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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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听了没有，德妃昨儿个夜里死了。”一紫袍妃子拉着一身穿水粉色系罗裙的妃子在假山后面嚼起了舌根。
“怎么回事儿？前几日不是听说她还向皇上报喜说怀上龙种了吗？”水粉色罗裙的那个妃子听后吃惊的捂着嘴小声问。
“听说不知道怎么弄的，一夜之间她全身上下长满了水痘，一个个都有这么大。”紫袍的那个用手比划了比划，接着说：“听说她疼痒难忍，活生生的将自己的皮肤都给抓破了，血流了一地，听说连骨头都隐约可见。后来这事儿连皇上太医都惊动了，大半夜里全都挤到闻香殿去了，德妃觉得自个儿血淋淋的模样过于难看，说什么也不让皇上与太医靠近，后来皇上一急找了四个侍卫都没能将德妃给按住，最后德妃十在受不了这种折磨头一扬就撞了东墙。”紫袍妃子一边说一边吃着手中的瓜子，一副事不关已幸灾乐祸的模样。
水粉色罗裙的那个妃子惊叫了一声，小脸立刻吓的苍白：“好可怜！”
“可怜？哼~这叫天理报应，因果循环。想她德妃刚入宫的时候杀的婢女太监还算少？”紫袍妃子白了水粉色罗裙的妃子一眼：“我看啊，这次多半儿是因为她之前把注意算计到了咱们神童转世的九殿下身上，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这才把她这妖孽给收了回去的。”
见远处隐约过来两个太监，紫袍妃子抬手捂上水粉色罗裙的妃子的小口，低声：“嘘！反正这事儿和咱们也没关系，走走走，到我那儿去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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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你可有将我的话告之幽蓝？”王叶一身暗墨色长袍穿于身上，站在二皇子楚贤那空荡荡的后院处，眉峰轻拢着问道。
“是的，小李子说原封不动的告诉幽蓝了。”杜随意看着面前这个小人，一时间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心疼之意涌于心头，伸手将怀中的皮裘披到了他的身上：“若是她再不来，咱们便回吧。如今德妃刚刚过逝皇上伤心的很，这宫中正持多事之秋，不易出来走动。”
王叶沉默不语，只是一脸忧愁的抬眼望着高挂于树枝上的圆月发呆。
逃走吧，快点逃离这个牢笼！王叶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这样呐喊着，低头看着眼前这一片寂静的，积雪未融的庭院，心中一阵的纠结。突然传来一阵杂音，他被杜随意护于身后，心喜的望向入口之处，许久后却见一只野猫‘喵’了一声跑了出来。王叶拢了拢皮裘，垂着双眸冲杜随意道：“回吧。”
幽蓝不会过来，也许日后他想见幽蓝一面也不是容易之事，这一切想必又是那个太子楚萧的主意吧？不过想来也好，楚萧自以为手中有了幽蓝就抓住了他的弱点，那么幽蓝这个王牌想必不到关键时刻，楚萧也不敢轻易妄动才对。这样看来，幽蓝此时在楚萧的掌控之中，最好不过。
杜随意见王叶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冷不丁的跟在他身后开口：“殿下，今晚月色不错。”他不懂为何一向冷言少语的自己，今日会主动开口说话。
王叶不出声，直到走到宁园殿时才顿了顿脚步，含首低语道：“谢谢。”
杜随意望着王叶的身影在这夜色之中越来越淡，起身运功飞上屋檐之上。从怀中掏出一瓶飘香的汾酒轻啄了一口，然后支身躺下，望着明幌幌的月色，眯着眼睛便不再言语。
楚萧于太子殿中，轻揉了下疲惫的双眼，放下手中厚厚的书藉抬眼望了下窗外，只见明月似烛，朦胧于天际伴依在树梢之上，那淡淡的光晕一圈一圈的散开，映着窗外的美景，十分的撩人心性。
“福禄。”
“主子有何吩咐？”福禄一边机灵的将热茶递上去，一边回声。
楚萧原本觉得这月色迷人，想唤上福禄前去宁园殿找王叶品茶赏月，后来心里再三思量一番，又怕惊扰了他的休息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再次持起书，楚萧眉宇之间是深深的疲惫之色，低头对福禄说道：“你去唤厨娘温些粥然后就下去睡吧。这本书明儿个先生要提问，我还要再多看几遍。”
“是。”福禄将披风披到楚萧肩上退了下去。
立玄二十四年春，玄国皇帝率子嗣家眷于四月十八，前去南山护国寺拜天酬恩，以谢天道，祈求新的一年里玄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楚萧一身明黄丝织长衫于身，腰束流苏玉带半垂于膝，脚踩一双绵面银线巧绣而成的白靴，手中持有一柄玉骨金丝绸面折扇，身后伴着一身蓝装的福禄，一脸的笑容如山中清泉，沁人心脾。十四岁的他褪去了儿童时稚嫩的模样，属于少年的英气表露无疑，那狭长的眼睛末骨微微上扬，挺秀的鼻梁搭上轻薄的双唇，将他清秀的模样显得洽到好处，这般的模样加上这身精巧的装束，宛如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佳的公子哥。
他眉眼一低，眼里却只有身旁的那个一身墨袍，袍上印有明竹且全都用金线勾了边缘的少年。那少年肤似玉露凝脂，生的浓眉大眼模样十分好看，只是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此时正立于宣闹的人群之中，手中的那根白玉笛子被纤长的手指不停的打玩着。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以轻纱遮面，眼神如冰般的红色的男子，男子手中持有一柄银色的暗纹长剑，周身散发着冻人的寒气。
楚萧对着那墨袍少年笑着柔声道：“九弟可是乏了？”
“到也不是，只是没有想到这市集上的人竟会有如此之多。”王叶边说边放眼朝这市集望去，狭小的街道上此时人山人海，买卖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景象好不热闹。
“此镇虽离护国寺有半天的脚程，但因为最靠近护国寺所以被当地的人命名为护国镇，因为正值四月桃花胜开之季，而这里又恰巧上临护国寺，下临清怀两岸，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名门贵族、富甲商人前来赏花之时，所以这段时间也是这护国镇一年当中最为繁华的时节。”楚萧一边解说一边很自然的将手伸到王叶肩处，将那片落于他肩上，碍眼的艳红色桃花挥落于地。
“公子，前面有个茶楼，不如咱们上去休息一下吧。”杜随意冷眼扫了下四周的环境，眼睛猛的一眯，伏到身高已经达他肩膀处的王叶耳边道。
对上王叶询问的目光，楚萧双手一合折扇望着前方那个挂着金字招牌的‘留香斋’说：“名字起的到是不错，九弟请。”
‘留香斋’果然如名字般，一进去人便被这扑鼻而来的茶香熏的摇摇欲醉，他们一行人选了个二楼靠窗的雅间，点了些这里拿手的点心。楚萧手指一挥，便退去了身旁的护卫与随仆。
低眉间看见王叶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眼睛却很稀奇的朝窗外望去，唇角微扬，神色之间留漏出一副喜悦的模样，他自己的眼神也不自由的柔和了起来，起身亲自为王叶沏了杯茶，道：“九弟，来品尝下此茶与‘家’中之茶有何不同。”
王叶回首，见楚萧双手持杯递于他面前，眼睛瞟向一旁的桌角那些细小的微沫儿轻微一楞，他不知道楚萧是如何知道他喝茶时习惯先将茶沫除去再饮用的习惯的，不过还是因为他体贴的动作而感激的接过茶杯，那原本轻勾的双唇此时更加的深刻：“谢谢八哥。”（一般皇子们都按出生先后排辈份，但若其中一子被皇上封为皇太子，那这个位置将会永远的空下来。王叶因身处在外，不感直呼楚萧名讳，只能以辈份唤他八哥。）
轻饮一口，王叶眉头渐舒，又观其杯中茶色言道：“此茶入口，唇齿留有青荷淡香，茶色明绿亮泽清透见底，再加以杯中茶叶的形状与颜色观之，此茶应该为南疆那边特有的普洱茶。普洱茶冲服后叶底完整，叶质柔软，叶脉尚可清晰而见，此茶入口后又浓醇、滑口、润喉、回甘，舌根生津，想来应该是今年的新茶而非隔年的陈旧之茶。”
楚萧一边听他讲解一边细细品味着杯中之茶，那含笑的双眸却从未从他身上瞟移半分，夸奖之意由言而生：“九弟果然才识过人，八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及上九弟半分的才智。”
王叶心里冷哼，你这个狐狸的心眼早已达到我之上，还假悻悻的说什么不及我才智分毫。脸上却露出恭敬之色客套了起来，偶然间发现杜随意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雅间之外，随问：“八哥可有看见我的红衣侍卫？”
“怕是人有三急前去方便了吧，来，九弟尝尝这杏仁糕做的味道如何？”楚萧半眯着眼睛瞟了眼门外，对福禄使了个眼色，然后将那盘杏仁糕推到了王叶面前。
王叶见福禄匆匆离去，到也没多说些什么，很受用的一脸悠闲的品尝起糕点来。片刻后等福禄回来，再打眼望向门外时，杜随意已经持着银剑一脸苍白的立于随仆队列里了。
福禄在楚萧耳边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楚萧那乌黑的双瞳随之一眯，而后起身对王叶说道：“九弟，父亲刚差了件急事要八哥前去拿办，你休息好了就先行回护国寺吧。”
走到杜随意身边时脚下一顿，厉声道：“保护好九弟安全。”然后领着他那几个侍卫和随仆匆匆下了楼。
“公子天色不早了，不如。。。”杜随意刚走近王叶身边开口，就被他的话给挡了下来。
“听说南疆那边有个专门以暗杀为生的唐门，你说巧不巧，那唐家的大公子竟然和你的名字起的一模一样，他也叫杜随意。”王叶轻瞟了一下杜随意的反应，然后起身说道：“也是，这天下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打巧！这天色尚早，咱们再出去转转吧。”
刚走出茶楼，王叶就见一群人打围在一起不知到在干什么，一时好奇他倾身上前，这才发现人群中间正躺着一个全身湿淋淋，看上去像是溺了水刚被人从手中打捞上的的中年男子。
“走吧。”王叶抽出身来对身边脸色越加苍白气息也有些微乱的杜随意说道。
“公子有医术在身，为何不上前救治？”杜随意见他心无救人之意，心里一气大声的指责了起来。虽然他平日里不爱多言，可是对于人命这种可贵可贱的东西，心中仍有一丝的挂计，要不是非杀人不可，他定不会像一般习武之人那样视人命如粪土而玩弄于鼓掌之上。
“哦？”王叶听完这话到是起了兴趣：“你到是说说看他与我非亲非故，公子我为何要出手相救于他？”
“以前有人告诉于我，没能力去做的事情，是一种无能；有能力，而不去做的事情，是种浪费。”杜随意没有讲这句话是一年前他去看望弟弟时，弟弟告诉于他的。当时弟弟还告诉他，任何人都不能轻言放弃生命、失去梦想与希望，就像他自己一样，虽然此时被软禁着，却仍满怀希望的盼望着杜随意有一天将他救出去。
“呵呵，杜随意，我今儿个才发觉你很有意思。”王叶没有想到这样一句话会从一个杀人成性的冷漠至极的人嘴里讲出来。
“他只是溺水而已。”
挽起手袖王叶刚想上前救人，身体却被一个如风般的白影给撞到了一旁，那白影一顿，转头看着一身墨黑的王叶，眉眼间不满的一拧，清脆的声音自嗓间飘了出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啊？”
王叶闻音也跟着锁起了眉梢，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一身夹着浓香的男人。这人看上去年龄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模样生的一般，若非让王叶这种看惯了美人与美男的皇子来评论，最多他也只能算是尚可入眼的地步，倒是那双眼睛很有精神，水莹莹的打着转儿，从底部透着股精灵劲儿。他的身材瘦瘦弱弱的，好似轻风吹过便可将他带走一般。
白衣男子轻蔑的白了王叶一眼，利落的挽袖，强硬的推开人群，边推边喊：“让开！让开！他以为玩男人就不用花钱了？想死？那也要先把欠小爷的银子还清了再死。”
那强势的语调任谁都不可能想到是从面前这个瘦弱的白衣男人口中传出来的，一旁的人群一见这人，到是很配合的统统让到了一旁，有的男人还顺手朝他胸口摸了一把，调戏道：“哟~这不小红馆的小莲吗？怎么了？又遇上抱了你不给钱的主儿了？”
那个被唤名小莲的白衣男子抬手用力往自己胸口处的狼爪一捏，眉眼里满是妖绕的笑意，嘴里的话却是毒辣的很：“这不是王六爷吗？上次你来小红馆包我那夜的钱可是到现在都还没算清呢。瞧您今儿个穿的光鲜亮丽的，又想去哪个小馆里包人啊？难不成是你家的那个母老虎又回娘家了，所以你才有本事出来逍遥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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