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败者谁》夙夜思安

6、5.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我的救星⑤

　　“我可以替你向天裁宫的人隐瞒，但北堂家族于本将军有恩，本将军不会管，只看这小娃娃肯不肯替你隐瞒。”
　　说话间，渚晏伸手快速点向姜佑周身大穴，姜佑立刻感觉到周身原本气走经脉的感觉荡然无存，连五内疼痛感也淡去不少，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一阵冰冷汇聚灵台，正是未名神那一缕残魂。
　　“我已帮你将残魂聚集于灵台，但却无法强制封印其魂力，只有靠你舅父了。”
　　姜佑点头，目送渚晏出了门，屋中顿时只剩下姜乾姜佑父子俩。
　　外有渚晏坐镇，姜乾也不敢放肆，只能劝眼前的小儿子，想起方才所为，姜乾眼中一片复杂，皱眉望向姜佑。姜佑只怯怯与他对视一眼便垂下了头。
　　见状，姜乾一声轻叹道：“佑儿，为父知道如今多说无益，从前为父看重你大哥，忽略了你，是为父的错，但今日一切全都是为了姜氏，为了天工府，更为了乾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姜氏千年基业不能毁在我姜乾手中，外头有多少人觊觎我天工府藏宝与铸宝秘法，一旦落入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为父不求你能明白或谅解，只希望你能以姜氏为重，”姜乾苦涩一笑，眼中带着期盼，“算为父求你。”
　　却见姜佑只垂首，一言不发。
　　姜乾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不再说话，伸手替姜佑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叹口气，转身离开。
　　姜佑一双漆亮的瞳仁悄悄目送姜乾离去，苦涩一笑。
　　屋外，姜乾刚至大堂，不见渚晏，却见二弟姜坤与白衣的北堂道迎来。
　　“大哥，胜儿呢？”姜坤见姜乾一人前来，疑惑道。
　　“我派他去请玄机师祖了，如今应该也快到了吧。”姜乾皱眉道，原本便做了两手准备，奈何大军来势凶猛，若任意一方能早来一刻，他也不必冒险请神魂。
　　“令主，城外那些军士和修士的尸体……是谁做的？”北堂道眯眼望向姜乾。
　　“敌军见乾城久攻不下，竟对佑儿下咒，”姜乾一叹，“佑儿被妖魂附体，大杀四方，奈何那妖道学艺不精，于是那妖魂发了狂，对自己人下手，在城外将人屠了个干净。”姜乾拧眉严肃道，“若非渚将军及时赶到，恐怕佑儿和妖魂都要殒了命去。”
　　“劳烦令主带我去见佑儿。”北堂道皱眉，似有怀疑。
　　“好。”姜乾不置可否，领着一众人赶往厢房。
　　一路上，姜乾虽面上无恙，心中却忐忑不安。北堂道此人心思颇重，自然不好糊弄，接下来只能盼着佑儿不要让自己失望。
　　北堂道面上含笑无虞，心中却并未全信姜乾的说辞，姜坤与姜乾虽有嫌隙，但面对外人却是绝对同心，从他这里自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姜府的下人更不必说，都是姜乾的死士，而唯一的证人渚晏此刻却不在，也只能去问那七岁的姜佑了。
　　思及此，北堂道眯了眯眼，眼中精光乍现。
　　外间一行人匆匆行在路上，厢房内，未名神却是缓缓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人锁在了灵台内不得而出，一阵焦躁后无奈接受了事实。
　　“小子，这是谁下的禁制？”未名神冷声道。
　　“自然是救我的人。”姜佑暗道。看到他第一眼，姜佑便感觉他一定是自己的救星。
　　此刻姜佑与未名神虽共用一体，但情感，记忆与思想却是完全独立，只有姜佑肯说，未名神才能得知他的想法，故而姜佑的小心思未名神也未察觉。
　　“麻烦！”未名神恨恨咬牙，“看来你还挺感激他嘛！”
　　“他救了我，我当然感激他，”姜佑眯眼，“但他也救了你，你不感激他？”
　　“呵，他救了你，却锁了本座，还想要本座感激？”未名神怒极反笑，“反正你我如今一体，他还没那个本事消灭本座，若本座殒，你也会死。”
　　说话间，姜乾已带着众人推门而入，姜佑坐在榻上左右看了看，未看到渚晏，有些不安。
　　“佑儿，”一个白衣男子上前，含笑道，“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舅父，北堂道。”
　　姜佑眯眼想了想，印象中确实没有这个人，于是摇了摇头。
　　北堂道笑容一僵：“……”
　　一旁姜坤立刻打圆场道：“毕竟十年没见了嘛，忘了也正常。”
　　姜乾忍不住撇过头，不想看姜坤，这个蠢弟弟。
　　“叔父，我才七岁。”姜佑小声道。
　　姜坤脸色一僵，干笑一声：“哈，哈哈，叔父一时忘了，哈哈。”
　　灵台中，未名神一个白眼翻过，嘲讽道:“这都什么亲戚？”姜佑也没吭声。
　　北堂公子恁是好耐性，也不尴尬，亲切笑道：“佑儿，你阿爹说你被妖道下咒，被妖魂附体，险些性命不保，如今可有不适？”
　　姜佑一怔，看向姜乾，妖道？阿爹在说自己吗？
　　注意到姜佑的眼神飞来，姜乾脸色一肃，微微点头。北堂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姜乾，姜乾立刻收敛动作，以目光询问。
　　北堂道心中一动，老狐狸，扭头又看向姜佑，循循善诱道：“佑儿，说实话，是也不是？这样舅父才好救你不是？”
　　灵台中，未名神冷冷望着北堂道，提醒道：“小娃娃，你这舅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十年不来，如今姜氏有难，他倒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闻言，姜佑皱眉，下意识道：“舅父不相信我阿爹吗？妖魂就被红衣裳的大哥哥锁在了这里，”姜佑右手指了指额间，“他说只有舅父能救佑儿。”
　　闻言，姜乾心中松了口气，赞赏的望了姜佑一眼。而北堂道却是笑容一顿，转眼恢复了神色，笑道：“舅父怎么会怀疑你阿爹？我们可是一家人呢，待我查看过那妖魂状况便设法救你。”
　　见姜佑点头，北堂道便将食指中指并拢，贴在了姜佑的额间，闭眼默念法诀，以灵识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