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今江白》樱井雪男

3、003 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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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令白鹿摸索着地形避耳目的来到了令銮殿的暖阁。如今她武功尽废，居连平日简单的轻功，也难以施展。
　　她见到他就站在暖阁的庭院边，俯身望着池中清水，滔滔着熙熙攘攘的小鱼。
　　她走了过去，如往常一般鞠躬行礼，“陛下。”
　　江卓里有些愕然她的到来，转身，俊雅的轮廓被月色朦胧打亮，是英气璀璨的光华。他黢黑的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令白鹿头顶的发旋，连嘴角边都沁了笑意。
　　“怎么？”他淡淡道。
　　令白鹿深深的望着他。
　　气氛就这样诡异的沉静。
　　直至她清越的声起，“陛下，臣想离开。陛下废了臣的职责，一无能之人，是该走了。”

　　江卓里面色霎时阴沉。抿唇，他拂袖，“我不准！”
　　他有些急，就连称谓也忘了换。
　　“陛下不用怕无人保护，战鹰的连英如今为新的掌舵人，臣已悉心嘱托过……”
　　她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令白鹿，我说我不准！”
　　她这才有些受撼动的抬眸凝他，一贯少了色彩的眼睛，似是蕴了淬火，燃烧了整座青山的热度。耳旁嗡嗡的是他因愤懑而留下的痕迹。
　　“陛下，臣已武功尽废了！棋子终将成弃子，陛下的大任、鸿鹄之志，臣已尽心竭力的为陛下实现了！”她句句铿锵，却坠入过往，那些过往，多么熟悉，又多么的令人沉入迷茫的痛苦。

　　他还贵为王爷时，一路的奔波，其实很辛苦。她的身上密密匝匝的全是为了保护他留下的伤痕，青的紫的，从未好过，也等不到好的那一天了。
　　她这般的女子，估计是全城搜罗，也未必有公子肯娶。她这样的伤痕累累，残缺又无能，可能只能到青山的寺庙里当尼姑，聊以慰日了。

　　只是……她还有事做，也是必须做的。

　　江卓里眼神阴鸷，沉默了半晌。眼前的女子，好似经过几年的风霜，蜕变的愈发沉稳秀美了。她那样的不肯屈就，性情刚烈，饱含对国家与他的赤诚，沉淀在她灼亮的眼底，其实从未消散。

　　“朕若放了你，你可是要去查月独一事？”他终是开口。
　　令白鹿沉默半晌，还是没否认，“……是。月独是臣心里去不掉的恨。”
　　月独，是白术国最为隐秘的帮派。只要贵人出钱，无论什么买卖心愿都能实现。也是这般的帮派，曾经夺去令白鹿心里的人，她的师哥、师妹。

　　她是孤儿，生于乱世，被师傅收养于青山派。师哥与师妹师姐们一派和气，众志成城。只是……
　　只是几年前的走水，谁都走了，留下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她想跑进那大火里，却硬被拦下，一次又一次，手掌也就留了烫伤的疤，伤却溃烂在心里了。

　　“你如今武功尽废，还想去么？”江卓里面色沉静。
　　令白鹿灼灼望他，字字铿锵，“是。”

　　嘴唇霎时被攫取，烫热的温度落下，连鼻间都溢满了他清淡的味道。令白鹿一懵，整个人被抵在他的怀里，被突然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他……他在吻她？！

　　他从刚开始的吸吮到舔砥，拥着她的腰愈紧，她的娇小令他心酸，不禁回想那么些年，居然都是她一人护在他面前，总是第一个的奋不顾身。

　　令白鹿只觉得懵透了！十几年的交情，她一直都是以等级划分两人，从不逾矩，哪里想着他……！
　　她剧烈挣扎，他便吻的越深，好似偏执的坠落，在朦胧的月夜下展现着淋漓尽致的爱恋。

　　很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见到她眼底氤氲的水汽，唇色因水渍的透亮，竟清美的不可思议。
　　是他失控了！忍耐了这么些年，到底溃败在她一声想走，那样的愤懑燃烧在胸腔，让他溃不成军。

　　以至于打破这平衡了许久的关系。

　　他将她揉在怀里，语气阴冷，“令白鹿，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走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