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人去终将逝》遡祢

12、第 12 章

　　我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经就有些眼红，坐在一旁的怀述用手指碰了碰我的手我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
　　呼出一口气望见大门那边已经有小厮在迎接来客，我定睛一看不认识。也不能说不认识还是见过几面的但是就是叫不上名。外面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姚慈怀说先去招呼一下那些来客便走了。
　　我肚子有些饿了就转头向魏新黎道：“你知道哪里有糕点吗？我有些饿了。”
　　“不知道。”魏新黎朝我笑笑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可以去抢槐儿的糕点我不会介意的。”
　　我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看魏新黎而后道：“你怎么这么无聊。”
　　魏新黎上下打量着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出去快三年一点变化都没有，起码也要稍微黑一点啊。”
　　“才没有黑了的。”我撸起袖子给魏新黎等人看，“看，有色差的只不过不明显。我是去玩不是去种田。”
　　刘函稀拍拍我的肩道：“你也知道你是在玩啊，哪像我们每天不是上朝就是要按时打卯一年的休息时间都不会超过半月除非家中婚丧嫁娶。”
　　“对。”魏新黎点点头。
　　我一挑眉道：“你们可以请辞回乡中田啊没人拦着你们，你们靠父母也能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吧。”
　　“算了吧。”魏新黎叹气道，“我若是回乡种田岂不是要被笑话死，还会被我爹打死。”
　　刘函稀吸了吸鼻子道：“嗯，但其实我不希望留在中央而是希望被安排到地方去当个清官也不错。”
　　我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我揉揉肚子向他们两个道，“行吧，我是真的饿了。”
　　魏新黎一笑道：“我们听到了。”
　　“正厅已经安排了饭食了。”蒋妍心向我们一笑道，“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们应下一同走去了正厅，路上我转头对章许宜道：“小涵，你要斯文点的。你看人家妍心多温柔，哪像你跟个母老虎一样。”
　　“人家哥哥教的好。”章许宜假笑道，“四叔你也算是我半个哥哥吧，人家哥哥是带着别人去读书识字你是带着我去掏鸟窝爬狗洞。当然不一样了。”
　　我想想也是，然后一笑道：“好吧，小涵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也嫁了一个好人家我也挺开心的，新黎他其实就该让你这种性格的人管着要是换作妍心恐怕奈何不了。不过我也不比研生差啊，若是比起背佛经他还不一定比得赢我。”
　　蒋研生回头道：“那我是当然比不赢休恒你啊，你在寺庙里呆的时间比在上书房呆的时间多多了。你没感觉到吗？你身上啊有那些寺庙里味道，恐怕有人要是只闻味道便会把你认成在寺庙里修行的高僧。”
　　我连忙抓起衣服闻了闻刘函稀一笑道：“别闻了，真的有而且很重。现在还好一些小时候每次见你我都会认为你是从小在寺庙里长大的带发修行的小和尚。”
　　我皱了皱眉道：“很难闻吗？”
　　“其实没有反倒给人一种‘但求心自静，缥缈于尘世。’的感觉”蒋妍生笑笑道。
　　我与魏新黎他们在正厅用了些饭，又到处转了转。走到后花园的亭子里，远远瞧桌上摆着些果品。现在还没有人来多半都聚在正厅里用饭，我缓步走到亭子里看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桌子的另外一边蹲着吃糕点。
　　“好吃吗？”我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对视。
　　她像是之前没有看见我被我这突然一问吓到了，“好……好吃。”
　　我微笑道：“一个人吗？你爹爹呢？”
　　“我爹爹去找叔叔了。”那小女孩眨眨眼睛。
　　我看她实在可爱便道：“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你爹爹呀？一会儿这会来很多人到时候就有些难得找了哦。”
　　“好。”那女孩点点头。
　　我抱起她柔声道：“你爹爹叫什么啊？”
　　“嗯……不知道。”
　　我笑笑道：“那你姓什么你总知道的吧。”
　　那小女孩对我一笑道：“我姓姚，爹爹叫我茜茜。”
　　我想到：姓姚？慈怀好像说过他有一个哥哥，如果是慈怀哥哥的孩子倒好找。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他是在正厅招待客人。
　　我抱着她往正厅走去边走边问，“你多大了？”
　　茜茜趴在我怀里道：“虚岁七岁了。”
　　“哦～那我可以叫你茜茜吗？”
　　“好，叔叔你有小孩吗？”
　　我淡淡一笑道：“为什么这么问啊？”
　　茜茜朝我嘻嘻一笑答到：“因为叔叔你很温柔啊，起码对我很温柔。”
　　我更欢喜了，便继续柔声道：“还没有哦，我还没娶妻呢。我对你温柔就是因为茜茜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刚刚就一直在想啊，要是我能有个如你一样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说着说着便到了正厅，魏新黎从一旁走过来道：“你去哪拐了一个女孩回来？”
　　“这似乎是慈怀的侄女。”我朝茜茜一笑道，“对吧？”
　　“嗯。”茜茜用力的点了点头道。
　　魏新黎抓抓耳朵道：“慈怀他好像在那边。”
　　我顺着魏新黎的目光望去，见姚慈怀正与一个比他高一点点的男子在讲话。
　　我朝茜茜道：“那是你爹爹吗？”
　　“嗯。”茜茜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抱着茜茜走过去，正好那人与姚慈怀讲完。我看见那人微微一愣，那人先反应过来道：“啊，你是那天那个与我比捉鱼的兄弟。”
　　姚慈怀看看我再看看那人道：“疏尧你与我哥哥认识吗？”
　　我哈哈一笑点点头道：“认识，还比过捉鱼与打水漂。”
　　“嗯。”那人也点点头，“不过当时这位贵人穿的是短褐还束着半盘发看着感觉还未及冠，所以就以为他是那渔夫的儿子了，如今才知是越王殿下。”
　　“为什么？”魏新黎从一旁走来道，“为什么疏尧你会穿短褐，你不会真的去种田了吧。”
　　我笑笑没说话，当时我正在一渔翁家中目的是想体验一下生活。那渔翁家里有田施的肥都是已经发酵了的粪便，我在帮忙施肥时脚底一打滑摔到了田里。当时没有备用的衣服就稍微洗漱了一下然后穿了渔翁的儿子的衣服继续体验生活去了。
　　“爹爹抱。”我怀里的茜茜朝姚钦研张开手臂。
　　我把茜茜还给姚钦研，然后转身向魏新黎问到：“怀述呢？”
　　“你也知道问啊，刚刚一吃完饭就跑出去。”魏新黎指了指道，“应该在内院里带着槐儿和溦儿玩吧，从这往前走过一个月亮门然后再沿着游廊往前走过了垂花门就到了。”
　　我点点头道：“行，反正你怎么说我都找不着。不过这府邸还挺大的是个四进院落呢。”
　　“我也是四进院落，不过我记得你的越王府是个七进院落吧。”魏新黎眯起眼睛看着我，“府中家仆又少你还不长住要这么大干嘛？还不如把这府邸买了可以够一户普通人家过上三辈子了吧。”
　　但是说真的我的府邸已经算小了，像我那三哥便是九进院落。
　　“我去看看琋儿有没有用饭，一起吗？”姚慈怀笑笑道。
　　“是住着东厢房吗？”
　　“嗯，妍心刚刚说要去看看他的。”
　　我静静的跟着姚慈怀走一路上我经不住东张西望，姚慈怀院子里的植物都长得很好。我也很喜欢养植物一般都是亲力亲为的去浇水啊，施肥什么的。但是干一两天还好干久了就有些累了，我养过一盆兰花是魏新黎送的他告诉我说那一盆兰花可以够买下一座宅子了让我好生养着。
　　或许是兰花太娇嫩到我手上没几天就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我就只好把它交给了叶硕明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他照顾的很好。从那以后我就爱养生命力比较顽强的竹子和梅花，我府上的其中一个跨院便是种满了竹子另一个就是种满了梅花。
　　冬天下雪时遥遥望去就好像置身于仙境一般，其实我是想种桃花的但是最后还是作罢了。因为我经常呆的那个寺庙里就有一棵梅花树冬天就它开在那真的是很好看。寺庙里还有棵参天的枫树我喜欢在树底下坐着感觉自己就像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一般，秋天是落叶很难扫但是依旧很美很有意境。
　　种梅花的另一个原因其实是在我印象中母亲很喜欢梅花，其实我早就已经忘记母亲长什么样了。得知母亲死后我便把她的画像收了起来，大概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吧我又把母亲的画像翻了出来，我望着母亲的画像说熟悉算不上说陌生也算不上。望着这张脸我竟有些认不出了，到现在只记得母亲住的地方有一棵梅花树母亲经常抱着我去看每年都会折一枝树枝给我拿着玩。其实我也快要不记得这件事了，但不知怎的一看到梅花树便会想起那张脸但是再怎么想都已经记不清那张脸原有的样子，可以是我认定一定是很美的。
　　梅花，姚慈怀送我到那把扇子上画的也是梅花。这几年我一直带着，冬天带着夏天也带着没事就喜欢转扇子。明明是一般的木材但是摸起来比我摸过的所有的木材都好摸，上面的字也比那些千古名家的字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