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将军的萌宠小情人》混沌汤圆儿

33、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三回

　　还是在正厅，三人见到了太后。这一次，来的匆忙，太后诵经的浦团、木鱼一应用品还没有来得及收走。太后也是一身素衣，阿离看了下，穿着很是朴素，但是应该暖和，正厅里也放了一个火炉，是刚加的碳，烧得很旺，只是整个厅内俭朴，没甚物品，桌椅木凳又是深色系，所有就不怎么暖和。
　　三人都给太后面前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还是欢喜的。
　　几人都起身来。
　　阿离不等他两兄弟开口，懒得听他们啰嗦。
　　“阿娘，我们来接您出去过年，轿銮都抬来了，您跟我们走吧！”
　　阿离开门见山说道。
　　“……”
　　“……”
　　“……”
　　“阿娘，你还有两个孩儿呢，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在这太乙宫，叫他们俩兄弟内心何安？阿晴刚刚还在门外哭鼻子呢！”
　　“……”我刚刚就是红了下眼睛，哪里有哭鼻子了，阿晴在心里狡辩，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太后还是没有作声
　　“阿娘不去，要么，我们就陪阿娘在这太乙宫过年也行。可是母亲，您这太乙宫太冷了，我不习惯。”
　　阿离将小手放到嘴边呵口热气，又说道。
　　“……”太后憋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现在圣王与我住在梧桐宫，今年我们就在梧桐宫过年，难道阿娘就不想去看看？”
　　太后又想了想，都怪她，一念之差，害苦了自己的孩子，哪有不想去亲眼看看那孩儿如今生活现状的。
　　“春草，百灵儿，收拾一下，与哀家一起去梧桐宫吧！”
　　太后终也舍不得几个孩子为难，不管愿与不愿，还是答应了。
　　“阿娘，可说好了，多住几日，至少到阿晴他们俩兄弟上朝，您才回来哈！”阿离最是擅长的就是顺杆爬。
　　“行！”既然走了出去，也不在乎一日两日了。太后又应下了。
　　“阿晴，赶紧召钦天寺，看个好时辰，到太乙宫来，大修葺，将阿娘的寝宫好好修葺一番，这寝宫都多年未修了，住着可不放心。”
　　阿离一下子就顺着太后递来的杆子，从杆底跐溜一下爬到了杆尖儿上。
　　“……”圣王默不作声。
　　“……”轩辕又一次惊呆了。不过在心里早竖了无数的大拇指。
　　“……”太后，这熊孩子，脸皮怎地这么厚，哀家何时要修葺寝宫了？

　　就这样，年年阿晴煞是苦恼的事情，今年和阿离一道，都不用阿晴出面，只略微客串了一把，提前想好的诸多话语都不用开口，小半个时辰，就把太后接走了，还得了一个大好差事，将太乙宫修葺一番。关键是也没见阿离哄着母亲啊，句句都是愤着来，甚是无礼呢……
　　阿晴轻飘飘的走在回梧桐宫的路上，像做梦一般，恨不得对着天空叩拜一番：“感谢神子啊----”
　　太后踏出太乙宫，坐在轿銮上，看着一应景色向后退去，又看看走了边上的几个孩子，才惊觉光阴易逝，艳阳时节又蹉跎，迟暮光阴复若何，哀家终于重见天日了。我的两个孩儿还在身边呢。
　　……
　　等阿离一行回到梧桐宫，可算皆大欢喜。
　　太后既答应走出太乙宫，心境就已发生巨大改变，对两个孩儿，也终将愧疚之心化成了母子之情，一心想和他们修复关系，享享天伦之乐的。
　　而凡踏进梧桐宫的人，没有不喜欢向往这里的。从太乙宫到梧桐宫，中间也就隔了十多座大殿，多绕了几所院子，走上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却仿佛从冬到了春，从严寒走进了春境。
　　太后也一样。
　　大家都小心的维护这来之不易的母子情份，也没有格外的亲近与恭维。太后到时，全安与蔓娘还没有收拾布置好，雪也停了，风也止了，太阳也晃悠着挂在穹顶，院子里生机勃勃的，也不是很冷，圣王安排又在院子里加了两个铜炉，一行就在院子里歇了下来。
　　卫老与太后是见过的，就坐在一处说话，也甚是自在。捡儿也在院子里，依旧看他的花花草草。雀灵儿早就飞到枝头叽叽喳喳，只余下一个空鸟笼挂在树下。阿离走时，大猫在后厨，那时阿离正耍着脾气，没有带它，以至于一大早没有看到阿离，大猫正在四处窜着找人呢。现见着人了，黏着阿离，一直在脚跟边打转。
　　阿离坐不住，带着半大的幼虎，去找捡儿说话了。
　　中途，牵着捡儿回到众人之间，喝了盏热茶，代捡儿向众人预订了明日拜年要收的红包，又问太后：“阿娘，洪大叔可回来了，我想带捡儿去看看洪大叔！”
　　语气亲昵自在。太后看着相邀站在面前的一大一小，摸摸小的脸蛋儿，又捏了捏大的手心儿。
　　“回来了。知道你想洪大师傅的手艺了，怎地这般贪吃，小捡都该笑话你了！”
　　阿晴接口笑他道。
　　“阿晴，你也这般笑我么？”
　　阿离讪讪，心思一下就被众人看穿。
　　“主子，小捡不会笑话你。粥饭乃生存之根本，只有吃饱穿暖，才有气力劳作！”
　　小捡看阿离颇不自在，赶紧握紧阿离的手，给他帮扶。
　　“嗯，好!”两小只又相邀一边去了。
　　“不可到后厨，此时后厨正忙，不好去添乱！”
　　“好！不去！”
　　圣王金口难开，对阿离也作了叮嘱。
　　太后听闻圣王对阿离的叮嘱，眼神闪了闪，她的孩子，终有了一丝人气。

　　皇家过年，就是麻烦。幸得只有三四个主子，阿离是不用管事的，只需要自己吃饱睡足就好，反观阿晴和圣王，刚刚凌晨，就跟随着守在殿外的若多官员，一起出去了。本来官员们还要来拜见神子大人，此时阿离还在酣睡，圣王和阿晴舍不得吵他，让百官在梧桐宫外拜了几拜，又到国祀殿去大肆祭拜，这些阿离都不知晓，甩手掌柜当得甚是得心应手。
　　等着他醒来，那些琐碎的过场两个当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但在神殿祭祀，是少不得神子大人的。一身圣洁的白袍，当真嫡仙般的俊秀人物，让人看一眼都甚是觉着亵渎了他一般。大夏皇家的新年祭祀，无非就是辞旧迎新，祭拜祖宗，感谢上苍，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排场甚是浩大，还允许百姓参拜，比之上次中秋国祀庆典，多了许多的百姓的身影，阿离只身从硕大的广场中，从密密麻麻跪伏着的身影中，一步一步的走向古碑。
　　众人皆低伏着头，他一人从广场入口行来，一步一步，落地无声，越是寂静。千米外的古碑转着微光，似乎等着他走进他，拥抱他。越是走着，越是遥远，这一条由众生跪伏铺成的路，如此寂寞。忍不住停了下来，转回头，身后无一人，阿离眼神寻找，可是众生如此之多，只看得见匍匐在地的人，哪个又是他熟悉托负的，哪个又是他心念牵挂的？拓跋野呢？阿晴呢？再打量四周，都跪伏着，我都看不见，我都认不出，那身着黑纱的是蔓娘么，早间你还双手服侍过我穿衣洗漱呢，那般温柔体贴，现怎离我这般远呢，边上是卫翦大哥么，如此英武悍将，怎地如今也和大家在起跪地呢？小捡呢，小伍呢，拓跋野呢？阿离的心头慌了，耳边只有自个儿的心跳声，和着轰鸣声，就像站在旷野里，苍穹中……
　　…….
　　过了一瞬间，又似乎是千万年，他又觉醒了，忍住心头的慌乱，抓紧自己的袖角，掌心传来硬物硌来的感觉，还显温热，他悄悄动动手指，摸了摸，嘴角弯了起来，静下心来，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继续向着古碑走去。
　　心渐渐地静下来，伏在脚下的人群缓缓的向往退去，阿离听见了歌声，等他慢些下来，想听得仔细些，又捉摸不到了，但是轻快地、呢喃地，他知道这是古碑在呼唤他。他慢慢地走，低下头俯视脚下这些百姓身着粗布衣裳，也略见孩童，孩童身上的衣衫整洁鲜艳些，而反观成人及老者，即便是盛装，也多有布衣旧裳，看不到他们的面貌，只是见他们的手掌与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呈现一种古老的姿势。
　　我真是神子么，如果我真是神子，我愿以身之托，带给子民欢笑尽娱，乐哉未央；愿大地赐五谷，丰衣足食；天空赐雨水，生命源泉；太阳赐热量，丛生万物；自然赐和皆，远离战争……
　　…….
　　没有了意识，只是遵从本能，一步一步靠近古碑，古碑散发的紫光与他手腕和胸前的古玉遥相辉映，光芒越来越炽烈，将广场、将宫殿直至将皇都都笼罩在一片紫光之中，古老的苍莽声，从古碑深处传来，他不知，此刻天地间，能傲然站立的，只有他小小俊逸消瘦的身影。
　　大殿的人群，叩首，抬头，拜，再叩首，再抬头，再拜…….
　　拓跋野虽跪着，却没动，眼睁睁的看着日日在他怀中安睡的人儿，衣衫似雪，从入口处一人走来，他肯定害怕了，看，他停下了，回头了，定是在寻我。瞧，幸得晨起时，我将的贴身玉佩塞进他的袖袋里，他发现了，悄悄乐着呐。走过来了，一个人，该是孤单的吧，快些来，我在前面看着你，等着你呢，只见眼中的人儿如一团柔和的紫色光团，缓缓飘来，近了，到眼前了，近到跟却不识得他，又略过了他，从他身边走过，一步一步融入古碑之中…….白衣的衣衫就从他指缝中飘过……
　　阿离感受着紫光照耀，伸了个懒腰，真是舒适啊，只是眼前雾蒙蒙的，看不真切，那个大石碑，正在身后枕着，还怪舒服的，阿离拍拍石壁：“嘿，晒太阳呐！”
　　“是呢，等你呢！”
　　“咦，和我说话呐，等我做甚呢？”
　　“等你归来啊！”
　　“等我归来做甚哦？”
　　“嗯！总是会归来的，此处是你归宿呵！”
　　“嘿!”
　　此处阿离是有印象的，对这会说话的石头也并不陌生，新鲜稀奇感早过了，左右这大石头也没有伤害过他，相反，这紫光照着人实在是舒服啊。
　　……
　　倒像好久没有畅快的睡个午眠了，眯一会儿……

　　一个盹儿过后，爬起身来，阿离四下打量，也不见人，到处紫蒙蒙的，也不知时辰，翻身爬起，裙袍修长，带着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手心按在一个硬物上，
　　“哎呀，什么东西，硌着我啦？”他掏了掏袖子，从袖袋里滚出个墨绿色的玉佩。
　　“这是？“
　　古碑也不理他。
　　“玉佩？你的？”
　　古碑陷入寂静，也不回应。
　　“看着怪眼熟，谁的？我的？”
　　他捏在手里，提着一端着细绳，甩着玩。把玩一阵，盯着手里的玉佩，思量起来。
　　这东西我玩过，也转着甩过，什么时候？
　　我玩的时候，有个人牵着我的手。
　　谁？
　　他侧着身。
　　他是谁？
　　你是谁？
　　他转过来了，戴着面具。
　　你是谁？
　　他抱着我，攀登在古寺的台阶上。
　　他抱着我，坐在马车里。
　　他抱着我，走在游廊下，还连着一只猫崽？
　　阿离不停来回的走，来回的窜，心慌气燥起来，我看不见他的脸？
　　我想不起他是谁？
　　心疼的紧，心里怎地这般的疼？
　　阿离努力的想，费力的伸手抓着那人的背影，回过头来，看一眼，我一定认得你。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伏下身，没有面具，留一只赤红的右眼，脱下外袍，裹紧他，把他抱了起来，他说：拓跋野，我们回家。
　　……
　　拓跋野！
　　有一个，叫拓跋野！
　　在等我归家！
　　……
　　阿离慌慌张张地抬头……
　　下一瞬间，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只是紫色的空间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唉，心之所系…..
　　梧桐宫里，床榻上安睡的人儿，猛然睁开眼睑，翻身坐了起来，抬手就抓住手边一物，无意识的喊道：“拓跋野——”
　　没想到耳边却是一声：“嗯！”
　　阿离抬起头看向声音来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静谧的内室中，只有桌上一盏灯火，还在灯笼外搭了轻纱。
　　“醒了！”耳边又是一声低低的询问，话末，已经置身在一个怀抱中。
　　太温暖！
　　太熟悉！
　　阿离急急的抬起头，找那双半赤红半幽深的眼睛，隐约从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惊魂未定地开口：“拓跋野，我、我、我差点把你忘记了，我都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