女白皙的肌肤十分相配。
　　将配好了颈链的巫女放回蛋糕盒，邱乾璋在心底悄悄说道：“该起程了，小小姐。”
　　夜幕追赶着猩红的黄昏，直至最后一抹玫瑰色也被穹顶深渊晕染，伯爵凝视那翻涌于黑暗深处的云浪，就像观赏画布上纠缠交叠的色块一般，或许，以此比喻他现在的记忆再合适不过，因为时间分割断层了，于是记忆也分割断层了，徒留下空白和阴影，填补着空洞的胸腔。
　　他很想找了一个人诉说，述说他还记得的事，就像是在电脑里编写备忘录一样，他觉得，只要把已有的回忆整理好，他总能从中发掘出故事来，可是无论他整理多少遍，总有一些贯穿始终的关键缺失了，使他难以串联起他的人生。
　　在等待颈链制作的时候，伯爵把自己的记忆和他现在唯一的倾听者讲述了一遍，但那个AI是否记住了，是否明白了他述说的用意，他不得而知，唯一使他心安的是，讲述使他的内心重归平静，那些对未知的惶恐和惊悚渐渐在回忆的过程中被遗忘了。
　　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石板是□□由远及近，碾碎了思考的余韵，回过神来时，一辆金色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伯爵面前。
　　“伯爵大人！您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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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在画封面和人设所以更得慢了
求评论，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