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人去终将逝》遡祢

14、第 14 章

　　我与明暅骑马慢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我有些无聊便搭话道：“引歌，你是什么时候到智泉寺的啊？我记得我们应该差不多时间出慈怀府上。”
　　明暅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省很多时间，但是那条小路岔路多我也是与堂兄走了五六遍才不会迷路。”
　　我也嘿嘿一笑道：“嗯，若是我别说走上个五六遍走上个十多遍我还是会迷路。像我啊，走官道都会走岔。”
　　“不认路也有不认路的好处，万一哪天误打误撞找到一处人间仙境也是好的。”
　　“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我顿了顿转头又向明暅道，“我们骑快一点吧，要不然申时末就赶不回去了。”
　　明暅点点头道：“行，但听魏大人说恒哥你的骑术精湛我怕是追不上。”
　　“又是魏新黎那小子啊，看来他和硕和一样闲。”我噙着一抹笑道，“小时爱玩喜欢骑着马到处跑，这几年出去游玩不是骑马就是坐车自然骑术就好了些。”
　　“嗯，我会努力追上恒哥你的。”明暅说罢便加快速度冲到我前面去了。
　　明暅说是骑术不如我但其实和我差不多，毕竟有像明川这样的堂兄我想明川定是会拉着明暅来学骑马的吧。
　　明川这人其实不错和明暅性格也像，但是他很喜欢打仗。他们家好像有个规矩：嫡子学文，庶子学武。但是明川的爹爹也是嫡子还是嫡长子但是却学了武，因此现在朝堂上还会有人议论此事。
　　据说明川并不介意娶我那妹妹但是介意当文官，他觉得文官磨磨唧唧的一些小事都要说上半天还爱斤斤计较。他也曾当面与我说过那御史大夫太爱斤斤计较一有什么事就向皇上禀报，一受点什么委屈把便要辞官啊什么的。我当时觉得他说得很对，当然现在也觉得只不过因为身份当时不能握着他的手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什么狗屁御史大夫真是烦死了。
　　与他也是有近三年的时间没见了，我们还挺聊的来的。我有时也担心他能不能照顾好我那说风就是雨的小皇妹啊，当然主要是担心他不是我那小皇妹因为我那小皇妹只要受了一点委屈定会到我府上或者其他几个哥哥的府上哭，又是还会直接跑到宫中去。如今也是有八个月身孕的人了，要当娘了也该收敛一点了吧。
　　其实她小时也粘我但是我不怎么带着她玩，更多是带着小涵玩所以导致她见人就说讨厌我。但是不管我怎么赶她或者甚至有时会欺负她，她还是会在哭过或者到几位哥哥面前告过状后继续跟着我。
　　我之所以不喜欢带着她主要是因为她太爱哭了，我不怎么能安慰人所以每次她一哭我就没辙了。但是小涵不一样啊，她不怎么哭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她的手指划破了刚着急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却拍拍我的手道：“没事的，吹一吹就好了。”
　　要是换作我那小皇妹定是要哭上个一整天，但是女孩子娇气点总是好的我一直希望小涵给我撒撒娇什么的当时她从来都没有过。有时还是她反过来安慰我，想想就丢脸。
　　不知不觉间我与明暅已经到了城门前，那城门领认识我便让我和明暅直接过去了。
　　“需不需要我写份拜贴？”明暅问到。
　　我笑笑，“是我请你到我府上用膳，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写份请帖？”
　　“不用不用。”明暅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走吧到饭点了。”
　　我与明暅刚踏进前厅就有一人扑来道：“四叔，好嘛你四叔回来了两三天了都不来看看我的。”
　　我笑笑道：“你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这样子。”
　　明暅站在一旁抬袖道：“大殿下，二殿下。”
　　“暅哥，你怎么也来了。”怀棠笑嘻嘻道。
　　还没等明暅开口我便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不在宫中好好待着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我来四叔这凑个饭吃，顺便再讨几个金裸子回去。”怀棠抓抓后脑勺道。
　　我打趣道：“怎么，皇兄这几日亏待你了。”
　　“唉！”怀棠故意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看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怀述道，“还不是因为阿述他逃出来是按照我教他的方法才出来的。”说罢怀棠又叹了口气。
　　我也看了看怀述然后道：“他把你卖出去了？”
　　怀棠摇摇头道：“阿述当然没有。”
　　“也是。”我笑着看看怀述然后继续对怀棠道，“不用想也知道是你，怀述平时这么听话一人怎么会知道怎么偷跑出宫。这宫中的人最会偷跑的就数你了吧，皇兄打你了？”
　　“嗯。”怀棠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道，“看，四叔父皇打的。”
　　我向那处淤青看去，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然后道：“是有些严重了，今天先冰敷一下。明日便再热敷一下这样会好得快一些。”
　　怀棠点点头道：“我也觉得父皇下手重了些，我昨天晚上跪了好久膝盖上都脱皮了今天早上站起来都站不稳。”
　　“所以呢？”我一挑眉道。
　　“所以四叔你可以把你那核桃船给我？侄儿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怀棠眼睛闪着光，和慈怀向我讨要字画古董的眼神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我揉揉怀棠的脑袋道：“行。”
　　“四叔对我最好了！”说罢怀棠又扑到我怀里。
　　抱着我高兴了一会怀棠转头道：“阿述，你若是想要什么趁此机会赶快找四叔要。要不然四叔又走了可就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怀述摇摇头道：“棠哥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行吧，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与我说。我帮你向四叔要去。”
　　我摇摇头“你可别了吧，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让你们两人拿了。你们这几个兄弟中我最宠你们两个，给你们两个的东西比其他几个加起来还要多。再拿下去我这越王府里的东西可就全被拿完了。”
　　怀棠笑嘻嘻的看着我道：“怎么会，父皇每次都会给四叔你好多东西。像这核桃船我找父皇要了好久都没给我，四叔你当时一句‘我觉得这核桃船好别致挺好看的。’父皇便把这核桃船给四叔你了。”
　　我又摸摸怀棠的脑袋道：“好了啊，去花厅用饭吧。要不然菜都要凉了。”
　　用饭时怀棠告诉我说明日有国舅举办的马球赛，请了许多人问我去不去。其实我好像听魏新黎提起过，但没有认真听所以便忘了。好像在今天早上去慈怀府上之前还收到了请帖。
　　我当然是答应要去，又问问明暅有没有被请。明暅告诉我说正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被邀请了，但是明天鸿胪寺要继续接待大食的使者还要准备与古黎外交的事宜。去不了了，整个鸿胪寺的人都去不了了。
　　饭吃完，明暅向我告辞宫中也有人来接怀棠回去。在回去之前怀棠还对那核桃船念念不忘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把核桃船送到宫中去，我也是再三答应说一定会送到他才肯乖乖回去。
　　“怀述，你其实不用这么努力的抄佛经的。”吃完饭后怀述便继续回到书房开始抄佛经，他写的快字写得又好没一会就抄了许多皇兄让他抄的佛经本来就少按照这个速度别说半个月我怕七天不到他就抄完了。
　　怀述没有看我而是平静的道：“无事的，小叔叔若是乏了可以自己先去睡着。”
　　我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是真的有些睡意既然被看出来了便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于是欣然道：“那好吧，怀述你早点睡。明日我们还要去打马球。”
　　怀述点点头微微笑道：“我会早些休息的，小叔叔就不用担心了。”
　　“我真走了啊，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文无。我今天让他守着你。”
　　文无是我的护卫，和榀溱不一样是文老将军的小儿子。小时我在文老将军在习武他便与我一起。十六岁后就又当了我的三等护卫，现在已经是二等了。年龄嘛和沈仪淳与明暅差不多岁数好像要大上两岁的样子。长得挺俊，一双柳叶眼笑起来和域然一样有笑靥。
　　我出了门向站在一旁的文无道：“照顾好二殿下，有什么事立马向我禀报。”
　　“好！”文无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嗯。”我也朝他一笑。
　　沐浴完毕一身轻松，本想躺在榻上立马就睡但想着怀述还没睡还是放心不下想让他早点睡便又晃到书房。
　　怀述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然后笑笑对我道：“小叔叔，怎么又来了。”
　　“我还是觉得你早点睡比较好，我还帮你沏了壶茶。”我唤来丫鬟把我刚刚沏好的茶端了上了然后又道，“我不知道你晚上喝不喝茶，也不知道你是喜欢喝浓茶还是淡茶便按照我的喜好来弄了。是浓茶你喝吗？”
　　怀述点点头道：“小叔叔亲手沏的茶我当然是要尝一尝的，就像棠哥说的若是这次不喝下次喝可能是要等个一两年了。”
　　我笑笑没有再说话。
　　定是怀棠教的，要不然怀述这么一个老实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子来调侃我。
　　不过我是有些不着家的感觉，但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这越王府只是个宅子，不是我的家。只不过是个给我住的地方罢了，哪个地方不能住人。我若是出宫后就住在客栈那难道客栈便是我的家了？
　　我直到现在还会梦到母亲，每每梦到她我都想和说说话。可是每次当我一走近梦就醒了，特别是十岁那年每每梦到母亲都会哭。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只有读书读书再读书让自己有事做便不会再想起母亲了。
　　可是没到就寝和吃饭时我都会感觉到一阵孤独袭来，有时吃着吃着便会哭，睡着睡着也会在梦中哭醒。
　　有些小黄门和小宫女会再我身后议论我说我很可怜。当我觉得还是他们可怜些，小小年纪便被送进了宫我总比他们好我比他们有钱有势。
　　我以前还会拼命的去说我不是断袖，我没有龙阳之好。但可能是因为人听多了一件事便会觉得那是真的了吧。我或许也是听多了我是断袖我有龙阳之好这事所以便慢慢喜欢上了姚慈怀随后又渐渐喜欢上了程岽倾。
　　其实有时我也想着就找个人娶了吧，反正和谁过不是过。我是定会对她好的，在我心里男人一生就只该娶一个女人就应该娶了她就一定要对她好。哪怕你还喜欢着别人但是你就是应该对你娶的那个负责任，有的时候便是有缘无份强求不得。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把相思寄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