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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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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教务大楼顶层。
【欢迎大家加入我们的驱魔小分队,不仅有好吃的甜点,而且还有一座秘密基地可供娱乐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申请加入小分队并且被成功录取的成员将获得副校长亲笔签名的《驱魔手册》哦。PS:是沈震副校长。再再PS:手册是初版,并非再版哦。——驱魔小分队宣。】
特意用金箔装点的宣传手册封面大喇喇地摆在椭圆的红色原木长桌上,可供至少二十人开会的巨大的办公桌旁,五个人影各自围绕着,毫无组织纪律性可言。甚至还有一个人和宣传手册一样大喇喇地直接趴着睡觉,轻微的呼噜声和窗外夜风击打窗棂的声音交相辉映,致使周遭气氛云谲波诡。
正在这时,负责把大家叫过来开会的校长大人终于现身,他端来一套茶具,开始摆弄,温杯、醒茶、冲泡、赏茶……看起来十分专业,且由于他将衬衣袖口挽在手肘处,便使得漏出的一小节臂膀肌肉线条分明流畅,十分的赏心悦目。
但即使如此,这几人都是大老男人,实在没一个会欣赏,还是副校长沈震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破了这睡觉打呼噜兼风声大作外加倒水泡茶毫不相关但又意外和谐的场景,“我说校长啊,你最近是不是近视又严重了?”
校长显然不在意副校长的揶揄,点头说道,“是有点。”
“那你干嘛不把你眼镜戴上?”
“这你就不懂了,我现在泡茶要是戴眼镜,容易起雾。淡定淡定,就要好了。”校长语气安抚。
“我特么的淡定不了!”沈震在拍桌子和站起身掀翻高背牛皮座椅走人之间最终选择了无语扶额,“你能不能看看你泡的是什么玩意儿?”
不是泡的茶吗?校长终于拿过茶包凑近一看——板蓝根。
“……”
好吧,不能泡茶了。校长又收了茶具,一人发了瓶矿泉水聊表心意。
校长轻轻叩了叩桌子,环视周围,“你们知道我把你们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身为钢与炼金术这一听就充满着力量而又与工农结合的神秘学科但在柏里恪大学招生简章上只名为工业工程专业的系别主任谭启耀可谓是慧眼如炬,顿时揭竿而起,“我知道,一定是副校长冠名给这什么玩意儿整出来的驱魔小分队进行打广告,从而捞取广告费。看来校长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想要整顿管理层啊。没错,我一直觉得是时候选取一位新的校长了,当然是副的,毕竟校长你还可以多撑几年。”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十分的义正辞严,“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人选,就包括我在内。”
他才说完,他旁边的机构组织管理系别主任兼执行部副部长廖展扯了扯嘴角,冷笑,“就一个人选,还包括你在内,那不就是你吗?”
谭启耀瞬间十分惶恐,一脸我没有,都是你说出来的,看来我的能力足以胜任并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傲然,想想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我就坐在这里。”沈震继续忍着掀桌而起的怒气,“我特么的还没死!”
校长这才终于从马甲的口袋里面拿出眼镜戴上,然后拿过桌上的宣传手册看了看,“这谁写的?什么玩意儿啊?!”
“搞半天不是因为这个啊?”谭启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不是说让学生自己开设社团吗?这个已经跟校委会申请通过了,孩子们觉得驱魔这名号帅一点。”
校长咳嗽了一声,“所以你真的给学生们弄签名要广告费了?”
沈震,“……”
“算了,算了,还是不跑题了,直接上重点。”说着,校长不知道又是从哪儿拿出一个文件袋,看上面的封条,显然是刚刚从零港特运过来的。他淡声道,“你们的另一位副校长天道博已经给我报备过基础情况了,这个是现场拍摄出来的图片。”
“天道副校长不是一直都在零港那边工作,对于学院的经营状态充耳不闻的嘛?再说了,我们好端端地看他拍的照片干什么?虽然我确实承认天道副校长长得不错,不然也不至于能娶三个老婆。当然,天道副校长没犯重婚罪,都是老婆没了重新找。但是这也不代表我就愿意看他的高清写真集了啊。”谭启耀表示不理解。
看来谭主任对于副校长意见都很大。
沈震终于是受不了了,“把你板蓝根拿过来,给他灌下去。”
“谭主任你那么能说,干脆你去后勤部算了,那儿正好还缺一个烧锅炉的。”校长都被整无语了。
谭主任皱眉,“我能说关烧锅炉什么事啊?”
“行了行了,别打岔。”校长咳了一声,“这次传回来的照片非同凡响,众所周知,零港这个地方之于我们而言,是神秘且具有不可探测性的。虽然学院的校训中说道,我们都要心怀走向未知的勇气,但是这个对于零港却是一道禁制。不过我今天很不荣幸地通知大家,如果这次的事件确定属实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怀揣着走向未知的准备了。”
“有吗?我们校训有这话吗?刚想的吧?”谭启耀拐了拐旁边的廖展。
廖展甩开他,示意发癫别带上他。
“是什么?”全屋就一个还算注意力在线的正常人,一直坐在黑暗角落装隐身的陈记宗终于发话了。
“你们看吧。”校长将一张照片摆放在桌面上供人观摩。
如果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会谈亦或者一个普通的交友会,那么这一张照片大概会被误认为是某个奇幻电影的截图,亦或者是神乎其技的画作。但可惜,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为一所名叫柏里恪的学院工作,而学院摆在招生简章上的专业大多也都正常平凡,可是隐藏在这层伪装之下,要教给学生的技能总结下来无外乎就是——除妖!
当然,学生们现在取了个新名字,叫驱魔。
底下孩子们更愿意认为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叫魔,那是在柏零卷中与上古神明相对的产物,尚未进化完全的堕魔者。而不是和自己流着同样血统的妖物混血种。
而那照片上的生物,仿若被命名为十方之神中掌管暴怒手持火种的离垢,更准确一点的形容,应该是龙。
没人见过龙的模样,这种神话传说中的生物是神秘而又伟大的,既能呼风唤雨又能翱翔天际,形态多变且不固定,因此没人能够准确地描绘出龙的样貌。但最初在零港发现这具残骸的时候,所有人都敢肯定,这确实是龙,不是四足的巨蛇模样,也不是长着翅膀的蜥蜴,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绘的生物。而它即使仅仅只是出现在照片上,那压迫感也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窒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也都目睹过它的存在。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数字,表明着这张照片生成的时间——是昨天才拍下的。
“柏零卷至今都还在编撰,其中莫虚一词最早出现在上古传记昀渺志·迦楼卷中,誉为不可踏足之地,也即零港,这一词于学院创立初期被收入柏零卷中。当初天道家率众踏足零港之时,从万里无垠的一片冰封冻土中发现了这具生物,并将它与十方之神离垢划上等号。但神明存在与否至今仍然是个未知数,于是院方只承认这具残骸为初代种,且将其命名为‘燎原之火’。离垢所经之地,必将燃起冲天的烈焰,直至一切焚毁,然后天地陷入黑暗,神明苏醒。”谭启耀难得正色下来,继续说,“这也是为什么会将它埋葬在这苦寒之地的最终原因,我们无法探求究竟是谁将神明斩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埋葬诸神的神葬时代。”
“那如果它活了呢?”
校长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异于往平静的水面扔鱼雷。
就连一直很淡定的陈记宗都不淡定了,“校长,这话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如果你们认为这是玩笑的话,那就确认了这个再下定论吧。”校长扫视在场众人的眼睛,然后紧接着又摆出一张照片。虽然保存良好,但是从照片的大小以及黑白颜色和泛黄的塑封都能明显感觉到年份不同。而这张照片右下角所显示的时间跨度竟然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
谭启耀哆哆嗦嗦地想要伸手去摸,但是又不太敢。
校长看他跟帕金森综合征发作似的,忍不住发话了,“放心拿,这个是复印的,原件还在地下加密保险窟里面保存着的。”
谭启耀无声呼了口气,终于放心地拿起了这份影印件。左看右看,琢磨着,“这应该是当初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吧?”
“是。”校长点头。
沈震觑了一眼,“这又怎么证明它活了?”
其余几人也是不得其解,但是都不敢有任何松懈,毕竟校长虽然看起来确实是不着调了一点,但是他能坐在校长这个位置,就证明他肯定不至于不着调。虽然有种听君一席话,仿佛白听的感觉,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因此众人也绝对不会怀疑校长大晚上叫众人过来是为了寻开心。
“你们仔细看照片啊!”校长有些心绞痛,“这么明显的变化你们看不出来?!”
谭启耀不好把影印件一直拿着,于是只好将影印件和昨天才拍的照片放在一起,几人看了半天,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谭启耀首当其冲,“我知道了!”
校长一脸欣慰地看着他。
“是摄影技术变好了!”
校长捂着心口,只差没当初掏出速效救心丸了,不行,烧锅炉,必须要安排他去烧锅炉!
陈记宗没发话,他看了一会儿,瞳孔骤缩,几乎是厉声喝道,“脊柱!”
众人闻声再次看向照片,果然只见在它的背脊上,昨天拍摄的照片之于那第一张,有着仿佛骨节一般的凸起,看起来就好像是仿佛下一瞬它就要振翅高飞。昀渺志·异闻卷中有着详细记载,离垢翱翔之时,脊柱会生出数片如同箭镞的凸起物,确保能拥有强大的脊椎力量支撑它庞大的躯体。
“不可能!”谭启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起身再次拿起照片反复比对,“这样岂不是证明它不过只是沉睡?会不会是照片年份已久,失真导致的?!”
校长没有说话,他凝视着照片上的反光,状若神游。
“这怎么可能呢?”谭启耀看着身旁的廖展,认真地说,“学院这一个世纪以来,在零港建立科调院,成立科研小组,如果它要复活的话,早就复活了。况且,困住它的冰层可不是仅仅用火就能破灭的。”
谭启耀说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学院从发现这具残骸的初期就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从中提取到有用的基因进行研究,但可惜,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因为封住它的冰层竟然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化学物质,无法开凿。如果非要找一个说法的话,更像是一种魔法,用于困住它的魔法,也挡住了众人想要探究的心。
沈震看向校长,问,“你怎么看?”
“唔……”校长沉吟着,良久,才轻声,“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眼看到它的样子。”
众人神情顿时一凛,初代种和最初的种虽然好似在这个时代已经陨殁,但是在座的人都不会忘记,他们面前的这个人,是曾被怀疑为初代种的人选之一。他的出现是远比发现这具残骸还要更为久远的时间,甚至于是在柏里恪还未建立之期就已经存活在这世上的非人的怪物!
“那怎么办?”谭启耀坐下,妥协,“如果真的复活了,我们不可能赢得了。”
陈记宗反问,“为什么要说复活?”
“那不然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它在沉睡?说不定就是如此,它经过不知多少日夜的长眠,终于在黑暗中再次睁开自己的双眼。”
谭启耀揉了揉脖子,“可是在我们的历史上,可从来没有击杀过初代种的事迹。别忘了,我们教给孩子们的知识,不过只是对付和我们一样的亚种罢了!”
“不,有的。”校长站起身,走到窗边,回身望着众人,“我只是很好奇,唤醒它的契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