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43、Roussel

　　伊莎贝尔·唐纳德，耶瑞弥不是首次追查这个名字。但斯塔克从纽约传来的消息已经给出了比消息本身更丰富的内容：以斯塔克的能力，在纽约查不到更多的线索。

　　“唐纳德……”耶瑞弥说，“从我这边的信息看，她是个投机犯。”
　　“学生时期跟着格林博士，后来在约森窃取亚历山大·格林的实验成果时起到了关键作用。不过现在给格林投资的奥斯本工业垮台，约森的公司付之一炬，他本人前段时间也自杀了，这位唐纳德小姐彻底失去了通过‘纺锤’项目牟利的途径。”

　　“斯塔克说，当时游乐园摩天轮里和索菲亚交易的就是她？”耶瑞弥停了停，“她当时售卖的东西不可能是亚历山大·格林的研究成果，否则斯塔克一定会从奥斯本那边查到。”

　　“所以是约森？”彼得说，“但他的实验室全毁了。伊莎贝尔·唐纳德的下落也还不知道。”
　　彼得想了想：“斯塔克先生认为她会藏在约刻市？毕竟是约刻市的居民，即使在那扇门被我们控制之前能够使用它，在纽约也没有合法的身份，想必不会久留。”

　　“寻找这位唐纳德小姐的任务得交给你了。”耶瑞弥说，“至于约刻市的政界……”
　　他一时没有说话，彼得疑惑地抬起眼睛来看他。

　　“我也可以帮你的忙！”彼得看他半天不说话，悄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你知道，蜘蛛感应——收集情报上，我的能力挺有优势的。”
　　耶瑞弥盯着他看，几乎把彼得看得窘迫起来，怀疑是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怎……怎么了？”彼得问。

　　“十几年前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耶瑞弥移开目光，忽然开口说，“‘乌托邦’。”
　　“她把一群人汇聚在一起，定期排除其中道德水平不达标，偷盗、发生冲突、甚至乱丢垃圾的人，想要搞明白一个全是好人的种群到底能不能存在。”

　　彼得等了半天没有下文，心里发起慌来。他忍了又忍，还是问：“她成功了吗？”

　　耶瑞弥好像被他惊醒似的，眼睛迅静地一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说呢？”他反问。

　　彼得背在身后的手攥起来，慢慢地说：“我不知道她提供了什么样的规则环境，但是无论规则多正义，总有介于道德和法律之间的角落。……乌托邦之所以成为神话，不就是因为现实中不能存在吗？”

　　“人性就是这样。”耶瑞弥说，“她要是明白就好了。”

　　“……什么意思？”彼得敏锐地问。

　　“是我的妈妈。”耶瑞弥简单地说，“她自杀了。在大火里唱弥撒，缩在金十字下面。”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个，也无意受到什么安慰，因此马上转入了下一个话题。

　　“斯塔克想要约刻市的政界背景，你不用去查，我都可以给你。”耶瑞弥说，“约刻市政界上上下下七十八个部门，关键职务两百七十多岗，我已经来回杀了三遍。”

　　彼得凝视着他，眉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你疯了。”他低声说。

　　耶瑞弥抬头去看彼得，微笑还没从他的嘴角褪去，尚有温柔的余味。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说。

　　*

　　伊莎贝尔·唐纳德的定位还是耶瑞弥发给彼得的。凭借庞大财力购买的军用卫星、天才的人脸识别和行为判定系统，彼得曾经为此惊叹过，如今难免感到震悚。
　　他蹲在唐纳德临时落脚点的屋顶，在夏夜的凉风里发了一会呆。

　　尽管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在预料之中，彼得还是难以让自己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他不能自制地想起耶瑞弥的笑容，并为此感到愤恨。
　　他有一千一万句话要和耶瑞弥分说。这么多淋漓的血、破碎的联系、无处着地的想念和记忆，究竟要出于怎么样光荣的正义才能被制造出来？——可他知道耶瑞弥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道理他都想过了，耶瑞弥最知道自己的罪行。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轻捷地从屋顶向下攀爬。唐纳德淡绿的窗户沾满了灰和污痕，是古老的支架款式，窗沿露出的金属部件锈得掉屑。窗户的玻璃隔音效果很不理想，人声清晰地从里面传出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一个姑娘没好气地说，“我这可不是慈善机构——噢，差点忘了，约刻市压根没有这玩意。”

　　“不是给你付房租了吗？”另一个女声听起来也不客气，“八十磅一周，超过约刻市平均水平了。”

　　“噢，不看你身上那些麻烦事儿的话确实不少。”头一个女孩说，故意咬着牙齿发出咔咔的响声，“八——十——磅——。”

　　彼得听她们拌嘴，伸手过去轻轻把窗子的金属支架掰断了。六楼的风不小，窗户晃动着，“吱呀”一声被吹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深绿色的布窗帘。

　　“要命。”屋主人嘟囔着走过来，探出头查看窗户。一蓬红棕色的头发在窗口一闪而过，她缩回去冲伊莎贝尔·唐纳德发脾气：“告诉你这破窗户不能关，都锈成这德性了！到时候要赔多少你来出？”

　　“我出就是了。”唐纳德冷冷地说，“一扇破窗户，能赔几个钱？我说了，开着窗不安全。你也不想在梦里被一枪狙爆脑袋吧？”
　　她沉默了一会又说：“嘴巴闭紧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唐纳德皱紧眉头环顾四周，这间三十来平的房间里连个电视都没有，沙发上堆着衣物、杂志和扑克。她倒没有因为罗赛霸占了唯一的床而不悦，毕竟那张陈旧的单人床也不比铺着上一任窗帘作为盖罩的沙发宽敞多少。但跟着约森的几年她挣到了不少钱，已经不再适应这种逼仄的生活。
　　可这已经是她现在能找到的唯一避难所了。

　　唐纳德忍着不耐烦，把罗赛扔进沙发的卫衣挂到衣架上。她刚刚转过头去，就听到窗帘撕裂的破风声，接着就是罗赛的尖叫。

　　“伊莎贝尔·唐纳德？”穿红蓝紧身衣的怪人说，“你得跟我走一趟。”

　　唐纳德拔腿往门口跑，把手却被蜘蛛丝似的白色网状物死死封住了。她强装镇静，脊背紧紧贴住薄薄的门板：“你是谁的人？”

　　“没有谁。”彼得说，他不耐烦和她扯什么身份立场了，直接用蛛丝把唐纳德裹成了一个茧，打算提着她从窗户原路返回。然而彼得刚刚跳上窗台，就不得不敏捷地往旁边一歪，躲过了另一个年轻女孩朝他脑袋抡来的一只陶瓷小锅。

　　“……我以为你们关系不怎么样？”彼得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说。

　　“确实不怎么样。”罗赛脸色苍白，勉强笑了一下，“——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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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 我先骂了：耶不是人！
我真棒！每周都更新！下一章应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