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30、emotion

　　其实也不是一直这样的。
　　最小的时候，耶瑞弥只是能感觉到别人的情绪。高兴、愤怒、哀怨、憎恶、恐惧、恐惧、恐惧。从奥斯维德老宅的火海里爬出来的那一天，他不止发现自己拥有了操控火的能力，也发现自己在和别人发生直接接触的时候，看到了他人的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耶瑞弥在阅读别人记忆的同时，不但要承受他人情绪的强烈冲击，也不得不重温一遍火海中被灼烧的酷热痛楚。
　　时至今日，其实耶瑞弥虽然仍在接触时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别人的情绪，但也已经能够约束自己，自由地控制是否取得他人的记忆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极力减少与人的身体接触，实在是因为无法自证。

　　尤其是对彼得。
　　谁会对公开自己的情绪记忆毫无芥蒂呢？耶瑞弥能够理解，因此在面对他时尽力尊重。

　　哪怕他直到最后一秒，其实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到底要不要告诉彼得。

　　“……哇哦。”但是彼得微微张着嘴看了他半天，居然憋出一句“酷诶。”

　　耶瑞弥刚愣了一下，彼得就毫不设防地凑上来要摸他的额头，嘴里还小声嘀嘀咕咕地说：“一下子就看完记忆吗？还是能和X教授一样挑着看？唉……你头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
　　他下意识地往后避，还是被彼得一抬手摸到了颧骨。耶瑞弥没忍住往后一仰，差点把身后的桌子给撞翻了，发出一声巨响。

　　彼得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惊魂未定地冲口问他：“你干什么？”

　　耶瑞弥站定了，一时没说出话来。颧骨上被彼得手指尖儿轻轻擦了一下的地方烧得滚烫，把他的皮肤燎出一个破洞来似的，小心又雀跃的情绪满满地从这个小小的裂隙里涌进来，让他心脏狂跳，一时熏然如醉。

　　“——我十岁生日礼物是什么？”彼得站在一边，探头探脑地瞅了耶瑞弥半天，小心翼翼地试探说。

　　耶瑞弥沉默了一会，居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干脆把彼得的记忆看个底朝天算了。
　　“——我没看。”他凶巴巴地说，“我怎么知道。”

　　直到放学出校门的路上，彼得还在为这件事情感到沮丧。

　　他都已经做好被耶瑞弥发现自己喜欢他这件事的心理准备了，谁料到耶瑞弥这个能力居然是可以被控制的。
　　那为什么还非要弄个绷带嘛。彼得在心里悄悄犯愁，而且还非得故意不挨着我。

　　他不是对感情什么的一窍不通吗？彼得想，怎么避嫌这种事情……又好像特别明白。

　　闹了这么一出，耶瑞弥和彼得谁也没有提去琴房的事。耶瑞弥既然和彼得说了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应当也知会斯塔克一声。他本想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彼得硬说复仇者大厦离梅姨工作的地方近，他正好顺路接梅下班，也要和耶瑞弥一起去坐地铁。

　　“还能蹭顿晚饭。”彼得有意显得活泼一点，笑着说，“不知道大家今晚吃什么。”

　　*

　　哪怕是彼得也没想到，今天复仇者大厦里的成员能这么齐全。

　　他和耶瑞弥站在娱乐厅门口，吧台里鹰眼在和班纳博士一起喝酒，娜塔莎、斯特兰奇博士、史蒂夫·罗杰斯和斯塔克围坐在圆桌边上，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听见动静，纷纷抬头来看他们两个。

　　“就是他？”斯特兰奇看着耶瑞弥，问斯塔克说。

　　“传说中的约克市来客。”斯塔克耸了一下肩，“对，就是他。”

　　这个穿古老劲装，还披挂红色披风的男人仔细端详了耶瑞弥好一会儿，皱着眉问他说：“你是个法师。——你的力量来源是谁？”

　　耶瑞弥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约克市没有这种说法。”

　　斯特兰奇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头跟斯塔克说：“他有点古怪……身上的魔力非黑非白，似生似死，还有类似阿戈摩托之眼的回路。像是我们维山帝的路数，但我又感觉不到维山帝在为他提供魔力。”

　　“阿戈摩托之眼？”斯塔克敏锐地问，“你那个能用来预见未来的时间宝石？”

　　耶瑞弥听到这里，稍微低头咳嗽了一声。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抬眉面对斯塔克和斯特兰奇探寻的目光，坦然说，“之前没有告诉你，我能看见人的记忆。”

　　“……和查尔斯·泽维尔一样？”斯塔克问，挺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就是X教授，彼得可能和你提过？”

　　“X教授能读取别人的想法，看到记忆，甚至能剥夺和控制他人的思维和行动。”彼得小声跟他说，“他是世界上最强的心灵能力者。嗯，是个好人。”

　　“没有那么夸张。”耶瑞弥说，“我只是能看见，并不能对别人的记忆做什么。”

　　“而且耶瑞弥得有直接身体接触才能‘看见’。”彼得在旁边替他补充，“X教授不是用不着吗？”

　　“又没说他怎么危险，你急什么？”斯塔克没好气地看了彼得一眼，转而对耶瑞弥说，“空口无凭，你打算怎么证明？”

　　“你们和那位X教授关系好的话，可以叫他来看看我的记忆。”耶瑞弥自然地说，“不然要怎么证明，你们拿出办法来，我也可以考虑。”

　　“不应该只是看到过去。”斯特兰奇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耶瑞弥看，这时候突然出声说，“确实有过去……但一定有关于未来的部分。”

　　耶瑞弥沉默了一下，态度略微有点冷硬下来，但最终还是回答说：“我确实见过——那又怎么样呢？人何必非得要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

　　“——什么意思？”斯特兰奇的神情慢慢变了，“你看到的只有一个未来？”

　　如同阿戈摩托之眼，它为看到将来而运转起来的时候，使用者能够看到千百万种事情的发展过程、千百万种故事的结局，这是有效的预测，因为人们可以以此为依据，选择自己行动的方式，拿出解决问题的对策。只有当人只能看到一个未来的时候，当所有行动全都无法改变结局的时候，才会发出“人何必非得要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这样的质问。

　　耶瑞弥摇了摇头，纠正他说：“只是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只有一个未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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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彼得：告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