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事》钻石墨镜

3、金狐

　　小金自卖人，便在后院做些粗活，挑水劈柴洗衣。

　　他只知东家也是书香世家，这一代只得一位公子，日日在家延师念书，预备赶考。又有一位老夫人，为公子娶了一位少夫人。小金却全未见过。

　　这日干了一天活，便觉腰酸背痛，吃了饭便回屋里通铺上睡去。

　　梦中忽的有人摁住他手脚，道，“我修炼五百年，欲借汝肉身，吸真阳以避天劫，让我入来。”

　　小金挣扎不动，迷朦中努力睁眼来看，却见一张金毛茸茸的兽脸逼在眼前，惊得一口气滞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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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醒来，小金随了仆役们起身，拎了水桶去打水。

　　待水缸将满，他便不由站定了去看那水里倒影，慢慢将粗布衣领半松，露出颈子，又把乌丝拢来拨弄。

　　忽瞧见院里的两棵桂花，便走过去玩弄。

　　门口有人早站了半晌，此时慢慢走了进来。

　　小金回头，见一位玉冠翠带的公子翩翩进来，便一惊，忙跪下。

　　那公子笑道，“我说怎么一早就这么香，原来是桂花开了。”又叫小金起来。

　　小金站起来低着头。

　　公子笑道，“你叫什么？”

　　小金道，“小金。”

　　公子的扇子已抵在小金下巴上，轻轻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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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起，小金便在书房伺候了。

　　书房内只夜夜春莺娇燕，下人里不由的窃窃私语。

　　少夫人日日哭劝皆不中用，反惹得那公子厌烦，干脆宿在了书房。

　　这日夏风清凉，公子只着中衣，作模作样拿了部书在案前翻弄几页，便拉了小金在怀里，嬉笑逗弄起来。

　　小金与他欲据还迎的推就，却早被他一手探进。

　　公子将脸埋在他肩井里嗅，叹道，“好香。”便去舔咬他。

　　半晌事罢，公子早神散志昏，沉沉的半昏在椅上。

　　小金吸了他经血，犹半躺在桌上闭目调息，半晌忽的睁眼，瞳仁里金光一现。便缓缓舒个懒腰，笑吟吟坐起来，慢慢摸着自己腰身腿弯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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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一病不起，闹得老夫人也恨得咬牙。

　　无奈公子正与小金如胶似漆，日日不肯出书房半步。老夫人少不得颤巍巍自走来，谁知未进门便听得一阵浪声娇喘，气烘烘一推门，竟见二人正在书架上浑天浑地。

　　那公子早瘦得皮筋包骨，面无人色，犹自浑然不觉。

　　便气的老夫人当场昏死过去。

　　那公子才醒觉，命人延医抓药。谁知老夫人刚醒来，公子便又钻进书房，不肯出来。

　　老夫人日日流泪，夜不成寐，左思右想，将老仆役偷偷唤来，命他悄悄出门，寻访高僧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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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公子与小金在屋里快活。

　　公子本早觉这些日子虚耗了些，后力难继。小金却不知从哪里弄来写香喷喷的丹药，诱他吃了，竟能一夜鏖战不倒，因此仗着这丹药，竟更变本加厉起来。

　　半晌事了那公子便直昏睡过去。早面如金纸，眼窝深陷，没了人形。

　　小金将他身子踢开，坐在床上调息半晌，双眸一睁，帐里金光大闪。他便懒洋洋伏在床上舒展腰身。

　　忽砰的一声，一人撞门而入。

　　小金从帘缝里见他一身道袍，持着桃木剑，握着五色符纸，剑眉醒目，正瞪着榻上，喝道，“妖孽，出来！”

　　小金便将衣袍一披，笑吟吟掀帘站了出来。他裸着双足，行动间露出胸腹大片，又大半条雪白的腿儿忽隐忽现。

　　那道士手里捏着剑决，瞪着他脸却红了。

　　小金盈盈走过去，半贴在那道士身上，一口气轻轻吹进他耳内，弄得他一个机灵，喘息不定起来。

　　小金道，“道长，你说，这里有妖孽？”

　　那道士咽口唾沫，点头道，“是，是。”

　　小金搂住他腰身，惊惧道，“在哪里？”

　　那道士顺势搂住他，道，“别怕，我带你离了这里。”手里的符纸散落一地也早不觉。

　　小金点头笑道，“嗯。”

　　那道士便将小金衣袍一裹，搂将着出来。走到院中，却忽的将小金一推在地，道，“妖孽，尔天劫将至，还不受死？”说着手中一丢，展开符网，将小金罩住，口中喃喃念起经来。

　　小金冷笑，待要撕扯，忽的晴空里雷声炸作，霹雳临身。

　　小金凄厉一呼，化作一个金狐，惨呼号叫，待要逃脱，奈何经网缠身。不迭施展，天雷又至，五雷以后，形神聚毁，只剩一颗金丹在地。

　　那道士收了网，拾了金丹，叹息一声，道，“进来吧。”

　　便有人扶了老夫人、少夫人来，进屋内同看公子。

　　道士拿出瓶药液，又烧了一碗符水，命人与他喝下。半晌才悠悠转醒，口里犹唤，“小金。”

　　老夫人不由哭骂一阵，见他神志昏聩，忙问，“道长，我儿如何？”

　　那道士摇头叹道，“色欲熏心，让妖孽乘隙，如今元阳丧尽，救不得了。”说着便拱手去了。

　　老夫人和少夫人听了早哭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