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人去终将逝》遡祢

19、第 19 章

　　还未走到厨房，文无刚好从前面走出来见到是我眯了眯眼道：“吵完了？”
　　我摊开手无奈道：“我可没有吵，我是在讲道理。”
　　文无笑笑露出虎牙道：“所以现在是？”
　　我拍拍怀棠道：“文无，麻烦你送怀棠回去了。”
　　文无点点头道：“王爷你要清楚我是侍卫。”随后就去找人备马车了。
　　“需要我陪你吗？”我怕怀棠一个人回去无聊于是问到。
　　怀棠摇摇头道：“不必了四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我只好点点头，大概半刻钟左右文无说可以走了便朝怀棠挥了挥手，待马车离去后便回房了。
　　这个越王府一下子便空了，我在亭子里坐下。没有人与我说话，感觉自己一下子便被空虚吞并。我望着湖水，便出了神也不知道自己在出神想什么便在哪里坐了一刻钟。
　　“王爷，喝药吧。”我还在出神，突然被这话下了一大跳。我拍拍胸口瞧着吴总管道：“喝什么药？”
　　老吴眯着眼笑容可掬道：“之前沈太医在给大殿下上药的时，殿下说王爷你的旧伤又犯了。便让沈太医给王爷开了副药，沈太医说等到王爷用完膳后服下连续三天便好了。”
　　听完这话我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顿时很欣慰。棠儿，四叔果然没有白疼你。但是感动归感动，闻着这味我就觉得会很苦。
　　我皱了皱眉道：“可以不喝吗？”
　　老吴还是那笑容可掬的样子道：“可以，只不过需要告诉皇上。”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这吴总管其实是皇兄安插在我这的间谍，不是看我会不会谋反而是看我何时睡觉何时起床与何人出去到何处去。有没有按时吃药，早膳午膳晚膳吃了什么。没有没在书房读书，与谁写了信这些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兄。
　　我只好服软道：“好吧，有糖吗？我把糖都给文无了。”
　　“王爷，沈太医说了。喝完这药后要隔一柱香时间方可吃糖否则会失去药效的。”
　　我揉了揉眉心道：“好吧，那我可以出去吗？喝完药之后。”
　　“可以，王爷做事不需要争取老奴的意见。”
　　我点点头，从丫鬟那拿起碗捏住鼻子一饮而尽。苦的我啊！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也不可以喝水吗？”我问到。
　　“不可会……”
　　会失去药效的，吴总管这后半句还没说出口我就点点头道：“会失去药效是吧。我知道，每次都这么说。”
　　“也不是每次，有些也是可以喝的。”
　　“行吧。”我站起来走出亭子，“我出去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
　　天还没有完全黑，外面还有许多人。更多的是小孩，好像是因为城东还是城西有集市。大概是城东吧，因为城西好像每七天就有一次集市城东的话是一年两次。这次还偏偏被撞上了。
　　我走到集市入口，刚好有一个孩子从那跑过来一不小心与我撞上了。
　　怀着的糖散了一地，那还在捡起掉在地上的糖喃喃道：“全掉了，没有糖吃了……”
　　看样子像是要哭，我见状只好蹲下来道：“抱歉啊，是叔叔没有看到你。叔叔把糖都赔给你好吗？”
　　那还在看了看我道：“叔叔是穿紫色袍子的人，爹爹说了不可以得罪穿玄色和紫色衣服的人。”
　　我笑笑道：“为何？”
　　“因为紫色只有公卿高官可以穿，而我朝以玄色为贵虽然白丁也可以穿但是那些皇室的人穿玄色衣服必配紫色丝织的装饰物。而叔叔你穿的是紫色丝织是红色的，皇帝、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佩绶是赤黄色侯王的佩绶是深红色。叔叔是王爷吧。”
　　我在心中暗暗赞叹这孩子的聪颖，但是我怎可轻易承认呢，“我朝制度是规定皇帝、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的佩绶是赤黄色，侯王的佩绶是深红色，诸国贵人、相国的佩绶是绿色，公、侯、将军的佩绶是紫色，紫色以下的佩绶分别是青色、黑色、黄色。在汉朝官场里印绶及其色彩是官阶的重要标志。”我顿了顿接着道，“但是这里不是官场，我朝也没有规定不是候王的人在外不可佩戴红色丝织品。我带的也不一定是印绶，所以我也不一定是王爷。”
　　那小孩皱了皱眉又嘟了嘟嘴道：“那叔叔定是贵人，刚刚是我走得太急了撞到了叔叔还请叔叔见谅。那些糖果也不算什么稀奇物，我爹爹那还有一些。叔叔，爹爹还在前面的酒肆等我叔叔我先走了。”说罢向我招了招手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想想觉得这小孩子很可爱，突然自己也想有一个。但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没有男人会生还在吧实在不行领养一个。
　　嗯！以后与他在一起了就领养一个。
　　“你傻乐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声。
　　我转头一看便笑了笑道：“哟，病好了？”
　　“咳咳，其实还好。没生多大的病。”刘函稀笑笑道，“一个人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函稀也是一个人吗？”
　　我本以为刘函稀也会回给一个坚定点头结果我看到的是刘函稀一挑眉道：“怎会？自是与人一起来的。”
　　看着刘函稀的表情居然是与他那表兄弟魏新黎一模一样，满脸都写着“我有孩子你没有，我有妻子你没有，我有人陪你没有。”
　　真是得意哈！
　　我不想与他继续聊下去，因为完全没有共同话题他定会聊起他的几个孩子。
　　我也对他一挑眉道：“哦，那我就不做那无趣的人先走了。”
　　“别啊。”刘函稀抓住我，“我又没说我是和谁来的，你也不问问就说自己不当无趣的人。”
　　我暗自白了刘函稀一眼，配合道：“刘公子是与谁来的啊？”
　　刘函稀拿出之前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扇子敲了敲我道：“你看你那样子，何必呢。”
　　我不说话自顾自的走着。
　　“好了好了，不卖关子了。我是与慈怀一同来的。”刘函稀指了指前面道，“看到那买糖葫芦的地方了吗？他在那给孩子买糖葫芦呢。”
　　我向刘函稀指的地方看了看，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身穿直裾，直裾很显气质。穿在身上浑身都散发着阳刚之气，当然啊也不是说慈怀穿其他类的衣服就不阳刚了。直裾对身材的要求很严格，由于需要束上腰带身形单薄或者发福者穿上直裾会将缺点放大，表现不出形态美。
　　但是慈怀穿成那样刚刚好，很好看很“阳刚”。
　　他弯下腰，把两串糖葫芦递给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孩高一些看样子六七岁应该是刘函稀的孩子。
　　“这次，你带的是哪个啊？”
　　“嗯？是汇儿。”
　　我了然，是刘函稀的大儿子。见过几面，长得很可爱。眉眼像刘函稀，声音奶奶的是小孩子该有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我突然的一句问得刘函稀一愣，然后他哈哈笑几声道：“才没有约好，是在集市口碰到的。其实我们也才刚来没多久，在这我倒是还遇到了许多同僚了呢。怪我们没叫你吗？”
　　“没。”我摇摇头，“我刚刚才送走三个活菩萨呢，我这次出来就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刘函稀用扇子点了点额头道：“几位殿下走了啊。”
　　“嗯。因为这几个活菩萨啊，我与皇嫂的关系又恶化了。”
　　刘函稀又是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什么时候好过。”
　　也是，没好过。
　　“只不过，依照皇后娘娘的性格定是要到皇上那吹枕边风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中暗自想：用得着她告诉吗，这事恐怕我那皇兄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我与刘函稀以行至姚慈怀前。
　　慈怀他正蹲在地上给刘汇与姚琋擦嘴巴，见到我来了笑了笑道：“果然在这就是容易碰到熟人呢。”
　　“嗯。”
　　姚慈怀嘴角勾起刚刚好的弧度，配上他那张脸真的是好看极了，“只不过函稀眼睛真尖，这么远都可以看到疏尧。”
　　刘函稀牵过刘汇的手道：“没有没有，也没多远。主要是疏尧他的衣服太显眼，一眼望去就他一个人穿紫色。我走近他还在那不知道傻乐什么。”
　　慈怀也牵着姚琋的手站起来道：“应该是疏尧他去看了马球塞但是没用上场所以没有换衣服吧，来这集市应该也不算是计划中的事吧。”
　　我咧开嘴道“是的，的确如此。不知二位嫌不嫌弃我？可否人我与二位贵人一同逛逛这集市。”
　　姚慈怀抱起姚琋道：“当然，疏尧才是贵人。应该是不嫌弃我们两个才是。”
　　刘函稀把扇子递给刘汇道：“对啊，要是章贵人你不与我们一起走怕是要在这集市里迷路吧。”
　　我干咳几声道：“怎么会，我会问路。”
　　“也会迷路。”
　　慈怀这话一出我脸刷的一下红了，低下头不说话了。
　　“慈怀可真坏啊，好了好了不说了。不然疏尧要脸红好一阵了。”
　　我低吼道：“好了，莫要再说！”
　　“看，我说得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