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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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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黑暗。
在我还在整日呆在医院或城生宅的时候，我母亲会教我功课，房子里每晚都亮着光――但我依旧熟识黑暗。
但我也不喜欢它。
我天生患有心力衰竭，味觉也因此遭受影响，看上去是个不被老天喜爱的孩子，但我却拥有比常人更加敏锐且敏感的四感。
无论是白天或者黑夜，干扰与吵闹就会一直存在，我无法躲避这些来自现实的噪杂。
……就像那心里的黑暗一样，如同一个巨大的窟窿，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和苦涩，却充斥着恶魔的诱惑与低吟。
我时常想在那里面睡去，却总是被人强行用双手拉来――偶尔是母亲的眼泪，和医生熟悉的眉眼。
所以尽管他的确比起裸露的白天更加令人感到轻松，但因为拉扯我的人眼泪的确是滚烫和骇人，我却依旧对黑暗产生了抵触。
……
我踏过土地上的树枝和落叶，可以闻见林中泥土和树叶渗透到空气里的潮味儿。溪水掉进梦境、落叶和流氧相撞……而月亮挂在天上伴随晃荡的钟动声，那黑暗就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透过来些许亮。
我停下脚步。
“抹茶……你有没有听见声音？”
“嗯？”
噪杂的声响中，一种突兀的鸣叫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人声，带着呼吸的气声串入我的脑和耳。
“这边，大概是他们遇到问题了。”我向一旁拐弯快步走去，那黑夜就好像被我滞留在了身后，而我就像是在光河追赶月亮一般。
……
声音停止在一个陡坡，我向下望去，果真看见了樫野和安堂两人。
……哇哦。
当我出现的那一刻，我似乎从他们眼中读出了希望。……既然是这样就不要发生这种意外给我的开学第一天徒增烦恼好吗！！！
“你们还好吗，我这就试着拉你们上来。我的力气很小，所以樫野同学也请用些力。”
我这么说道，对方一边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一边又将自己的疑惑不加掩饰的询问出来。
“真是帮大忙了，……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他妈不是因为离老远看见你们就感觉右眼皮直跳。
我不太想说话，过于缺乏的运动量在如今承担起了超过他承载力的重量。我渐渐也因为如今僵持的局面导致脱力和缺氧。
……樫野同学你真的有用力往上爬吗？？！！！
在我即将因为脱力而松手时，另一道力度明显替我分担了大部分重量，残留的香水味争先恐后的冲进了我的鼻腔。
“是你？你怎么来了？”比我更惊讶的是被我拉了十分钟至今还蹲在坑底没挪动窝的樫野真。
“……你倒是一口气爬上来啊！”花房有些吃力的抱怨道，即使是两个人，对方也明显比较吃力。……毕竟依我的臂力大约只能替他分担十分之一。
“我有在努力啊！！你倒是看清楚我身后还背着一个笨蛋啊好吗！！！”
“樫野同学和安堂君都是笨蛋好吗，你到底为什么也会掉进坑里啊？？？”
“……对不起，但我一点也不想陪小真一起当笨蛋哦？”
——“一、二、三……”
……
看着上来的几个人还在缓气，而我这估摸不叫缓，叫断气。
“为什么要来？自己都说……是笨蛋了。”后者喘了口气，还不忘补充道：“我是说你们两个。”
“我的确认为这种行为是笨蛋才会做的。但即便面临退学也要救朋友的笨蛋和寻找迷路精灵的老好人，以及温柔善良的小姐…我并不讨厌。”
爷不是笨蛋，爷捏妈跟宿管留了假条，才没有像樫野一样找个人自己还跳坑里的家伙一样。
可惜我现在匀不上来气讲话，只是跪坐在一旁连头都没抬的挥了挥手，表示听见了，但懒得跟你吵。
“这般情景，不也很美吗？”
“？”这是快要死掉的我；
“虚伪。”这是一脸不屑的樫野；
“……哈哈。”这是受伤了但不太好意思插话的安堂。
奶糖在一旁有些紧张，“等会再说吧，不快点回去的话……”
“这边的家伙就要狗带了哦。”
这是接了奶糖话一脸无所谓的抹茶。
……我杀你妈！！！！
试图让自己凶狠的瞪过去，却因为半口气没喘上来瞬间自暴自弃。
……对，没错。我要没了，救救我。
“……等等！！！！你没事吧城生！！”樫野在一旁有些惊措道。
我的意识逐渐开始发散，只感觉樫野最后的声音震的我恶心，或许我今天已经对他PTSD了。
随后我逐渐感觉有人帮我顺了气，让我向后倾了些，就半靠在了对方腿上。
——“好点了吗？”
喘过气的我视线也开始聚焦，逐渐安稳后才看见对方眼里的眸即使在黑夜里也可以透射出的微光，像天坛中的湖――很温暖，和……母亲的眸子里一样，住着月亮。
我有些迷茫，伴着一瞬间失声，似乎是以为月亮走到了我身前。
“好多了，谢谢。”反应过来的我急忙发表感谢：“被救了啊，花房君真的是好人呢。”
“城生同学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去医务室？”安堂千乃介在一旁担心，眉眼中掺着担忧。
“是心脏有问题吗？”樫野在一旁掐中重点，“有上报给学校吗？”
“嗯，虽然是心衰但最近的病情已经稳定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已经向学校上报过了，不用担心。”
我从一开始便是想解释的，可惜一直没找到时间，却连一直暗中观察的抹茶都察觉了……希望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吧。
“既然这样，城生同学就更应该在宿舍呆着而不是出来乱逛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啊。”花房在我身后轻柔的说。
感受到自己还将重量托付在对方身上后，便有些慌乱的起身，带了几分羞耻的一边向对方道谢一边解释道：“……因为抹茶说看见奶糖一个人跑出来了很担心嘛。”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奶糖的头发安抚着说，“下次迷路记得往上飞，这样就可以找到路了哦。”
“况且现在比起我，安堂君现在更应该去医务室吧。”我指了指对方的脚腕重复道。
……
“啊，话说，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你不认识路吗？”
“我怎么可能认识。”我抬眸与对面的樫野对视。
“没关系的，跟我来吧。”花房在一旁优雅的说承，声音还透着花的香味。
——花房五月，我的英雄。
……
我是一路跟着他们穿过森林后，来到的男宿舍墙前，才感受到有松了一口气。
“安堂君的脚没问题吗？如果还疼的话记得明天去趟校医院哦。”
“没关系，已经好很多了，大概是刚刚扭到了而已，谢谢了城生同学。”
我向对方表示不用言谢，只是用委婉而真诚的语气询问：“你们饿了吗？”
“……”
不用说了，我懂了。
——“哈哈哈，好有精神的蛔虫啊。”一束声音在有些沉静的环境中突兀般响起。
“理事长？？！”
“好美的月色呢，一不留神肚子里的蛔虫又在叫了。”月色是很好看，我赞同般的点了点头，绝不是因为后一句。
而他却没有对我们有什么搭理，只是拐了个歪又向树林的那方走去，露出一个颇为和蔼的笑容。
“老师们都已经回去了，料理室无论何时都等待着想要练习和制作甜点的学生们呢。”
我眨了眨眼，又觉得他在暗示什么，但我没证据。
“……要不，我们再逛逛？”
……
“安堂，你的脚很痛吧？别勉强了。”樫野站在一旁向对方说道，
“嗯，但是想和樫野、花房同学及城生同学一起做茶糕呢。”
“叫我花房就好了，安堂。”
“好的哦，——花房，安诃。”
“？？？？？”
我有说话吗？？？
被cue到的我转身看向他们，我弯了弯脑袋，眼睛里还闪烁着几分迷茫。一旁的花房像是被戳中笑点一样发笑，似乎是忍不住顺带着揉了下我的脑袋才出声，“是女孩子的特权哦，安诃。”
好的吧，我认了。
“因为看见安诃就有种在看自己女儿的感觉呢……话说回来，安诃的名字很有特色呢，是父母取的吗？”
你前面那句话很危险啊，你不要把我当做樫野真的代餐好吗？？？我不需要男妈妈！！
“是啊，我出生时身体不好，他们就把‘安’字赠我，又借娑婆诃之意给我命名――成就、吉祥、圆寂、息灾、增益、无住；希望我从此平安。”
谈论到父母时我总会有种安心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只有他们才不会嫌弃我是个累赘，因为他们是光，所以我才能成为月亮。
“他们很爱你呢，安诃。”花房这么说，一旁的安堂也连带着点了头。
一旁的樫野真在沉默半响后，满脸写着别扭的将我俩身边的工具抱走了去。
“我来洗。”
哇哦。
“安堂妈妈快感动哭了哦，樫野快看！”
“你好烦啊！”
我在一旁笑的很辛苦。
樫野没想着就此放过，而是有意过来掐死我，被一旁的安堂拦住了去路。
……
“话说回来城生，上次的巧克力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询问的意思，在经过短时间对视后才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解释道：“是因为触碰啊。”
“触碰？”
“对啊，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的味觉并不是很灵敏，但相对来我的其他四感更加敏锐，其中体感更甚。”
我看对方有些迷茫便接着说道，“说是体感，更多的会体现在我的触觉上，就好比我触碰到了食物，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它是否完美一样――温度、重量、粘稠度……一些自然而然的数据就稀里哗啦钻进脑子了——所以我擅长制作精工细作的分子甜品。”
我这样解释。
“……那可真是可怕。”对方这么讲。
“也不全是好事，对温差太敏感会我在九月份就想穿上大衣了。”
一旁的抹茶完全不给我留活路的接道：“所以才弱的像个瓷娃娃一样。”
草。
“那现在已经没事了吗？”樫野这么出声问。
“什么？”
“身体。我是指你之前基本没出过远门吧，那么现在来到学校上课是因为好多了吗？”
“我觉得好了很多。”我这么笑着回答。
……
在九点露头时，我们还是完成了最初被打的一团糟的课题。像被石子扰乱的水面一样，最后还会回归平整，而那颗有罪的石子也不知沉到那个角落去了。
“我开动了。”
在经过同意后，我将手探去安堂的抹茶茶糕——自己的搭档被别人做了的感觉略有些微妙，且我的确更喜欢和式口感。
“真的很好吃啊！抹茶很细腻呢，真了不起。”
“因为我们家是和果子店嘛。”
原来如此。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的确，城生的细节和步骤处理的过于精密和吓人了。”樫野在一旁评价道，难得没吝啬自己的夸奖。
似乎在接受了这个组合以后，第一次发现组员的优势一样——并不是德不配位，而是各具其优点。
每个人特点鲜明，想要更好的配合首先要在一起互相磨合，因为钻石要用钻石来打磨。
……
“重新介绍下吧，我叫城生安诃。擅长分子甜品，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2021.6.14重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