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今江白》樱井雪男

10、010 真相难寻

　　月朗星稀，乌鹊南飞。
　　泽锦缓慢睁眼，朦胧的月色轻洒眼前姑娘的面容，沉静又冷淡。他怔怔的，便是伸手触碰了，却抵达不到，被她反手扣在了枷锁里。
　　刺痛，混在绝望的潮湿里。

　　他涔薄的笑，“你以为你动了手，你能活着走出去？”
　　“无所谓。”她淡然处之，“死了，就当早点去黄泉路上与他们相聚了。”

　　泽锦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是啊！我们一起抱着疑惑下去！”

　　令白鹿的失控，在此刻爆发！
　　她紧紧的拽住他手腕的枷锁，深吸了一口气，便毫不留情的往外拽！眼看他紧蹙着眉，眼看他俊脸上沁出着薄汗，她心里的悲拗也贯穿的彻底！
　　“你到底为什么要放火？你说！你说啊！”令白鹿的眼眸逐渐湿润，“最近近日，我都能梦到他们，他们责备我不为他们追查真相，他们说火好烫……！”

　　“月独与青山，本来两两独立，又怎会相残！”她声嘶力竭，“泽锦！你想我死，如何都好，你为何不说？”

　　被疼痛蹙紧了眉的他，只觉得耳边的话语都漂漂的，怎么也听不清楚，只是能感受她的愤懑，她的悲伤。

　　“月独里确实有你的师姐，我没说谎。”泽锦忍着痛，沙哑地说道，“只是你救不出来！”
　　“我若挟持你呢？”她停止了拉拽，声色清冷，“将你带到那里，割破你的手腕，以死相逼呢？”
　　“在此之前，我会自缢。”他轻柔的。

　　好！好一个帮派统领者！
　　她冷哼几声，便随风而去。留下面色苍白的他，远远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跌坐在了潮湿的干草里。

　　“阿鹿，你又怎能知晓真相……？”

　　*

　　出来的时候，风很大，也很冷。深夜的街巷，无人而清冷。游走在街上，她茕茕孑立，好似远山的鹤。
　　那件事到目前为止，已有了两年的光景。无论她如何对泽锦严刑逼供，他总能想着法子从她的犹豫逃生。
　　他确实知晓真相，或者更多。

　　可是他明明有能力出来，他为何不？
　　这也是她内心深处最隐晦的忧虑，当她用“杀了你”来试探，她更加的明确，他是可以极轻松的出来的。
　　泽锦，这个神秘莫测的月独统领者……
　　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想着想着，便走到了皇宫。气势恢宏的建筑，在月色里愈发磅礴。待至她走到清苑，欲转弯处，便落了个满怀，温润的气息如玉，扑面而来。

　　她怔怔的，抬眸，坠入的是江卓里深渊般的漆黑里。
　　一如火树银花不夜天。

　　“去哪了？”
　　他的声音轻缓，拥紧了她，下颌紧绷，垂眸睫落，“宵禁的人可是有抓你？”

　　令白鹿凝着他，怔怔的，只觉得身心的疲惫，在他的注视下有了一定的舒缓。她撇头沉默，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他的吻却窸窸窣窣的落在她的鬓边，执拗的不放，“鹿儿！”

　　她被他叫的心悸，抿唇，水眸剪水，一阵涟漪，一滴清泪蓦然流下，是静夜里无言的感伤。

　　她想起了师哥，亭夜。亭夜也总是一声一声的喊她为鹿儿。只是火势的迅速，泯灭了所有。
　　心里的镇痛麻木，她悲拗于自己的武功尽失。这样一个无用的自己，是否还可以继续为他们寻找真相？

　　江卓里怔了，被她的泪震的心里钝痛。他只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柔道：“哭什么？”
　　“……”她湿润的水眸凝着他。
　　“还记得我是如何与你相识的吗？”她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