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香女》狐尾天门冬

3、第三章

　　丰雪好不容易能和正常人一样，丰建军又是三年来第一次回家，当天晚上一家人兴奋的很晚才睡觉。第二天一大早韩桂枝就醒来了，看着屋子里没有丰建军的身影，怀疑昨天的一切是自己的梦，怔怔的坐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韩桂枝连忙转过身看着丰雪丰瑞，是梦吗？丫头会不会还是那样不说话，不理人？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反应？

　　“你起来了？”就在韩桂枝陷入怀疑中的时候，丰建军推门进来了，看到韩桂枝醒来，那出一件棉衣披到韩桂枝身上“怎么就这样做起来了？冷不冷？”

　　“建军，你真的回来了？”韩桂枝忽然抱着丰建军哭道。

　　“桂枝，桂枝，你先不要抱起，我身上净是冰渣子，别把你冻着了。”丰建军知道韩桂枝是没有安全感，虽然不忍心推开她，但是自己的身上全是冰渣子，韩桂枝刚睡醒，这一冷一热的，怕她感冒。

　　韩桂枝知道丰建军是为自己好，可还是抱了好久才松开他开始穿衣服。“你怎么起那么早？”

　　“在部队习惯了，早点起来把院子里的雪扫了，也省的你们出门滑倒。”

　　韩桂枝穿好衣服就去厨房开始做饭了，韩建军找了几块木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丰雪睡醒的时候，就看到身边有一个小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丰雪知道这是自己的哥哥，昨天才有名字的丰瑞。

　　“妹妹，妹妹你醒了？”看到丰雪睁开眼，丰瑞连忙问道。

　　“嗯。”丰雪应了一声，疑惑的看着丰瑞。

　　丰瑞听到丰雪的回应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妹妹，你真的好了！”过了一会儿丰瑞又紧盯着丰雪道“妹妹，你叫我一声好不好？你叫我哥哥。”

　　“哥哥。”丰雪叫道。

　　“唉！”丰瑞又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以后哥哥会继续保护你的。”

　　“嗯。谢谢哥哥。”丰雪也睡不着了，坐起身来就要起床。

　　“妹妹你做什么？”看到丰雪的动作，丰瑞紧张的问道。

　　“穿衣服啊！”丰雪不知道丰瑞在紧张什么。

　　“妹妹你等一下，外面冷，我去叫娘。”丰瑞说完，就赶快下床跑到厨房喊韩桂枝。

　　冬天的衣服厚，丰雪丰瑞还小，都是韩桂枝帮忙穿的衣服。

　　吃过早饭，丰建军和韩桂枝带着丰瑞丰雪要去县城里买东西，这几天队上有人办喜事，请了杨敏帮忙，这次去县城就没有跟着去。

　　本来丰建军是要带着韩桂枝和两个孩子去县城的供销社，不过在县城丰建军遇见了在部队的一个战友，家里是渝市的，这次开着车来金水县办事，正要回渝市，丰建军便带着韩桂枝和两个孩子搭上便车往渝市去。

　　“小雪，告诉爹，出来开心吗？”丰建军坐在车上抱着丰雪问道。

　　“嗯，开心。”丰雪正盯着丰建军的那个战友王强看个不停，王强正在开车。这绝对是个神奇的地方，丰雪想着。这么大的盒子居然能在路上跑，里面居然还能坐人。丰雪观察到，那个王强叔叔扶着那个圆圆的东西还能让这个盒子变换路线。

　　丰建军看到丰雪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王强的手上，不由得笑道“小雪是在看王叔叔开车吗？”

　　“嗯，好奇怪啊。”丰雪惊叹道。

　　“嗯？奇怪什么？”丰建军疑惑的低头看着丰雪。

　　“当然是奇怪这个车是怎么动的啊？”丰瑞坐在韩桂枝的腿上插嘴道“那个小的东西居然能让这个大盒子听他的。”

　　“哈哈，傻儿子，这可不是什么大盒子，这是车，红旗牌小轿车，咱们中国人自己生产制造的小轿车。”丰建军的话中满是骄傲。

　　“我们自己生产？爹，生产小轿车是不是很难？”每天都听大人们在说要抓生产，丰瑞也大概知道了这个词的意思。

　　“是啊，很难很难，只有很有本事的人才会生产制造小轿车。”丰建军笑道。

　　“我决定了，我要做很有本事的人，以后也能生产小轿车。”丰瑞忽然发下豪言壮语，惹得丰建军向他看去，王强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丰瑞，看到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知道他的认真，转过身去认真看着前面说道“那丰瑞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哦，只有学习好了，才能变成有本事的人，才能生产小轿车。”

　　“真的吗？”丰瑞听到王强的话，看着丰建军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丰建军点头道。

　　丰瑞才三岁，从来没有接触过书本，可是也知道长大了是要去学校学习的，不过从队上的大哥哥大姐姐那里，丰瑞知道学习是很难的。所以听到王强的话，丰瑞又向丰建军确认，然后才下定决心道“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那丰瑞可要说话算话，以后好好学习，长大了生产小轿车。要是学习不好，妹妹可是会笑话哥哥的。”丰建军说着，低头看着丰雪道“雪儿，你说是不是？”

　　“不是，我不笑哥哥。”丰雪皱着眉头，撇撇嘴，把头埋进丰建军的怀里。再差能有她差？族里的考核年年倒数第一，最后因为成绩太差，被送到皇宫任职，后来又因为悟性不好，学习太慢，灵魂没有及时归位，让人以为她死了，直接火化，没办法，只能转世投胎成一个小孩。还是因为学习太差，精神没办法恢复，做了三年的傻子。想想满是辛酸泪，若不是韩桂枝和杨敏没有放弃，在那灾荒年代，丰雪早就被‘封’在雪里了。

　　“小雪这么好啊，知道不能笑话哥哥。”听到丰雪的话，丰建军不由的笑道。

　　“那当然，妹妹最好了。”丰瑞从韩桂枝身上下来，坐在座位上，偎着丰雪。

　　“对，你们都是好孩子。”韩桂枝笑着说道。

　　“你们是直接去百货大楼吗？”金水县离渝市并不远，坐着小车不一会儿就到了。

　　“嗯，要不车在这儿就停吧，我们自己去。”丰建军看到车外不远处有一个公交车站牌，不由得道。

　　王强并没有听丰建军的停下车，而是说道“没事，也不远，还是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丰建军看王强没打算停车，也不强求。

　　确实没多远，王强开着车，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百货大楼。

　　和王强告别之后，丰建军就带着韩桂枝和两个孩子进了百货大楼。

　　韩桂枝没来过渝市，两个孩子从来没出过门，丰建军带着他们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走过，故意放缓了脚步，以便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那边供应特价布，还不要布票。”不知谁说了声，韩桂枝听在耳中，连忙转过头看向丰建军。

　　丰建军一看就明白韩桂枝的意思，一手抱着丰雪，一手抱着丰瑞对韩桂枝道“你跟紧我。”

　　“特价布多少钱？”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韩桂枝问道。

　　“一毛七。”那售货员正在给别人扯布，听到声音头也不抬。

　　韩桂枝看了那布，深蓝色，质量和镇上供销社卖的差不多，就是染色不太均匀，不过镇上买的三毛，这都快便宜一半了，确实划算。韩桂枝有心多买一点，可是不知道丰建军带了多少钱，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我要三十尺。”人群中一个人高声喊道，引起了一瞬间的安静，后来还是售货员打破了这种安静“特价布一人最多十尺啊，最多十尺。”

　　“我要十尺。”丰建军不知道韩桂枝在纠结什么，但是既然她想要，又有这么多人抢着买，自然先下手为强了。

　　“桂枝，我抱着孩子拿钱不方便，你自己拿吧，在上衣口袋里。”丰建军对韩桂枝说道。

　　“嗯。”韩桂枝应了一声，从丰建军口袋里拿出一把零钱，除了几张一块的，都是一毛两毛的，更多的是分钱。韩桂枝拿出一块七毛钱，剩下的钱赶紧又塞到丰建军怀里。

　　丰建军他们离开买布的柜台，转了一圈，等那个柜台的人少点了，丰建军才又带着韩桂枝他们走了回来。“布已经卖完了，还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买那布是给我做衣服的，但是你和娘的衣服也穿了好些年了，我记得你这个毛衣还是咱们结婚那年的吧？今年高兴，咱们家每人都换身衣服穿。”丰建军说道。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啊，虽然是一人只能买十尺，但是咱们两个人呢，再买十尺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不够的我找振华媳妇买去，她是卖布，总能找到残次品，能省一分是一分。”韩桂枝虽然开心丰建军记着他们，但还是忍不住念叨着。

　　“哎呀，你老公现在有钱，给你们买布做套衣服还是可以的。”丰建军说着就到了柜台那里，将两个孩子放下，让他们偎着自己站好，在从上衣的内兜里拿出一沓子票，翻出里面的布票对韩桂枝道“我这票都是和他们换的，我一直没办法回来，每次快过期了，就跟人家换上新票，就怕回来的时候过期用不成。现在这些也都是年底就过期了，幸好也快过年了，买的东西多，要不然，这票就该过期了。”

　　从丰建军的话里，韩桂枝听出来他对归家的迫切，这就觉得满足了，知道丰建军是军人，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不过只要他心里有这个家，韩桂枝就愿意帮他守着“那你拿快过期的跟人家换，人家会乐意啊？”

　　“怎么不乐意？反正他也要买东西，哪个票不是用啊？更何况还能白得一盒烟呢。”丰建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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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丰雪才明白，不是她太笨，而是那些人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