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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2 ...

  •   当我再次苏醒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周围昏暗的环境却让我产生了自己还在晕睡的错觉。
      我试图起身寻找房间里的灯光好让周围变得明亮一些,在当我准备进行上述动作时,便恰巧听到开关“啪嗒”一声通电的声音。因为眼睛一时半会没有适应光线的原因,我不得不在几秒的眩晕后才重新聚焦了视线。

      有些老旧的绿色台灯下坐着一个熟悉且小巧的身影,精灵在我看向他时适时的发出声音。
      “醒了吗?”他问道。
      这时的我还有几分眩晕,眼睛却被灯光刺激的泛了些泪光,大脑也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用迟缓而沙哑的嗓音浅浅应了一声。
      在周围的环境重新回归沉默后,我有些尴尬的主动向对方搭起了话:“这里是校医院吗?”

      “嗯,对。”那家伙抬头,看不出什么感情的冷冷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看破了对方糟糕的心情,我有些心虚的摆弄着身下的床单,听见对方用那摸不透情绪的语气说着话:“现在是凌晨三点,医生说是因为最近过劳导致的,记得好好休息吧。”

      我在几分寂静的病房里闲而无事的与对方相互对视,周围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我的思维可以专注的去思考一些问题。
      从我来到圣玛丽开始,抹茶就一直在我身边了。我细细想着,之前的我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最近却经常可以在一些小事中敏锐的捕捉到对方的情绪——这是在先前不曾出现的,是不是也表明我们之间关系更加亲近了呢?
      他是第一个发现我的病情和能力天赋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有一个聪明且内敛的性格,如今却在我面前外露出自己的情绪,这就仿佛是一只平时对你作威作福的猫突然有一天向你露出肚皮一样令人感到成就感。

      上一次给我这种感觉的还是幸村精市。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总是一副对谁都笑盈盈的模样,明明在扮好人脸却是我们之中威慑力最大的。好像总是可以将一切事物玩转掌心的样子,如果不继续相处下去谁知道这是一个不光脾气大而且傲慢到只相信自己的残忍的现实主义者呢。
      ……我没有贬义他的意思。

      我的抹茶只是过于聪明了些,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好相处。
      他并不是无情无义,只是野心掺了几分无关紧要的坏心眼。就是这样一个平时总是一脸无所谓,又偶尔暴露出坏脾气的人,现在也像是露出肚皮的狐狸,将藏在心窝里的温柔留了几分于我。

      我本想伸手让对方坐到掌心里来,却久违的看见他睁开露出一个像深井水潭的眸,盯得我有些心虚。
      “怎么醒了,不继续再睡会儿吗?”抹茶低头抿了抿手中小巧的茶杯带有些不经意的询问道。
      “因为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吵得我头疼。”我有些无奈的眉眼放低了些,轻声和对方说着话,像极了小王子与他的玫瑰在空荡荡的星球上说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故事一样。

      我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看见墙壁上的夜灯将周围的笼罩在黄澄澄的柔光下,让黑夜变得松糯糯的。
      “比赛成绩因该出来了吧?”我沉寂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那个柏田在看见你晕倒的后为了防止你从选手台上摔下去,似乎是无意的将摆放着你们作品的桌子撞倒了。所以你们这次比赛没有成绩,按照常规赛的评分算下来这次是潼川组险胜……不过虽然他们都没有在意,但我总感觉那个家伙是故意撞到桌子上去的。”抹茶一边像我讲述情况,又好像在抱怨什么一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向他道谢的。但关于他撞倒比赛作品这件事我大概摸清了一些东西了。怪不得我从白天就感觉到几分违和感,当时思维也比较混乱,现在想想倒是符合逻辑的。”我坐在病床上,有些放松的将自己倚靠在床头,继续说道:“潼川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把我们当作威胁,纵使他们已经猜到樫野他们会选择让我参加代表赛,但他们依旧让组内看似能力最差并且在常规赛中被我远超十分的柏田前辈参赛。那是他们已经预料到我没有多余体力支撑起一个完美的作品了,而对我们采取一种类似于轻视的行为。不过他们这个举动似乎不止轻视了我们,连被要求出赛的柏田前辈也同样被伤害了,所以他才会故意撞倒我们俩人的参赛作品让这次比赛结果作废吧。”

      “他们没有天王寺学姐是走不到这次决赛的,他们的傲慢早晚会让他们栽个大跟头。这看似是强者的权力,但我认为真正的强者才因该对每一位对手抱有尊重,而是不像今天一样。”我有些淡漠的摇了摇头,虽然我身体状况欠佳,但很难说我的参赛作品一定会输给柏田。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搞得我也有些不愉快了,但对方当时的确是救了我的命,于是只能摇了摇头,将所谓的胜负抛在脑后,带着些调侃意味的提起樫野真。
      “只是说辜负了他的期望了,大概明天见面就又要发牢骚了吧。”

      我放松了几分,注意到床头还被人贴心的塞了些药片和食物。食物被仔细的装在饭盒里,掀开来看好像还是被裹的整齐的金玉卷,不知道是谁那么贴心,大概是怕我醒来后却没饭吃。
      “嘛……反正那小子也没指望你能翻盘。”对方用一如既往用软塌塌的声音讲着,语意却反像酸到喳牙的柠檬汁。
      “他当时的样子你是没见着,估计你刚上台那会儿他就后悔了,生怕你死在操作台上,最后连比赛结果都没听就急急忙忙走了。”

      我正被对方的话逗的发笑,却忽然听见门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诃。”
      应声望去后,看见花房难得表现出了几分窘迫的模样。“你醒了?”对方在几分踟蹰后还是朝我的方向走来。
      在看到对方走来后反倒是我有些心虚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装作一副还算精神的样子询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想着来看看。”

      他走近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略带沉默的用他天生自带天赋的双眸与我对视,沉寂和黑夜衬着对方的双眸更加深邃,反而让我更加发怵。一直有些轻浮诙谐的朋友突然不笑了,就有点类似于看见眯眯眼睁开眼一样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我见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每每到最后又好像把到嘴的话封了回去,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动了动因为长时间抬头而感到些酸痛的脖颈,伸手将一旁的灯抬高了些。暖黄色的光将对方周围照的毛毛茸茸的,泛着细细的柔光。
      他的眼睛依然望向我,却不像先前一样掺杂笑意,而像被压抑住什么情绪一样——他有心事,我从对方的双眸里得到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道歉?”我再次重复询问道,我的手指终于不再祸害身下的床单,而是转向面前对象的衣角。我微微向前屈身,细软的发丝从肩膀处坠落,垂掉到我的手背与对方的指尖处。我与他无声的对峙着,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最终看见对方在叹了口气后败下阵来,只是用手穿过我的发丝,然后轻轻将它们重新捋到了我的耳后。
      “我明明知道你身体抱恙了,却没有及时出声阻止樫野他们……我在那时仅仅因为那几分胜利的可能性而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是我不对。”

      “不会只有这一次的。”我突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语,嘴角微微的下压,透露着几分病态:“只要是你们希望的事情,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去完成的,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答应的。”
      “我很开心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们。所以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们,无论多少次,你们的愿望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实现的,因为我是不会拒绝你们的。”

      我与他对视,眼睛里带了几分固执,像是将那一切的喜欢与憧憬都藏进了那双眸里。

      我伸手去拉对方的手,紧贴我还在轻弱率动的心脏上――夜风的凉意便透过衣物渗透进了我的皮肤。
      “这些都是你们给我的东西――开心也好、生气也好,哭着的、笑着的……这些情绪,都是你们给我的,所以你们也理所当然可以向我索取。”

      我将那满腔糅杂起来的感情,毫不嫌凌乱的展示给对方看。
      “我本来就是一具空壳了,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同学和老师,朋友也只认识幸村和野崎而已,继续活下去也只有麻木而已。直到认识了你们,现在看上去琐碎又麻烦的生活却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了。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因为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所以我可以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你们。”我的双眸与对方望视,对方浅而透亮的的眼里倒映出我尚且微笑的唇眼。
      我想自己现在的眼睛或许在发光,即使周围的环境晦暗难寻,我也会做第一个点燃自己的人。
      我知道我的想法太过偏激,但这的确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起码我不会去主动发生改变。

      “我的‘世界’就是这样,你还想要观看吗?”我向对方展开双臂,像一只脆弱的天鹅朝猎人露出致命的脖颈,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展现给对方一样。
      我看见对方表露出令人揣摩不透的表情,最后好像丢掉武器的猎人一般,像那只脆弱的天鹅投了降。并将自己的一切情绪及反对化作了叹息,有些颤抖的与我相拥,两个人如同交颈的天鹅一般亲密,似乎彼此都差点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宝物一般。

      他的呼吸声贴着我的脸颊,提出来今天以来的第一个诉求。不是很有礼貌,但又十分诚恳:“你是笨蛋吗,”他说,“为了留住别人而选择压榨自己是最白痴的手段了。”
      “不要再为了其他人去一昧的奉献自己了好吗?拜托了。”

      我像在哄一个无助的婴儿一样轻轻安抚着对方的脊背,而此时我突然意识到抹茶不见了,在即将离开对方的拥抱去寻找那个精灵时,却听见对方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们距离有点近了哦。”
      只见抹茶一旁倚着窗棂旁,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眯眯眼与微笑,却冷不丁的发出提醒。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正午了,起身好好整理了床铺,又和医务室的老师认真道谢,这才同抹茶一起离开了校医院。
      五月份的清爽卷着风的吻送到我的鼻尖,我本想到湖边吹吹风,不料却看见天王寺和安利在谈话,暗道了一声倒霉,本想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眼尖的对方拦住了去路。

      “城生同学?”天王寺麻里出声喊住了我,在我转过头与他们对视后便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会儿,便还是拎起抹茶的翅膀尖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转身走了过去。

      “城生同学身体好些了吗?昨天去看望你的时候还在昏睡。”她好像故意放软了声音,像是无意中照顾家里坏了身体的孩子。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先是给对方点头道谢后,又淡声着向身旁的男人问好:“下午好,留卡斯老师。”
      “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安利就好,很可惜昨天没能有机会品尝你的作品,我一直对你很是期待。”
      “老师你也可见了,我昨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那种作品被你品尝的话也过于捉襟见肘了。”我有些疏离的回答道。
      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只是有种说不清的违和感在心中翻滚,卷起些生疏和排斥。

      “北垣户夫人最近还好吗?”
      “妈妈的话最近还挺好的。”
      我一本一眼的回答着,心里却因为对方无意间表露出对城生安的可怜感到不适。
      妈妈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的选择呢?
      明明她靠版权费每个月在家躺着赚的也远比城生先生勤勤恳恳教书育人一年的工资还多。

      对方在展示出抱歉般的笑容后,又将最后的邀请重新展示在我的面前――“今年末我便要回巴黎了,期待你可以与你母亲一样来到巴黎本校进行更深一步的进修。”
      “……”
      “你或许误会了什么先生,我母亲的人生并不需要被我复制粘贴。”
      我有些固执的抬起头与对方对视,余光里的抹茶似乎和天王寺的精灵攀谈着什么,在注意到我后又飞致身边。
      当我颇为失礼的说出这样的话后,便低头道了声抱歉与身后二人告别。

      ……
      “怎么了,对方让你感到不舒服吗?”
      “……有一点,难道这个世界只有他所认为正确的事才是正确的吗?总是一副:‘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成功’的模样,就算是出于对妈妈事业方面的可惜,但是也没必要笃定她的人生和选择是注定失败的吧。”
      “当你一意孤行选择一条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之路时就少不了周围那些不认可的声音和评价。”抹茶用最为平静的语气告诫着,像是在嘱咐一个刚要出笼的金丝雀。
      “我知道。”
      那金丝雀点了头,便展开生疏的羽翅飞向晴空。

      “不过既然结果如此,便在明年好好努力吧,因为……”
      我抬头眺望远方的天空与白桦林,看着有白鸽掠过我的头顶,发自内心的微笑到:“输掉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2021.12.8(修)
    好好修改了这篇,我认为安诃不会拒绝朋友的愿望跟祈求这点是我写的时候感觉圣母且偏激的一点,但人都是有性格缺陷的。
    安诃是个固执的人,所以不要指望她去改变,而是让她身边的人去发现这一点并且选择接纳并且保护她。
    所以当花房最后提出自己的诉求时,有点像对神提出自己的愿望←有点抽象。
    以及文章中所有不适当言论不是攻击角色,而是来自我对人物的理解和“安诃”视角下对方的形象,与原著形象无关,大家保留自己的观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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