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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   姜柔不顾两人的阻拦,强撑着下了床,去看郁子肖。

      在一旁侍候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被她训过的映儿。
      映儿见她来了,就退到了一旁,神色有些怪异。

      姜柔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径直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郁子肖。

      这人躺在这里,闭着双眼,脸上便褪去了平日里的骄矜,添了几分平和,看着倒是比醒着时要好相处许多。

      姜柔想起昨天对方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场景,心中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郁子肖将她抛下独自脱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信不过自己,自己与他来说是个未知数,趁那个时候将她丢下,岂不是甩了个麻烦。况且……他一个人脱身的话,就不会受伤流那么多血了吧。

      从小到大,肯护着她的人少之又少。母亲在乎她,可是母亲身虚体弱,整日郁郁寡欢,很少能为她争取什么。念冬和盼晴向着她,可是她们两个能做的十分有限,也只能在她过去的生活里给些生活上的照拂。

      她总是步步小心,因为一旦遇到了不能解决的困境,她无力脱身,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郁子肖是她贫瘠的生命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允许她躲在身后,帮她遮挡风雨的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么做了。

      思及此,她将手轻轻放在郁子肖脸上,描募着他的眉眼,心中充满了酸涩的欢喜。

      “手拿开。”

      带着嫌弃的声音想起,姜柔一惊,手颤动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

      郁子肖半睁着眼睛看她,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轻挑,声音里还带着倦意:“你这丫头平日看着正经,怎么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在我脸上乱摸?”

      姜柔笑了,随后眼角一酸,又想哭。

      郁子肖面露不悦:“别哭。”

      姜柔努力克制着情绪,听到这两个字又想起了在船底暗仓里,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郁子肖也对她说了,别哭。

      “当时……”姜柔错开他的视线,问道,“在船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在哭?”

      “那有何难?”郁子肖漫不经心道,“眼泪,是热的啊。”

      听他这么说,姜柔低着头浅浅笑了一下,心疼地看着他的胳膊:“伤口,是不是很疼?”

      “废话,怎么会不疼?”郁子肖睨了她一眼,随后道,“不过,习惯了也没什么。”

      姜柔犹豫道:“昨日,那些人为什么冲着你来?”

      “这你该去问问你那个好姐夫。”郁子肖冷哼了一声,眼中尽是嘲弄,“问问他,整日跟我来这套,还次次失败,累不累?”

      姜柔心中一惊,问:“这种事过去也常常发生?”

      郁子肖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听到他说这些,姜柔想到先前嫁过来时郁子肖对她的疑心和轻视,似乎有些理解了。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郁子肖乘坐的画舫底部会设有那些机关。
      原来他稍有不慎,面临的就是性命之忧。

      她担忧道:“那你……每次都会受伤吗?”

      “当然不会。”

      郁子肖突然促狭地看了她一眼,“以前我身边又不会带个女子。”

      姜柔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当时确实是个拖累,想到郁子肖平日里要随时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她忍不住道:“太危险了……”

      郁子肖看起来浑不在意:“怕什么,本侯命大得很,死不了。”

      姜柔想到昨日对方倒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心中有些乱,无意识地开口喃喃:“可是,我会担心……”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随即郁子肖轻笑道:“你担心自个儿就够了,本侯还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这句话,他又闭上了眼:“行了,睡得好好的被你给挠醒了,赶紧出去,本侯要歇息了。”

      姜柔看他精神确实不算很好,也就不再多留,起身正欲离开,眼睛却与一旁的映儿对了个正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映儿的眼神有些躲闪。

      姜柔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突然道:“映儿,你跟我过来一趟。”

      说完她走到了外间,脚上还有些无力,她便坐在榻椅上,问:“昨日我跟侯爷出去,你可有在府中好好做事?”

      她直直地看着映儿,映儿有些慌乱地别开了眼:“映儿该做的活都好好做了。”

      “是吗?”姜柔心中怀疑更甚,她扫了桌上的香薰炉一眼,淡淡道,“怎么这炉中没有点香?”

      映儿低着头道:“夫人,这不是映儿的活,往日都是晓荷来点的。”

      “那便是我错怪你了。”姜柔看着她道,“你现在帮我把这熏香点了,可好?”

      “是。”映儿摸不透这位夫人在想什么,只是看她没有太过刁难自己的意思,便松了口气,弯腰去点那熏香。

      她刚弯下腰,就感到脖颈一凉,吓得手抖了一下,打翻了桌上的香薰炉。

      她慌张地跪下:“夫人,奴婢愚笨,还请夫人饶过奴婢。”

      姜柔审视着她,眉心覆了层阴郁:“把这些收拾了就出去吧,里面不用你伺候了。”
      留下这句话,她便转身回屋了。

      映儿哆哆嗦嗦地收拾了地上的东西,匆匆退了出去。

      姜柔回到里间,脚步踉跄着回到了床上,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念冬见状,担忧地走过来问她,她只道没什么大碍,就让念冬出去了,自己侧身在床上躺下。

      方才她探映儿的后颈,看到了一身杏黄袍。

      “她”跪在地上,哀求道:“映儿在侯府待不下去了,求殿下给映儿指条活路。”

      那人笑了,声音很温和:“你倒说说,你还有什么价值,能让孤将你留在身边?”

      “映儿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可以做?你在郁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得不到郁小侯爷的宠爱,总共也就带给孤一条他要到荷花坞的消息,还让我折了几个手下。”那人道,“你倒是说说,孤为何要将你留在身边?”

      “看在映儿跟了陛下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求陛下让映儿留在身边伺候,映儿……映儿什么都可以做。”

      “是吗?”那人笑道,似是思量了一番,“那你就为孤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她”欣喜道:“只要能帮到殿下,映儿什么都愿意。”

      “好。”那人探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那就,封了这张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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