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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赤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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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生本是赶考书生,奈何落榜,回乡时又没了盘缠,便在彼澜寺盘桓,替人写信解签求一温饱,慢慢筹措。
偏有个城中大户杨公子,极好男风,那日偶来寺中还愿,见了苏生样貌清秀,又无依无靠在此,就许他些金银,趁便强占了。
苏生本自懦弱,又穷困无依,少不得依从了。一来二去,天长日久,二人得趣,慢慢也渐生了些情愫。
这夜苏生独自在寺中散步,隐约中听得有人唤他,心道莫不是杨公子趁月色来了,便随声答应,一回头,却见一位金冠绛袍的年轻公子正站在月洞门下。
那公子走近几步,轻轻一揖,苏生忙也见礼。
那公子道,“在下苏州彦丹,远来访亲,暂居此庙。”
苏生道,“彦公子,幸会。”便也将自己状况诉说了。
当下二人攀谈起来。苏生见他面貌俊俏,语言淡雅,意态风流,心中喜爱,便延至屋内饮茶赏月。
三杯茶后,那彦公子却从腰间解下一小小的血玉葫芦,邀苏生共饮。
苏生饮了一杯,但觉那酒清凉香甜,却霎时就上了头,昏沉燥热起来。
那彦公子便将他搀扶起来,道,“苏兄,你醉了。”说着便将他搂在身上,一口气吹进衣领里。
那苏生只觉骨酥筋软,燥热难当,偏那彦公子身上阵阵清凉,便趁醉凑在他怀里。
彦公子一笑,便将苏生搀到床上。
第二日,杨公子来时,见苏生情形,不由气骂。
苏生不敢作声,琢磨半晌,道,“好兄弟,我不是让你寒心,我与你是一样的。只是这彦生端的好风流样貌,榻上又好手艺,你见了你也爱的。”
杨公子听了,不禁撼动心肠,便约好了隔日同见彦生。
这日杨公子又来,久等不耐,便强了苏生玩弄起来。
二人厮磨半日,正的趣处,便听见有人叩门。
苏生披衣开门,果见是彦生。杨公子一看,端的是玉面朱唇,星眸流情,好不俊俏风流,不由也心里欢喜。
当下三人一夜颠倒,天亮方散。
自此杨公子恨不得夜夜往寺中来。
那彦公子手段高超。苏生爱他英伟,杨公子又爱他缠绵。见时每每让他弄得心力交瘁,欲罢不能,不见时又思念不迭。
如此一两月,杨公子直弄得面黄肌瘦,人皆说染病,明白就里的都劝他节制些,他便也上了心,道不可如此放纵才是,偏偏一时半刻心硬不得,夜里少不得还来。
这夜趁月进入苏生房内,却空空无人,正纳闷时,彦生笑吟吟推门而入。
杨公子道,“苏生何在?”
彦生上来温柔搂抱着,道,“道是有人请他抄书,几日不能回。他不在也好,我早想与你好好亲近。”说着便撩拨起来,弄得他无暇询问。
那彦生又仗着手上技艺,日日将杨公子压在下。
那杨公子虽有些羞愤,却每每让他愈折腾愈得趣味,便也从了他去。
如此数日,仍不见苏生回寺。杨公子每问彦生,总让他缠绕开去,纵横跌宕之时,却又哪里得空追究。
这日杨公子行轿经寺外而过,轿夫劝道,“公子,那荒庙数日前曾有个书生死在内了,不若绕行吧。”
杨公子心内生奇,便仔细问那轿夫,竟言道那书生姓苏,死时形销骨立,眼窝黑陷,人说是遭妖孽缠身,吸尽了阳气。
杨公子听了不禁骇然,只出了一身冷汗,眼冒金星,命人速速抬回府里。
家人听闻镇上新来的一位道长,能掐会算,斩妖除魔,又治百病,因而忙去请了来。
那道长年纪甚轻,长得也俊朗。当下诊看了,开药服下,又问清了来龙去脉,道,“不妨,夜来我与你同去会他。”
是夜,那道长换了书生衣饰,同杨公子相携来寺。
见了彦生,杨公子笑道,“这是柳公子,与我等同好。”
彦生自是欢喜,与二人相携上榻,亲热起来。
那柳公子虚与委蛇,手探入彦生衣衫里摸索试探。半晌只听彦生嘶声一吼,目现血光,露出两颗獠牙。
柳公子手在他衣里再一施为,他再凄厉一吼,显出一条赤练蛇形。
杨公子早吓摊在地,动弹不得。
柳公子手正捏着那蛇七寸处,抽出一把铜钱剑,直刺蛇头。
那蛇拼力挣扎,左右躲闪,奈何七寸被治,逃脱不得,半晌终被刺中要害,抽动几下,没了动静。
那柳公子系好冠带,将蛇皮一拨,蛇筋一抽,又焚了符纸,烧出颗绛红蛇珠。
杨公子被那假扮柳公子的道长送回府里,早虚不禁风,瘦不胜衣。
当下那道长又诊了脉道,“你本有七十年福寿,奈何色欲熏心,不知自拔,如今阳寿所剩无几,好自为之罢。”说罢去了。
那杨公子果不日病死,抛下万贯家财,无福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