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一线，两百年（gl）》》崽赤

11、第 11 章

　　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王致吾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剑背后沉重的含义，但是想到在床边凤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剑交给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或许她们此刻需要的是时间。
　　两人表明态度，默契地收拾各自的碗筷,王致吾主动揽了洗碗的活，凤熙在边上看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王致吾觉得她就像是一只人型家养犬。
　　靠在墙边的家养犬说话了，难得的是话题人却是她向来所嫌弃的人：“其实我有点佩服凤沐霜，她把仅有的感情全都封闭在心中，将自己奉献于凤族，她一直引导着凤族站在顶峰，无论何时时刻保持着清醒和绝对的理性，不感情用事。但是我们皆是肉体凡胎，在痛苦面前，平起平坐。”
　　背对着凤熙，王致吾专注于手中的碗，说道：“你之前和我抱怨，你们不知何处而来的默契。或许你们彼此间就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凤熙上从墙上取下毛巾上前递给王致吾，道：“或许吧......小五和小六的事情让我很乱，待回到本家我便直接去找凤沐霜当面问清楚。”
　　王致吾心想家养犬终于要起作用了，拿到手上一看，立马用质疑的神色望向凤熙：“你给我抹布做什么？这会越擦越脏的。”
　　凤熙回应她一个恶劣的笑容，故意的。
　　孩子心性！
　　王致吾推开她将抹布挂回去，心里怒道。
　　......
　　遇袭后王致吾坚定了自己要练剑的决心，带着凤熙给她的剑来到后院，但本该是凤晴的指导变成了凤熙指导。
　　凤熙不亏是凤族镇门大将，光是剑法就精通上百种，变化莫测让人摸不着门路。相比凤晴稳扎稳打，讲究稳、准的剑法，凤熙则是重在快、狠及花，多种剑法结合在一起竟巧妙的形成她独特的剑道，靠的是悟，是得天独厚的天赋。
　　凤熙在剑法上有她自己独特的见解，在她精心的点拨下，虽然只是一个早上但王致吾明显感受到自己进步不少，但是仍是不够。
　　凤熙席地而坐，看着王致吾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套动作，时不时进行指正。待结束训练，王致吾已是汗如雨下，但因剑术进步而面带喜色，凤熙则是若有所思。
　　练完剑已是快晌午，集市上人来人往，吆喝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正午的光憋足了力气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人群中两位女子格外惹眼，虽然帽子垂下的面纱掩去她们的容颜，姣好的身姿仍然惹人遐想。凤熙跟在王致吾身后，相比王致吾一摊一摊地认真对比、讨价还价，她则是看上了顺眼就往王致吾怀里塞。
　　王致吾看着凤熙塞过来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忍不住了，按住凤熙的手，说：“虽然你挑选食材的品质很好，但是做饭讲究搭配，有些我们不需要的就不要拿了。”
　　凤熙反驳道：“可是很好吃呀。”转身又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悠悠飘来一句“增加你做饭的容错率。”
　　王致吾无奈，选好自己所需跟在凤熙身后付钱，虽然她不想浪费，但是钱也是凤熙的，随她开心就好。手里垫了垫凤熙的钱袋，还算丰厚。
　　终于，凤熙心满意足，钱袋也蔫了下去而王致吾看着满怀的食材有些发愁：“买那么多要怎么带走呢？”两人出门时都没有带背包，如果徒手抱回去确实有些困难。
　　凤熙得意道，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带了芥子空间。”说着王致吾怀中一松，身边的食材也被收了进去。虽然隔着面纱，但王致吾依然可以想象出凤熙面上嘚瑟的表情。
　　王致吾用终于得以解放的双臂抱胸，有些置气道：“那为什么之前不用？”她傻乎乎地抱着一堆食材跟在凤熙后面跑了半天，累个半死。
　　凤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别人都抱着，一时忘记了，抱歉。”说着两人一起离开已经开始热闹的集市。
　　王致吾也只是一时气话，来的快去的也快。此刻，两人在街上并肩走着，感受到凤熙周身洋溢起惬意，王致吾也觉得心情轻松了起来，她看向凤熙道：“逛集市你很开心呢。”
　　凤熙眨眨眼，笑道：“难得姐姐陪我一起，况且我也很久没有那么放松了。”
　　王致吾调笑着：“那你平日都在忙些什么呢？族长。”
　　听着王致吾这样称呼自己凤熙感到有些别扭，踌躇了一会道：“前族长吧，都停职了。每日处理公务，练剑，修炼。其他的交给分家就好了。”
　　“相比人类生活的多姿多彩，我们生活的重心则是环绕着修炼，实力意味着很多。”语气中带着感慨，对于去过人界的凤熙而言，妖族的生活相较之确实有些枯燥。
　　王致吾了然，凤熙伸了一个懒腰，声音也变得懒懒了：“可以来青山族公费出差一直是个美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当将食材放好，王致吾把钱包归还于凤熙。
　　凤熙哭丧着脸，捧着自己蔫掉的钱袋，发出了一声痛苦地悲鸣：“啊——我的存款......停职期间没有工资......”
　　在厨房里给土豆去皮的王致吾掩嘴一笑，道：“我看你买东西的时候可是分外爽快。”
　　凤熙将钱袋收进芥子里，眼不见心为静，趴到厨房幽怨地望着王致吾，嘟囔着：“可是付钱的不是我......”
　　王致吾不打算理会她的小情绪，将人拉过来，捞过一个土豆就往凤熙手里按。指挥道“来帮忙，料理一下你看上的东西，喏，剥皮。”
　　凤熙叹气，认命般地给王致吾帮厨。王致吾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凤熙认真的神色，心里有点恍惚，谁能想到在别人眼中这位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凤族美人此刻竟在自己身边乖乖地削土豆皮呢。
　　凤熙的手下亡魂无数，而此时这修长秀丽的手握着菜刀轻巧的刮下块不太工整的土豆皮，凤熙蹙起眉不甚满意。曾经在人界降世的妖族魔女，在这充满了烟火气的凡间，落到了王致吾的身边。
　　今早上是凤熙指导王致吾练剑，此刻就是王致吾指导凤熙下厨了。王致吾看凤熙娴熟地处理食材，心下惊讶不少，但是凤熙下菜仍是需要王致吾的指示。
　　王致吾把蒸笼架好，嘱咐凤熙开火准备蒸鱼，而自己则转身去搭配作料。
　　凤熙捞起袖子笑道：“小意思。”见她一个响指，指尖冒出一团妖力汇聚而成的火焰，在她一念之下跳到灶里，蒸笼开始腾腾的冒烟。但是一念之下却是失之千里，妖火力道没控制好，蒸笼的水气失去了控制‘嘭’的一下将笼盖冲飞，而王致吾辛辛苦苦架好的蒸笼也随着一声哀鸣倒下了，鱼撒了一地。将凤熙和王致吾都吓了一跳。
　　凤熙立马收火，心虚地对上王致吾略带怒意的眼神，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筷子。凤熙垂头，不敢吱声。
　　王致吾一手扶额，看着辛辛苦苦料理好的鱼和料子撒了一地怒道：“自己收拾！”怒而转身，辣椒剁得很响。
　　遭此一难，凤熙老实了起来不敢擅用妖术，乖乖帮厨。
　　两人一来一往，默契地分工合作，一道道色香味具的佳肴逐渐出炉，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口水连连。其间凤熙又被王致吾嘴了几句，躲开王致吾的筷子，凤熙反驳道：“你现在知道我教你练剑是什么感受了吗？”
　　王致吾不看她，正要将香喷喷的米饭出锅：“我可没你那么能折腾。”但是被锅烫到了。
　　凤熙想了想，无话可说，只能轻哼：“切。”拉过王致吾方才烫到的手检查了一番看没有太严重，才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自己拿过厚毛巾替了王致吾的活。
　　王致吾洗手给两人拿碗笑道：“我也不会甩脸色。”
　　凤熙将饭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地声音，毛巾一甩，坐到桌前，生气了。
　　王致吾替两人乘好饭，备好汤，也没在意凤熙，自己美滋滋地开饭。
　　凤熙：“......”算了，不和吃饭计较。
　　一筷子入口。
　　凤熙眸中带着惊艳，又是几口。
　　王致吾眉目含笑：“好吃吗？”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凤熙刚喝了一口汤，身子暖洋洋的舒适极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坦然地点头。
　　......
　　午后小倦，两人靠在一起坐在后院，右肩紧挨着，面前摆着凤熙买的花糕，感受着微凉的春风拂过脸颊，送来春后清冽的花香，撵着春风的尾巴感受岁月静好。
　　凤熙舒适的眯起眼，清浅地呼吸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睡去，口中喃喃道：“你的厨艺还是很棒，令人怀念的味道，但是比起以前更多了一份用心的温暖。”
　　“以前我们刚从炼凤池里面出来，都是无人认领的小凤凰。彼此就是这么相互照顾过来的，在本家的院子里面。”
　　王致吾捧着茶，嗅着清香，目光放的悠远：“难得你愿意和我提起以前的事情。”之前凤熙对此的抗拒令她心有余悸。
　　凤熙沉默，神色复杂，最后慢慢开口：“等我们回到本家，和你一起回那个小院再慢慢说吧。”
　　王致吾不强求，应声道：“好”至少凤熙肯开口了是一件好事。
　　休息了一会，王致吾想练剑。
　　凤熙不顾王致吾的抗议，夺了她的剑，问：“回到本家要去领舞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王致吾伸手去抢，凤熙不客气地按住她的头，仗着自己比她高将剑居高，戏谑着王致吾。王致吾喘着气，没好气到：“就算没有我也要上了。嘿！把剑给我！”
　　凤熙坏笑着像个不讲道理的流氓，把剑收到芥子空间，王致吾彻底没辙，只能愤愤地瞪着凤熙，凤熙却牵上王致吾的手，进而十指相扣将她拉到庭院的中央。
　　凤熙放开王致吾，清风扬起她的裙角，墨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凤熙面朝王致吾张开双臂，笑颜如花，她朗声道：“来吧，我先教你，跟上我。”
　　对于凤熙的一时兴起，本来王致吾有些恼怒，但是当看到她的笑容，面对庭院中那艳丽的可以使世界失色之人的邀请，鬼使神差的她难以拒绝。
　　她踏入了她的魅力领域，顷刻间整颗心都沦陷了。
　　凤熙先跳了一段，王致吾稍稍跟着做了几个动作，凤熙看着摇摇头。
　　“我们一个一个来。”
　　此时凤熙和王致吾挨得及近，当凤熙为王致吾进行纠正时，她温润的躯体贴上王致吾带着女子特有的馨香。
　　“手再抬一点，腰，收一收。”凤熙指导时的语气冷冷的，她抬起王致吾的手，按向王致吾的腰。
　　王致吾感到被凤熙触及的肌肤都带着细碎的轻痒，特别是腰这个敏感的地方，她忍不住笑着劝阻：“凤熙，别，痒。”刚想动身子，但是立马被凤熙按住了。
　　凤熙没收手，厉声道：“别动。”
　　王致吾忍住，在凤熙的亲身指导下又下了个腰，感觉自己在她手中像是一个娃娃一样被各种摆弄，一时赫然，红了耳根。但是看着凤熙认真的神态，边将话吞回腹中不作抱怨。
　　王致吾学的认真，凤熙也教的认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院里的风吹的青草摇摇摆摆。
　　......
　　夜幕降临，外面却很热闹，凤熙拉着王致吾出门。
　　今天不知是青山族的什么节日，热闹得很。熙攘的街头，两人在人群中沿街走着，街边两侧各式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大饱眼福。
　　凤熙见周围人或多或少都带着面具，就在摊前挑了两个面具。待王致吾带着两杯姜糖水折回她身边，凤熙趁着她空不出手来直接将狐面带在王致吾头上，透过面具看她困惑的眼神，凤熙笑着给自己戴上了狰狞的鬼面。
　　接过王致吾的红糖水，她笑道：“入乡随俗。”
　　王致吾挑眉，将面具自己的掀开，说：“你的面具好吓人。”
　　凤熙摸摸下巴道：“是吗？”余光看到旁边有个胖墩墩的小孩，上前做势吓唬，那知小胖墩瞬间哭崩了。
　　王致吾真是哭笑不得，用狐面不容客气地直接敲上凤熙的脑袋骂道：“你在干嘛呢！快去道歉！”
　　凤熙一边脱面具一边抱怨：“哇，你居然因为他凶我。”
　　王致吾在那小孩面前蹲下，柔声说：“小朋友对不起，那个姐姐不是故意的，我替你教训她好不好呀。”
　　小胖墩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呜”当看到凤熙摘下面具，直愣愣地看着凤熙眼睛都不动一下，破涕为笑道“姐姐，我要吃糖！”
　　王致吾回头看凤熙，顷刻间无话可说。这个好色的小鬼。
　　凤熙嘚瑟地看向王致吾，一插腰说：“我也要！”
　　王致吾将面具放到凤熙手中，嘱咐她看好小胖墩就去买糖了。当王致吾握着糖回来时，凤熙却不在了。
　　小胖墩正把玩着凤熙的鬼面，缩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她的母亲见王致吾来了，感谢她照看自己的孩子。王致吾笑着把糖给小胖墩，小胖墩告诉她凤熙往桥那边去了。
　　王致吾走到桥头，就在那一道俏丽的身影戴着狐狸面具，一手握着一柄油纸伞，感受到来人，她就轻轻一望，似乎在此处等候已久。银月洒下清辉，披拂在女子身上仿佛是上帝赐予她圣洁的披风，融在这月夜中恍若一副绝美的画。
　　忽然天上下起了渐渐沥沥的小雨，四周灯影绰绰，王致吾轻轻靠到她的身前，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等久了。”
　　凤熙没出声轻轻摇头，撑开了伞，两人共撑着在微凉的夜晚感受到来自彼此的温暖，不知不觉地贴到了一起。
　　从桥边一望，河上漂着很多河灯，星星点点的灯火散在河中恍若另一条星河，带着静谧的美丽。
　　王致吾看着河灯提议道：“我们去放河灯吧。”
　　凤熙顺着她的目光，也醉在那‘星河’中：“好。”
　　河边，因为小雨的缘故人散去了不少，王致吾买了两个河灯，凤熙好奇地凑上来，王致吾一抬头直接撞上了她冰凉的狐面。没好气地将凤熙的狐狸面具揭开，王致吾劝道：“别急，自己选一个吧。”王致吾分了她一个，侧目看凤熙像小孩一般将河灯翻来覆去的看，不禁失笑。
　　因为今天厨房的事情，王致吾不敢让凤熙用妖火便借了店家的烛亮了她们的灯。
　　河灯暖黄的光下，将凤熙冷艳的面容柔和了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她们倒数着“三，二，一。”最后相视一笑，彼此眼眸都带着光璨若星子，两手一推，属于她们的河灯在水中相依着朝远处飘去。
　　王致吾握着伞，返回的路上她问凤熙：“你许了什么愿呢？”
　　凤熙抬头望向被乌云半掩的月亮，她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王致吾，眼底荡漾着浅浅的涟漪，说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淋了雨凤熙被王致吾抓去洗澡，逛了一天本就有些困倦此刻凤熙泡在热乎乎的热水中舒服的要睡着了。此时王致吾敲了敲门，见凤熙不应声，心中猜她大抵是睡着了，便直接提着热水进门。
　　王致吾走到凤熙身侧，女子泡在热水里合上了眼，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带着几分恬静和乖巧。
　　王致吾正伸手想将人摇醒，突然，凤熙睁开原本紧闭的眼睛。
　　王致吾：“！！！”
　　凤熙：“哈哈哈哈哈哈！”
　　王致吾被凤熙的手一拉，那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直接拉进了水里。
　　刹时，水花四溅。
　　王致吾在水里面泡愣了，对上身下凤熙带笑的眼睛，忽然意识到凤熙不着丝缕被自己压在身下，王致吾脸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不敢想自己摸到了凤熙哪里夺门而逃。
　　而浴室中凤熙的笑声仍在回荡，像是一个恶劣至极的顽童。
　　......
　　此日清晨，王致吾早早在院中练剑，没有搭理凤熙。凤熙心里猜到她因昨晚的事正和自己置气，此刻也心虚，打算自己出门吃早餐。
　　而门外十几位衣着官服腰佩长剑的壮汉在门口已是等候多时，凤熙一开门，面对自己的不是清晨温暖的阳光和花香而是锐利的剑锋，和青山族的衙门。
　　为首男子粗劣的声音沙哑刺耳：“凤熙小姐，您被逮捕了，罪名——杀人”从男人身上传来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令凤熙窒息，而这莫名其妙的逮捕令引她蹙起眉头。
　　“啧啧啧，胆儿真肥，竟敢杀本家的人，还是一个大人物的亲卫叫什么‘小六’？”
　　凤熙没有出声，她感受到一束恶毒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举目望去竟是一个‘熟人’——在众人护卫后，那个恶霸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