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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白泽的神游被敲门声打断,他回过神来的那一刻顺便对昙梵不正经地眨了个眼。

      ...
      昙梵扯回发散的思维,可能白泽的笑就是哄美人儿哄多了练出来的。

      “进。”白泽慵懒地应了一声。

      老板娘得到首肯轻轻地推开了门,笑容可掬地领着一列手捧荷叶镶青边描金饰的白瓷盘,身着浅粉色交领罗衫的侍女鱼贯而入,其中两道凉菜、五道热菜和一道白鱼豆腐汤,搭配精致的瓷盘,色香味俱全。

      老板娘笑容满面,指着最前面的侍女手中端着的多蝠浅蓝瓷托盘上的两只白玉壶道:“二位客官久等了,我们家有五十年的女儿红和特制的杏花酿,不知二位想要哪种?”

      白泽笑道:“那就两种都留下吧。”

      老板娘眉飞眼笑地一手拿酒壶把一手托着壶底依次放在桌上道:“这是五十年的女儿红,整个海殷城都不足五坛,这是我们家特制的杏花酿,入口醇香,二位请慢用。”

      待侍女们老板娘退下后,白泽拿起白玉壶给自己倒半杯杏花酿,品了品道:“我个人更喜欢这个杏花酿,虽然比不上玉露琼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可以尝个新鲜,五十年的女儿红在人界虽然算是上等,但五十年对于神族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以这酒也算不上稀罕,不知昙梵神君想喝哪种?”

      少年人相聚谈心并不需要借助酒,随便一处飞檐或是山顶就能指天骂地,等到慢慢长大,身不由己的烦恼越来越多,才需要借助酒打开憋在心中的话匣子。

      昙梵和白泽相识于指天骂地的少年时代,之后一拍两散形同陌路,所以认识近五百多年,这竟然第一次同桌喝酒?

      白泽见昙梵盯着酒杯一言不发,脸上还挂着几丝自嘲,于是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揶揄道:“我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昙梵神君也大可放心。”

      昙梵抽了抽嘴角,很想问白泽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酒品不好又如何,是能打得过还是能怎样?

      白泽夹了一小块鲜嫩的白鱼尝了尝,慢悠悠道:“那昙梵神君是打算干坐着看着我吃?”

      昙梵当然没有这样的打算,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她拿过装着杏花酿的白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听完‘若能活’那句后,白泽有点反常。

      昙梵:“你...”
      白泽:“你...”

      ...
      该默契的时候不默契,不该默契的时候瞎默契,现在好了,整个空气都弥漫着尴尬。

      白泽眼睛弯了下来,戏谑道:“看来我们俩还挺心有灵犀,昙梵神君想说什么?”

      昙梵本来想问他没事吧,但现在这个情况再这么问有事的估计会是自己,她神色不变地换了个话题,“白泽神君为何笃定笳耀神君一定会找来?”

      白泽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昙梵,“昙梵神君刚刚想问的不是这个。”

      昙梵:...

      “昙梵神君没有发现么?公事上你一般都会喊我的神职,只有在私事上你才会用‘你’开头。”

      昙梵:...

      “所以你刚刚想问的是私事,”白泽语气笃定,眼中揶揄不减,“昙梵神君在关心我?”

      昙梵:...
      所以这人的细致入微都用在这种事情上面了么?

      昙梵面色不改:“白泽神君多心了。”

      白泽似笑非笑地盯着昙梵,不过昙梵泰山崩塌前尚能面不改色,这种情况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白泽可惜地‘啧’了一声,“昙梵神君为何觉得不会?”

      昙梵正色起来:“我们前面做的假设都建立在笳耀是知情者并且与祇阳失踪无关上,但是若是祇阳失踪与笳耀有关呢?”

      白泽食指敲了敲楠木桌,“无凭无据怀疑一方主神,昙梵神君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昙梵端起酒杯目光如炬地打量了白泽一眼,“此事涉及祇阳一个司战主神,牵扯的事情只会大不会小,若是你我不能开诚布公坦诚相见,此事只怕很难查下去。”

      白泽笑得一脸无辜:“昙梵神君真是冤枉我了,我对你一向坦诚,绝无隐瞒。”

      昙梵:“是么?所以为何白泽神君觉得笳耀一定会找来?”

      “因为...”白泽贴着昙梵耳朵轻声道。

      耳朵本就是身体敏感地位,白泽故意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即使没有触碰也能感受到他嘴唇的张阖,昙梵全身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往左耳上移。

      “因为我相信你啊。”白泽说完便贴着她的耳朵打算撤了回来。

      昙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神情冷淡,“我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了?”

      白泽被昙梵丢到椅子上后低声笑了几声,“就我方才与笳耀沟通的情况来看,笳耀对祇阳的失踪应该是不知情的。”

      昙梵心气不顺,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在演戏?”

      白泽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饮自酌了起来,“感觉,而且昙梵神君英明神武,怎么会有你想不到的事情,即使他和祇阳失踪有关,你也料定了他会来不是么?”

      昙梵对白泽的嘲讽沉默不语,她听懂了白泽的意思,白泽在说她开始就有所隐瞒,因为她最初就考虑过这两种情况,只是无凭无据怀疑一方主神确实不妥,是以她先前所有假设都建立在笳耀与祇阳的失踪无关之上。

      因为对于第一步来说不管笳耀有关无关他都会找来,如果无关他会因为担心自身安全而主动分享知道的信息,如果有关他会因为想要刺探调查的进展而主动拿信息来示好。

      而她之所以事到如今才和白泽坦诚第二种情况也并非是什么信任,只不过是因为需要应对接下来的笳耀罢了。

      刚刚劝对方要坦诚相见,转眼就被对方发现自己有所隐瞒,这确实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等会还需要对方帮忙。

      昙梵夹起一块鲜嫩的白鱼肉——唯一一盘白泽动过两次筷子的菜,细心地将鱼刺剔除后放在白泽碗中,讨好地笑了笑,“所以白泽神君觉得笳耀与祇阳之事无关?”

      白泽似乎被昙梵的笑晃了一下神,随后他勾了勾嘴角,像是在自嘲又像是要嘲讽昙梵,他嘴唇张阖了几次,最终却只是淡淡道:“我只是说我觉得笳耀对祇阳的失踪应该不知情,并没有说过他与祇阳失踪无关。”

      昙梵猛地抬眸看向白泽,他这话说得很奇怪却又是对的,因为一般人理解的有关无关是针对祇阳失踪是不是笳耀所为,但白泽所说的有关无关是针对造成祇阳失踪的这件事情本身。

      姑且认为祇阳的失踪是因为他在海殷城捉妖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然后他顺着线索调查导致,笳耀在其中无非就是扮演两种角色,一种是帮助者,一种是阴谋者,前者帮祇阳查找事情的真相,后者祇阳发现笳耀参与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劝说不成反而打草惊蛇。

      可是白泽这句话的意思更倾向祇阳调查的事情与笳耀有关,可是笳耀却不是策划者而是受害者,倒不是说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只是如果笳耀是受害者他为何不主动向天帝汇报?

      昙梵盯着白泽的眼睛:“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泽十分欠揍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已经空了的酒杯。

      昙梵心里骂了句娘,忍住掀桌子的冲动咬牙帮白泽将酒斟满。

      白泽心情大好,他故意拿起酒杯小酌了几口,在昙梵掀桌之前才慢悠悠道:“昙梵神君觉得祇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昙梵不假思索道:“老实,正直,惟天帝之命是从。”

      白泽:“这样的人在海殷城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事,有什么理由会自己暗自调查,而不是先汇报给天帝呢?”

      昙梵:“你的意思是他发现的事情很可能与他自己有关?”

      白泽笑而不语。

      昙梵眯着眼看了他几眼,“那只蟑螂妖讲起祇阳在屋内画的东西的时候,我看你眼神闪动了一下,你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白泽眼角一弯,“没想到昙梵神君这么关心我?那种情况下还能注意到我?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颇高啊。”

      昙梵面无表情:“如果非要和一地老鼠和蟑螂比的话。”

      白泽被噎了一下,他嘴角抽了抽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听那只小蟑螂的形容,我觉得有可能是阵法图。”

      “阵法图?依据呢?”

      白泽摊了摊手,又回到玩世不恭的模样,“猜测而已,谁知道呢。”

      昙梵还欲再言,突然感觉到白泽的九州镜有法力的波动传来。

      白泽眨了眨眼:“看,我说过不会让昙梵神君等太久。”

      言罢他对着九州镜捏着一个法诀,笳耀的身影出现在镜中,笳耀神色不复刚才的从容,有些许紧张。

      白泽笑道:“就是催我还饭也得等我回去吧?我这还在地界呢。”

      笳耀陪笑了两声,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白泽也不着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扯些有的没的。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笳耀便沉不住气了,“天帝这次将找祇阳的事情交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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