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4、飞坦的新玩具

　　飞坦光顾过面包房后的第二天，莉莉丝过了在诺比恩住下以来——或者说，自接受自己穿越命运以来最郁闷的一天。

　　当旅团成员还属于二次元空间时，单纯的崇拜、喜欢他们是一回事，可一旦真正对上了，害怕与否就是另一回事了。对上旅团里的强者，尤其是以库洛洛为首的几个脑袋瓜好使到极点的聪明人就会不由自主地会有危机感——没用念都已经很有气势了，用了念她估计只能看着人家鼻孔说话了。
　　最要紧的是，在对上旅团成员的时候，就算害怕也得装作不害怕。蜘蛛们会给让他们感兴趣的人放那么一条窄窄的生路，然而，走不走得出去就得看走路的人了——只要是一点点怯懦的表现，都有可能成为旅团杀人的理由。
　　莉莉丝觉得由于穿越而一度缠身的忧愁又回来了。
　　昨天飞坦在她店里变相抢走了一个芝士面包，或者800戒尼。按照莫莉的说法和她看店的情况来看，这个面包房并不是第一次被抢，干脆说，也已经是习惯被抢——诺比恩是靠近流星街的边缘城市，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真正的平静生活。
　　但这次，莉莉丝被抢得格外郁闷。
　　她第一次见识到做得这么绝的鸠占鹊巢借花献佛……莉莉丝郁闷地一撇嘴，知道自己用在这里的这两个成语都很怪。
　　她真的是被郁闷到了，否则不会精神错乱成这样。
　　如果她的念能力能用的话，她一定把那个混蛋这样（哔——）那样（哔——）再这样那样（哔哔哔——），以解心头之恨。
　　在心里无限YY了之后，莉莉丝叹了口气。把飞坦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哔————）这种事情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解气了，一来她的能力并不是什么强悍到把幻影旅团的中坚分子给KO掉的能力，二来她现在承受了制约，根本就不能够动用念。
　　她现在唯一用以防身的无声音波铃铛也是被动类武器——得有人攻击她才会自行发动啊。
　　如果破坏所订立的契约，后果可是会永远用不了念的啊——不知莉莉丝，每个人遇到相同情况心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都会是这样的。人这种生物呢，一旦拥有了什么很有用或很喜欢的东西，一定会想尽方法排除所有会让自己失去这样东西的可能性。

　　……

　　7：50 a.m. 唉声叹气地把牛奶喝掉以后，莉莉丝把白色的围裙围上，并和准备上楼的莫莉道别。
　　8：00 a.m.迎来了一天里的第一批买面包高峰。
　　9：00 a.m.第一拨客人离去。
　　9：30 a.m.莉莉丝摸出从莫莉那儿借来的《世界通用语教程——保准一百天读写畅通无阻》开始认字。
　　9：31 a.m.莉莉丝抬头看店门口。
　　9：32 a.m.莉莉丝抬头看店门口。
　　9：33 a.m.莉莉丝抬头看店门口。
　　……
　　10：00 a.m.她把厚厚的书往旁边一扔，烦躁地把梳得整齐头发挠成鸡窝头。
　　11：00 a.m.莉莉丝开始思考今天飞坦到底会不会来，并且认为这个问题可真不是什么好想法。。
　　12：00 p.m.午饭时间。
　　1：00 p.m.莉莉丝看着店门口发呆。
　　……
　　4：00 p.m.迎来了一天里的第二批买面包高峰。
　　5：00 p.m.第二拨客人离去。
　　6：00 p.m.莉莉丝哼起自编的调子，终于可以定下心来看书。
　　……
　　傍晚6：30，莉莉丝很高兴地把书收了起来。她觉得已经这么晚了，飞坦是肯定不会来了——昨天飞坦可是在中午来抢面包的，现在这么晚了肯定是不来了。
　　刚刚这么想着的莉莉丝听见推门声后，抬头决定以今天最快乐的笑脸迎接客人。只是，高兴的笑容在她抬头看见进门来的客人之后僵在脸上。
　　满室空荡，莉莉丝脖颈上项圈前端的铃铛忽然一晃。
　　莉莉丝僵了半晌，才慢慢张嘴吐出一个音节：“……啊…”
　　还蓄着蓝色短发的少年一挑眉，那么小的一个动作里无限高傲。
　　莉莉丝迟疑地看着走到柜台前的飞坦。“欢…迎光临……”实际上她觉得对飞坦说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意义。
　　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他是来抢东西的吧（#-_-）ノ┷┷
　　“和昨天一样的面包。”飞坦命令道：“再给我800戒尼！”
　　听了上半句话后以为他今天终于会付钱买面包的莉莉丝在听完下半句话之后满头爬满了十字路口——
　　“又是抢啊？”莉莉丝嚷嚷：“我们店又不是专门接……济………”声音在飞坦狠狠的瞪视下由高到低。

　　莉莉丝体验了一回作为弱势群体的感觉。

　　她紧紧地闭起嘴，包起一个芝士面包递到飞坦面前。
　　飞坦动也不动：“钱呢。”
　　“……”莉莉丝嘴角抽了两抽，在心里疯狂地命令自己要冷静。
　　她拿了800戒尼又递了过去。
　　飞坦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伸手拿了她放在左手的钱，和昨天一样说：“我买面包。”语毕把她右手上的面包拿走——800戒尼被塞回她的手上。
　　莉莉丝盯着回到右手上的800戒尼开始磨牙。她决定明天问莫莉借厨房弄一道叫做飞坦的红烧肉，然后全部吃光光！
　　本以为飞坦耍完她就会像昨天一样马上离开的，可今天飞坦拿了面包，就在她面前站着开吃。
　　莉莉丝估计自己的表情真的很郁闷，因为飞坦盯着她咽了面包就扯着嘴角朝她阴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
　　“哼！”
　　“……”飞坦摸摸别在腰间的匕首。
　　“莉•莉•丝。”莉莉丝气得牙痒痒。
　　“很好。”飞坦笑得更加阴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新玩具了！”
　　莉莉丝听见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飞坦一见她有动作，马上就把手臂横在她面前做出防御姿态。而莉莉丝则左手抓住飞坦的手腕右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张嘴就咬了下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莉莉丝手一撒，脚底像装了弹簧一样，一边指着飞坦一边捂着嘴跳：“呜！……呜呜呜………呜……”【译文：你！……我的牙………555……】
　　MD，她敢用金的脑袋保证，这家伙一定在手臂上用了硬！MDMDMD…疼死了……
　　莉莉丝一边奇怪着飞坦怎么受了攻击也不反击，一边为疼得要命的牙含了满眼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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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坦狭长的金色眼睛里兴味盎然。
　　他觉得这次的新玩具实在太有意思。被激怒以后不是找他拼命，而是抓着他的手咬他。飞坦一点也不担心。他早在别人碰他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在被触碰的地方用上“硬”以防不测。于是直接导致这次的新玩具用怨怼的眼神看他，并捂着牙呜咽了好半天。
　　这次的玩具有不错的眼神。决定把她当做自己的玩具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昨天，从这间面包房出去以后他杀了20个人。11个男人，6个女人，还有3个是小孩子。
　　飞坦第一次离开流星街来到外面的世界，那种无以言表的兴奋让他不能自己。无上兴奋感一旦过了临界点，他习惯性地就摸出匕首。
　　只有不停地战斗……只有血的温度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一个，两个……最开始的十余人让他满腔的战意变成了不满。外面世界的人实在太弱，害他一点快感都得不到啊。
　　飞坦的兴奋就好像烧得通红的铁块突然被浇上了冷水，“嗞”的一声全给浇熄了。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厌恶感。
　　随手结果了最后两个人，飞坦走出巷口，看见一群孩子簇拥着一个正在放风筝的小女孩，从他面前跑过。
　　飞坦想起在面包房里看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不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也能带给他“有趣”的感觉么？
　　他顿时来了兴致。
　　抢了那个风筝，杀了挡在那个小女孩身前以保护者姿态反抗他的两个男孩，飞坦看见小女孩惧怕的眼神。
　　她发着抖转身逃跑。

　　飞坦觉得自己很失望。

　　匕首带起几阵风，小女孩的逃跑在不到一米的距离里就结束了。
　　飞坦低头，看着那只抢来的风筝，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真无聊。”他把手上的风筝一折二，往地上一扔。

　　在外头兜了一整天，飞坦才又转回去找那个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面包房——确切来说，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是那个看店的小女孩。
　　之所以会觉得她有意思，飞坦觉得，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对自己露出恐惧的神色。
　　飞坦的这双眼睛，在流星街里有一个挺有意思的代号，叫“死亡之眼”。倒不是因为看到他眼睛的人会立刻死掉什么的，而是听说因为折磨或是杀戮对手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
　　有的只有兴奋，与享受。
　　飞坦为此感到自豪。

　　他有一双受过血的洗礼的眼睛。

　　然而，这个叫做莉莉丝的玩具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色，对着他的眼睛，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
　　飞坦觉得，如果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就是这次的玩具根本不懂什么叫恐惧。
　　或许，让她这双眼睛露出恐惧的神采是一件挺有趣的实验呢。
　　飞坦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知道，外头好玩的玩具太少了……不能那么快就把这么有趣的新玩具弄坏。
　　“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玩具。”
　　再次丢下这句宣告，飞坦离开了那间小店。

　　本想就这么呆在外头世界的飞坦，却在当天夜里遇上了专门出来找他的玛琪。玛琪是他在一年多以前认识的。流星街里头的能够说出名字的女人里，玛琪是不怎么好惹的人之一。
　　飞坦以自身的速度为傲，但是专精于用念线来攻防的玛琪凭借着出色的直觉，总能在他手下保持不败之地。久而久之，飞坦对一个自己无法打败，也不会妨碍到自己的人没了兴趣。
　　分不出胜负的架，打了也白浪费力气。要知道，流星街的食物和水都是很珍贵的。

　　玛琪说，库洛洛有事找你。

　　噢噢……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
　　这个恶魔之子，一定又策划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飞坦仿佛听见自己血液里鼓噪着的声音。在外面世界里积累的失望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库洛洛是很强的人。
　　飞坦很少有佩服的人——他曾经佩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而库洛洛，是少数还活着的人。
　　库洛洛给他的很多建议，都让他在最低限度的受伤之下获取最大的快乐。
　　飞坦说：“我要带一个玩具回去，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就等我几分钟。”
　　玛琪一个侧身挡在他面前，“不方便。”
　　飞坦皱眉。
　　玛琪说的不方便，是指带着玩具去的话，库洛洛能够给予他的快感也许会被削减……
　　玛琪说：“你快一点。既然带不走又不舍得，干脆解决掉算了。”
　　飞坦思考起玛琪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其实也没什么可行性可言。与那个恶魔之子所能提供的快乐相比，舍弃一个小小的新玩具，也能够称得上值得了。
　　飞坦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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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的钟声回荡在城镇上方。
　　几乎大半的城镇居民已经沉陷在黑甜乡中，而少数习惯浅眠也习惯在每天的这个时刻听见钟声的也只是轻轻地嘟囔一声，在半梦半醒之间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城镇某一角，Mollie Bakery二楼南侧的第一个房间里，熟睡着的小女孩蹭了蹭怀里抱着的松软的毛绒玩具抱枕，一头深蓝色的发零碎地散落在枕头上。
　　窗前，黑色的影子倏地闪过。
　　房间里多了一个呼吸声。
　　小女孩掩在被子下面，抱着抱枕的手指动了动。下一秒，眼睛就睁了开来。
　　黑乎乎的房间里，有个人站在她的床旁边。
　　小女孩轻轻哼了一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半睁着迷蒙的睡眼看了看床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那个正在看着她的人的脸和记忆中的某个人的脸重合。
　　“嗯……”小女孩身子一歪，靠在床边那人身上，双手一搂，嘴里含含糊糊：“…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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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站在床边的飞坦执着匕首正准备刺下去的手一下顿住。
　　飞坦感到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原先放在里头的东西在这一刻一下子膨胀开来，堆得他满满的杀人欲望全数弥散。
　　飞坦想起，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小孩子喊他哥哥。挺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这次的玩具没有这么叫的话，他肯定会就这样一直忘记那个小孩子。
　　曾经喊他哥哥的那个孩子，一直跟在他身后跑，飞坦去哪儿他也去哪儿。一开始飞坦或许是有些自满于那个单纯的称呼…也或许是那个称呼之后所代表的一些什么含义。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最终飞坦发现，那个小孩子跟着他，只是为了能够从他这儿分到一些吃的，然后就这么被他庇护着，活下去。
　　对于流星街人来说，这样做没有错……也或许有错。
　　在流星街里，从来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
　　飞坦在发现那个小孩子的目的以后，立刻了结了他的生命。
　　直接把头砍下来——那是一种很痛快的死法，飞坦除非特别兴奋或特别无聊才会用的手法。
　　他花了一整天时间把那小孩的尸体扔到很远的地方，远到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到那里去的地方。
　　扔掉尸体的那一瞬间，飞坦觉得有些可惜。
　　后来，再没有人喊过他“哥哥”。

　　然而，现在抱着他的女孩子让他“重温”了那两个字。
　　即使他知道，她嘴里的那个“哥哥”，绝对不是自己。
　　即使他知道……可偏偏举着匕首的手就这么停住了。

　　飞坦很快有了决定。
　　横竖玩具是在这儿的，又不会突然不见——即使不见，他也有自信再把她找出来。所以暂时，暂时就不把那么有趣的玩具弄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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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坦走了。

　　莉莉丝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飞坦是来杀她的。在飞坦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也有一丝明悟确定来人正是飞坦。只是小孩子的身体在午夜时分总是困倦的——那么一丝的恍惚之间，她真的把飞坦当作在原来世界的哥哥……
　　可是到最后，飞坦却没有杀她。
　　能力没有暴露自然最好。

　　可为什么飞坦最后却犹豫了呢……
　　莉莉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