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撩妹手册》岩兮枣

12、第十二章

　　白泽随口抱怨：“可不是，本以为笳耀兄你那里能有点线索，现在倒好，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

　　笳耀：“现在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白泽耸了耸肩：“不怎么样，只知道祇阳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海殷城，最后一个联系过的人是笳耀兄你，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在海殷城了，而笳耀兄你这条线也断了，现在可以说是一筹莫展啊。”

　　笳耀沉默了一会儿，“此事事关祇阳，我本应该为他保密，但如今他很有可能因为此事失踪，为了能够尽快找到他，我也不顾了许多了。”

　　白泽做出一副微微吃惊的表情：“祇阳真和你说过？若笳耀兄能给个方向这个恩情我定当铭记在心。”

　　笳耀：“不敢不敢，刚刚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因为事关祇阳，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让人知道。”

　　白泽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笳耀兄向来重义气，我懂。”

　　笳耀：“其实我也不知道祇阳到底在做什么，四天前，祇阳突然用九州镜联系我，给我看了一个阵图，想让我帮他看看那阵法是什么，因为祇阳对阵法不精通，开始画的几版总有问题，他按照我告诉他的注意事项又重新去现场查看，来来回回了几次，所以他待在海殷城这几天应该都是在看那个阵法。”

　　白泽笑道：“神族之中论对阵法的了解，笳耀兄若称第二，无人敢居第一，这世上还有阵法是笳耀兄不能一眼看出来的？”

　　白泽这马屁算是拍进了笳耀心中，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紧张都淡去了不少，“若是寻常法阵哪需要祇阳画得这么精确，大致描述下我也能分辨的出，只是祇阳让我帮他看的那个法阵应该是某位精通阵法的人自创的法阵，我从前从未见过，”

　　“我帮祇阳翻阅了各种文籍，再加上我对阵法研究的经验，我觉得它应该是融合了九宫八卦阵、五行聚灵阵和四象归宗阵这三种阵法，只是这九宫八卦阵中阴爻和阳爻的位置和普通八卦阵中正好相反，寻常八卦阵乃是顺应天地阴阳五行，暗含道法自然，而此阵将阴阳两爻逆转，天地颠倒，万物逆行，其作用很可能是生死人肉白骨，再辅以五行聚灵阵和四象归宗阵，则可起到聚灵和加强法力的作用。”

　　笳耀顿了顿又道：“但这些也又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并没有实验过此阵，所以不能确定作用是否真如我猜想的这样。”

　　白泽：“祇阳可有说这个阵法布置在哪里么？”

　　笳耀有一瞬间的迟疑，继而摇了摇头：“总归就是在海殷城附近，听他提过是在山上，但具体是哪座山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泽：“那方向呢？祇阳可有提过方向？比如西边还是东边？”

　　笳耀沉思了会儿，似是在回忆，“西边，应该是西边的某座山上。”

　　白泽叹道：“笳耀兄真可谓是及时雨啊，有了一个方向可就好办多了。”

　　笳耀：“哪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嘴多问上几句，这样还能多给你们一点线索，若是调查有什么进展还望你能及时通知我，毕竟我也十分担心祇阳。”

　　白泽笑道：“放心，这是一定的。”

　　眼见这俩人互吹互捧就要结束，昙梵连忙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蘸着酒水在上面写了个‘阵法图’，谁知还没写完一个字就被白泽摁住了手，“别闹，等我办完正事来。”

　　笳耀在镜中笑得暧昧，“艳福不浅啊，今夜又有美人儿相陪？”

　　白泽含笑地扫了一眼昙梵：“不知笳耀兄那里是否还有祇阳问你的那个阵法图？方不方便让我临摹一份？”

　　昙梵担心动静闹得太大被笳耀察觉所以甩了几下都没能甩开白泽的手。

　　白泽丝毫不在意昙梵的眼刀，毕竟在正事面前昙梵永远能屈能伸。

　　笳耀这回倒是十分爽快：“有，我给你找找。”

　　“如此便多谢笳耀兄了。”白泽虽然在和笳耀说话，但眼睛却是含笑地盯着昙梵。

　　笳耀心中了然，找来阵法图等白泽在宣纸上临摹好后打趣了两句便知情知趣地关闭了九州镜。

　　笳耀坐在妖宫妖王当年办公的巨大的黑檀木书案前冷笑了两声，君道天君之子，现任天帝的侄子，真是出生起就比旁人高贵几分。

　　他带着讽刺地语气对身旁侍奉的下属道：“你说这世道是不是不公平，我们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行差踏错，可是那整日混迹花丛夜夜笙歌的人却还在你我之上，每次一想到连这种人我都要曲意逢迎我就十分不甘心。”

　　花辞楼中，生来比旁人高贵几分的白泽正拿着阵法图充当免死金牌横在他和昙梵之间。

　　他笑得十分无辜，“你说笳耀是个大老爷们儿也就算了，关键是长得还让人一眼难尽，你若不让我提提神我都快要睡着了。”

　　昙梵皮笑肉不笑地单手将五指摁得‘咔咔’响。

　　白泽拿着阵法图苦着脸，“我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功过相抵还不行么？”

　　昙梵冷笑。

　　白泽再接再厉：“何况不是你说要让笳耀放松警惕的么？还有什么比让他觉得我沉迷美色更能放松警惕？”

　　昙梵气乐笑了，“这么说我还不应该怪你了？而且什么叫让他觉得，沉没美色不是你本色出演么？”

　　白泽笑着点头“嗯”了一声，“所以你得友情客串啊，总不能让我一人对空气笑吧。”

　　...
　　为什么感觉有些道理？所以最开始要揍他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白泽在昙梵没反应过来之前及时将临摹的阵法图递给了昙梵。

　　昙梵接过阵法图先是被上面密密麻麻的点和线给吓了一跳，她凝眉认真看了会儿，怀疑自己拿反了，于是将图旋转了九十度，拿在手里又看了会儿，直到昙梵转了三次，眼看就要转回去了，白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昙梵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自己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依你所见这阵法的功效真如笳耀所言的那样？”

　　白泽接回阵法图笑道：“这要看昙梵神君指的哪个功效了，若是指能增强法力，那应该没错，但是若是指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这就不好说了，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代价，阴阳也互为平衡，若是想复活一个死人，肯定得拿活人的命来换，而聚灵聚的是阴灵，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昙梵闻言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此阵是为了聚集阴灵并且加强阴灵的法力？”

　　白泽：“聚集阴灵加强法力，然后呢？折腾冥府么？”

　　昙梵无言以对，确实，阴灵除了怨灵，其余的都不能离开冥界，离开冥界超过一个时辰便会魂飞破灭，而且近期也没听冥府说哪个地方有阴灵作祟，此人费劲心思折腾出一个阵法，没理由虎头蛇尾。

　　“那你觉得这个阵法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泽闻言一晒：“虽然我不忍心让昙梵神君失望，但就这么一副阵法图，不知何人所为，不知所为何事，不能辨其真伪，让我凭空猜测，太强人所难了。”

　　白泽顿了顿又道：“但是我很想知道昙梵神君为何会对我有这种盲目的信心？”

　　昙梵看着白泽一脸‘说明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欠揍的表情就控制不住拔刀的手，所以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要不然真的容易挨揍。

　　“白泽神君说这阵法图不辨真伪，你是怀疑笳耀有所隐瞒？”

　　白泽“啧”了一声，似乎对昙梵转移话题十分不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觉得在这点上笳耀也没必要隐瞒，只是这个阵图是祇阳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给笳耀看，然后再由笳耀转交给我们的，这中间这么多环节，难保不会有什么环节出现错误。”

　　昙梵点了点头：“白泽神君说的在理。”

　　白泽微微挑眉，觉得昙梵的夸奖十分敷衍，并且一看就在思考别的事情，他敲了敲桌子拉回昙梵的注意力：“昙梵神君在想什么？”

　　昙梵沉默了会儿：“我只是在想这个阵法有何特别之处，祇阳既然觉得可疑为何不直接上报给天帝，而是要自己暗中调查？”

　　而且此事祇阳不愿让旁人知道，那他之所以找上笳耀到底是因为俩人的交情还是此事和笳耀有关？

　　白泽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玩味着看着昙梵，“推己及人，昙梵神君不如想想你遇到什么事情会隐瞒不报。”

　　昙梵刀锋似的目光扫了白泽一眼，他们俩个心知肚明，如今俩人之间的和平相处不过只是平静湖面的表面，过去的事情就像湖底的暗流，不碰则已，一碰怕是连那相安无事的幌子都扯不起来了。

　　昙梵语气冷淡：“所以白泽神君认为可以从阵法图和祇阳过去的事情两方面着手？”

　　白泽添了一杯酒笑了笑，既没有看昙梵，也没有回答。

　　昙梵也不追问，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关于笳耀，白泽神君觉得他可有隐瞒？”

　　白泽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不过他说他不知道祇阳在哪里找到的阵法这点很值得玩味，布阵与环境息息相关，若他没有问祇阳他怎么指导祇阳应该注意哪里？”

　　白泽慵懒地靠坐在凳子上，眉眼含笑地接着道：“不过人啊，总会做那么几件令人想不通的事情，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就比如昙梵神君你，作为九大司战主神之一，整日在深山中与妖魔鬼怪斗智斗勇，从不参与天界任何决策，如同被流放一般将自己放逐两百多年，这不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么？”

　　昙梵袖中的手下意识地虚握了起来，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白泽看了会儿，随后笑道：“白泽神君说得在理，我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找到祇阳，其他的事情深究无意，明日还要辛苦白泽神君与我一道去城西山中看看。”

　　白泽闻言笑了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昙梵也没再多言，辞了白泽，回到自己房中，她靠在门上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是啊，为何呢？不过都是求仁得仁罢了。

　　白泽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开了又关上的房门一眼，他垂眸望着碗中剔除鱼刺早已凉了的白鱼肉，良久，拿起筷子慢慢吃完。

　　昙梵泡在房中盛满热水的木桶中，难得将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有想，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隔壁传来了敲门声，白泽含笑道了一声“请进”，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响起了一阵银铃般清脆甜美的笑声，没过多久，一缕琵琶声响起，婉转连绵，那银铃般的笑声唱起歌来却是低婉绵长，“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注]...”

　　昙梵闭着眼睛笑了笑，老板娘果然没吹牛，这位湘梦姑娘不管是琵琶还是歌声确实都堪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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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鹧鸪天》晏几道
下一章开始是回忆，只有四章，不喜欢回忆的小可爱们抱歉了！也可以直接跳到四章之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