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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情为何物 ...

  •   又话说夜昧自从回到了夜昧殿,就因伤寒卧床不起,那期间却是不要十八魅姬去伺奉,而是要了七八个身材萧索的男仆在伺奉着。

      是夜,那床尾处一件墨得幽绿的袍子摇曳了起来,忽然一抹亮光煞是亮起,随即一声惊呼“刺客!”

      但听“嗤”的一声,一抹黑影跃窗而去。

      七八个男仆携剑奋起而追。

      半晌,男仆们陆续而回,却见夜昧已静静坐于耀石床上,骂道,“狗贼子的,夜夜让本殿不得安眠!”骂完了贼子,又骂男仆们,“你们这帮狗崽子饭桶,个个没用,一个刺客捉了十日,居然还没捉着,怎么做侍卫的?”

      那八个侍卫登时跪地,那领头的道,“殿下息怒,不是我们没用,只怪这刺客功夫太高,我们一刻不敢合眼,依然是防不胜防,那神不知鬼不觉高深莫测,实在让我等筋疲力尽。”

      夜昧一声长叹,坐下床沿,道,“伺我穿衣,本殿倒要出去看看。”

      夜昧把衣穿好了,携剑就飘出夜空,站在那屋檐顶,道,“何方妖孽,要杀要剐就来吧,本殿自送出门来了。”

      三声过后,没见人影。

      正见夜昧携剑要走,那夜空中竟簌簌飞过一枚暗器,那夜昧也是个功夫高深的,饶是能够听声于无形,那黑暗中竟是把那暗器来向辨得一清二楚,他头都未回,举剑就是“叮”的一声把暗器挡了开回去。

      黑暗中,但听一声“啊”的惨叫,然后就是久久的平静。

      然而,在一石洞里,烛火明亮,一男子踉跄而入,扶一石案,艰难而叫,“霊天师弟,救我!”

      那床榻上的男子翻了个身,坐与起来,一撇浓墨一般黑的眼皮一睁,那如火一般红的眸子一瞪,便是惊呼一声,“师兄,你受伤了?”话音才落,身已飞至,扶着那男子坐与一边。

      那男子也是浓墨眼皮,乌黑的唇,那乌黑的唇一口墨黑的血就吐了出来,咬着血牙,艰艰而道,“怪枭貘我…不慎,中了梅花毒!”

      那名霊天的男子举掌就在枭貘身上“啪啪啪”连拍下十几处穴位,那枭貘身子一歪,就斜倒在霊天的怀中。

      “明日我去找师父要解药!” 霊天道,拭去枭貘唇角的血迹,一发掌,就把枭貘直直的运到床榻上躺好。

      那枭貘躺得挺直直的,一动也不能动,却还是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道,“不,别去。”

      霊天一愣,道,“为何?只有师父才有办法解毒!”

      “枭貘并未经过师父…同意,私自去刺杀夜昧了!”那枭貘又是哀叹。

      霊天却是听得大惊,道,“如此,是打草惊蛇啊!你竟…唉…”顿了一下,又道,“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刺杀夜昧,竟是得个被自己的暗器刺伤的下场?!”

      “我低估了那家伙!”

      “若不是,师父又怎么会让师妹…”霊天没有再说下去。

      那枭貘一口气憋着,狠的“哼”了一声,随即又是咳嗽数下。

      霊天低头沉吟了一会,道,“若是不问师父要解药,以师弟的法力,怕是要师兄吃上万分的苦头才能解得去毒,那法子苦不说,还是九死一生,就是师兄你敢,师弟也不敢下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我不能让师父知道,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师兄是那样爱师妹,师父若是知道了,你便不能再恋着她了。”

      那枭貘摸了摸口袋里搏动的心,没有说话。

      霊天却是一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后来,那明亮的烛光中,见那霊天手执匕首,一刀一刀为枭貘剐着胸口的腐肉,石洞一声声的惨叫冲洞而出,响彻在云霄外。

      又是新的一日,朦胧的光影已升起,预示着全新的一天已经到来。这日清晨,夜昧殿里的夜昧已经起床,他在男仆的伺奉下刚更好衣,却见那殷妃携着太后款款而来。

      “王儿甚么时候一改往日作风,整个殿上下全换成了男仆?”殷妃扶着太后靠与红梨木茶案席地而坐。

      夜昧一笑,道,“糊涂冥医说我伤寒兼心郁结,不可近酒色,是以全换成了男仆。”

      这席间,一男仆提着高脚茶壶为茶案的仨斟上了袅袅香茶。

      太后端起了茶盏,望着那男仆,瞟上一眼,又是对夜昧道,“王孙这突然变得如此佛系,哀家却是不太习惯!”

      殷妃浅浅喝了一口茶,道,“别说太后不习惯,就是我这做王娘的也不习惯,王儿这多变的脾性,如何能担大任。”

      夜昧正持着玉叉叉着一块桂花糕,听后顿了一下,笑道,“整个迷罗狱已经有五个王子担着大任,而本殿或许注定就是个不担大任的无用之才。” 说完又是叉着桂花糕递去了一块给太后,又递去了一块给殷妃,道,“太嫲,王娘吃桂花糕,美容养颜,长生不老。”

      太后嗔怪道,“你啊,就是喜欢在聊正经事的时候打个岔,这一打岔就都不正经了。”

      夜昧嚼了一口桂花糕,几口下肚,问,“什么正经不正经,活着都不是正经八儿嚒?太嫲、王娘这一大清早过来,有甚么正经事?”

      太后道,“殷妃,你且给王孙看看折子。”

      一听折子,夜昧便是端的把那茶盏放下,又是把手往那案上的湿巾细细擦净。

      那彼时,殷妃已自袖间抽出一折子,递与夜昧。

      夜昧看了看折子,刚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副不可思议,道,“尤迦狱竟然要与本殿联姻?”

      “有何不好?尤迦狱虽小,却拥有精兵猛将,十年之前,曾一举削了八个魔巢勇创阎罗狱第一,乃是阎罗狱里的潜力之股,因此与尤迦狱联姻对于夜昧殿来说,可是百利无一害。”殷妃说。

      那夜昧举茶细细品了几口,便是悠悠地开口,道,“准!”

      太后见事情就是这么顺理成章就完成了,便道,“如此才是大计。正好你王爹及王子弟兄们诛魔之战也结束,正赶回途中,今晚就在夜昧殿设宴,既是为你王爹及王子弟兄们接风洗尘,又是为你终身之事落定欢庆,待会哀家便通知冥厨房准备菜肴。”

      夜昧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太嫲、王娘了!设宴之事分外繁琐,太嫲、王娘就交由管事府去办,不必亲劳。”

      殷妃道,“谁让你连个妃都不肯纳,这事还不是得由女子来主的嚒?现在好了,妃子肯纳了,为娘日后就少操这份心了。”

      罢后,太后及殷妃便相携着离去。

      夜昧伫立在夜昧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若明若暗的阴翳,只觉事情似乎越来越紧迫,他也似乎微微地感觉到,这是一场艰难的战役,现在已经一步步向他进攻了,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已是别无选择。

      此时阿罗修又是急急进殿来,抱拳一揖,道,“禀殿下,地牢那边来了口谕,有事须得让殿下过去一趟!”

      夜昧听之一怔,随即醒起来,皱额道,“好事还是还是坏事?”

      那阿罗修一摇头,道,“不晓得,也许是件怪事,那狱官连个口谕都没传完就急急走了。”

      彼时就见夜昧与阿罗修忽忽飞往地牢,一去就见那天仙与十几个狱官打成了一团,那天仙法力竟然不赖,十几个狱官被她一掌就震出了丈二远,通通扑倒在地上半天不起。

      话说那天仙出牢这日,恢复了法力,在那签字离狱那骨节眼上,竟是一台掌就把狱官震出了丈二远,那狱官哪里受到了如此般屈辱,便跟天仙打了起来,打着才两招,就处了下风。在迷罗地牢,最是团结,那些狱官一见同伴被欺负,哪管三七二十一,一上就是十几人,顿时就有了方才那一幕,又有狱官见那女子法力高深招式古怪,一查乃是从夜昧殿而来,便是急急派人去传口谕,让夜昧殿的主儿来接。

      夜昧来到了地牢的时候,正撞上那曾经带他参观诊医室的狱官,夜昧还没及开口问,那狱官反倒先问了起来,道,“八王子,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女子怎么的一回事?”

      “你是说她怎么的就动不动打了起来?”

      狱官点了点头,只怪刚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描述大量的信息,因只是一个劲问怎么的一回事,没想到八王子竟然如此通晓事理,一下子就替他说了出来。

      夜昧想起了出狱时候被狱官执起手来按指模的情形,便是哈哈一笑,道,“只怪那弟兄不走运,此女嚒,有洁癖,容不得别人握她的手。”

      如此一来,那狱官便是恍然大悟。

      又见那夜昧倏忽地跃了出去,一个飞天就旋了个优雅的圈儿,轻车就熟的拦腰一抱,忒是熟稔的把那天仙抱在怀里,往地一降足,就是笑道,“各位弟兄,实在抱歉,本殿家的魅姬出来捣乱,还望各位见谅。”

      夜昧话一说出,那边站着的阿罗修把脸一撇,愣是望着那一圈艰难爬起的狱官,小白脸倒是微微红了红。

      话说也不晓得夜昧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单是那轻轻的一抱,那天仙竟是干瞪着眼乖得一动不动,倒是那夜昧应该也是晓得事理的,两步就走了开去,一转身就一条绳索套在天仙的腰肢上,一只纤手就牵上了绳索。

      然而,那领头的狱官,也就是曾经带夜昧参观诊医室的狱官,见状,十分给足夜昧的面子,抱拳一揖,道,“若是早知道是八王子的魅姬,臣应该妥妥的对待才是!”

      夜昧却是一笑,道,“官爷言重了,此魅姬不太顺从,毋需妥妥的对待!”说完又是牵着天仙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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