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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行尸走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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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殿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如其来的一声响，白北声音一顿，李珂下意识地抱住了白北的手臂。
“老，老白，后，后面有人扯我衣领，你，你帮我看看是人是鬼......”李珂弓起身子，说话的语气都在发抖，话没说完，就被人强行拎离了白北。
在这种地方碰到鬼的概率远比碰到人的概率大。
“呵呵，阴阳双使来齐了。”蹲在石塔上的黑毛天灵阴阳怪气地说着，深黑色的眼眸中映出第三个人的脸，那张脸俊到极致，也冷到极致，他的手里正拎着李珂的后领，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白北回身看到来人，很自然地打了招呼，“是你啊，先把人放了，他脸都吓成茄子了。”
“你很关心他？”楚南松开李珂，抬眸看着白北，眸光幽邃中透着几分黯然。
看到楚南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神情白北的“是”字哽在喉间，他跟李珂是朋友，当然关心，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楚南不希望听到肯定的回答，对于一个加起来就见过三面的人，他犹豫了。
“我跟了你们一路，知道你们关系好，好到都够宽衣解带。”楚南的五官本就偏冷淡，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色更是清冷，他忍到现在露面，就是知道他会莽莽撞撞冲进地宫，如此正好中邪祟的诡计，他埋伏在暗处才好随时帮他解除危机，一如从前。
跟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忘了他的存在。
“好师弟，以后我负责装逼，你就负责保驾护航。”他说过的玩笑话，他从来没有忘记。
空气里仿佛弥漫出酸酸的味道，白北越听越不对味，楚南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吃醋？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这地宫里有什么惑乱人心的东西。
“你跟着我们什么企图？”李珂突然出声，一看楚南是人，他的恐惧减轻了许多，麻溜地挪回到白北身旁，“老白，你认识他？”
白北点头，又很快摇头：“见过几面，不熟。”他的视线扫过楚南脖子上的阳鱼玉佩，话出口不由有些后悔，在内心深处他总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在很久以前就认识。
“两千多年了，当真是物是人非，就连阴冥使都另结新欢。”天灵讽笑，言语间尽是戏谑，“楚冥使，他都背叛了你，你又何必护着他？”
“闭嘴，两千年前为救人暂时放过你，今天，绝对杀了你。”楚南的语气里难掩的杀气和怒意，他生气，不是因为邪祟的挑拨，而是白北那句不熟，他们师兄弟相互扶持，一路走来，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生分疏离。
那道让他忘却前尘的紫雷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想要分离他们师兄弟，目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杀我？”天灵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只要人类有欲望，我就能不断重生，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天灵摊开双臂，肆意冷笑，“我只要顺从他们的欲望，给他们一点点好处，他们就能出卖自己的灵魂，想要活下去的苏亚桀，欠了一堆赌债的蓝武，为救家人性命的陈薇，见钱眼开的黄之泓父子，两千多年前，你们救了他们的先人，两千多年后他们的后人还不是乖乖地回到这里成为我的祭品。”
“后人？什么意思？”白北看向楚南。
楚南还没来得及说话，天灵用尖细的嗓音继续发泄着情绪：“两千多年前你们夺走我十件祭品，在我的宫殿入口设下灵符画像，害我出不了殿门，在这破地方困了这么多年，如今，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天灵一掌打在身下的石塔上，塔身裂开数条裂痕，黑红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流出，转瞬间铺满地面。
“别碰到。”楚南后退一步，避开流到脚边的液体。
“李珂，你在外面等我。”白北收起平日的玩世不恭，神情肃然，整件事情涉及到时间跨度足足两千多年，他本以为凶手只是在根据五行随机杀人，没想到还有血脉这一层。
从青石宫殿里跑出来的少男少女不仅仅是黄粱一梦，这样一来，守陵使和寨民的来历就有了解释，他们是那十位幸存者的后人。
祭坛下蹿出的数只老鼠，沾染到地上的黑红色液体，身上即可燃起了火焰，焰火的颜色和那天火葬场烧在苏亚桀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白北跃上旁边的祭坛，黑红色的液体不断地从石塔内涌出，好似永远不会枯竭，靠近石塔的石阶上已经布满了液体。
“他的血。”楚南落在他身旁，带着他跳上镶满红宝石的穹顶，“这里最安全。”
白北站在横梁上，宝石散发出的荧光包裹着他，红宝石内部隐约有一团黑影，他想看清楚些就抬手摘下一颗，一旁的楚南迅速抢过扔到地面，宝石落下的地方，黑红色的液体转瞬消失。
“这是吸血石，一颗就能吸干一个成年男子的血液，不需十秒。”楚南拉过白北的右手，翻开手掌，白北这才注意到掌心里多了颗红色的小点。
刚才就天灵就埋伏在穹顶上，倘若一片星空的红宝石同时落下，站在正下方的他和李珂这会儿恐怕都成了人干。
是他救了他们。
白北看着眼前离自己只有一指之隔的脸，不免有些精神恍惚，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道挺拔的身影背对着他，熟悉而陌生。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耳边响起的清润嗓音里夹杂着一丝轻笑，白北倏然醒转，身侧的楚南望着头顶的红宝石，脸上一如既往没有多余的表情，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楚南没笑，那笑声是从哪里来的？
“幻听？”白北茫然地摸了摸耳朵，想不通的他没注意到一旁的楚南嘴角悄然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除了他这个师弟，没有人知道让众鬼闻风丧胆的阴冥使，实际上单纯得很。
“我们分开行动，我牵制住天灵，你把吸血石打下去？”白北撇开胡思乱想，小声提议，吸血石刚好可以用来消除天灵血，此时此刻，足球场大小的主殿已淹没在黑红色的血海中，天灵就蛰伏在翻涌的血海之下。
“等等。”楚南拉住作势要纵身跃下的白北，另一手的指间闪现出一片金色的羽毛，金光闪过，整片穹顶的宝石一下子光芒尽失。
楚南勾手飞射出羽毛，金羽化出无数残影，只听到连续不断的噗噗声，红色的宝石就像落雨一般坠落到地面，黑红色的血海形成一道道漩涡，短短几秒，血海消失，地面上只剩下一地的红宝石，吸饱血液的宝石颜色愈发鲜艳，红润到恍若能滴出水来。
“这波操作酷炫。”白北由衷赞叹，他的一片羽毛比他解剖刀使得还溜，“这羽毛什么做的，质量这么好？中国造的？”
“你想要出去送你。”楚南跳下穹顶的横梁。
“不是金的我不要。”白北紧随其后，落地后对他笑了笑。
两人的谈话氛围无比轻松，看起来完全没把天灵这个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余情未了，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做个鸳鸯冢。”一直被无视的天灵气得跳脚，这两个人实在过分，两千年前就在他面前腻腻歪歪，到现在狗粮撒了两千年，还没个消停。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居然把两件相克的东西放一起。”白北踢开脚边的吸血石，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不收了你，都对不起你的智商。”
“他是没办法。”楚南看着战在石阶上的天灵眸光微冷，“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相依相存，他的灵血要保持鲜活就得有吸血石的红光温养。”
“是这回事啊。”白北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智商忘交税了。”
“别玩了。”楚南忍笑，他的性子一点没变，动手前喜欢先过过嘴瘾，膈应对手一番。
“我的御用摄像师在外面，帮忙拍视频留个证。”白北掏出手机扔到楚南手里。
“好。”楚南无奈应声。
“对了，还得那群小鬼上上课。”白北回头想拿回手机。
“鬼群直播是吗？”楚南熟练地点着屏幕，进到冥界鬼群。
“你能看见鬼群？”白北微微讶异，话音未落，背后掠过一道冷风，天灵蒲扇大小的两只手各长出五根森白色的骨刺，朝着白北来势汹汹地扑来。
白北执着解剖刀淡然迎敌，“拍帅点。”他回头对楚南眨了眨眼。
解剖刀在他手里舞出凌厉的寒光，刀锋和骨刺相碰的撞击声在寂静的主殿内格外刺耳。
“阴冥使，两千多年不见，你竟然用上了人类的武器？”骨刺用力撞开白北手里的解剖刀，天灵向后掠开几步。
他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是在嘲讽白北用解剖刀战斗。
“我不是什么阴冥使，我就是个实习法医，对法医来说解剖刀就是最好的武器。”白北手里灵活地旋转着解剖刀，空气中留下一道道刀影，“只不过我这个法医不喜欢剖尸，喜欢剖鬼。”
白北以刀为笔，以气为墨，凌空画出一张符箓。
“日月流光，阴冥伏荒，何神不服，何鬼敢当。”
符箓飞出，金光交织着银光，仿佛日月莅临，整个主殿镀上了一层流光溢彩，辉芒所到之处阴暗尽扫。
“我说过只要有人类在，有欲望在，我就能不断重生，你杀不了我。”天灵面对能灭魂除祟的符箓表现得丝毫没有惧色，他是靠人类的欲望存活，只要人类欲望在一天，他就能得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