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宝藏》今天柱间不在家

88、第 88 章

　　“就像个漫长的噩梦……终于醒过来了。”

　　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早纪脸埋在轰焦冻的颈窝里轻轻磨蹭，后者用脸颊摩挲着早纪的头发，深深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气息。

　　“对不起……”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互相道歉了吗？”

　　轰焦冻把舌尖的又一句对不起咽了回去，沉默地抱紧了她，仔细感受着她瘦削了许多的身躯，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般地按进怀中。
　　要是那时自己再多关心她一点，再细心些，这场噩梦是否不会发生？

　　两个月前。

　　圣诞节结束，早纪告诉轰焦冻自己被安德瓦邀请去事务所实习，轰焦冻思考了下，想到绿谷和爆豪两人也处于没地方去的状态，干脆便邀请他们寒假一起去现任NO.1的事务所。
　　这本该是一段忙碌又充实的时光，一起增进实力，一起朝着梦想前行……大约是充实得过分了，一心扑在跟上并超越安德瓦上的轰焦冻没有注意到早纪偶然间露出的迟疑，直到……

　　“科妮丝！”

　　被叫到英雄名的早纪被惊醒似的抖了下，抬起头来：“安德瓦桑！”

　　一天的实习结束，安德瓦当着三个学生的面忽然叫住她，神色阴沉：“以你这态度是追不上我的，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怀疑那时邀请你来事务所的正确性了。”

　　轰焦冻首先不爽起来，他正要反驳，早纪却先一步低下头道：“非常抱歉，安德瓦桑，我会注意的。”

　　安德瓦哼了一声，径自走向他那个大得夸张得办公室。轰焦冻沉着双与安德瓦相似的眼睛，很快又换了个表情，转过身来轻声安慰早纪：“别理他，你做得很好。”

　　绿谷在一旁说道：“是今天马路上那起事故吗？稍微落后点也是自然吧，毕竟我们都冲上去了，肯定要有人分出精力来照顾民众的安全……”

　　早纪勉强笑笑，没有说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以她的速度，全力以赴不仅能救下货车前的两个平民，不远处一个绑架犯她也能及时拿下。只是朝敌人俯冲时她在某一瞬间犹豫了，半空中停下攻击，直到安德瓦回过头来干掉对方时她才回过神来。

　　“无聊。”爆豪翻了个白眼，率先往住宿区走去。安德瓦事务所里有着全面的住宿设施，他们四个这段时间就住在事务所中。

　　早纪跟着男生们往住宿区走，听着轰焦冻和绿谷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感觉自己若有似无地跟他们分隔开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霍克斯和龙九处实习时那会儿的热情逐渐消退，疲惫感压在她的肩头，没来由的恐惧恍若一张看不见的网，束缚了她的双翼。
　　今天就是这样，那个绑架犯应该是身体变异类的个性，四肢粗壮，赤露在外的皮肤黢黑，猛地看上去就像……九州事件中的脑无！
　　某一瞬间，她眼中的敌人确实幻化成了脑无的样子，似乎随时能延展肢体攻过来，切豆腐一般地把无论钢筋水泥还是人体统统割裂。
　　所以她才顿住了，曾经受过伤的右边身体幻痛起来，好像她还在九州似的，满脑子都是怎么躲开，活下去，然后用吐息尽快给这家伙致命一……

　　“长谷川？”

　　轰焦冻的声音忽然响起，早纪从回忆中惊醒，不知不觉间竟出了一身冷汗。
　　轰焦冻见走廊上没人，他走近早纪，抬手揉了下她的发顶，关切道：“没事吧？脸色有点白啊。”

　　“……累了而已。”早纪把轰焦冻的手拿下来，两手握着轰焦冻比自己大得多的手掌捏了捏，感受着对方的热度。这种真实的亲昵填补了她心上的某一处空缺，让她终于有了些实在感。

　　女朋友很少主动做亲密的举动，现在低着头乖乖的样子让轰焦冻只感觉自己胸口都软了，也忍不住去玩对方的手指，把早纪有点凉的指头握在手心里，让自己的热量一点点传递给她。

　　小情侣在无人的走廊上窃窃私语。

　　“你晚餐吃得好少，要一起出去吃个宵夜吗？”

　　“不啦，我想再复盘一下今天的任务……再说轰君你不是不吃宵夜的吗？”

　　“跟长谷川在一起食欲很好。”

　　“犯规。”

　　“为什么？实话而已。”

　　“你……”

　　话没说完，旁边房门突然打开，一声怒吼传出：“要谈恋爱滚去房间里谈站在老子门口唧唧歪歪想死吗？！”

　　与轰焦冻的闲聊草草结束，早纪回到她的单人房，战斗服都没换便瘫倒在床上。
　　今天只是一次失误而已，早纪对自己说。睡一觉就好了，明天要拿出在龙九那儿的干劲，争取追上轰君他们的脚步。
　　本想着累了一天很快就能睡着，她还是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肚子空空却也感受不到多少饥饿，不夜城刺目的霓虹光线透过大厦的落地窗映在天花板上，宽敞的单人房里一片光怪陆离。
　　早纪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去拉窗帘。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上往下看，街道上的零星人影只剩蚂蚁大小的斑点，缓慢地蠕动着。
　　她正要拉上窗帘，眼角余光瞅见街角处有个熟悉的黑影张牙舞爪，头部两道黄色闪电闪过——是脑无！
　　想法掠过脑海的瞬间龙化已经完成，肾上腺素流遍全身，龙息蓄能完毕，对准了街角随时可以爆发。

　　——不，那不是脑无。

　　早纪呆住了，龙类的视力让黑暗中百米外的事物清晰得分毫毕现——那只是一个丢弃在垃圾堆旁的圣诞树而已，张牙舞爪的黑影是随风摆动的彩带，树顶上的黄色小灯泡还在顽强的闪烁。
　　早纪腿一软跪在了地毯上，心跳如鼓，浑身发冷。继敌人之后，她居然把一个圣诞树看成了脑无！甚至还准备使用吐息……不过这也没办法，她必须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早纪安慰自己道。在战斗中，毫秒的犹豫就能送命或救不回人命，选择反抗总比愣在当场要好。

　　她捂着胸口拉上了窗帘，刚要转身走回床边，墙角的穿衣镜忽然反射出一道黑影——

　　“你在干什么！”

　　万里晴空之下，车水马龙之中，四人跟着安德瓦刚解决了一场抢劫案，所有敌人都被制住，然后就看见早纪忽然完成龙化，对着轰焦冻制造出的冰墙来了一发吐息。
　　刺目白光闪过，冰墙被炸成碎片，露出后面被麻痹倒地的敌人。但与此同时，被冰墙隔开的店铺也受到波及，整面玻璃墙都碎了，店员倒在玻璃碴子中哭喊。

　　安德瓦怒吼：“你在干什么啊！用合适的力量制敌、把破坏降低到最小程度！在雄英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早纪呆立在几人中央，还没从幻觉中回过神来。仿佛上一秒她还在寝室，下一秒……

　　“够了！”轰焦冻抬声制止安德瓦的发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漏了一个敌人，科妮丝帮我补上而已。”

　　没想到这段时间对幼子小心翼翼的安德瓦这次丝毫不给面子，他阴着脸道：“状态不对也要有个限度。科妮丝，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对不起……”早纪脸色惨白，不仅是安德瓦的脸色，还有不远处因她受伤的无辜者惊恐的眼神，那就像无数根针似的刺伤了她。

　　“对职英来说道歉已经晚了。”安德瓦撇了被波及的商店一眼，朝助手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上来善后，安德瓦自己大步走向下一个目标，与早纪擦肩而过。“毫厘的偏差都能误伤平民，这点你考虑过吗？”

　　“我……”早纪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爆豪首先头也不回地跟着安德瓦离去，“长谷川同学……”绿谷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跟上。
　　轰焦冻留了下来，他抬手按上早纪的肩膀，正要说什么安慰她，早纪却先一步隔开了他的手。

　　“抱歉，轰君……我想……先回学校静静。”早纪喃喃道，声音低不可闻。她面朝着被自己毁坏的商店的方向，双眼却并无焦距。

　　轰焦冻张了张口，一时间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注意安全，到雄英告诉我一声，我晚上也回去。”

　　早纪草草嗯了一声，朝被毁的商店里走去。

　　对上午的东京港区来说，一场未遂的抢劫案就像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打翻了杯咖啡般稀松平常。英雄们离去，看热闹的好事者也不会久留，人群散得比轰焦冻融冰还快。
　　轰焦冻往安德瓦离去得方向跟了两步，下意识回过头来又看了被毁的商店一眼，看到早纪正弯腰把跌坐在地的店员扶起来。
　　——长谷川好像瘦了点。轰焦冻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或许她来安德瓦事务所实习并不是个好主意？
　　他没有多想，打定主意晚上要回雄英陪她后便快步跟上，思绪重新被实习占满。

　　对英雄预备役来说，能在一天中忙里偷闲私语几句已是极限，两人的神经都是绷紧的，临时执照考试前半个暑假的温存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是以轰焦冻也没想到，这一眼竟差点成了永别。

　　夜晚，轰焦冻拎着装战斗服的箱子大步往学生宿舍走去，右手拿着手机关了line又开，可无论怎么刷新，置顶的聊天框都没有蹦出任何一条新信息，最后的聊天记录还是他中午抽空问她到哪了。

　　“可恶……”

　　眼看离1A宿舍还有转角一小段距离，轰焦冻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手推宿舍门推不动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整栋宿舍楼都没开灯。

　　“轰？你怎么也回来了？”

　　相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轰焦冻回过头去，只见相泽正大步往这边走，昏暗的路灯映照下，这位班主任脸色异常阴沉。

　　轰焦冻反问道：“长谷川回来了吗？”

　　闻言，相泽脚步一顿，脸色更黑了：“没有，校门没有她的通行记录，我以为她是飞回来的才过来找。”

　　轰焦冻愣了下：“她上午就出发了，应该下午就能回到雄英才对。”

　　相泽在轰焦冻略显凌乱的头发上扫了眼，想到安德瓦事务所助手联系他时解释的事件经过：“这个年纪的学生，受挫了会自己跑到什么秘密地点散心也说不定。”

　　轰焦冻沉声道：“长谷川不是那种会给他人添麻烦的人。”

　　“确实。”相泽紧紧握了下拳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先打个电话问她的父母，希望她只是回家了。”

　　怕什么来什么。雄英自林间合宿后力排众议对一年级英雄科执行的教师接送制度可谓是最有先见之明的举动，因为直到出事了，人们才会知道这些看似多余的防护为他们挡下了多少暗中窥伺着的危险。

　　“这边是坏消息。”雄英的效率一向高，整个办公室的职英教师们都为这件事转了起来。午夜挂掉电话后的第一句话就让轰焦冻浑身发冷：“长谷川同学没有回家，她父母还以为她在安德瓦事务所。”

　　紧接着是更坏的消息：“警视厅找到了有长谷川的监控录像。上午10点半左右，她在车站附近的岔路口过马路时出了车祸。”

　　相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为什么没有联系雄英？！”

　　欧尔麦特一边接电话一边转述道：“当地警察说事情紧急，临时就近送医。”说着他自己也瞪大了眼睛：“并已于本日十点56分确认……死亡？”

　　不用相泽抢电话，欧尔麦特自己就喊了出来：“你在说什么？车祸能杀死一个英雄后备役？！我要看监控录像、肇事车辆行车记录仪回放！还有遗体呢？为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还不联系雄英！？”

　　忙乱的办公室中，只有轰焦冻什么事都没做，呆立在墙边。此时他手脚冰凉，老师们的每一句话都传不到他的耳里。他一片混沌的脑中只知道，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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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还是没忍住，喜欢的话大家偷偷看吧我偷偷写，大约五六章正式完结，番外预备中。
重启是倒叙，涉及本作漫画内容，HE放心看吧。）